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怎么身边大大小小的帅小伙子都爱耍着他玩?
“怎么了?干嘛哭丧着脸?”席砚又从后视镜里看沈庭柯的表情,眼角眉梢盛满笑意和宠溺,“别人喜欢你,追你你还不乐意吗?”
沈庭柯刚要出口的话被他一噎,怎么感觉席砚也是认真的呢?
“砚哥,我目前还没想过谈恋爱的事儿……”
沈庭柯的话音落下,席砚脸上的笑容有点凝固,更加印证了沈庭柯的猜测。
可不过片刻,席砚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游刃有余和从容不迫。
“说的什么话……你不想谈谁还能逼着你谈?”
沈庭柯故作轻松地对席砚说:“哎呀,真是没劲……砚哥你也不说再努力一下,万一呢?”
席砚被他逗笑了:“省省吧你!”
或许真正成熟的人会像席砚这样,一步步试探,摸清你的底线,然后用损失最小的方式换取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至于伤到自己,也不会让别人喘不过气。
像关沉那样一开始就孤注一掷的人,是从里没想过失败的……
沈庭柯默默地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摸到那个硬硬的铁盒子,橙子味的润喉糖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地响。他想起关沉对自己说“喜欢”时的样子,那么认真,那么热烈。
他狠不下心告诉关沉残酷的真相,只能祈祷上天让关沉别那么喜欢他了。
气氛融洽地和席砚吃完一顿饭,沈庭柯被他送回家,在楼下取了邮递包裹,里面装着改良337的电池所需要的材料。
沈庭柯松了一口气,想着上楼先睡一觉,然后下午把337的电池做好,重新启动337。这样,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不至于太冷清。
其实从关沉离开的那天起,沈庭柯一个人在房子里的时候,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似的,整天心里七上八下。甚至直到他去了A市,他也每天都在担心关沉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回家,去了新学校会不会适应,开学那天没有人送会不会觉得失落……
不知不觉,他们在彼此的心里已经占了如此重的分量。
“可是关沉啊……”沈庭柯对着家里熟悉的布局喃喃自语。
在时间的长河里,他们本就不该相遇。所有的感情与牵挂,都是违背了自然法则的畸形产物,关沉可以做到无知无畏,但沈庭柯却不能,他被荆棘和藤蔓束缚着。
喜欢与不喜欢,沈庭柯无法下这样的定义。因为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根本受不起这样的喜欢……
席砚送下沈庭柯后,转头又把车开到了赫大门口。
他停好车,拿出通讯器,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妈让你今晚回去一趟。”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看上去不太愿意去。
席砚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出席不出席今晚的活动,就单纯考虑自己开不开心吗?”
对方沉默了。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席墨下车,锁车门,“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最好现在就换衣服,我去宿舍楼下等你。”
席砚挂断通讯,径直走进了赫大的校门。
片刻之后,席墨住的那栋宿舍楼下,站了一位三十出头,风度翩翩的男子。他穿一袭质感极佳的黑色风衣,肩阔腿长,引得路过男寝的少女少男们纷纷侧目……
席砚拿出通讯器看了看时间,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我再等三分钟,你再不出来后果自负。”
又过了两分半,席墨抱着书包匆匆忙忙地跑下楼,在席砚面前站住。
“哥!”席墨腿肚子都打颤,“我我我……我没迟到!”
“没迟到……”席砚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就非得跟我在这儿磨叽!背着书包干嘛,上补习班吗?像什么样子!”
“我……我这不是老师给留了作业嘛!”席墨委屈巴巴地辩解道。
席砚转身,迈开长腿就走,席墨怀里抱着书包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一边嬉皮笑脸一边跑。
半途中席砚恨铁不成钢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把,说:“你就作吧!爸妈当时想让你在蓝星念商科,你非不愿意,就愿意跑这破学校来自讨苦吃,白瞎那么高的分……”
“哎呀!哥……”席墨抱着书包紧紧地跟在席砚后面,“一点也不可惜,这学校卧虎藏龙,你知道我室友考了多少分吗?那成绩……”
两人说着说着,一抬头,看到关沉单手背着书包往回走。
席砚先停住了。
席墨随后反应过来,笑着跟关沉打招呼。
“沉哥!你打工回来啦?”
关沉停下来,眼神不善地盯着席砚,语气里透着冷淡:“……席墨,这是你谁?”
席墨看了眼身旁的席砚:“哦,这我哥,带我回去吃顿饭,你们……认识?”
席砚挑了挑眉,刚刚被沈庭柯拒绝有点失落,现在看到关沉莫名有点窝火。
“认识。”席砚面上不显露,仍然笑得风度翩翩,对席墨说,“关沉是我朋友的弟弟。”
“哦,这样……多巧啊!”席墨想了想,说,“那改天我们仨儿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关沉的表情有点复杂,席砚也很奇怪。
片刻之后,席砚把车钥匙扔给席墨:“你上车等我,我有两句话要跟关沉说。”
席墨这才觉得不对,看了看关沉又看席砚,干笑了两声。
“哥,你们有什么话还要避着我吗?”
席砚皱眉,凶他:“让你去你就去,废那么多话干嘛!”
席墨无奈,只好拿着钥匙走了。
关沉站在席砚对面,拽着书包肩带看了他一阵:“你要说什么?”
席砚低头理了理西装袖口。
“没什么,替你哥来看看你。”
“不需要。”关沉说,”他自己有腿。”
“小朋友,难道你家父母没教过你,对人说话要客气点吗?”
“没教过。”关沉这不算说谎,关志鹏确实没教过。
“你!”席砚有点上火,但良好的涵养让他不至于失态,冷静了两秒钟,他对关沉说,“如果不是看在沈庭柯的面子上,我不会跟你这样说话。其实他已经告诉过我了,你们才不是什么表兄弟,非亲非故的,他帮你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不错了,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关沉笑了笑,带着挑衅的意味对席砚说:“这话是沈庭柯让你说的?”
“不是。”席砚坦荡地回答,“沈庭柯心思单纯,有些事未必看得透彻,但我不一样。说吧,你这么闹腾,是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我同样可以给你,但你得保证以后不要烦他,他为了你的事这些天过得很不好……”
关沉怒火中烧,攥着肩带的手紧了紧:“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席砚被他问得一愣,随即笑了笑:“……你哥的追求者。”
关沉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席砚的衣领,气压低得可怕:“我告诉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席砚略一思忖,察觉到不对劲,问:“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我喜欢他!”关沉紧绷着下颌线,一字一顿地说,“我也喜欢他,听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说:锵锵~~没想到吧!我们席家两兄弟居然性格差异这么大!】
第40章 一个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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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砚起初是惊讶,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件事,勾起唇角笑了笑,把关沉的手掰开。
“你喜欢他?”席砚低头整理自己的衬衫领口,对关沉说,“那他喜欢你吗?”
关沉被踩到了痛脚,脸色阴骘地看向席砚。
“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罢了。沈庭柯有那么多选择,而跟一个比自己小近十岁的男孩谈恋爱,是他所有选择里最差的一种……”席砚继续说,“你猜即使他同意了,你们会面临什么?沈庭柯的父母会放心地把他交给你吗?你又需要多少年,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关沉沉默着,拽着书包肩带的手指骨节泛白。
“希望你能继续考虑考虑这件事……”席砚云淡风轻地说,“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做个听话的弟弟,是你现在最有性价比的选择。”
席砚说罢,从关沉身边走过去。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席砚离开后,关沉在原地站了一会,努力地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和冲动,但片刻之后他慢慢松开手,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充满全身,好像脱力了一样难受……
席砚说的,都没有错。
一直以来,都是他追随着沈庭柯的背影,去编织美梦,去填补自己破碎的内心,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给沈庭柯带来什么益处,从来没想过自己所谓的“好”,沈庭柯究竟需不需要。
如果是这样,沈庭柯为什么要选择他?
关沉双眼赤红,等自己反应过来,他的拳头已经挥向面前的树干,狠狠地砸在上面。粗粝的感觉让他觉得痛,但这种痛能又让他清醒很多……
“不行,沈庭柯必须是我的……”
关沉对自己说。
即使这个世界抛弃了他,沈庭柯也不能。
……
晚上九点钟,C市某大型慈善晚宴正式开始。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间,席砚跟席墨两兄弟一起下车,走入会场,立即吸引了全场男男女女的目光。
席砚是这场晚宴的主角,等会还要代表主办方登台,作晚宴开始之前的演讲。据说锦程科技的董事长夫妇也来为儿子撑场,此刻正站在会场中心位置,和有名的业界大佬高谈阔论。
席砚走到父母身边问候长辈,对方立即跟他握手,张口便夸他是C市有名的青年才俊。
席墨跟在席砚身后,受到的待遇却天差地别。但席墨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因为他向往的,从来都不是席砚这样的人生。
比起跟人交往,他更喜欢待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在电脑跟前输代码,至少字符串没有人那么难懂……
“那您先随便看看,我失陪一下。”
席砚笑着向长辈道别,下一秒台上的主持人就热情地邀请他上台发表感言。
席墨躲在餐台后,颇有怨念地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大哥。
“真无聊,作业还没写完就把人揪过来……”
席墨今天把头发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化妆师稍微给他上了一点遮瑕,他五官的优势便显现出来,一袭合体的黑色西服,像个清俊的贵公子,谁也想不到他会是赫大计算机与前沿科学系的大一新生。
席墨无聊的拿叉子戳了戳自己餐盘里的糕点,觉得太甜太腻,一点食欲都没有。
于是他放下盘子,到人少的地方去转转。
会场侧面的窗边,站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孩。
席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微微有点吃惊,但随后心跳不可控制地快了起来。
那男孩看上去年岁很小,皮肤苍白,侧面的脸部轮廓非常好看,尤其是饱满的额头和圆润的鼻尖。他站在窗边往台上看,眼睛一眨不眨,长睫毛在脸上落下一圈阴影,瞳仁尤其地黑,说不出地清澈干净……
这几天C市晚上还是很冷的,席墨不知为什么,那男孩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抱着手臂发抖,下颌线绷紧着。
席墨觉得自己几乎可以听见他牙齿相互碰撞的打颤声。
想了想,席墨叫住迎面而来的服务生,让他给自己一杯热水。
服务生很惊讶,但很快就照办了。
席墨端着那杯热水,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两下,决定上前搭讪。
“你好?”
男孩转过头看他,小鹿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你好?你是……”
席墨笑了笑,把杯子递给他,问他:“穿那么少不冷吗?”
对方覆在手肘上的手垂落下来,接过那杯水,暖和了一点,但眼神依然有点抗拒,摇了摇头说:“……不冷。”
席墨没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对方:“你……怎么站在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男孩摇了摇头:“……那边的人,我都不认识。”
“哦。”席墨笑了笑,“我也不认识。”
男孩也笑了笑,勾起唇角的时候意外地甜。
话匣子打开了,席墨的话痨属性就故态复萌了。
“你多大了,看样子还在上学……”
“我吗?”男孩顿了顿,说,“之前生病休学了,确实现在还在上学。那……你、你现在工作了吗?”
“没有。”席墨摇摇头,“我是赫尔南德斯大学的新生。”
“这么说……我们同岁?”男孩脸上的笑意更浓些,挑了挑眉。
“对。”席墨说,“很巧……你叫什么名字?”
“段燃。”
“然后的然?”
“燃烧的燃。”
“哇,那很酷……”
“段燃。”席墨带着笑意,转过身轻轻地念这个名字,发现段燃又很久不说话了,“段燃,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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