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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近代现代)——幸闻

时间:2022-04-24 09:51:56  作者:幸闻
  他又转头看看外面的天,学到现在,时候不早了,天又阴又冷,感觉就要天黑了似的,忽然想起了医院里的吴宝娟,掏出手机,翻着查了查。
  网上跟健忘和受刺激有关联的资料密密麻麻一大堆,也不知道哪个才有用,哪个能帮到吴宝娟。不过要是网上查一查就能有效果,那也不需要医生了。
  翻完了好几个网页也没什么收获,反而耗了不少时间,忽然拉门一响,应行回来了。
  “走吧。”
  许亦北抬头:“去哪儿?”
  “出去吃饭,好歹还过着年,不该一起吃饭吗?”应行去门口拿了他的外套过来,往他身上一搭,拽他起来,“走了。”
  许亦北被拽起来,收起手机,往身上穿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们说什么了,说这么久?”
  “比赛的内容,确定了一下要设计的东西。”应行知道这些东西枯燥,没细说,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带上门下楼,伸手过来抓了他的手腕,手指在他腕上圈了一下。
  许亦北看楼梯上没人,看一眼他手,低声问:“干嘛?”
  “看看你手腕有多细。”应行五指又用力握了一下,“挺细。”
  “少胡扯,我一点儿不细。”许亦北反手抓住他手腕,握了一下,强行说,“也就比你细一点儿。”
  应行笑一声:“行,老板说得都对。”
  许亦北不跟他扯这个,感觉他是有意的:“你量我手腕干什么?”
  应行又抓到他手腕,手指在他腕口那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勾了两下:“很快你就知道了。”
  “……”许亦北被他手指勾着血管那儿,又痒又麻,麻到嗓子眼去了,也顾不上问了,到了大路上被冷风一吹才清醒点儿,抵着他肩,藏着抓在一起的手,往前走。
  恋爱是毒药吧,操,迟早要毒死他了。
  俩人就在公寓附近的街上一起吃了顿饺子,因为年夜饭的时候谁都没吃饺子,今天补上了。
  吃完出来天就黑了。
  路上一家店在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他们从外面经过,看到橱窗里居然还有碟片在卖,真够复古的,排了一排,其中好多还是古典乐器的。
  许亦北站下来看了看,看到张琵琶曲的碟片,上下扫了两眼。
  应行跟着看了一眼:“买下来?”
  许亦北说:“买下来干什么,这上面就没我不会的。”
  “是么?”应行又看一眼,转头看他的脸,“那我听得太少了。”
  许亦北直起腰,想了想,忽然说:“要不然做个约定吧,你跟我拼到高考结束,我给你弹个够。”
  应行提起嘴角:“这诱惑也太不够了,至少加码让我其他事儿也干个够。”
  许亦北拧眉:“你还想干什么?”忽然回味过来,一把抓着他羽绒服的帽子往他头上一扣,“操,要点儿脸吧!”
  应行掀掉帽子,看着他:“你想什么呢?”
  “……”许亦北被反将一军,咽了咽喉咙,“什么都没想,回去做题了。”
  应行刚要笑,手机又响了一声,掏出来一看,是贺振国发来的微信。
  许亦北插着口袋停下来,冷得呵了口白气,回头问:“怎么了?他们还要聊比赛的事儿?”
  应行收起手机,看他一眼:“我舅舅,你先回去吧,我去医院看一下我舅妈,她第一天去,有点儿不适应。”
  许亦北看了看他:“我跟你一起去?”
  应行拉着他后领的帽子,也往他头上一扣,回敬一样:“回去,都过去她不就更不想待了,下次你再去。”
  许亦北被他大手扣得脑袋一沉,扶一下自己帽檐,差点儿想说轻点儿,忍住了:“那我走了。”
  应行看着他往公寓那儿走了,转头就往路上走了,没有去骑电动车,过了红绿灯,大步走去路上,立即打了个车。
  许亦北走到公寓大门口,扭头看了一眼,连他人都看不见了,有点意外,怎么这么快。
  回到公寓,一连做了两张数学卷子,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许亦北盘着腿坐在茶几那儿,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不会是医院有什么事儿吧?
  他翻着手机,想问一下应行,又怕他这会儿万一没空接,还是没打,干脆又拿着笔写了会儿题。
  等他再抬头去看手机,翻到微信,看到他特别关注的提醒,点开朋友圈,是他妈发的条新状态,一张照片,拍的她跟李云山依偎在海边的笑脸。
  许亦北看了两眼,扯扯嘴角,看着真挺幸福的,也没看到李辰宇和李辰悦,大概是他妈有意没发吧。
  挺好的,离远了这个家才是完美又和谐。
  他抛开手机,拿起杯子喝干了里面的水,舒一口气,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往外看一眼,又关上,对着门背拧拧眉,怎么还一门心思等上了……
  手抓着门把,最后又没拧上锁,他拎拎神,收心收心,还是回头接着做题了!
  晚上十点了,应行从病房里出来,走到门口,往里看一眼,吴宝娟在1号病床上躺着,已经睡下了,他才转身出门。
  贺振国跟出来,叹口气,小声说:“总算熬过去了,前面跟个小孩儿似的害怕得要命,你要不来,她真待不下去。”
  应行贴墙站着,低声说:“没事儿就行了,第一天肯定怕生。”
  贺振国点点头,又叹口气:“我有时候想她就这样也挺好,真治好了,就会想起以前,想起贺原……可要不治,你一辈子都不是你了。”
  应行忽然笑了:“多大年纪了,还文艺起来了。我怎么样无所谓,反正她必须得治,再拖下去要出事儿怎么办?”
  贺振国想起孟刚出现那会儿的情形,不做声了。
  应行转身走了:“我回去了。”
  离开了医院,路上更冷了,寒风呼呼的,他在路边拢着手点了支烟,叼在嘴里,一路走出去好几条街,身上冷透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发现有多晚了,转头就去拦车。
  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都要进夜里了,他收着手,两步并一步地上了楼,停在门口,觉得身上烟味有点重,又特地站了几分钟,把医院里带回来的烦心事儿都压下去了,深吸口气,才去敲门。
  手刚碰到门,一下开了,居然没上锁。
  应行推门进去,把门锁上,回头看到许亦北居然还坐在客厅里,歪着头正在那儿看卷子,头耷得低低的。
  他看了两眼,走过去,发现不对,低头又看了眼,才发现不是看卷子,居然坐着睡着了。
  这是做了多久,累成这样?应行又好气又好笑,居然留着门就这么睡了,也没叫他,脱了羽绒服,先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来看他还睡着,走过来坐下,拨着他肩往腿上一按,拿了羽绒服在他身上一搭,又把屋里的暖气调高点儿,拿过笔记本电脑,掀开按了开机。
  许亦北前面就没睡好,早就困了,撑着做题才撑到这会儿,迷迷糊糊听见敲键盘的声音,睁开眼睛,被白花花的客厅灯刺得闭了闭眼,看到眼里应行的脸,清晰的下颌线,突出的喉结,两条小臂架在那儿,怎么在自己上方,没转过神来,自言自语说:“我他妈在做梦?”
  应行低头看他一眼,气得笑了声:“是做梦,门都不关,我进来偷人的。”
  “我操……”许亦北清醒了点儿,立马掀开他羽绒服就要起来。
  应行把他摁回去,手压着他脑袋后面,往自己怀里压一下:“睡你的吧,撑什么啊?”
  许亦北一头埋到他小腹那儿,闷着呼吸,脸都热了,手抓到他腰上,用力掐了一把:“放我起来,我要刷题。”
  “就知道你是这德行,不然早抱你进去睡了。”应行一手按着他脑袋,一手还在敲键盘,“接着睡吧,睡够了再刷。”
  “那你干什么呢?”
  “我能跟你一样吗,学霸?”应行说,“我事儿这么多,还得在你后面赶。”
  他说什么,居然说要跟在自己后面赶?城楼上许的愿显灵了?
  许亦北怀疑自己幻听了,闷在他小腹那儿,喘了几口气,不确定说:“真的假的?”
  应行被他呼吸弄得心烦意乱,手上一停,低头就在他颈边重重含了一口,对着他耳朵说:“你看我是真的吗?”
  许亦北“嘶”一声,心里直跳,躺在他腿上不动了,只有手在他腰上又掐了一把:“真的。”
  “操。”应行吃痛皱眉,又在他脑袋上摁一下,“睡,我得记着账以后再跟你算。”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是毒药啊!
  我北:吨吨吨吨吨~
 
 
第68章 谁惹我老板了?
  “嘀嘀嘀”的闹钟响了, 许亦北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转头看床。
  窗帘没拉, 外面出了太阳,都要照到床尾了,床上没别人。
  他坐在床上眯着眼回想了一下,昨晚自己在应行腿上睡了一觉,中间醒了两回,都看见他坐在那儿敲电脑,等自己坚持爬起来做题的时候,他又去卫生间里冲澡了,再后来自己又犯困了,才回房间睡了。
  后半夜的时候,总感觉自己躺在床上是被抱着的, 现在床上已经没人了, 许亦北都怀疑那是不是幻觉。
  他下了床,套着衣服开门出去, 走到茶几那儿, 看到放在那儿的书和电脑都拿走了,台面上留了张纸条, 拿起来看了眼,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行字:去跟比赛小组的人碰面了。
  翻过来一看, 居然还是写在优惠券上面的。许亦北撇了撇嘴, 什么时候走的, 这人到底睡没睡觉啊!
  他把优惠券一揪, 扭头去洗漱, 闻到厨房里有煮东西的味道, 走进去看了眼, 流理台上锅盖盖着,在冒热气,过去揭开,里面居然蒸了碗蛋羹。
  在他这儿能找出点儿吃的来就不错了,还能做个早饭出来?许亦北愣了愣,嘴边慢慢扬了起来,抬手摸摸嘴角,又拧起眉,他不会真没怎么睡吧……
  应行在大学城附近的台球厅里,开着电脑放球桌上,让旁边的几个人看。
  “哥们儿牛逼啊,这么快就出框架了。”上次打球的三个人,外加大华,四个人凑一起围着电脑。
  说话的叫孔寒,大三的,其他的两个人都是他舍友,他显然是领头的那个,直接管那俩叫外号,一个叫佟大,一个叫严二,给人把名字都省掉了。
  三个人都是学信息技术专业的,不过可能也不是什么大学学霸,这会儿除了惊呼就是感慨“现在的高中生真他妈不简单啊”。
  应行坐在旁边的球桌那儿,侧着身,叠着腿,手里拿着支笔,嘴里还叼着支烟,纯粹是为了给自己提神,懒洋洋地说:“你们看吧,细节还得完善。”
  孔寒说:“真牛逼,咱们不是分线上赛和线下赛两个阶段吗?我琢磨你这防御设计做出来,线上赛肯定能稳过选拔了,我都开始期待后面线下赛的攻防了。”
  大华这个老油条已经大四快毕业,在几个人里像老大,得意地指一下应行:“你们就说我找他是不是找对了?”
  “我操,又会打篮球,又会玩儿技术,比咱们年轻还是个帅逼,我要是女的我就爱死他。”佟大手里拿着根台球杆,开玩笑说,“但是我是男的,所以我要嫉妒死他!”
  应行咬着烟嘴,动着手里的笔:“别爱我,没结果。”
  孔寒接着话茬笑:“我是男的我也爱啊。”
  “操,老孔雀乱开屏,赶紧填充细节去,早点儿交有加分的。”大华骂一句,转头往应行这儿来,边走边说,“你一来就坐这儿写什么呢?”
  到了跟前,话就停了。
  应行胳膊底下压着张卷子,侧坐在这儿半天一直在动笔,居然是在写卷子。
  大华凑近看了看,是卷子没错,高三的英语卷子,又抬头看他脸:“发生什么事儿了?”
  应行眼睛还在看选择题:“什么事儿,做题啊。”
  “你怎么忽然变了?”
  应行摘了嘴里的烟,眼皮垂着,是真困:“我想考大学了。”
  “?”大华盯着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眼,没看出是玩笑,“你认真的?”
  “废话。”应行把烟捻了,收起卷子,“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大华懵逼地看着他,实在太惊讶了。
  应行站起来,过去拿了电脑,往外走了:“回头再碰吧。”
  许亦北吃完那碗蛋羹就去了医院,手里拎着买来的吃的,大白兔奶糖、水果,七七八八的零嘴,装了一大包。
  听应行说他舅妈在这儿不适应的时候,就想好要来了。
  进了病房,吴宝娟在病床上坐着,贺振国在给她拿着热毛巾擦手,旁边还有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在唰唰地记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主治医生。
  他走过去问:“现在怎么说?”
  贺振国说:“哎你来了,正念叨你呢。”
  吴宝娟看看他,眼神熟悉又迷茫。
  许亦北放下东西,指指自己鼻尖说:“北北。”
  “北北,哦,是北北。”吴宝娟点点头,“我等你呢。”
  医生停笔问:“你们一家的啊?”
  贺振国看看许亦北,额上笑出皱纹:“对,一家的。”
  许亦北有点儿不自然,两手都没处放,干脆揣进口袋里,心想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跟应行什么关系,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医生可能是有心活跃气氛,笑着往外走的时候说了句:“你们家两个孩子都这么帅,一家四口挺好。”
  贺振国笑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也没说是开玩笑。
  许亦北在病床旁边扭头看白墙,当没听见。
  等医生走了,贺振国才放下毛巾,过来跟他小声说:“你不是问怎么说吗?医生说了,她本来就身体不好,又受过严重刺激,这是疾病和心理两方面的事儿,身体上的病正常治就好,心理这块儿就看能不能打开她的心理关口了,具体就是这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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