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北跟进来,脱了外套,扔他旁边,跟杜辉说:“拿球,我也只跟你练一个小时,多的没有。”
“你怎么那么大怨气呢。”杜辉从车那儿抱着球过来,忽然看见场外有人蹬着自行车过来,嚷了一句,“我操,他怎么也来了!”
许亦北转头,老远看见江航人高马大地踩着自行车往这儿蹬,还朝他挥手:“北!”
等他停好车到了跟前,进来才看到杜辉拿着球:“你们要打球啊?哎正好,我也要体考了,我也练练。”
对,他十四中的。许亦北问:“你也考篮球?”
“不啊,我考田径。”
“……”
杜辉头痛:“你一个考田径的练屁的篮球,离我远点儿,谁他妈要跟你一起练球。”
“我也不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就来找我北的,这不是赶巧了吗?”江航冲他笑,“别客气,来一起练吧。”
杜辉被他推着去了篮球架下面。
许亦北看看他俩,都觉得这场面混乱,跟过去两步:“找我干嘛?”
江航转头过来,撞一下他肩:“你说呢,你不是生日快到了嘛,当哥们儿的不得来关心一下你打算怎么过?”
“哐”一声,球进了篮筐,杜辉转头催他们:“打啊,说要打又他妈杵着了!”
“哎,来了来了!”江航撸撸袖子,风风火火过去了。
他不说许亦北都没想起来,下意识转头看一眼场边,应行坐在那儿,屈着腿,一条胳膊搭在膝上,手里拿着笔和卷子,正看着他这儿。
“快来打啊北……”江航拍着球,刚转头催人,一下手里的球都给拍空了,“我操,那是应总?”
杜辉吼:“对,应总,你什么眼神儿啊!才看到?”
“我还以为是哪个帅哥坐这儿学习呢,怎么是应总啊?”江航懵了。
“别废话了,赶紧打。”杜辉捡起球,往他怀里一砸。
应行朝这儿看了两眼,也没说什么,低头又去写题了。
许亦北走去篮球架下面,都没顾上热身运动就开始接球传球,时不时又瞄一眼场边,仔细想想,是快到了,得跟他说一声吧?
“操,看球啊。”杜辉传过来一个球,落了空,瞅他两眼,嘀咕着去捡回来重来。
许亦北拎拎神,又瞥一眼场边,收心打球。
怎么说啊?上去就说自己要过生日了,也太他妈直接了吧?
一个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马路上路灯开始跳亮的时候,应行收了卷子和笔,手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一手拎起许亦北的衣服说:“可以了,到点了。”
许亦北立即把球抛了出去,不打了。
江航一把接住,看看应行:“干嘛,你们要一起走啊?”
许亦北强行说:“顺路一起走。”
“哦,”江航又回头看杜辉,“那我再陪你练会儿?”
杜辉喘着气抹汗,泄气似的摆摆手:“妈的,你练就你练吧,总比没人练强。”
“嘿,你就别挑了,我不也打得不错嘛。”
许亦北走出去两步,看了看站在那儿的应行,又停住,回过头,叫了声江航:“你还有别的话跟我说吗?”
江航咧着嘴捧着球刚要接着练,回头看他:“啊?什么话?”
许亦北两手揣进兜里,眼睛往应行身上瞄了瞄,提醒似的说:“你不来找我有事儿的吗?”
“是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江航马大哈似的笑,“你想好怎么过就告诉我呗。”说着又去跟杜辉打球了。
“……”你大爷的,就不能接一句他要过生日这个话题吗!
许亦北憋闷,揣着手,走到应行跟前,张了张嘴。
“怎么?”应行看着他,“有话说?”
许亦北郁闷死了,怎么说,张嘴就说我要过生日了,那不跟要礼物一样了,一把拿过他手里的衣服,转头往外走:“没有。”
应行看他出去了,提了下嘴角,又立马忍了笑,追了过去,拽一下他胳膊:“上车,去修表铺。”
许亦北随手套上外套,跟着他坐到车上,还闷闷的,转头看了看球场里,里面一个沙雕一个马大哈都看不见这儿,才伸手抱住他腰:“走。”
应行把车开出去,上了大路,又问一句:“真没事儿跟我说?”
“没。”许亦北在想找个什么机会说比较婉转一点儿,自然一点儿,妈的江航为什么说的时候不大声点儿,那不就不用他说了吗?
胡思乱想了一通,他忽然想起来:“你说找老樊请假,为什么啊?”
风声在耳朵两边吹,应行的声音在风里压得很沉:“那个比赛,初赛选拔我们过了,要去准备线下赛,就找他请了个假。”
“过了?”许亦北愣一下,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些天都忙成这样了,“你不早说?”
应行说:“什么惊讶的口气,不该对你男朋友有点儿信心吗?”
许亦北一下又被勾到,嘴角牵一下,又抿住,装淡定地说:“哦,难怪做那么详细的学习计划,为了这个啊。”
应行笑了声:“我做的可不只这个。”
嗯?许亦北看着他脑后短短的头发:“还有什么?”
车停了下来,到了。
应行手在他腿上拍一下:“下来,我可能马上就要走了,还有什么马上告诉你。”
许亦北莫名其妙地下了车。
应行掏出钥匙,开了表铺的拉门。
最近都没开店营业,柜台后面的仪器上还盖了防尘布。
许亦北跟进去,看到玻璃柜台上很乱,摊着很多东西,都是修表装表的工具,看他一眼:“你舅舅最近还有空修表?”
“我用的。”应行过去,从柜台下面拎出只双肩包,把手里带回来的书和卷子都塞了进去,包里好像还塞了几件衣服,拉上拉链,又把那些摊在上面的工具都收了起来,然后弯腰,拉开抽屉,不知道拿了什么在手里,直起身看出来,“我可是做很久了,从知道日子的那天起就在做了。”
许亦北看着他:“到底什么啊?”
“人呢?”外面传来大华的声音,“应行!走了,我们都到了!”
应行走出柜台,到了门口,一手拦着门说:“等会儿!”
大华催:“快点儿,都等你到放学了。”
许亦北反应过来:“你说马上要走就要是去线下赛?这么急?”
应行回过头:“嗯,他们约好了今天要过去。”
大华等不及,声音已经往这儿来了:“好了没啊?”
应行看一眼门口,回头抓住许亦北的手,拽着他进了里面的屋子。
门一关,他一把抱住许亦北的腰,靠在门口的墙边,低声说:“比赛的日子挺不巧的,刚好是在那几天。”
许亦北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跟着放低声:“哪几天?”
应行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真没话告诉我?”
“……”许亦北想起来了,操,还没告诉他自己生日要到了,怎么就要走了?
“什么都嘴硬。”应行又低又沉地笑了声。
许亦北抬头,下巴忽然被他手指一托,下意识张开嘴,紧跟着就一下被他低头堵住了。
他舌尖长驱直入,直接抵到了他牙关,一刮。
许亦北呼吸一顿,牙关松开,放任他闯了进来,两只手死死抱着他脖子,在他发根里狠狠抓了一把,还是没法缓解,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地比什么都快,耳朵里都是彼此呼气吸气的粗喘。
门被一推,没推动,大华在外面敲敲门:“在不在啊你?”
许亦北下意识一动。
应行一下摁住他,一只脚抵住门,含着他的唇,喘气说:“让他们等会儿,都多久没亲你了……”
我操!许亦北被勾得脊椎都麻了,一手箍着他后颈,一手摸到他腰上,用力抓在他腰侧,嘴唇快被揉化了。
应行忽然抓到他那只手,拽到身前,往他手腕上套了什么,一扣。
许亦北一愣,猛地舌尖被他含着一缠,心跳都跟着一顿。
应行又在他嘴上磨一下,才终于退开点儿,两个人在这小屋子里一口接一口地喘气。
外面还有大华在找人的脚步声。
应行拉起他那只手,许亦北胸口起伏着,终于看清自己手腕上刚被扣上去的是只表。
“生日礼物。”应行抵着他鼻尖说。
许亦北喘着气,睁大眼看着他,他知道?
应行低笑,拇指在他手腕上揉一下:“提前说声生日快乐,男朋友。把时间送你了,你十八岁以后的时间,都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70章 他就是我的上帝。
大华在外面等了快有十分钟, 来来回回盯着那扇门都急了,忍不住就要再去敲两下, 终于看见门一下被人拉开了,刚想吐槽怎么这么慢,一看到里面出来的人,顿时目光上上下下地往他身上看。
许亦北走了出来,低着头,嘴角往上扬,一只手收在口袋里,抬头撞见他盯着自己,立马抿住唇,不笑了。
应行在后面跟了出来。
许亦北回头看他,淡淡说:“那我就先走了。”
应行嘴角一动, 也装没事儿一样:“嗯。”
许亦北转头出去, 在他车座上拿了自己的书包,往路上走了。
大华伸头出去, 看他真走了, 回头问:“你俩在里面干什么呢?”
“有事儿。”应行去柜台上拿了双肩包,“走啊, 你刚才不是催很急吗?”
“你现在知道我催很急了?”大华又往外看,“他到底为什么会在这儿?”
应行拿了钥匙出去锁门, 故意不回答:“快点儿, 还要我反过来催你吗?”
大华只好赶紧出去。
应行关门落锁, 扭头往路上看一眼, 已经看不到许亦北的身影了, 才搭上包跟大华一起出发。
孔寒让两个舍友先去了, 自己就在马路对面等着呢, 叫了辆出租车,车门拉开着。
大华已经钻车里去了,就等他了。
应行低头进去,坐到后排,随手放下包。
“哎你一个高三的,这种时候比赛有影响吗?”孔寒在驾驶座上问他。
应行说:“有影响自己解决,赚钱要紧。”
“佩服啊兄弟,十八岁的人活得像个顶梁柱。”
应行靠在椅背上,没接话。
孔寒回头跟司机挥挥手:“走了走了。”
许亦北回了公寓,几乎是小跑进了房间,书包一放,往床上一躺,立即拉开袖口,看着腕上那只表。
是块石英表,表盘里面有一层深蓝底色,衬着白色数字,表带是皮质的,黑色带着浅浅的暗纹。他手指摸了摸表带上的做的腕扣,大小太合适了,忽然想了起来,难怪那天要给自己量手腕呢,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说什么?从知道的那天起就在做了?许亦北光戴着看嫌不够,干脆又解下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忽然一翻,看见表盘背面还刻了个字:北。
应该是手工刻上去的,但是带着笔锋,一点儿也不潦草,反而很特别,成了个专属的记号。
瞬间就想起他说的那句“把时间送你了”,许亦北压了一路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一翻身,拖过枕头一把压在脑袋上,闷着声儿自言自语:“姓应的,你就勾死我吧……”
这一晚手机上没有来过消息。
应行走之前在那间屋子里跟他说过,第一天去要熟悉比赛场地,组队开始训练,还要了解其它队伍的情况。
许亦北自己刷题到半夜,忽然被手机振动给吵醒,一睁眼发现天早亮了,赶紧坐起来,一边摸到手机接了:“喂?”
不是应行,电话里是方女士的声音:“许亦北?要到好日子了,你自己有想法吗?”
许亦北把手机放肩上拿耳朵夹着,飞快穿衣服,下了床,又去收拾书桌上的卷子和书:“什么好日子?”
“还能是什么,你生日啊,打电话来问问你,你打算怎么过?妈妈回国了,现在就叫人给你安排酒店吧,十八岁得好好办一下。”
许亦北从枕头边摸到手表,扣到腕上,看着表盘上的时间,想了想说:“不用了吧,我那会儿……一模,对,顾不上。”
方女士顿时失望:“怎么偏偏那时候模拟考试,连过个生日的时间都没有?”
“要复习,太赶了,还是算了吧,形式不重要。”许亦北说,“别忙了,真的,我先去上学了。”
方女士念叨好几句才终于把电话给挂了。
许亦北赶紧去洗漱,带上书包赶去学校。
杜辉今天居然来挺早的,他到的时候都坐在后排吃早饭了。
“昨天你哥们儿可真够烦的,我他妈被迫练球四小时,今天胳膊差点儿抬不起来。”
许亦北坐下,拿出块面包叼嘴里,咬了一口才说:“那你去找其它人练啊,谁逼你了?我看你不也练得挺欢的。”还好意思嫌弃江航了。
“……”杜辉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狡辩,“我那是被他烦的都没送到应总和大华,能不气吗?操,等他们正式决赛了,我得想办法去现场看看。”
许亦北眼睛瞄瞄他,拿开嘴里的面包,忽然说:“北哥大发慈悲,今天中午再陪你练一个小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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