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形态的时崤更加遵循与鬼魂“无道德感”的天性,但缓缓进入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暗自唾弃自己的卑鄙——他的心居然是窃喜的,他庆幸浮泽没有因为害怕而中途喊停,也庆幸自己一直以来都把少年牢牢护在羽翼之下,叫其没有机会梦见别人。
窃喜之余,只剩下许多许多的爱意。
他痴迷地盯着浮泽的脸,看人类因为饱胀而委屈的表情,摸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进入而起了反应的身体,心软得化作了水,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
相隔许多年之后的再一次交合,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与轻缓,也是从未有过的亲近与坦诚。
未经人事的少年实在稚嫩,那处容纳得辛苦,时崤只能强忍着克制自己不像以前那样一个劲地往里撞,更多是的小幅度地磨,蹭着几处敏感点缓缓进出,尽量让他舒服。身体更是小小的,时崤亲不到他的嘴,便执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亲,将颤抖的手指含进嘴里品尝,浮泽被舔得不住轻哼,双腿敏感夹紧,更把时崤挤得满头大汗。
鬼抱着人类不撒手,人类也抱着鬼,被弄得受不了了,就哼喘着将脸埋进团团黑雾中。
浮泽没有喊停,不过到后来,被时崤抵着最深处射精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掉了眼泪,整个腰身绷紧发抖,边抽泣边小声地喊着太满,双手不住去推对方结实的小腹。
可惜力气太小,不仅没有推开,反倒刺激了时崤高潮时爆棚的掌控欲,又被抓着手腕撞了好几下,灌了满肚的鬼精,直灌到小腹微微凸起才算结束,身体抽搐着陷在被窝当中,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时崤向他道歉,轻轻拍抚他还在起伏的后背,终于等掌下的身体逐渐平静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少年已经睡去,手心里还攥着他的一缕头发。
……
再一次见皇上,又是七日后的事情了。考虑到之后浮泽进了朝堂,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难再像之前一样与皇上秘密会面,所以按照先前所约定的,在浮泽正式上朝之前,后者要将今后的安排与他细细部署一遍。
浮泽到时,皇帝已经先到了片刻,也不知怎的,见他进门,表情突然间就变了,一甩袖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挪出巨大的声音。
“……陛下?”浮泽被吓了一跳,站定在门边,一时也忘了行礼。
“这就是他对你要的东西?”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质问,皇上表情肉眼可见的愤怒,与平日一贯的冷静内敛相去甚远。他大步走向浮泽,却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猛地生硬停下,脸色越发难看:“他——那个东西碰你了?!”
浮泽愣住:“你……你怎么知道?”
九五之尊一双眼睛再毒辣不过,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是震惊与羞耻,却唯独不见自己想象中的痛苦与恐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懑感,恨恨地盯着浮泽片刻,又拉长了脸转身回到桌前,倒了杯冷茶灌进嘴里。
“你身上的味道浓得朕都无法接近,你问朕如何知道!”皇上眼里几乎冒火,“你才十六岁!朕当日叫你离开那个东西,你不愿,可曾想过他要的是这个?!”
浮泽先是困惑,随后脸上爆红。
也不知怎的,天子这一通火莫名其妙,却反而使他觉得亲近不少,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待到对方说完了,才小声辩解:“是我自己愿意的。”
啪——
天子气得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除了一点行动上的协助,他还能给你什么,叫你一个好好的男儿郎甘愿受他这般羞辱?啊?!”
浮泽怯生生地抬眼看了看盛怒的皇帝。
“我不知道……可是,从好久好久以前算起,从来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不管我是什么样子,都一直喜欢我。”
他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我不想再被丢下了。”
【作者有话说】:
假·老父亲·时崤
真·老父亲·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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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降温了,上厕所真冻屁股啊,惆怅
第七十二章
【不想爱我,还想要我一直爱你,阿浮,你如今怎么这么会打算盘了?】
一颗沙砾落入江面,被水流温和地包容,岸上人只能见到水面很快恢复平静,却不知这颗沙砾并非消失,而是沉进江底,永远地留在这一条江流之中。
无论是曾经的浮泽江还是宴江,又或者是后来许多许多转世,浮泽有多喜欢人类的陪伴,在一次次被遗忘或是离别的时候就有多失落,那种失落就像沙砾一样沉在他的心底,渐渐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毕竟是一条江,生命在诞生于辽阔土地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永恒,他理解不了什么是转瞬即逝,什么叫匆匆过客,只一味地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越是孤独,就越是畏怯。
但时崤出现了,像是一位不大礼貌的打捞者,他说一不二地打破水面的平静,强行潜入到水底,他把浮泽搅到难以平静,却又细心地将那些陈年的沙砾一一捡起。
世子想起了所有,只是与真正的浮泽还有一点不同,那便是他的记忆是从后往前看的。他先看到了时崤十世的陪伴,再看到对方的舍身相护,最后才看到他们最初的相遇,以一个没有被阴影笼罩的视角,终于看清了真正的时崤,感受到对方炙热又真诚的爱意。
——无论他逃避、懦弱、无能或是弱小,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五官、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什么地方,时崤都会追寻到他身边,陪他度过漫长的孤独岁月。他放下身份向他道歉,想方设法解开他的心结,用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抚平水面上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刚刚醒来的时候,浮泽是茫然的,似乎这样的记忆颠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他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对时崤抱着什么样的情感,于是急切地向对方求欢,直到被小心翼翼抱在怀中,才终于发觉自己对这份爱意有多依赖,哪怕给不出同等的回应,也自私地不愿离开这份陪伴了。
所以他对皇上说“不想再被丢下”,而不是什么爱与缱绻。
皇上后来恨铁不成钢地又说了几句,浮泽乖乖听训,不再做辩解。
又过了平静无波的三年,进入朝堂的浮泽做事越发低调,倒是个子开始快速窜高,到十九岁,终于算是彻底褪去稚嫩的模样,真真正正地长开了。
时崤一头舍不得他长大,另一头则对他越来越接近原本模样的面容心动不已,有一回在床上做到兴头处,一不小心又暴露出本性中的恶劣来,停下动作抱着浮泽逼问“是不是吃着本座的精长大的”。原本就是过过嘴瘾,哪知浮泽安全感充足的时候竟是那般乖巧,真的埋在他肩上点头承认,把这一界之主撩到当场鬼气逆流,忍到满头青筋才克制下来没把人类做坏,此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问类似的问题。
这一年,皇上与浮泽在朝堂上里应外合,扳倒了一波又一波的心怀鬼胎者,到秋天的时候,只剩下当初扶持皇帝上位的丞相。临近过冬,北边蛮族为争夺物资频频来犯,丞相的心腹,也是当年屠灭国公府的主将自请带兵前往镇压,皇上大为赞许,为表支持,当场又指派了一名素来中立的文官为随行军师——即是浮泽,至少在丞相一派眼中,是个“颇有才学但不得皇上重视”且“年纪轻好拿捏”的角色,便也没有异议。
大军抵达前线的一个月整,京城下了第一场大雪,前线快报传进宫中,说是主将带领小队奇袭敌营时不慎遇上暴雪袭击,队形被冲散,尽数毙于蛮族大刀之下;又过了半日,宫中还未将回复送出,另一封快报又加急传来,称敌军乘势追击,军师身边某一心腹顶到前方,暂且化解了危机。皇上拿着快报连连赞赏,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当场下旨由军师接管兵权,尽快拿下此次战役。
前线与京城隔着十几日的路程,此时的北疆已经是冰天雪地,积雪足有半人多高了。
军师营帐中,浮泽从箱中抱出一柄格外凌冽的长枪,时崤几步上前单手接过,另一只手替他拢了拢披风:“其实没有必要,人类又伤不了我。”
“现在军中群龙无首,至少要做个样子给他们定定心的……抱歉。”
时崤意外地挑眉:“为什么道歉?”
“要勉强你做这样的事。”浮泽碰了碰他的铠甲,“但只要打赢这一役,便能顺理成章收归丞相一派的兵权,我想做的事也就快实现了,所以……”
“嗯,我知道。”时崤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下他冻红了的侧脸,“只是许久不穿,有些不适应罢了。”
主将暴毙,军师及其下属临危受命,接过兵权带领大军退敌成功,这是皇上早已写好的剧本,时崤不舍得让浮泽去涉险,所以自愿上场出演。
出营帐之前,没有持枪的另一只手又被拉住,时崤低头,撞进浮泽一双略带紧张的眼。
“其实你穿盔甲很好看……比那幅画中还好看。”浮泽这样告诉他。
先是意外,随后又是那种胸膛被挤占得满满当当的感觉,时崤高高束起在脑后的发无风自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胡乱缠住了浮泽的小臂。“阿浮——”他反过来把浮泽的手握紧,放到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又舔了舔:“——你真叫我不知还该如何喜欢你。”
“像现在这样就好了。”对方极其小声地答。
“嗯?”时崤没听清,稍微弯腰凑近他的脸。
却听他侧开眼神转了话题:“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装束,和这个地方的。”
“嗯,原本的确有些膈应。”时崤偷偷亲了好几下浮泽的嘴,“我死的时候也是在大雪的前线,穿着这样的盔甲。但是阿浮喜欢,我也难再讨厌了。”
冰天雪地,这一战对于双方来说都不好打,时崤不能干扰人间秩序,更不能主动杀人,好在他一双鬼眼能分辨出哪些人本就该命绝于此,顺手就以鬼王的身份将其魂魄收归,看在身后士兵眼中,便觉得自家的新将领所向披靡,一时士气大振,很快将蛮族压退十里之外,溃不成军。
而随着这一战的大获全胜,朝堂上僵持多年的天平终于慢慢开始发生倾斜。
再后来,大军回到京城已经是入了春,那位一战成名的“心腹”按照剧本所安排的一样在回京途中“伤重而死”,浮泽独自将虎符护送回京、归还天子,天子大加惋惜。同年夏,天子亲自为浮泽举办加冠仪式,并授予国公爵位,已经有名无实的丞相这才意识到水面之下的弯绕,可惜为时已晚。
浮泽二十二岁那年,当着满朝文武之面上书检举丞相,多年收集的证据一件件一桩桩摆到天子案上,摊开在太阳底下,满朝骇然,皇上震怒,当场将丞相一派下了狱,决意彻查。
又过了一年,浮泽二十三岁,昔日国公府谋逆的罪名终于被洗刷,浮泽作为唯一后人搬回了尘封已久的老宅,他站在院子,看着追封赏赐之物摆了满院,却不开怀,只感觉如释重负。也不知怎的,突然起了冲动,转身寻着时崤,一股脑窝进他怀里,还像当年十四岁一样:“都结束了,你带我走吧。”
“不怕我带你回鬼府吗?”时崤用手托着他的臀腿问。
“怕。”浮泽点头,“但是我没地方去了。”
于是半年后,他们离开了京城,一路南下,回到了最初相遇的,四季温暖的西南地界。
时崤找回了当初宴淮之画他的那副画卷,挂在他与浮泽共同居住的小房子里,浮泽问他真的不在意当年的枉死吗,他倒坦然:“宴淮之不过是画师,这画真正承载的记忆是我们之间的过去,比起枉死,我更庆幸得到你。”
有时候也会拉着浮泽的手去摸画上的自己,从脸摸到腰:“我想阿浮每日这样多看看我,看多了,也许就能多喜欢我一些。”
浮泽闻言就不愿摸了,挣扎着缩回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那……”浮泽转头,“如果我一直做不到呢?”
时崤半笑半哼地嗤了一声,声音里倒未见不愉悦,反而从背后将浮泽圈进怀里,用脸颊亲亲密密地蹭那侧脸与鬓发:“不想爱我,还想要我一直爱你,阿浮,你如今怎么这么会打算盘了?”
他张嘴,将人类温温软软的耳含进了嘴里。
浮泽敏感地哼了一声,有些委屈,但也心虚,不知如何回答。
时崤舔够了,转而在他耳后亲了好几口,用说悄悄话的音量道:“……我自然会一直爱阿浮的,阿浮不爱我,就罚你永远被本座肏,好不好?”
“……好。”
浮泽的睫毛抖了抖。
衣袖下,他手腕处的印记又开始发热,金色的边缘比先前更亮了许多度,渐渐向内侵蚀,覆盖了原本黑色的羽毛,只是谁都没有发觉,谁也不想去发觉。
【作者有话说】:
有人的老色皮人设永远不会倒,是谁,我不说
第七十三章
【若是你愿意怀上我的孩子】
西南是个物产丰饶的好地方,时崤与浮泽在这里相遇,又回到这里度过了余下所有作为人类的时光。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之间不再隔着嫉妒与圈禁,也没有逃避与恐惧。
浮泽仙力没有全然苏醒,依然是人类的躯体,时崤便带着他日行千里,顺着曾经浮泽江流过的地方,他们去看庙会,去听说书,喂过平野上的老牛,采过郊外树梢上悄然结成的野果,他们看了许多许多的风景,见了许多许多的人,几乎做遍了人类会做的所有事情。
——也全都是浮泽一直想做,但从来没有机会做的事。
尽管浮泽自己没说过,甚至每次都克制着不愿表现出太过强烈的情绪,但时崤与他相处十世,见过他最不设防的样子,哪有可能看不出来?他知道浮泽是开怀的,最重要的是,这种开怀全都有他陪在身旁。
每次回到他们共同居住的小屋休整,时崤时常会在浮泽昏昏欲睡时,悄悄拉起他的手腕去观察衣袖下的印记。在一轮轮的日夜交替中,那片他亲手印上去的黑羽正在逐渐被金光覆盖,一眨眼到了第五年,黑色的部分只剩下小小的一个点了,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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