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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同居(近代现代)——茶叶二两

时间:2022-04-24 10:20:29  作者:茶叶二两
  “我可从来都没骗过你,是你自己不信,抱着固有观念自说自话,还反过来怪我骗你。”
  梁瑄优雅柔软地舒展着筋骨,掌心抛掷着沈珩给他的银色指环,顽劣地在他耳边轻笑。
  “我承诺过你什么吗?不过是你心甘情愿被我绿,被我利用,被我出卖。沈珩,我们的合同从来就不包括爱情,更不必说信任、坦诚那些奢侈品。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的一场交易,你怪我骗你,是不是过分了?”
  银色指环上反射的跳跃光影在彼此眼底闪耀。
  曾经那道光芒是期许未来的幸福,现在叫做言之凿凿的讽刺。
  梁瑄的话比冰还冷,沈珩早知道,那个人无情时的刀刀致命。
  沈珩轻嘲一笑,猛地从他掌心夺过那指环,抬手毫不留恋地将它掷向窗外。
  既然是个笑话,何必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道银色的流光倏而远逝,最后化作一个微小的光点消失在远方。
  梁瑄瞳孔有一瞬的紧缩,他下意识地去抢,整个人都狼狈地扑向了窗口,半个身子都要掉了出去。
  可终究,指缝中只留下握不住的冷风,掌中依旧空无一物。
  他慢慢地收回手,用冷白的食指死死地攥着窗框,单薄的背微微发颤。
  他...只戴了一晚而已。
  沈珩不知什么时候欺身上前,将他转了过来。梁瑄柔软的后腰压在窗框上,两个人如同紧密的齿轮,用尽最后的力气咬合一场纠缠。
  “既然不在乎,摆出这样的姿态给谁看?梁瑄,你真的不在乎吗?”
  这是临渊坠崖前沈珩最后一次朝他伸出的手。
  可梁瑄,松开了他的手,决绝地朝着深渊后退一步,随风坠落。
  “我在乎。”他用冷白的指尖轻戳沈珩的肩窝,一下重过一下,脸上带着嗔怪,“这是我的财产,你要赔给我。”
  沈珩慢慢放开了掌控他腰肢的手,笑了。
  他这次笑得很疏离,很理智,没有那些年为了梁瑄的崩溃失态,只有优雅体面地离场。
  他退开半步,给彼此留了一个极绅士的社交距离。
  “好,我赔给你。”
  沈珩从兜里拿出一串车钥匙,意兴阑珊地甩在桌上。
  “这车,是你的了。你,请自便吧。”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烈酒,再也不去看梁瑄,自顾自地进了书房,反锁了门。
  随着锁芯清脆的一声告别,梁瑄仿佛卸了力道,抱着颤抖的膝盖,慢慢蹲了下去。他的双臂并齐搭在膝盖上,喉咙间隐有呜咽哭腔,又不敢肆意哭出声,只好紧紧咬着手臂,憋得眼眶脸颊都是一片红。
  兜兜转转,还是贯彻了最开始的计划。
  该说,老天都在帮他吗。
  梁瑄心头像是被剥下一块肉,疼得他眼泪盈眶。可最后,他努力深呼吸了几次,勉强压下喉咙间的酸涩,顽强地抹了泪,踉跄起身,随便扯了一件大衣裹在身上,轻手轻脚地下楼。
  北风吹过他单薄的背,他有些站不稳,只抓着门前的一颗树,抵着唇小声咳嗽。
  昨晚一夜入冬,门口的积雪已经盖过了脚踝。
  郊区的房子盖得稀落,没什么人,干净的道路被纯白的大雪覆盖,如同一张柔软的天鹅绒蚕丝被。
  梁瑄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积雪,脚踝倒灌着刺骨的雪,关节处很快就没了知觉。
  他是知道大体方向的,倒是不至于大海捞针。
  只是冷风像是刀子,摧残凌虐着他脆弱的身体,梁瑄只能走两步,蹲在雪里,压着胃歇一会儿,等到疼得麻木了,再勉强站起来,往前挪两步。
  “呼...呼...”
  梁瑄艰难地喘息着,呼出的热气把他眼前视线模糊成一片,他本就眩晕,眼前的物件在他面前重影摇摆,晃得他恶心。
  他捂着嘴难受地深呼吸,忽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猛地一黑,他身体无力地向前踉跄两步,重重栽倒在雪里,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梁瑄纤长的睫毛也染了雪,整个人仿佛在雪里打滚。他用冻得僵硬的双手往胃里用力地按,背上腰上全是厚厚的雪渍,大衣瞬间被打湿,寒气更是肆无忌惮地向他胃里渗透。
  “该死的...”
  梁瑄忘了带药,整个人无助地蜷在雪地里,极虚弱地打着颤。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愚蠢到没带药就出来找戒指。
  梁瑄浑浑噩噩的想。
  冬天寒风凛冽,可梁瑄的鼻尖额头依旧浮着一片碎汗,脸色与雪别无二致。而胃里的疼痛再次勇攀高峰,他整个手腕都要没进单薄柔软的上腹间。
  “疼...”
  梁瑄终于小声颤抖着叫了出来,可连呼吸也接不上,那一声痛喘生生掐在喉咙间,只疼得浑身发抖。
  蓦地,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涌起,梁瑄痛苦地皱了眉,没能忍住,张口就吐了出来。
  殷红如红梅碎瓣的血迹溅在纯白的雪地间,热血融了冰雪,露出了寻觅千百度的戒指。
  银色点缀着血红,宛如镶了一颗璀璨动人的红宝石。
  梁瑄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镶嵌在梅花上的指环。他虚弱地喘息着,竟被这美景迷了眼。
  “...真漂亮。”
  直到冬风又起,他才垂了眼,用十指费力地陷进雪里,咬着牙撑起身体,半跪在雪里。此时他的嘴唇已经冻得微微发紫,手脚也僵硬,更别提胃里那块冰疙瘩。
  他忍着疼坐在地上,无力地握了一抔雪,小心地擦拭着戒指的表面,直到再一次熠熠璀璨,才堪堪停手。
  梁瑄用冻得僵硬的手掌解下自己脖颈间的银白色项链,然后颤巍巍地将戒指穿了上去。
  戒指随着挂链微微摇曳北风中,映着天光闪耀,那光芒依旧暖人。
  他双手互握,满足地将它轻轻抱进怀里,他带着鼻音的呢喃消散在凛冽的冬寒雪场,如风轻吟。
  “...找到了。”
 
 
第49章 
  梁沛拎着两袋子新衣服,久违地站在旋转海鲜餐厅的门口,他看看身旁随意插兜站着的梁瑄,目光充满了惊疑和贪婪。
  “怎么突然带我来这里?”
  “你不是嫌我不够孝顺?”
  梁瑄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抬步往里走,到了早已预约好的窗边桌台,自顾自地落座,用右手杵着下颌,百无聊赖地俯瞰着清朗灿阳下的繁华城市。
  梁沛径直奔向了厕所,几分钟后,一身高档名牌休闲装上了身,迈着自信的步伐朝着梁瑄走去。
  他以为,换上衣服,他还是曾经那个叱咤商场的富贵老板,可多年躲债养出的獐头鼠目却完全藏不住,甚至在这华服映衬下更显猥琐。
  梁瑄依旧表情淡淡,把菜单推了过去,一副任君点单我买帐的豪爽。
  梁沛这么多年第一次露出满意的表情,他二指微抬,以一个高人一等的姿态,把菜单上最贵的点了一遍。
  服务员出于职业道德没有露出鄙夷,不说他买不起单之类伤人的话,只笑得善解人意:“先生,现在倡导光盘行动。”
  “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梁沛刚要发火,梁瑄却抬了手,删了ipad上大部分的点单,轻声道歉:“只要这三个,麻烦你了。”
  服务员笑得温和,抱着ipad转身的时候,难免对着同事嘀咕。
  梁沛刚刚阳光普照的脸上又裹满乌云。
  “抠抠搜搜的,多没面子。”
  梁瑄轻笑,拿起红酒杯,倒了一杯无色白水,抿了一口。
  “这是你儿子躺着赚来的钱,脏得很。怎么,你还指望着它给你带来面子?爸,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喜欢说胡话。是晚上睡不够,白天还在梦里游吗?”
  梁沛又被堵得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狠狠哼了一声做结。
  父子俩没什么话说,只静静对坐吃饭。
  窗外阳光正好,斜斜从玻璃映入大堂,映亮了桌上的几道名贵海鲜。龙虾触角细韧如红柳,被阳光镀上一层富贵金黄,更让人食欲大开。
  大概钱的味道要比事物本身诱人得多,梁沛吃得十分欣慰,胃口大开,雪白的龙虾肉当主食吃,有种咸鱼翻身的扬眉吐气。
  梁瑄一口没动,只是喝水,面对着珍馐像是毒药一样。
  梁沛快吃完了,才发现梁瑄难受得皱眉淌汗。
  他把盘子里的残羹冷炙往儿子面前微微推了推:“怎么,不饿?”
  “...您吃饱了,我看饱了,结果没什么不同。”梁瑄用力咬了下唇,浮起几分血色,才慢慢绽开一抹极淡的笑,问他,“吃好了吗?”
  “嗯。”梁沛满足地喝口酒,想起了正事,皱眉道,“上次让你去拿的芯片...”
  梁瑄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梁沛狐疑地接过,打开后,眼睛瞬间一亮。
  “儿子,你最近很能干嘛!”
  梁瑄手腕抵着侧脸,蓬松细软的头发被阳光映得温暖,他唇边的笑却很凉:“这是复刻件,花了好多钱,拿稳了。”
  像是没听懂梁瑄话里的意思,梁沛把那枚小芯片搁在手里反复看了看,皱眉问他:“复刻件?原件呢?”
  “当然是在我手里,当筹码反咬他们一口。”
  梁瑄又换了个手撑着脸,懒洋洋地晒太阳,话里的满不在乎让中年老人梁沛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什么意思?”
  “唔,就是说,我打算让你拿着这个假东西去交差,获得他们的信任,打听出点有用的东西,交给律师警察,做个小卧底戴罪立功,或许能给你减点刑。”
  梁沛骨头缝都渗着凉气,看着梁瑄一脸淡定地说着狠话,他有些陌生,仿佛从来不认识这样心狠手辣的儿子似的。
  “卧底?减刑?梁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我知道啊。”梁瑄掀开眼帘看他一眼,眸中冷意如冰,“这些年,你除了卖我妈,应该还替华清金融当了免费的饵食吧。”
  “什...什么饵,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梁沛心虚地低下头。
  梁瑄素白纤长的食指懒懒地指着对面的鱼缸。
  “你,根据以前的经商人脉,介绍贪心的肥鱼给华清宰,一宰一个准。爸,你是因为晚上做噩梦睡不着,白天才做白日梦吗?”
  梁沛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变得铁青,恨不得冲上去堵他的嘴。
  “逆子,混账,怎么说话呢!”
  梁瑄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
  他只是垂眸看着杯中的清水,无暇的,透明的水。
  “这些年,我吃的每一道菜里,都有妻离子散家庭的血泪;每一个梦里,都是无辜子女对你的控诉。”梁瑄轻抚杯口,像是想要触碰水中的干净纯洁,“...因为是你的儿子,我觉得自己很脏。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不配获得幸福,好像是理所应当的。父债子还,大概就是这么个天道报应。”
  梁沛死死地攥着桌布,咬牙切齿地低吼:“你闭嘴,以后我再跟你算账!把原件交出来,然后接着给我从沈珩手里套钱!”
  “以后?”梁瑄抬眼,笑意淡淡,“我没有以后了。”
  梁沛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梁瑄拿出手机,指着体检报告的结论行,笑着告诉他:“爸,我解脱了。”
  梁沛惊得手中的刀叉掉落盘子,清脆啷当响。
  他反复地确认着体检报告单上的姓名和病名,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这么年轻,怎么会得癌症?!”
  “嗯,我也想问。”梁瑄没什么所谓地耸肩,“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能歇歇,这些年,确实累了。”
  梁瑄起身要走,手臂却被梁沛死死扯住,把他衬衫袖口抓得都是油手印。
  他最后忍了自己父亲的肆意妄为,用微凉的手心去拍拍那双满是皱纹的手:“爸,以后别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你要自己救自己,知道吗?”
  梁沛呆呆地看着梁瑄那张清秀削瘦的脸,那个笑容依旧跟小时候一样清朗。
  “你...没救了?”
  “嗯,没救了。”
  梁瑄笑。
  有救,也不想救了。
  累了。
  他视线轻扫桌面的剩菜,拍拍梁沛的肩:“多吃点,这是你儿子请你吃的最后一顿,记得别浪费。”
  梁沛直愣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梁瑄单薄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忽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席卷全身,惹得他打了个寒噤。
  以后,没人帮他还债了。
  他,只剩自己了。
 
 
第50章 
  梁瑄开着沈珩低调的高档车回来,进门看见书房的门依旧反锁着,只有微弱的一线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已经两天了。
  沈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见他出门吃过饭喝过水,仿佛只靠他昨天带进去的一瓶酒活着。
  梁瑄是知道饿肚子的难受劲儿的,他走到门口,抬手要敲门,可指节僵在门前半寸许久,最后缓缓放下手臂,转身要走,忽得一阵风声扫过他单薄的背,带起后脑蓬松头发微翘。
  门开了。
  身后传来书房里微弱的光似融融萤火,而梁瑄脚步微顿,站在光里,望着地上的暗。
  两个影子逐渐重叠,仿佛就要在岑寂的黑夜里无声相拥。
  梁瑄绷着身体,拳头微攥,以一个紧张的姿态迎战,可身后的那人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极冷漠地绕开他的肩,连半点衣料都不打算碰,让他所有的预设都成了一场笑话。
  “咳...”
  沈珩咳嗽着拉开冰箱门,声音很哑。
  冰箱门缝间渗出冷白的电子光,映出沈珩下巴上薄薄的一层青胡茬,合着他紧皱的眉,显得整个人格外疲倦。
  梁瑄生怕他还要继续拿酒喝,咬了下唇,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关心他的立场。
  可幸好,沈珩也并非那样不理智的人。
  只见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加了片维生素,给自己灌了进去,撑着桌子站了一会儿,然后去阳台上收了衣服,拿了两件干爽的换洗衬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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