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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宝贝重生了(穿越重生)——野茫

时间:2022-04-26 10:17:19  作者:野茫
  当然,他自己家也有空调。但许拙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家,心里烦得慌。
  “所以说,邢刻到底是怎么考出年级第一的啊?我知道他牛,没想到他这么牛啊。”放假后足足半月时间,刘良还没从这个震惊中回过神来:“咱市报纸竟然没报道这个事,都不像咱市报纸了。”
  “不报道才好。”许拙在空调下摊着白肚皮,有气无力道。
  刘良:“哈?为啥不报道好?报道才好啊,那咱班出名人了!”
  不报道省事啊,给他点清净的时间。许拙砸吧了一下嘴,没说。
  “哎,对了,你知道不,我听老周说,邢刻考这个成绩之后,学校去查了监控呢。真他妈晦气,就觉得咱十一班不配考出个比重点班还好的分数呗!第一反应竟然是查监控!”
  “啊。”
  “你别‘啊’啊,你猜然后怎么着?”
  “然后怎么着?”
  “当然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啊。然后年纪主任那边就开始动心思了,想把邢刻转到重点班去。他妈的,更晦气了!”
  邢刻同班上同学的联络并不强,几乎没有什么上课之外的联系。
  然而即便如此,想将这样一个人从十一班挖走,也会激起同学们的反抗心。
  刘良就是如此。
  虽说关系不近,但那也是他们十一班长出来的小苗苗,怎么就能让其他班坐享其成呢?不行!
  他这句愤怒的话音说完之后,家里安静了好一阵。
  刘良偷偷看向许拙,然后抱着肚子嘿嘿嘿地笑起来:“我两刚怎么跟说相声似的。”
  许拙原本也皱起了眉头,听他这么一说,破功笑道:“我本来不想搭理你,你非得我回你。”
  刘良开始傻乐。
  这个年纪,这种事儿就够他们乐呵好一会儿了。
  而等终于笑够之后,刘良用手肘顶了顶许拙说:“所以咧,邢刻会不会去重点班啊?”
  许拙说:“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咱学校这个事儿虽然做得晦气了点,但应该也不会罔顾学生意见直接转班。也就是说,只要邢刻不同意,他肯定就还在咱班。”刘良老神在在道:“如果要是这样,那你咋可能不知道,邢刻没和你说?”
  “他有没有和我说先不提,但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了,我搬家了。”许拙强调。
  “搬家就搬家呗,那你两一直关系好,难道搬个家关系就不好啦?”刘良起初还没当回事。
  直到他这句话音结束,许拙半天没吭声。
  刘良才渐渐正色起来:“不是吧?我以为你两铁哥们啊,搬个家关系就出问题了?这这这、这岂不是比我和你之间的感情还脆弱?”
  “我是不这么想,”许拙瘪瘪嘴,然后冷哼一声:“但有些人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刘良哽住:“你这样讲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我是应该骂你还是应该安慰你。”
  “安慰我一会吧小刘子,我都快憋死了。”许拙发燥地往沙发上一瘫,肚皮掀得更开了。
  刘良笑起来:“行行行,看你这样估计是你被邢刻甩,那我当然得安慰安慰你。”
  “甩你个头,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许拙平时虽然不关心这些事,但也知道“甩”是什么意思。
  刘良说:“甩怎么就不正经了,这个字又不是只能用在谈恋爱上。再说了,知道的知道你两铁哥们,不知道的说你两谈恋爱也没有问题啊,成天腻乎在一块的。”
  “你才恋爱,你全家都恋爱!”许拙一个转身从沙发上坐起身,瞪着刘良说:“你干嘛拿恋爱这种事来形容我和他啊。”
  刘良还真跟他杠上了:“不是,我干嘛就不能拿这种词来形容啊?你别搞得好像恋爱玷污了你两似的,你知道多少人重色轻友不?你知道重色轻友什么意思不?就那种谈了恋爱就把朋友丢一边的!你就知道邢刻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万一他是,谈个恋爱就把你丢了,那我说你两跟恋爱似的,还是给你两贴金了你懂不懂。”
  许拙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刘良下意识往后一缩:“干、干嘛?想打我?”
  “不是,我是想跟你讲道理。”许拙那只手摆得板正正道:“恋爱有可能会分手,而我和阿刻的关系是要走一辈子的,永远不可能分开,所以别拿恋爱来形容,懂吗?”
  刘良看着许拙,傻了。
  隔了半年才喊道:“你他妈这是个屁道理啊,以后哪个姑娘和你两谈恋爱哪个姑娘倒霉的道理- -”
  许拙压根就没听,抱着胸躺回沙发上。
  虽然刘良觉得他说了个屁道理,可许拙却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关键。
  他自行认真检索了一番,随即很快就找到了重点。
  对啊,他是要和邢刻走一辈子的。
  重生之前这就是他的夙愿,只是很可惜没有达成,邢刻三十多岁就走了。
  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即便没办法保证邢刻所有的想法都在他的规划线上,他也应该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
  就算中间有分离,有问题,那和死亡比起来,也什么都不算。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活着就是在问题里乘风破浪!
  邢刻上一世那样护着他,为他计划周全,为他退让。
  这一世本就该轮到他来追着他跑的,他不可以再这样丧气下去了。
  *
  想通了之后,许拙就再也不去刘良家蹭空调了。
  两人约好暑假一起看完的《海贼王》他只陪了一半,就让刘良自行解决。气得刘良在□□空间里骂了他好几条重色轻友。
  不知道的同学还以为许拙恋爱了。
  唯有知情人刘良知道,这人分明是去追邢刻去了。
  邢刻最开始也不知道许拙是来追他了。
  他最近去老曹那都去得越来越少,开始钻研电脑,一整个暑假都闷在他租的房子里看各种各样的书。
  公式和书本挤满了他那间简陋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眼过度,邢刻有点儿近视。
  他本来不当回事,但老杨知道后要死要活地非得拉他去配眼镜。老杨最近很忙,坡脚糙汉警官到快四十终于迎来了一次春天,有了个潜力交往对象。邢刻不乐意耽误人家的姻缘,老杨叫他两次他就去配了。
  左眼五十度右眼一百度,黑色镜框。老杨很满意,邢刻戴上后却一脸木然。
  老杨说这眼镜防蓝光,让邢刻用电脑的时候戴着,邢刻一般也就戴着。
  而这一天,他做一个程序,正好做到乏力的时候,摘了眼镜摸手机,看到的刘良的□□空间。
  邢刻□□里的人少,同学更少,总共就三。一个许拙,一个刘良,还有一个许拙的球友,加他的老师都比同学要多。
  邢刻看见刘良发空间的提示,本来只是随手一点,可谁知道一刷出来竟然是足足五条。
  “许拙大笨蛋!重色轻友的大笨蛋!竟然敢抛弃我!”
  内容一样,一条比一条感叹号多。
  下面全在问- -
  “什么?许拙谈恋爱了?”
  “好哇,我要去跟周老师举报副班恋爱!”
  “许拙恋爱了?抛弃你去干嘛?去约会了吗?那他和我的孩子怎么办?他不要我娘两了吗呜呜呜。”
  后边都是许拙一些球友在搞怪,说得一条比一条离谱,还为彼此哈哈大笑。
  邢刻看了会就不看了,指尖滑回刘良发的原内容上。
  刘良说许拙重色轻友抛弃了他,那显然就是说许拙去做别的事了。
  邢刻不知道许拙去做什么了,他和许拙的对话界面停留在了上回许拙约他去大院的那几条内容上。
  往后就一条新增也没有。
  话痨如许拙,能憋近一个月不跟他说一句话,可见气得有多厉害。
  邢刻也是等到许拙彻底不搭理他的时候,才渐渐更新了他之前对许拙的伤害程度。
  此前他主动疏远许拙的时候,心里虽然有不舍,有纠葛,但却没有特别强烈的痛苦。
  因为他知道许拙每天在干什么,都不用他问,许拙就会乖乖地全倒给他。
  而这种对对方生活了如指掌的感觉,是不会让人觉得失去了对方的。
  真正的失去,是从根本不知道对方每天在做什么开始的。
  邢刻是那一天,而许拙则是更早。
  邢刻盯着屏幕看了会。他想知道刘良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想知道许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想问问许拙重的是什么色。
  然而手指在那个掏口袋的哆啦A梦头像上悬停了片刻之后,却是指尖一用力,直接把屏幕给关了。
  黑屏之后,邢刻透过玻璃看了眼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然后干净利落地将自己方才蔓延出去的情绪砍断,麻木地转头捞了一个冰冷的三明治过来吃。
  他最近胃有点疼。
  胃疼这个毛病邢刻从小就有。李书梅和邢东海那时候压根不管他有没有吃饱,饥一顿饱一顿是邢刻小时候的常态,胃疼的毛病也就落下了。
  邢刻还记得自己有回疼在路上走不动路,浑浑噩噩就找了个角落团进去,昏睡了片刻,等醒了之后,才又满身冷汗地回了家。
  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早到邢刻都快忘了。
  许家的热饭养得他忘记了这些,也忘记了胃不好的事。
  他几乎是被许清朗和孙芳丽夫妇养大的,可他却对许拙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农夫与蛇,他大概就是那条蛇了。
  李书梅的电话打不进来,每天给他发好几十条短信。邢刻设置了防骚扰功能,前阵子安静了一段时间,今儿个竟然换了个号码继续给他发。
  李书梅不让他换号码,说他如果换号码,她就去报警,闹到邢刻学校去,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许拙的事。
  前脚还如此强势,后脚的短信又哀求他回去,说妈妈错了,求他回去看一看妈妈。
  邢刻一直觉得,他是见过人性至暗时刻的。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惊讶。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邢家最近这段时间的走向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强到让他感到窒息。
  李书梅不再捧着邢东海,她开始用母亲的身份捧成长起来的邢刻。而邢东海对此行为十分反感,每天变着花样咒骂李书梅,甚至会动手打她。
  他越是如此,李书梅就对邢刻的需求越强,她恨不得邢刻立马成为一个超人,挡在他面前和邢东海作对,并保护她。而邢刻的不搭理,可以说是重重刺伤了李书梅的心。
  她已经回不到邢东海身边了,她只有抓住刑刻才能活。
  邢刻对谁好,保护谁,那么谁就抢了她所能占取的位置。所以她恨透了许拙,哪怕许清朗和孙芳丽,也是她憎恨的目标,她并不愿意让那一家人好过。
  邢刻洞悉李书梅的一切想法,这让他感到恶心。
  看到李书梅的短信,不仅手里冰冷的三明治难以下咽,连带着临西市的空气都变得难以呼吸。
  他是真的很强烈地想过要离开临西市,离开这个鬼地方,走得越远越好。
  以前,他想的是要带许拙一起。
  许拙得跟他一块儿。
  作为需求方,他会很努力地赚到两个人需要的金钱。他会让许拙过得很舒服,让他一直保持小时候的样子,也让他们一直亲密无间,许拙会一直是他的。
  但是那天,许拙搬走的那天,他在走道上打电话的时候,李书梅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她似乎是听见了邢刻询问附中附近房租的价格,用一种很神经质的表情问他说:“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小男孩吗?”
  “喜欢”和“小男孩”这两个字眼刺中了邢刻。
  他当时很阴冷地让李书梅别找事。然而李书梅仿佛看异类一样的眼神,和事后微微挑起的唇角,却已经隐隐让邢刻意识到了什么。
  在那之后,许拙彻底搬家,被孙芳丽喊去帮忙。
  邢刻当天下午就已经在想许拙了,明明是连夜从邻市回来,还在院里陪了许拙一晚上,那么劳累。可该补觉的时候,一想到楼下空了,就愣是睡不着。
  于是,当天下午,等听完许拙的抱怨以后,邢刻说是说补觉去了。实际却默默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孙芳丽的店铺。
  然后,他就看见了许拙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
  虽然忙碌,但却真的是很欢乐很温馨的场面,给人以力量。
  邢刻当时在外面等了很久,一直到午饭高峰过去,许家店面变得不忙的时候,才往店面的方向去。
  许拙那会儿揉面太久了,一溜烟跑到后边上厕所去了,于是等待邢刻的就只有孙芳丽和许清朗。
  邢刻实在是太敏感了,他都不需要和许孙夫妇对话,只消和他们对视一眼,就能从两人的表情上意识到- -有些事,不对了。
  那天下午,孙芳丽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垂着眼睫,低声道:“阿刻,有些话阿姨和你直说,你别觉得重啊。”
  “有些事阿姨听说了,阿姨不想评判,也不觉得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只是可能你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年纪小,所以才分不清,你说是不是?”
  “那既然如此,是不是保持一点距离,对大家都好?”
  邢刻不清楚这样的对话换一个人来面对会变成什么样。
  他只知道,这段话对他来说,几乎是指向了他内心最不堪,最肮脏,也最不想让人发现的地带。
  且指出来的人,偏偏还是孙芳丽。
  小时候喂他汤喝,给他做好吃的,困难的时候自己少吃几口饭,匀饱他的孙芳丽。
  李书梅那样多不堪入目的话,只是让邢刻觉得恶心。可孙芳丽这样谨慎用词的几句话,却能让邢刻感到伤心。
  许清朗当时无措地在一旁坐着,想打趣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而邢刻则一动不动。
  他知道孙芳丽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孙芳丽“听说的”大概是什么,他也知道孙芳丽作为母亲,比李书梅要好一万倍的母亲,她绝不可能会害自己的孩子。
  她是真的在为许拙考量,甚至有可能也在为邢刻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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