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道:“哎呀行了,走吧走吧。我开个玩笑还不行嘛。”
夜色渐深,城中虽大,可沿路走了好几条街,四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眼看前路一片漆黑中终于有家客栈还点着灯,开着门,众人不由一喜,急忙追去。
站在门口,闵栀上前客套道:“你好,我们是……”
“砰——”
话还未说完,客栈小二看见他们站在门口,冲上来就把门给关上了。
徒留闵栀站在风中凌乱,一脸迷惑的样子。祁终忍不住笑出声:“这,你是把人给吓成啥样了?”
闵栀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毫不客气地踹开门,凌步进屋。
“诶,别杀我,别杀我。”
那小二钻在桌子底下,惊恐地抱着桌腿,低泣求饶。
“哼,敢关本女侠的门,滚出来,交代清楚,不然……”
“不然我们白吃白喝,哈哈哈。”
祁终接话跟上,好奇地打量客栈内部,还是一派冷情。
两人在一边斗气。
沐耘将元谦也带入屋内,随即去安抚桌下的小二。
“这位兄弟,你先出来,我们只是投宿的客人,没有恶意的。”
好看的手伸在自己眼前,小二晃了晃神,没敢搭上去,灰溜溜从另一边钻出来。
“你,你们……”
端看援手的那位,小二心觉没有恶意,放松了不少。
这时,躲在柜台下的客栈老板娘也慢腾腾钻了出来,惊诧地望着四人,随即吩咐小二: “快,快去关门。”
……
将来意说明后,客栈里的人才对沐耘等人卸下心防,为他们端来简单的夜宵,众人聚在一桌,详谈情况。
“请问城中是怎么了?为何深夜不至,街上就了无人烟了?”
老板娘望了眼沐耘,迟疑回答:“这位公子,你就别问了,今夜你们暂住一晚,明日就早起赶路,去前面小镇投宿吧。”
“听你这口气?好像是这城里有什么妖祟一样,说出来,我们替你解决。”
祁终见她欲言又止,便仗义询问。
“不,没有,没有妖祟。你们不会有办法的……”
老板娘眼神躲闪,含糊说完,就起身走了,徒留一干人在桌边迷惑迷惘。
“哼。看来这儿肯定有古怪。”
祁终冷哼一声,又接着吃碗里的炒饭。
……
日上三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祁无赖,还不起床?”
“啊呀,睡过头了。”
祁终扒拉下头发,回道:“来啦。”
“哼。”
门外的闵栀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等一切收拾妥当,祁终哆哆哆跑下楼,却在楼梯口望见众人已经吃好了早晨,桌上只有一堆碗筷了。
他故作委屈地哭喊:“啊啊。你,你你们,居然不等我就把早饭吃完了。”
“哼。干嘛要给懒虫留吃的。”
闵栀毫不客气地敲下空碗,挑衅回了一句。
“好你个疯丫头,居然这么说我?”
“本来就是。人家沐小公子早上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起,要不是我来吵你,估计某人要直接一觉起来吃中午饭呢。”
“有吗?”
祁终一边迷糊想着,心道,肯定是沐耘喊得太斯文了,没叫醒自己。
“怎么没有?还修道之人,一点起床的定力都没有。”
“我……”
祁终无可反驳,但他也觉得奇怪,自从荒漠一行,他频繁使用幻术后,瞌睡就莫名其妙地增多了不少,想起也起不来。
“唔,啊啊……”
就在沐耘准备重新帮他买一份早餐时,祁终身侧的元谦,突然比划着手语,将手里的馒头递给祁终。
“嗯?你为我留的?”
元谦点点头。
祁终顿生感动,几乎喜极而泣:“好小弟,没白疼你啊。”
边吃边得意地望向闵栀。
“切。赶紧吃,吃完我们还要去办正事儿呢。”
她切了一声,默默系好买新早餐的钱袋子。
白日的大街,终于有了一丝生气,虽不是特别热闹,但也和昨天傍晚看到的情景千差万别。
祁终不由困惑:“这里的人是只有白天吗?晚上就躲起来了?”
“诶,你们说,他们会不会都是妖怪变的,白天出来吸收天地精华,晚上关门闭户偷偷修炼。”
闵栀听完他的想法,忍不住吐槽:“也就只有你的脑子里会有这种想法。这些明摆着的活人,你是没吃饱,脑子也饿了嘛?”
“切。你不同意我的说法,自然有人懂我,对不对,耘……呃,我的好小弟。”
辩驳之时,祁终下意识望向沐耘,却又在情急之际,转移了目光。
闵栀古怪望了眼他的反应,没再多说什么。
街头“牛鬼神蛇”也趁着白日风光好,默默跑出来摆摊了。
祁终走着走着,就被一处窄小的摊子吸引了目光: “唔,有个算命的。”
他眯着眼望了望那算命老头旁边布幡上的招牌:瞎仙算命。
一下迷惑,总觉得那个瞎子好像在看着自己。
“祁无赖,你磨蹭什么呢?快走,我们还要去前面找找。”
闵栀一声怒吼,让马虎的祁终陡然醒神。
“哦,知道了。真是啰嗦。”
他答应着,转身准备离开。
那算命老头眼睛转了一圈儿,像是盯上了祁终,坐在板凳上,噙着贪婪笑意:“诶诶,小伙子,你先别走。”
祁终回身,怀疑地打量着那瞎子老头:“嗯?瞎子,你在喊我吗?”
“对对对。就是你。”
那算命的,激动起身,冲他连连招手。
祁终萌发整人的兴趣,悠悠背手过去:“哼,老瞎子,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盯上我了。”
“嘿嘿,我可是半仙,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我神通广大,掐指一算,诶,你我有缘啊,怎么样?小伙子,算一卦不?”
祁终憋了憋笑,心说,我师父就是灵占的得道高人,我自个儿学点皮毛都比你强,还敢来骗我的钱?看我怎么教训你。
“啊?真的嘛?那太好了,老师傅。我这几年啊,真的好倒霉,连媳妇儿都没讨到呢……”
他故作夸张地哭诉。老瞎子点点头,宽慰道:“不急不急。我掐指一算,你应该岁数不大,尚还年轻,找不到老婆,是因为没钱……”
喵的,还真敢咒我?祁终心里呸了一句。
表面又连连点头演戏:“诶对,大师可有办法让我坐地升官发财?”
“有噢,就是……”
“祁无赖,你居然在算命?我跟你说,这些江湖骗子十个有九个假,别信他的话。”
闵栀见祁终迟迟没跟上来,不由转头一看,发现他居然坐在边上和算命瞎子聊天。更加生气,疾步走近,又觉得老瞎子不怀好意,赶紧出言提醒。
被人打断财路,算命老头不悦反驳:“哎,小姑娘,你不信怎么还不许旁人信了,我瞎半仙算了半辈子命了,怎么可能骗人?小伙子,来来,听我的。”
“本来就是。”闵栀白了瞎子一眼,又道,“你给他算命?你知不知道他师父……”
“诶,疯丫头,就让我算一卦吧。”
祁终连忙制止闵栀的出言,连番眼色提醒。
“呃……算了,随便你。”
闵栀领会他的意思,安静抱手一旁。
算命老头见嘴边的鸭子还没飞走,又急忙挽留祁终:“来,小伙子,我们继续说……”
“可以啊,不过,算命之前,我想先跟你打听个事儿。”
祁终灵机一动,将话题转换。
“什么事?五两银子一个问题。”
算命瞎子犹豫了一下,便直接狮子大开口。
沐耘在一旁听了,默默伸手衣袖,准备拿钱,祁终赶紧阻止了他。
然后仔细观察那瞎子的表情,见人果然在钱被收回时,脸色乍变。
祁终顿时有了分寸:敢骗我,你个假瞎子。
“五两?”
他假装惊呼。
“对对,你要是嫌多……”
“太少了吧!”
他故意拔高音量,把算命老头唬地愣住。
随即算命的心里乐开了花:还以为对方嫌贵想说可以讨价的,结果是傻子赶上门来送钱了。
“给你二十两,只问一个问题。”
“好好,你问,你问。”
算命盯着桌上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很简单……你看,这是什么?”
祁终语调轻轻,出其不意间,将出鞘的剑横立在算命老头的桌前,亮晃晃的剑光,吓得他一溜烟儿钻桌底去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哼,你不是看不见吗?这刀架脖子上了,你就看得见了?”
祁终抽回剑,把那算命老头拉出来。
“出来,真有事儿问你。老实说了,就放你一马,不好好说的话,哼哼……”
“好说,好说。好汉饶命。”
算命老头哆哆嗦嗦被祁终按着坐下。
“我问你,这城里为什么白天看着有人,晚上就跟空城一样?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怪事?”
众人见祁终正经起来,也围到一堆仔细凝听。
“这……这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个走江湖的,走哪儿赶哪儿。”
算命的头冒虚汗,心虚看了眼祁终。
祁终默然不语,轻轻擦拭剑身,无声威胁。
算命半仙咽了咽口水,紧张道:“这江阳城城外十里有个高楼冢,听说是南面富商为他死去的妻子建的,大家伙儿都说他们夫妻伉俪情深,当初还传了许久,说那高楼奢华无比,寸土寸金呐。”
“有那么夸张吗?”
宫廷世家出身的闵栀轻声嗤笑,略感厌恶这吹牛的人。
“诶,我也没亲眼见过,不过这座高楼冢前些年盗墓的人可是不少呢。”
“那他们找到什么宝贝了吗?”祁终问道。
算命的摇摇头,说:“不知道。那些盗墓的都是外来的,江阳城里的人大都老实,再说大家伙都知道那里不干净,谁还敢去啊。 ”
“不干净?呵,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干净法?”猎奇心理被勾起来,祁终追问。
“这,听说有人路过那里,经常会听到有咔嚓咔嚓,像棺材被扣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于是就有了闹鬼的传闻,说是那些盗墓的死在里面,不安分呢。”
“那富商呢?他知道这些事吗?”祁终又问。
“富商是外地人,前些年也死了,被运回了老家,只剩下一座大宅子在南面,估计也住不得咯。”
算命的说完,就沉默了。祁终想了想,又提醒道:“没啦?我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呢?”
“呃,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年里,半夜时不时的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被找到时已经死地拔凉,都摆在那高楼冢外曝着。这事儿闹得城里人心惶惶,所以大家才都不敢晚上出门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躲着就有用了吗?”闵栀冷哼一句。
祁终掐着下巴,又问:“那些失踪的都是什么人?之后还有什么怪事吗?”
“不大清楚,就是些普通人。然后最近嘛,倒是还有一件怪事,就是城外坟场的坟一夜之间,全被刨了,不论大小,新坟老坟,无一幸免,也不晓得是谁干的。”
……
榨干全部有价值的信息,祁终起身,看向沐耘,两人点点头,默契离开。
走时,扔了块碎银子给那算命的桌上,算命的高兴不已。
“谢谢,谢谢好汉。”
第62章 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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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长街上,祁终犹豫一番,又与沐耘商量:“诶,那我们现在是去城外荒冢开始查呢,还是另做打算?”
“不妨先去南面那位富商家看看吧,追根朔源,或许此事另有隐情。”
“嗯,行吧。”祁终点点头,骄傲道,“得亏我机灵,揪了个江湖骗子问话,不然你们几个小蠢蛋,还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转呢。”
沐耘不做反驳,无声默认。
闵栀见不惯他:“切。就知道嘚瑟。”
乍一听此话,祁终不乐意了,反驳道:“诶。我说的是实话。”
“什么实话?有你这么说朋友是蠢蛋的吗?哼。”
“呃……好吧,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他俩不是,就你一个人是,哈哈哈。”
原以为祁终真心悔过,不成想又是诡辩。闵栀咬了咬牙,微怒:“你找打!”
“哦?你打得着么?”
祁终更是挑衅,得意退步几米,继续斗嘴。
“你给我等着!”
闵栀越听越气,扬手挥来,元谦傻傻上前,比划手语阻止她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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