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多谢太子殿下赏识。”叶东林推叶遥。
叶遥不情愿,迷迷瞪瞪地跟着太子出门了。
太子微服带叶遥去了他私产中的一所酒楼。摘掉抑制贴后,叶遥腺体发热,头脑发晕。他托着腮看菜单,眼睛眨呀眨地,点了容珹带他吃过的几样甜点心:“殿下,您要不要这些?”
太子摇头,觉得叶遥幼稚,他小时候就不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了。再想到叶遥那甜得要命的蜜桃味信香,隐约生出对方果真还没长大的印象。他说:“你自行点菜便是,不必顾及孤。”
小二见机推荐叶遥:“客官,我们这里有新到的糯米酒,也是甜口的,您要不要试一试?”
“甜的?”叶遥眼睛亮了,“上!”
鼻端的茶味信香苦得要命,他想喝点甜的换换味觉。
太子素来不嗜甜,对叶遥的喜好不予置评,自行要了一瓶陈酿独酌。
他心里只有江山社稷,对外端庄持重,叶遥则因为腺体原因迷迷糊糊,两人默然无话。
太子听说叶遥只会武功不懂谋略,却仍然想亲自试探叶遥的性格能力,于是他放下酒杯说:“老六在父皇面前参了孤一本,诬陷地龙翻身是孤炸山修路引起的。”他盯着叶遥的眼睛看:“现在老六和孤对上了,老九在旁边煽风点火,你觉得情况如何?”
叶遥一杯糯米酒下肚,脸颊泛粉,轻轻打了个嗝。
太子:……
叶遥:“嗯……”他摇摇头。虽然叶东林和叶逢之都是太子党,但在家谈论政事常常小心地避着他。至于容珹,他在和容珹交朋友之前,就说了不谈朝政,所以他对朝中之事,向来没有太多的概念。
太子一看叶遥懵懂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什么也不懂。
让叶遥成为可心的贤内助估计是没戏了,他自斟自饮,寻思该如何利用叶遥的武功。
太子不找叶遥搭话了,叶遥就专心致志地拿着小勺与撒了桂花的厚实糯米酒搏斗。他觉得这东西好喝又不醉人,忍不住多喝了点,喝得脸蛋粉扑扑的。
太子看着叶遥唇边的甜酒,心下品评:举止无状、稚子形骸,若非天赋异禀、武功卓绝,能够为他所用,实在不堪为妃。
叶遥酒量不佳,更从来没喝过中原的糯米酒,过没多久就已经半醉。
他强撑着单手托腮维持身体稳定,头却有不断往桌子上倒的趋势,大辫子都搭在了桌边。鼻端甜甜的酒香掩盖了茶叶味,让他想起容珹。不知为什么,在与一个陌生乾元共处的时候,容珹身上常有的酒香竟意外地能让他安心。
太子问道:“你醉了么?”
叶遥直起身子晃晃脑袋,笑出两个甜窝:“没有。”
幼稚,没规矩。
太子内心不喜,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坤泽应当端庄典雅,笑不露齿,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挑逗乾元。似叶遥这样全然没有大家风范,真不知叶家是如何教养的。他扶起叶遥:“孤带你离开。”
叶遥嗯嗯点头,放下酒杯。力气稍微大了点,酒杯应声而碎。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手帕盖住,顺便扔下一颗碎银子,没事儿人似的离开,显然已经做惯此事。
目睹一切的太子:……
看来天赋异禀,武功卓绝真是不假。
太子送叶遥回去,路上盘算了很多。叶东林紧张地等在叶府门口,见面就问:“不知太子殿下觉得犬子如何?”太子想起叶遥那一手功夫,简短而违心地道:“性情和顺,堪为侧妃。”
叶东林欣喜若狂,知道这事算是成了。
因为太子已有三房侧妃,再娶一个侧妃也不是多隆重的事情。他上报皇帝赐婚,皇帝很快就准了。钦天监测算,吉日就在一个月之后。于是叶府仓促准备起来,金银陪嫁,红木家具,满满装了二十几抬。
自此之后,叶遥小姨的信能送到叶府,却再也送不到叶遥手里。现在北疆的山寨皆归九皇子麾下,叶遥即将成为太子侧妃,叶东林自然不会让这两方有所联络。他以叶遥的口吻给妻妹去了信,就说叶遥已经嫁给了优秀的乾元,一切安好,勿念。
成婚之前,按理说叶遥和太子不能再见面。但太子似乎是得了什么趣儿,非要邀叶遥出门。
多年后叶遥才知道,是叶逢之觉得愧对于他,游说太子说若想获得叶遥的忠心,不能单凭标记,建议太子采取怀柔政策。太子向来自负,于是捏着鼻子邀他出来。
叶逢之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叶遥喜欢骑马、踩水,喜欢小木马小风车之类的玩意,太子通通看不上。而太子爱好收集字画古玩,带着叶遥去逛字画店,叶遥根本不懂鉴赏。
看见叶遥懵懵的样子,太子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
他不会和容珹一样耐心向叶遥解释这幅画好在哪里,更不会纵容叶遥问:“画中的山在哪里?从这里坐船能去北疆吗?水里的菱角能吃吗”之类的幼稚话。见叶遥好奇地盯着一幅山水画看,太子恍惚间有种看乡巴佬进藏宝阁的错觉。
他耐着性子问:“你喜欢这幅画?”
喜欢的话他就买下来送给叶遥,正好提升一下叶遥的品味。
叶遥摇摇头,天真地道:“我以前在朋友那里见过类似的画,好像比这幅更漂亮。”
即使不会鉴赏,他也觉得这幅画没有他在容珹那儿见到的生动。容珹说叶遥有灵气,曾经宠溺地刮着叶遥的鼻子说:“天然和匠气能区分一幅画的水平高低,寻常人看不出,而你一眼就能分出来。”
于是叶遥猜想容珹那里内容相似的画是真迹,太子这里的是赝品。叶遥猜对了也猜错了,容珹是这一系列画的作者,将最好的作品留在了自己房中。
“胡说。”太子不耐烦了。
他憋了一肚子气,觉得叶遥没品味。两人不欢而散。
叶遥也不高兴,愈发不愿和太子来往。
每次出门的时候,他都悄悄在叶府的墙根外放一张字条。从前他经常在那里放消息,示意容珹明天可以带他出去玩。可是自从那次他主动给容珹去信之后,墙根外面的字条,再也没有人来拿过了。
容珹不理他了。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委屈,继续兴致缺缺地走在太子身边,走在热闹而人声鼎沸的大街上。
旁边的小朋友在搓小风车,叶遥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想起自己到中原的第一天一口气买了十个小风车,自己留下五个,后来玩着玩着搓坏了三个,忍不住笑出小虎牙。
太子没注意叶遥的眼神,自行进店选购北疆的匕首。
这些天他想方设法试探叶遥的能力和底线,叶遥为了快点从无聊的相处中解脱,常常答应他的要求,顺帮太子一些忙。太子心下盘算,等他完全标记叶遥之后,就可以让叶遥帮他进行更隐秘的任务。
坤泽天性服从乾元,他利用起叶遥来,比利用武功更高的乾元下属还要放心。
他听说叶遥用北疆的兵器更顺手,于是打算送一把匕首给叶遥添妆,他也能从中获益。这家店铺的掌柜知道他身份贵重,十分殷勤地接待。等他从店铺出来的时候,叶遥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小风车看。
叶遥眼睛亮晶晶的,第一次主动向太子提出要求:“殿下,我身上的银子被我爹收走了,我想要那个。”他指着小风车,眼里罕见地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尽管很小心很小心地玩,但他的五个小风车,马上就要全部坏掉啦。
太子看了风车一眼,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耐着性子道:“身为未来的太子侧妃,怎可沉溺于这些孩童之物。你若是要玉佩钗环,古玩字画,孤尽可满足你。你和孤成婚在即,那些天真率性的脾气,也该收一收了。”他想要个知情识趣,聪明温柔的侧妃,可惜叶遥跟这八个字哪哪都不沾边。
叶遥扁嘴,心中第一次生出无边的委屈:“好吧,不给买就算了嘛。”
虽然没有人跟他讲过情爱,他也不懂乾元坤泽之事,但一个人喜不喜欢他,在不在乎他,叶遥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太子虽然要娶他,其实心里并不喜欢他。
回到家中,他耐心地等到天黑,趁夜从墙上翻了出去。他想亲自告诉容珹,他不要结这个婚了。容珹是他在中原唯一的好朋友。对方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出办法,让太子不要迁怒远在北疆的寨子和他的小姨。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篇完结文《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by痴我罪我
宋亭死了,穿进书里变成了一只猫。
当他从一派云雾缭绕的神界醒来时发现:好家伙,原来我啥也不会,只会喷火?
系统笑笑:怎么会呢亲亲,变成猫之前,你的原主九尾可是神族之后哦,虽然最后惨死于镇妖塔前。
宋亭:......所以我还是只会喷火?
系统:不是哦亲亲,你还是被天界追杀的逃犯哦。
宋亭:......我谢谢你。
系统:不要灰心哦亲亲,你还有师尊的大腿可以抱哦。
大腿从天而降,宋亭被师尊一手搂在怀中。
身后之人白衣紫衫,双眼缚着白绫,飘飘然落在众神面前。
师尊面无表情:这猫是我徒弟,我先带走了。
原以为能够在师尊眼皮底下“萌”混过关,宋亭万万没想到,师尊表面清风霁月,实际上是个疯批。
面对性格阴晴不定,时不时就发疯的师尊。
宋亭觉得小命要紧,还是先跑为上。
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变成了猫,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毛茸茸地裹成一团,只剩两只耳朵在外面抖了抖。
宋亭:喵呜???
没人告诉我师尊有这种癖好啊??
门外轻响,似有人放轻了动作走进来,宋亭立马装死,却听上方传来的声音:你不能走,死也不能。
第10章
叶遥选在这一天翻墙出去,是因为这些日子他乖乖跟着太子出门,太子放松了警惕。而且太子和六皇子的争执愈演愈烈,导致太子将安排在府外的唯一高手派出去公干了,剩下的人功夫都不如他。
他声东击西用石子引开敌人,往虞三公子私宅的方向狂奔而去。
太子的属下也不是吃干饭的,没过多久就反应过来,兵分几路追击叶遥。
叶遥无心伤人,他抽出腰带当做软鞭攻击,太子的人应声而倒。叶遥看准机会往外突围,飞檐走壁,越跑越远。太子的人躺在地上,眼见追不上,纷纷目露绝望之色。太子殿下御下严酷,他们完不成任务,绝对会被主子处以严厉的刑罚。
忽然有人灵机一动,高声道:“他是坤泽,未被标记,即将进入雨露期!”
这一句话像是水珠溅入沸腾的油锅,顿时各种乾元信香飘散开来。
未被标记的成年坤泽最怕乾元信香,极易诱发对坤泽来说相当难捱的雨露期。众人死马当作活马医,先不考虑是否得罪未来太子侧妃的问题,只求快点把人抓到。就算叶遥提前进入雨露期,他和太子是未婚夫夫,自有太子殿下进行标记。
叶遥这些日子被太子的苦茶信香惹得腺体发热,本来就隐约有些不适。浓郁的乾元信香一出,他顿觉头昏脑涨,脚步缓了下来。追兵上前和他打斗,团团将他包围。
叶遥闻着各种乾元的信香,忍不住想吐,他双眼发花,尽力招架之下,动作频频失误。一个胆大的追兵撕下衣襟包了自己的手,一手刀打中叶遥的手腕:“侧妃殿下,得罪。”
众人收了信香,用绳子把叶遥双手捆了起来。
领头的人吩咐道:“快去通报太子殿下!”
叶遥实在忍不住身体的异样,单膝跪在地上吐了。等他吐完,太子的人给他拿帕子擦嘴,叶遥挥开对方的手帕,气得肝颤:“滚!”
他有意不想杀人,可这些人却卑鄙无耻,用信香压制他。
吐完之后,叶遥五脏六腑一阵轻松,身体却渐渐开始发热,蜜桃味丝丝缕缕从腺体上渗出。身体升温很快,没过多久,额头就变得滚烫。他感觉自己宛如在高温下炙烤,即将丧失体内最后一丝水分。
“水……有水吗?”叶遥蹲在地上无力地道,他已经走不动了。
“坏了,乾元都退下!”太子的人暴喝道。
有中庸跑上前来给叶遥喂水,掀开衣领贴上抑制贴,阻隔叶遥飘散的信香。可雨露期汹涌而至,完全无可挽回。就像引爆了一颗蜜桃炸弹,清香的桃子味在众人鼻端炸开,变得浓郁甜腻。
叶遥的第一次雨露期,意外地在婚前来了。
太子的乾元不敢再碰他,纷纷站得远远的。中庸将叶遥带走,放到能阻隔信香的安全据点安置,并急匆匆地再次派人禀报太子殿下。
叶遥烧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恍惚间闻见苦涩的茶叶味。接着尖齿抵上他的后颈,腺体猛地一痛。他痛得差点清醒过来,朦胧间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现在想跑,晚了。”
太子怒不可遏。一是因为叶遥敢跑,是对他威严的挑衅;二是因为他派最得力的下属出去办事之后,手下那么多人,竟然拦不住一个叶遥,最后不得不用信香压制,导致叶遥提前进入雨露期。
他剁了碰过叶遥的下属的小指,扔下匕首对众人道:“办事不利,自去领罚三十军棍。”
太子临时标记了叶遥,但这份临时标记只能持续几天。标记过期之后,叶遥再度沉浸在昏沉和炙热之中,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烤化了。想喝大量的水,但喝再多的水也不能抵消由内而外的炙烤。
“水……我想要水。”
叶遥趴在床上,难受地滚来滚去。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一头扎进装满凉水的浴桶。叶府的下人怕他感冒,过了半晌就要把他捞出来。
叶遥脱离了凉水,百爪挠心地直抓床单,眼圈都委屈得红了:“好热!”
一位年纪大些的坤泽劝道:“大公子,暂且忍忍吧。坤泽的第一次雨露期就是这样的。”他把棉花做的大布老虎挖空,冰袋塞进布老虎的肚子里,让叶遥抱着。叶遥穿着薄纱抱着大布老虎,难受地缩成一团。
叶东林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
太子迟迟不肯再给临时标记,他怕太子因为此事厌弃叶遥,进而对他生了嫌隙。事发当日,他就马不停蹄地去太子府上负荆请罪,如今他又备了厚礼去找太子,恳请太子完全标记叶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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