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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归(古代架空)——氨茶碱

时间:2022-04-27 09:45:23  作者:氨茶碱
  云楚岫哭笑不得——他们这是遇上了劫匪,一个话都讲不利索,业务相当不熟练全靠兽皮撑场子的劫匪。
  无清低头抿唇,尽量掩住笑意。
  大汉见自己因口吃被人耻笑,怒道:“你……你们笑……笑个屁!”
  “等把你们抓紧洞里,竖子们便知道厉害了!”二人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瘦弱书生模样的劫匪,沉甸甸的兽皮大衣披在身上似乎能将他的小身子骨压垮,显得与劫匪气质格格不入。
  他扬着小脑袋,那段流利的话自然是他讲出。
  书生连刀都提不动,只能在地上拖行,走到虬髯大汉身旁。
  大汉同他对视一眼,书生便明白他要讲什么,代替发言道:“别废话!快将银子掏出来。”
  云楚岫忽而联想起前些日子,扬州上折称如今匪患纵横,接连扰乱民生。看来便是他们这群人了,只是魏国安奉命剿匪,这几个歪瓜裂枣应不在话下,怎地还令他们为非作歹?
  他略作沉思,便计上心来。
  他悠哉地朝后一仰,后脑搭在无清的双腿之上,自己翘着二郎腿自在道:“要钱没有,要命两条!”
  无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不相信这人连这两个宵小之徒都对付不了。
  云楚岫朝他一眨眼睛,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旋即继续享受这极佳的乘凉之处。
  劫匪二人头回见如此嚣张的过路人,大汉的怒气成功地被点燃,旋即吹了个口哨,草丛中迅速应声而出十余个同伙,各个怒目而视,龇牙咧嘴,强装一副十恶不赦山匪的样子。
  云楚岫迅速跳起,飞身而下,抽出羽扇,同那些劫匪进入战斗。
  无清坐在牛车上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替知还担心。
  云楚岫罕见地并未反向扬开羽扇露出制敌的弯月短刀,而是将其折起,只用来做格挡。
  无清正纳闷,却猝不及防地被那个书生劫匪用绳子绑住拽下车。
  此时,云楚岫故意漏了失误给那个大汉。他三两下便用刀将羽扇挑落,架在他的脖颈处,得意道:“小子功……功夫……还不错……可惜惜……不如俺!”
  他充满老茧的手在云楚岫身上胡乱摸着,寻找着钱袋子。
  云楚岫何曾受过这种搜身的待遇?
  他这身子除了酒后失智的无清摸过,连以驾鹤仙去的母亲都未曾……怎么就便宜这乡野村夫!
  大汉掂掂至少有五十两的银袋子,顿时喜笑颜开。
  此时,其中一人问道:“大当家的,这两人怎么办?要宰了吗?”
  大汉看向在一旁的瘦弱书生,用胳膊捣捣他,示意由他做主。
  那书生上下仔细打量着云楚岫和无清,冷静道:“此二人虽然换了平民百姓的衣物,可你们瞧他们细皮嫩肉的,身上随随便便一搜便有五十两,定是扬州城中的富贵公子。把他们绑到威武洞中,让他们写信给家人,拿赎金来赎。”
  “遵命,二当家!”
  劫匪们连牛车也没放过,将这两人扔到牛车上,一起掳到他们的据点威武洞。
  原来这大汉是大当家,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竟然是二当家,且这大当家相当听从二当家的话。
  云楚岫手脚被束缚地坐在牛车上,一抹笑意不经意掠过他的唇角——先是刺客,再是意外的地动,现如今是这些不像劫匪的劫匪……扬州之行,当真是愈发地有趣了!
  在回威武洞的路上,天气突变,只见成片的黑云压迫住山峰,大有暴风雨之势。
  二当家呵道:“兄弟们都快些!它们要来了!”
  云楚岫在牛车上,捕捉到关键字眼,下意识问道:“他们是谁?”
  难道会是魏国安等人带领前来剿匪的官兵?
  然而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悚不已。
  就连说话一向不利索的大当家舌头也捋直了,忌讳道:“多嘴!”
  观察着他们的神情,云楚岫笃定他们从心底便畏惧地并不是魏国安,仿佛是存在于这座大盲山中不可言说的生灵……
  恍惚中,草丛中似是有一双眼睛,在死死注视着这一切。
  云楚岫敏锐地回首望去,那双眼睛迅速淹没在了一片青葱绿色中……
  作者有话说:
  ①:摘自《后汉书·五行志四》。
 
 
第75章 阴兵借道(1)
  短短一段山路,狂风怒号。刚长成的小树经受不住如此摧残,生生被拦腰折断。
  云楚岫挡在无清身前,乱飞的树枝子从他脸上划过,一道血痕滴落在他胸前衣襟上……
  无清心疼地看在眼里。
  威武洞位于陡壁树木遮挡的隐蔽之处,一行人进了山洞,累得纷纷瘫倒在石头上,擦着额头上的汉,道:“他奶奶的,可算是回来了……”
  刹那间,瓢泼大雨如摧枯拉朽之势,从黑云中倾盆而出,砸在茂密的树干之上。呼啸的大风拼命朝洞口里灌涌,大当家和众人熟练地用先前搭好的雨木帘挡住洞口。
  没了光亮,洞中倏尔漆黑一片。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无清害怕地往后贴着,直至撞进了知还的怀中。
  他已然自己解开绳索,双手扶住无清的肩头,嘘声道:“别怕,有我在。我先替你松绑……”
  动作尚未开始,洞穴中骤然发出一声擦响火折子的声音。
  二当家用火折子点燃了早已摆放在四周的火架,威武洞再次发出了亮光。火光照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映照出各种稀奇古怪瘆人的鬼影子。
  云楚岫立刻佯装成仍旧被绑的样子,和无清老实地并排倚靠在洞壁上。
  只不过方才洞内还人声鼎沸,此次点亮火把后,每人瞬时变得沉默寡言,面色沉重,朝洞口摆着祭台祭品等物品,虔诚地跪在洞前。
  古怪的行为尚未得到解释,紧接着诡异的地动再次发生了……
  整座山都在剧烈晃动着,洞穴上方的石头摇摇欲坠,支着的火把也倒落在地,眼看这座洞便要塌了。
  老黄牛也不知哪里来的轴劲儿,登时挣脱开了绳子,恐惧的“哞哞”声从鼻孔发出,朝着洞口跑去。
  几人将其制服住,低声咒骂道:“再乱跑把你生祭给它们!”
  云楚岫趁机直接给无清解开绳子,拉起无清就往外冲,对这些仍在看似祷告的人急道:“这洞都要塌了!你们还愣着作甚!不抓紧逃!”
  他们不仅无动于衷,甚至对于云楚岫发出躁动十分不满。
  十余人起来默不作声,却怒气冲冲,他们用蛮力将二人制服,用棉布塞住口,令其模仿他们的样子,跪倒在地。
  大地动很快便过去,而外面的风雨依旧在持续。
  约莫过了一刻钟,大当家才起来,道:“它……它们都走了……”
  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书生瞪着云楚岫与无清,呵斥道:“若不是还能从你们身上捞银子,方才惹出那么大动静,就该让你们被阴兵带走!”
  阴兵?
  云楚岫和无清此时心中充满了疑惑——方才的举动难不成是在祭拜阴兵?
  众人将洞穴收拾好,很快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大当家豪迈地喝了碗酒,对二当家结巴道:“谷……谷生……将将……这俩小子松开……还……还没让……让他……他们自报家门!”
  李谷生将棉布抽出,又特地用力勒了勒绳扣,“让尔等再跑!”
  云楚岫可算能喘口气。
  李谷生拿出一旁的笔墨纸砚,一本正经地写着勒索书。
  云楚岫借着昏暗的火光望过去,还是笔力隽永的小楷。习得一手好书法,哪怕去城中谋个代写书信的差事,也总好过在这大盲山当劫匪。
  他报了薛廉道在扬州的府邸,也该警醒警醒这老家伙。
  大当家在一旁认真的瞅着李谷生写得他完全不认识的字,咧嘴笑道:“识……识字真……真好……不像俺……只……只会喊……喊打喊杀……”
  李谷生苦涩一笑:“章庆大哥说笑了,识字亦无用,还不是同大家伙被官府逼得来到这大盲山上,落草为寇。”
  一提起官府,众人皆露出悲愤的表情,攥紧拳头仿佛即刻便要提刀同他们大干一场。
  云楚岫问道:“你们为何言是被官府逼得?”
  闻此,章庆不爽得啐了口。其余人说道:“你这种富贵公子又懂什么!你们家大业大,官府护着你们,像我们这种命如草芥的老百姓,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
  李谷生拉住义愤填膺的他们,道:“与他们争执亦无用。”
  外面的风雨持续了一下午,总算在日落时分褪去。
  章庆把玩着从云楚岫身上搜来的那把羽扇,一打开,精致的扇面引得众人连连称赞。
  “这富贵人家的东西就是好啊……连扇风的小扇子都做得如此精巧……这要换成粮食咱能吃老长时间了……”
  憨厚的章庆自是未曾发现羽扇的玄机,他合起,放置在自己腰间,起身走两步,得意道:“何如?”
  众人:“大当家的,帅!”
  威武洞内生火做着饭,李谷生端来两碗野菜,放在两人跟前,“荒郊野岭的,没什么好吃的,要委屈你们这种富贵公子同我们这等粗人啃野菜了。”
  无清还以为他们这群人做了山匪,伙食应如话本子上所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可现实并非如此,他们仍然吃着残羹冷炙,日子过得十分凄凉。
  李谷生解开二人的绳子,云楚岫端起面前的野菜,望向前方——一群人正围着一个锅子,从里面捞着野菜。
  往日,他总在扬州上的折子中看到地方官描述此处百姓如何地安居乐业,物阜民丰。
  原来所谓的物阜民丰,只是靠野菜充饥。
  云楚岫忽而有些许难受,在如今可谓是盛世的大周,依然饿殍遍野。
  李谷生坐在二人旁边,边吃边盯着他们,以防他们偷溜出去,赎金打了水漂。
  尽管野菜难以下咽,可李谷生仍旧硬着头皮吃。
  云楚岫找话题道:“看你写得一手好字,可是以前上过学堂?”
  李谷生似是并不愿提起,闷闷地回,:“不仅上过,还中过秀才。”
  “那便继续发愤图强,考取功名,假以时日定能闯出一片天地,何以沦落至此?”
  李谷生放下了筷子,讥笑道:“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总是想得如此简单。秀才往上便是举人、贡士、进士。可考上了又能如何?我一介布衣,无家世无背景,处处受那些士族之人排挤。”
  “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经人举荐便可谋得一官半职,而我这种位卑言轻之人,努力一生也看不到尽头。倒不如随他们这些被官府逼迫下矿的人一同做个贼寇,还能填饱肚子。”
  李谷生语出惊人。
  云楚岫对于他所言的遭遇本就充满同情,大周官僚不正之风由来已久,尤其在荣氏一族崛起后,这种风气更加地泛滥;但他没料到这里的贼匪,竟曾是被官府被逼下矿之人。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他审慎地问道:“所下之矿,可否是铁石矿?”
  李谷生意外地看向他:“看来你也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享受的公子哥,诚然是铁石矿。”
  “据我所知,大周律法规定,矿工需造册登记,每年都由官府发放抚恤银两,来安慰他们用生命采矿。”
  不知何时,威武洞的其他人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章庆“呸”了一声,“有……有个屁的抚恤银!”
  其余人附和道:“是啊,不仅没有抚恤银,官府还强行征用俺们,不发一文钱!俺亲眼瞧着村庄里那么多兄弟,进了铁矿没一个活着出来的!这要命的活,谁还敢去?”
  李谷生将话接过来,继续道:“他们不去,官府便派人来抓。他们只得往这迷路众多的大盲山跑,官府便报这些人成了贼寇,前来剿匪。”
  章庆咒骂道:“他……奶奶的!匪……就匪!幸……幸好谷……谷生肚……肚子里……有……有点墨水……指挥俺……俺们提前……跑……这才没落到那群……群王八蛋手里!”
  如此云楚岫倒也明白了,怪不得魏国安等人进了盲山许久无法完成剿匪任务。除却复杂的地势因素,还因为他们有个小军师,这才能逍遥快活。
  聊了半天,章庆骤然意识到自己跟个人质有什么好倒苦水的!他们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又不晓得民间疾苦。
  他摆摆手,道:“同同……你这种公公……公子哥儿讲讲……了也也……白搭!除……除非你……是朝……朝廷派……派来能大过过……刺史的官儿……才能帮……帮我们洗洗……清冤屈……”
  无清听完他磕巴的一段话,情不自禁地笑着。
  被绑的这位,可不就是朝廷派来的江南黜置使大人吗?
  他偏头看向云楚岫,此人正沉重地低着头。
  无清倏地明白了他今日故意挑衅劫匪的目的——一来这些贼寇熟悉盲山地形,能解了他们遭遇鬼打墙的困境,二来他想深入探究扬州匪患的隐情。
  夜已深,李谷生给二人送来一方兽皮,道:“山里不比城中,纵然业已入夏,山里的夜依旧带有丝凉意。”
  无清接过,客气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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