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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归(古代架空)——氨茶碱

时间:2022-04-27 09:45:23  作者:氨茶碱
  路上,庆保碎嘴道:“小师傅别怪奴才多言。方才那位是匈奴的亚父,边夷贱类,能入我大周的边境已是三生有幸,更遑论是住进这皇宫之中?”
  不知为何,无碌打心底对庆保之类人感到厌恶。
  庆保未曾察觉到无碌的神情,继续道:“听闻这匈奴的亚父大人,以前是咱中原之人。”
  奇闻异事顿时把无碌吸引住了,很快便将对庆保的不满忘却至脑后,好奇道:“这汉人如何做了匈奴人?”
  庆保不屑道:“自是卖国求荣,甘愿下流。奴才也是听宫里的老人讲,言这亚父先前本是边关的教书先生,战乱一起,为了讨口饭吃,仗着念过几本子兵法,便助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匈奴人打了胜仗,一路高升成了老匈奴王信任之人,直至莫淳单于继位,才有了亚父的名号。”
  无碌平生最不耻的便是背信弃义之人,方才对亚父建立起来的好感霎时一扫而光。
  云楚岫甫一出宫门,便看到云影神色匆忙,“何事如此慌乱?”
  云影行礼道:“少主,属下领命追查莫怀瑾,有了些蛛丝马迹。”
  一听到是关于这个神秘的莫怀瑾,云楚岫立即收起羽扇,凝重道:“报。”
  “是!”云影附在其耳语几句,云楚岫登时脸色突变。
  王府的小厮适时出现在宫门前,连滚带爬,气喘吁吁道:“小……小公爷……清公子他……他……”
  小厮的话语字字涉及到阿清,云楚岫瞬时从地上将他薅起,疾言厉色道:“清公子他怎么了?”
  小厮结巴道:“清公子……失踪了……”
  云楚岫当机立断,“去荣府!”
  “阿清!阿清!”
  无清恍惚之中,被人唤醒。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清了眼前舍命救自己之人,竟是莫怀瑾。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救自己了。无清瞧着他伤痕累累,定是与那些阻挡他的歹徒鏖战了一番,联想起先前的猜忌,无清顿觉心中惭愧。
  他有气无力道:“多谢……莫公子再次搭救……”
  莫怀瑾将他抱至怀中,温柔道:“醒了就好,切莫再言语,留存体力。”而后对一旁的仆人道,“还不速将马车之中的水取来!”
  仆人何曾见过主子这般?双手颤巍巍地将水袋呈上。
  莫怀瑾想要喂水给现下羸弱的无清,可他哪曾照顾过人?根本不晓得要如何喂,无清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此时,二人身后的荣府已是浓烟滚滚。城中的走水队已然到来,拼命救火,以防火势蔓延。
  莫怀瑾一把将意识模糊的无清抱起,望向他举世无双的容颜,强烈的占有欲逐渐占据了他整颗心脏,他不由得抱紧无清,眷恋着后者身上的气息,目光坚定道:“回府!”
  话音刚落,云楚岫一个跃身出现在莫怀瑾面前,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扇褶处的短弯月刀随着清脆的开扇声犀利而出,径直划伤了怀抱无清的那双手臂。
  莫怀瑾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无清,无清便顺势落入他的怀中。
  云影随后赶到,长剑直指莫怀瑾脖颈。
  皎洁光滑的剑锋映衬出云楚岫眼神中狠厉嗜血的光芒,就连话语,也加了几分内力,声音虽不大,却掷地有声,“本公爷内子,便不劳莫公子费心了。”
  见他白净的小脸上沾满了灰烬,不安的睫毛在上下扇动着,云楚岫便只觉心好似在油锅上反复翻滚,疼痛难忍。
  莫怀瑾捂住伤口,单膝跪地,额上暴起的青筋宣泄着他内心隐忍的愤怒。
  原本荣府的意外起火便已招惹了众多百姓围观,而在荣府前两男子争一少年郎的戏码又上演,更何况主角之一竟是平素风流倜傥的云小公爷——一时之间,围观百姓中唏嘘之声此起彼伏。
  云楚岫丝毫不惧那些流言蜚语,大步流星地朝受了伤的莫怀瑾走去,用仅二人能听到的音量,咬牙切齿道:“新仇旧恨,日后待本公爷同你慢慢算,莫——淳——单——于。”
  莫淳未曾料到这么快便被云楚岫识破了真实身份,看来距离他入宫的日子不远了。
  莫淳起身,昔日在无清前伪装的温润君子一面彻底被撕破,取而代之的是隶属于匈奴王的阴狠狡诈。他唇角掠过一抹嗤笑,道:“幸会,孤的沙场宿将——云大将军。”
  等到无清醒来,已是月影幢幢。
  房内熏着令人心安的玉兰香,却未见知还的身影。
  大抵是自己太令他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地不听他的嘱托,往火海里去跳,让他因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背负上风流不羁的脏名。
  如此想着,无清缓缓将自己缩进被褥之中,无颜面对知还。
  等云楚岫端着热气腾腾的粥再度进到房间内,却见阿清将自己裹得如同粽子般,躲在床榻一角,便知这只蠢猫儿定是又钻了牛角尖。
  他将粥放在桌上,故意轻咳了一声,心思全在那床被褥之上。
  果不其然,那床成精了的被褥,又往角里靠近了一寸。
  云楚岫坐在床头之上,漫不经心道:“再往里藏,脑袋能被你磕出一个大包。”
  躲在被褥之中的无清咬着唇,自知已是无路可逃。许是白日被荣相戏耍了一道,又或许是未能从荣相口中得到慧山林间暗杀的真相,委屈的情绪一时涌入心间,泪水在眼眶之中打着转。
  云楚岫见这只猫儿半天都没动静,可别大火没把他憋死,密不透风的被褥再把他憋死。前者骤然掀开被褥,无清含泪咬唇楚楚可怜的模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视线之中……
 
 
第109章 月明星稀霜满野
  云楚岫记得多年以后,曾有人问他痛彻心扉是何种体会。他未有丝毫犹豫,回答看着心爱的人为了自己身陷囹圄之时。
  他颔首看向委屈的无清,心仿佛被秋日里带刺的荆棘重重碾过,在上面戳出千疮百孔,方才还想同他嬉闹的心情霎时间荡然无存。
  云楚岫搭在床边的手死死攥住棱角,在无清看不到的地方将掌心磨出丝丝血迹。他在心底暗暗起誓:此生,必不会让阿清受任何苦楚。
  无清见知还的眼神明暗交杂,以为他怒极,下意识坐起身子,缩在墙角,半晌从齿间挤出一句:“我……我……对不起……”
  听到无清的道歉,云楚岫心中更不是滋味。他将他轻拥入怀,沙哑的声音中佯装有三分的调侃,道:“蠢猫儿,你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在无清唇边落下轻轻一吻,故作吊儿郎当的模样,令无清卸下心房,砸吧嘴道:“潇洒不羁的本公爷此生也算是败在你手里了……可惜我这无处安放的帅气洒脱,不知该令多少女子深夜落泪……唉……”
  无清猫在他的怀中,方才眼角仍充斥着委屈的泪花,闻此,怨气瞬时爬上他软糯的猫耳朵,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拭去,立刻换了口吻,酸不溜秋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该义无反顾地听信小人谗言,孤身去闯那劳什子的荣府,从荣相口中探听什么林间刺杀真相,就该放任你被不知名的杀手暗杀!”
  话甫一落地,心软的无清倏地后悔了——他这又讲得什么晦气话!
  见他忽而生气、忽而心疼的面孔,云楚岫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捧起无清白皙的脸庞,这才知道小阿清只身前往荣府是为了当年慧山林间一事。
  他彻底地将自己交付给了云知还,才会如此拼命,如此不顾一切。
  云楚岫心中的波浪转瞬间化为可摧毁一切的惊涛骇浪,他掩饰住嗓音不易被人察觉的几分沙哑,望向那双一如最初遇见时澄澈的黑色眼眸,认真道:“谢谢你,阿清,肯为了我而奋不顾身。”
  云楚岫罕见的郑重其事,倒令无清愣了一下。他轻刮后者的鼻梁,宠溺道:“云知还会对云清说任何话,因为云清是他刻在骨血的心头挚爱。”
  无清的唇角不自主上扬,他平生最喜云清这个称呼。
  趁此大好时机,云楚岫清了清嗓,准备把正事提上来,对无清不容置喙道:“所以,以后远离那个莫怀瑾。”
  无清立时从他怀中弹了出来,疑惑不解道:“为何?他今日可是又救了我,按理你我二人都要登门致谢。”
  云楚岫轻敲他脑门儿,道:“看来我以后要给你量身打造一副手环,手环另一端在我手中。只要有旁人想对你图谋不轨,我便把你牵走。他们只需稍加对你表露好心,你便又信了那些个伪君子。”
  他附在无清耳旁,小声道:“莫怀瑾本不是什么豪绅富商,他便是匈奴单于赤那思莫淳。”
  闻此,惊慌失措登时遍布无清的脸庞。此人三番五次救他,究竟是真意外,还是早已谋划好的巧合?
  如若是莫淳的谋算,那自己又该有多少次差点掉入他的彀中?
  无清倒吸一口凉气,只恨自己识人不察。
  云楚岫继续道:“经云影彻查,郑老九便是他找来故意在茶馆闹事,事后杀人灭口。此次在荣府,他早就尾随你多时,只等你出事,好现身来一出英雄救你……”
  无清紧攥衣角,抛出心底的疑问,“荣府的大火亦是他的谋划?”
  云楚岫轻笑一声,“纵使是荣府没落,不复往日,可楚天阔恨毒了荣平居,一日十二时辰盯死荣平居。莫淳一外邦部族,在我大周京城之中,势力还不至于渗透至此。”
  借将死之人荣平居之手,杀了无清,自己必然不会放过荣氏一族,甚至是太后,自己都会要他们血债血偿。对方既熟知自己的性子,亦对朝堂的动向把控得面面俱到,莫不是个有野心的大人物。
  云楚岫星目微缩,唇角浮起一抹讥笑,“真正的幕后之主,要粉墨登场了。”
  没过几日,赤那思莫淳主动上递折子,言疾患已除,现已至京城驿馆,特来向圣上请罪。
  早朝之上,楚天阔看完那折子,倒也未曾流露出任何不满,对亚父伪笑道:“莫淳单于身子恢复康健,实属大喜事一件,何来请罪一说?朕亦甚是想见这位赫赫有名的草原之王,那便拟定于明日十月十三,建章宫大摆筵席,宴请我们远道而来的莫淳单于!”
  他微微颔首,目光中分明充斥着狠辣,笑道:“不知亚父意下何如?”
  大周谁人不知,十三是自大周建立伊始便被认为不祥的日子,民间更是流传着“十三十三,小鬼下山;锁链白绫,取你性命”的说法。身为外族的赤那思莫淳不知情有可原,可戎狄靡本就为汉人,又岂会不知?
  楚天阔此举,是在诅咒匈奴气数将尽,以泄他被轻视之仇。他在杀人诛心这件事上,可从未让云楚岫失望过。
  他的眼神在空中与楚墨痕交汇,二人心领神会。
  只见戎狄靡脸色大变,可战败一方,又何曾有选择的权利?
  他只能硬着头皮,强颜欢笑道:“圣上择的日子甚佳,想必单于定会感恩!”
  戌时末,楚墨痕才从建章宫走出。楚天阔今日似是龙颜大悦,愣是将他留下,下了整整一天的棋,才肯放他离开。
  庆保掌着宫灯,将楚墨痕送至绛雪轩休息就寝。
  不远处,便是秋阑宫。
  楚墨痕恍然之中想到了什么,对庆保摆摆手,道:“本王喜静。”
  向来会察言观色的庆保立时乖巧地双手奉上宫灯,“恭送王爷。”
  待到庆保离去,楚墨痕才回神,望着宫灯里面忽明忽暗的火焰,自言自语地笑道:“可真真是魔怔了……”
  他向前走着,可目光却在朝秋阑宫停留。不知为何,他私心总想着与那位孤傲清冷的女子再见一面,一面就好。
  毕竟明日,楚天阔便要正式册封她。一想到这,楚墨痕心中便有百般不适。
  他正踟蹰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铜铃声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心间。
  楚墨痕抬首,只见苏和茶尔提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宫灯,正从远处盈盈走来。
  深秋时分,她依旧着如当日般暴露的夷族服饰,似乎毫不畏冷。
  楚墨痕面露担忧,刚要开口,方觉不合礼数。他按捺下情绪,只听苏和茶尔主动请安道:“王爷深夜为何在此?”
  晦暗的烛光未曾令她容颜有半分失色,相反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美。楚墨痕感受到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良久才答道:“前去绛雪轩,途径此处。不知姑娘何以才回宫?”
  不是圣女,亦不是其他尊称。
  楚墨痕便如民间的富家公子遇见心仪的女子,无意识流露出温柔的称呼。
  苏和茶尔莞尔一笑,将宫灯举过头顶,照亮了二人的上方,声音婉转道:“在看天。”
  楚墨痕未曾见过她笑,望着她的姣好侧颜,一时间恍了神。
  “只可惜月明星稀,不及草原上遍布夜空的星子好看。”
  苏和茶尔回首,恰好对上楚墨痕的视线,后者才回神,抬头望天,一抹乌云不适时地将皎月遮挡了大半。
  他温润道:“可是想回草原了?”
  出人意料的是,苏和茶尔摇摇头,“山水之间,才是我想弹琵琶之处。”
  又是一位妄想自由的女子。
  楚墨痕并未将她的话当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苏和茶尔微微一福,“天色已晚,妾先行回宫休息。”
  就在她转身一刹那,楚墨痕鬼使神差般地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朴素的玉簪,虽不甚华贵,但一看便是跟随他多年。
  楚墨痕缓缓道:“本王母妃生前便居这秋阑宫,还恳请姑娘能将这支玉簪放回它应在的地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拳拳之意,令人不忍拒绝。
  苏和茶尔收下,道:“妾身会将它置于妆奁台上。”
  铜铃声随着宫门落栓的声音,彻底消失在楚墨痕身旁。
  长街之上,顿时又只剩他一人孤独前行。
  翌日,十月十三,建章宫内张灯结彩,每人却心思沉重,气氛一时诡异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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