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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损(Gl百合)——LuluOne

时间:2022-04-28 13:24:23  作者:LuluOne
  可随着天色越来越黑,最后发亮的东西只剩下三个人发出的光亮的时候,心底里的恐惧又争先恐后地跳出来,躲在她的喉咙里向外探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声音喊得越来越大,像是为自己擂鼓呐喊一般:
  “江南爷爷!”
  从一开始,张艾琳就望见了周舟的动作变得异常小心翼翼起来,她的步子也跟着周舟放缓下来,时不时地望向她的方向。
  她没想到,周舟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小一个,有的时候总让人大吃一惊。
  又回头看了一眼孟文君的方向,看见他手里的布料已经所剩无几,正勉强着,把大的布条撕成小的。
  “啊——!”突然,周舟的尖叫声响起来。
  张艾琳和孟文君连忙向周舟跑过去,异口同声地喊道:“怎么了?”
  周舟站在原地,手紧紧地攥握着伞柄,手电筒照耀着不远处的那堆落叶。
  落叶之间趴着一条长蛇,鳞片和眼睛都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芒。
  那蛇吐着蛇信,缓慢地扭动着身子,正试探地向周舟蜿蜒盘旋着爬过来。
  原本在心里积存已久的恐慌,在此刻全然间爆发,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被水泥禁锢住了一般,双腿用不上力气,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长蛇离自己越来越近。
  借着周舟手电筒的光芒,张艾琳望见那条长蛇,连忙撇下了手里的雨伞,顺手掰下身旁伸出来的树枝,捏在手里,飞快地闪在周舟眼前,将她挡在身后。
  而后挥舞起手中的长枝,打着圈向那条蛇甩过去。
  树枝上分出的更小的树枝勾起蛇的身子,在张艾琳的用力下,蛇被抛向空中,而后狠狠甩在更远处的地上。
  摔在地上后,它疯狂扭动着身躯,扭了两下后,又钻进枯叶堆里落荒而逃。
  张艾琳暗暗松了口气,把树枝向前一扔,转过身来,问向周舟:“没事吧?”
  就在那一瞬间,周舟几乎听不到除了她的声音之外的任何一种声音,看不见除了她之外的世间一切事物,只能听见她,只能望见她。
  周舟感到自己心里有堵坚硬的城墙,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在她心里挠着痒。
  和眼前的这个人相遇起的所有画面,就好像是退潮的时候海滩上显现出来的礁石,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终于明白那种混着酸甜苦辣的情感是什么了。
  是喜欢。
  想一个人独占张艾琳的那种喜欢。
  “周舟?”
  孟文君的声音将她唤醒。
  周舟转过身去,面对着孟文君。
  突然明了了自己心意,小鹿胡乱冲撞的那颗心脏,不敢去望她的眼睛。干脆转过身去。
  “没事了,没事了。”孟文君瞥见周舟红润的眼眶,安慰道。
  看见孟文君同情的表情,周舟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连忙躲在一旁擦拭,雨伞的伞边勾起张艾琳的头发。
  张艾琳吃痛哎呦一下,周舟又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张艾琳举起掉落到地上的雨伞,抖掉上面积攒的雨水,重新擎起来,将散落的湿发挽到耳后。
  “我们回去吧,太危险了。”
  孟文君的提议得到另外两个人的支持。
  准备启程的时候,张艾琳依旧不舍地回头张望,那望不见尽头的树林。
  “怎么了?”孟文君问道。
  “他会没事吧?”
  “一定会的。”
  尽管心里还有无尽的担忧,可是面对着瓢泼的大雨,未知的森林,甚至连路线都不清楚,再往前进,不过也是无意义。
  “江南爷爷!”张艾琳又对着身后的森林喊了一声,声音淹没在黑暗里,连回响都微乎甚微。
  “走吧。”孟文君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脊背。
  “江南爷爷!”
  张艾琳的步子已经迈上了回去的路途,却依旧不肯放弃寻找,走着,喊着。
  周舟应和着张艾琳,两人的声音交替响在森林里,孟文君听得出,周舟嗓子已经喊哑了,示意她不要再唤了,可是她执拗地不愿放弃。
  孟文君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回想着来到这里的时光,不过短短几天,已经好像过去了很久一样。细想起来,想做梦一样。
  他有种莫大的剥离感,这几天好像和他以往的生活断裂开来。
  所有的情绪都是真的,所有做的事情都是因为“想这么做”而做,而不是“应该这么做”而做。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有的时候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直到众人回到家里,王陞急忙跑出来,告诉他“小满丢了”的时候,他才病态地宽了心。平时已经习惯了的那种痛苦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小满丢了!”
  万幸。
  苦难还在。
  敬这份苍天给予的真切!
 
 
第65章 
  江南采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整个人从坡上滑了下去,伤了腰,恰好被一个村民路过遇见,好心扶着送去了医院。
  医院不允许大黄停留,没有办法,村民牵着大黄回了院落,同样也把江南跌倒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大雨渐渐停歇下来的时候,孟文君回了家,手里的伞也不知道何处去了,整个人从头到脚已经湿透了,头发紧贴在额头前,盖住了眼睛,也不去拢。一张面如死灰的脸。
  张艾琳连忙拉着孟文君去往正屋里,扶着他坐下,倒了碗姜糖水,蹲在孟文君的面前,递送给他,上面还冒着热气。
  孟文君将双手抱拳,攥成一只拳头,抵在自己的额间,指节捏得泛青,沉默着望着自己翘起的脚尖,也不应。
  张艾琳将姜糖水放置在桌子上,转而推开屋门,看见王陞站在门口,像个犯错后的孩子的模样,紧咬着下唇,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张艾琳叹了口气,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语罢,她又走进东屋里,从行李箱里找出来条干净的毛巾,再回去的时候,看见王陞正挪着步子向西边的屋子里走。
  迈进屋门,张艾琳站在孟文君旁边,细细替他擦拭沾满雨水的头发。
  阿定的头发从小到大都没有变,一直很软,像新生的小羔羊的绒毛,也像是刚破土的草芽叶子上不规则的软边。
  他们有默契地谁也不开口,谁也无需开口。
  张艾琳轻柔地将他的头发擦干,把毛巾浸在热水里,提起来,拧干了水,蹲在他的身前,轻轻拉开他的手,一点一点清理着粘在他脸上的灰尘和草屑。
  孟文君垂着眼睛,任由她的动作。
  最后张艾琳又将桌上那碗已经放得凉了的姜糖水泼在雨里,重新盛了一碗,双手捧着,传到他的手里。
  姜糖水的温热顺着碗壁,温暖着他冰冷的手掌。
  他的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想不起来,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姜糖水,看着它冒热气,看着它荡漾出一圈圈的波纹,看着它倒映着挂在屋顶的那盏白炽灯的影子,在水面上变成了好大一个光圈。
  “在看什么?”张艾琳蹲下,问道。
  孟文君晃了晃手里的碗,碗里白炽灯的倒影也随着水波的颤动而扭曲了起来,碗里的水被他的用力泼出去快一半,泼在地上,泼在他的皮肤上。
  张艾琳连忙起身,将他手里的碗拿掉,擦干净水渍后,又盛了新的一碗,像刚才那样,郑重地递到他的手上。
  碗面上的灯影又出现了。
  “在看倒影吗?”张艾琳问道。
  孟文君点了点头。
  张艾琳也望过去:“是啊,它很漂亮。”
  孟文君又点了点头。
  张艾琳轻抚着他的头发:“阿定喝了好不好?”
  孟文君乖巧地一饮而尽,吞了那白炽灯影,水的温度混合着姜的辛辣,刺痛他的口腔,刺痛他的喉咙,顺着他的胸膛,在他的胃里翻江倒海。
  他默默忍受着、品味着这身体里的刺痛。
  张艾琳站在一旁,皱着眉头,却不好阻拦。
  她明白他现在就是需要这样注意力的转移,能减轻心里的痛苦,怎么样都好。
  有一种类似于惰性的懒倦,从他的心里刺出来,缠绕在他的身体上,与他此时此刻所存在的地点融为一体,像是个囚笼,锢住了他,逼得他只想永远蜷缩在这里,停在这里,哪儿也不想去了,永生永世地消失。
  另外一种从大脑里钻出来的像面粉一样的东西,轻柔地铺洒在他的身上,身体的一切器官都静默下来,想要沉沉地睡去,保护着他,用困意拉扯着他远离清醒时的危险和疲倦。
  阿定枕在破旧的沙发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握着张艾琳的手,静默地睡去。
  方正扶着门框,透过昏黄的灯光,望着睡熟的他,手里紧握着孟文君今天还没有服用的药。
  良久,他轻轻退了出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王陞看着方正换衣服的动作,连忙问道:“正哥,你去哪儿?”
  方正利落地套上一件卫衣,用力过猛,一阵头晕:“我出去一下。”
  “你还发着烧呢!”
  “外面不下雨了,我发烧也没事。”说着,又套上厚厚一条裤子,两脚一伸,钻进鞋子里,弯腰系着鞋带。
  王陞赶忙从被窝里爬起来,正要穿衣服同方正一起去的时候,方正已经裹了一件厚外套,匆匆出门了。
  “一只猫,一下午的时间,又下着雨,该不会是去找主人去了吧?”方正心里想着。
  他悄悄拿了孟文君放在桌子上的手电筒,循着后山防护林的方向,搜寻了去。
  村子里的道路上是没有路灯的,只有少数几根电线杆和几户人家门口会挂着灯泡,为方正提供着断断续续的亮。
  “喵?”
  “小满?”
  方正蹩脚地学着猫叫,呼喊着小满,引起几户里家里的犬狂吠。
  突然,他听见右前方的位置有一声猫叫,应和着他,方正心中大喜,连忙将手电筒的光线探照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瘦骨嶙峋的白猫,两只眼睛反射着灯光。
  看见白猫的影子,方正一阵失落,又继续向前走,留下那白猫一直在身后喊叫。
  没走几步,方正又原路折了回来,看着白猫那副可怜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
  他从口袋里掏出原本给小满准备的两根火腿,拿出一根,剥了皮,扔向白猫。
  看见突然抛过来的火腿肠,白猫下意识警惕地躲闪。
  待到火腿落了地,白猫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跑到食物的旁边,叼起火腿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你真是绝情。”方正望着白猫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又咳了两声。
  紧接着,方正又踏上小路,呼喊着小满的名字:“小满?”
  又走了不知多长的距离,方正渐渐感到有些体力不支,叫喊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有气无力了起来。
  倒是咳嗽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胸腔里落了根羽毛,随着他呼吸在他的身体里扑腾着。
  他伸出手来,确认着自己额头的温度,比刚开始走出门时候又烫了些。
  当他回想起孟文君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咬牙,又挺着身板站起来,心里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满。
  “小满啊!”
  方正徒劳地裹了裹自己的外套,继续在黑夜里呼喊。
  回应他的,只是同样一片黑夜的沉寂。
  “小满啊!你在哪里啊?”
  声音努力比刚才喊得更高了些。他心里总觉得,要是喊得声音大了,传播的范围就会越远,找到小满的概率就会越高。
  “小满!”
  于是他喊得一声比一声大,用的力气一次比一次多,也同样迅速消耗着体力,随之而来的还有本就不舒服的喉咙里的刺痛和瘙痒。喊得声音越大,就咳嗽得越发的厉害。
  “小满!”
  方正感到自己的脑袋已经开始眩晕起来,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知道自己的体温再一次地升高了。
  “小满啊!”
  可是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自己身体的状况,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找到小满。
  “小满!你在哪里啊?”
  孟文君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惜,也要在枪口下扑向小满。如果小满丢了,他得有多难过啊?
  不行。
  “小满!你不要淘气了!”
  又走了好长的路,喊了好长的距离,方正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起来,脚后跟一阵一阵地发软,每走一步,双腿止不住地打颤,要停留片刻,才能迈向下一步。
  突然,他被地面上的坑绊倒,身体重重跌在地上,痛得全身的骨头都被摔散了一般。
  “小满啊!”
  方正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先唤着小满的名字。
  由于紧贴着地面的大口呼吸,扬起的泥土溅在方正的嘴里,呛得又是一阵干咳,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腹,脸色憋得通红,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挡着这阵咳嗽。
  他感到自己口腔里泛起腥甜的味道,又吞咽了下去,喉咙处火辣辣地疼痛。就像是在伤口上撒了厚厚一层盐巴。
  坐在地上喘息了好久之后,方正才平复下来。
  “小满!”
  他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用沙哑的嗓子继续唤小满,一定要找到小满。
  “小满!”
  “小满啊!咳咳咳……!”
  “小满!咳咳咳!小满啊!”
  又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方正的喉咙哑得已经完全吐不出来声音,他依旧张着嘴巴,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
  “小满……”
  “喵~”
  一声猫叫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听到这声音,方正喜出望外地向声音的源头探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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