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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军爷那些年(古代架空)——孤山拾荒客

时间:2022-04-29 08:48:16  作者:孤山拾荒客
  这好像也不烧啊……
  “诶……没有。”
  李慕云赶紧挡开胡九彰的手,整个人直要往被子里缩。
  “你不是问以后打算如何吗?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啊……”胡九彰轻叹一声,眼中颇显纠结。
  “原本我想先回成州,看看老娘,毕竟胡彦死了,我好歹也要回家,给娘一个交代的。但如今这局势……倘若战乱的范围不断扩张,就算我留在成州,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况且我家世代军户,我娘要是知道东都沦陷,大唐内乱,她宁愿我死在疆场上,也不想我窝在家里,混吃等死的……”
  “可你腿上有伤。真要是战,能行吗?”
  “呵呵……要是真到了那时候,行不行都得行啊!”胡九彰脸上带着笑,“毕竟……倘若这世道真的乱了,我们这些人只会过得更苦。到时候,如果连活着都是一种痛苦,我宁愿选择为战而亡。”
  “……”
  听他这话,李慕云久久无言。
  他其实很佩服胡九彰能够轻易说出这样的话,且说这话时,他脸上还带着笑。
  “有时候,能有得选……也是一种幸福啊。”
  李慕云淡淡说着,眼光又忽而好似飘到了远方。
  “诶,这还不是被逼的?要是能好好活,谁想整天活在刀尖上?其实只要自己想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得选的。只不过有些人怕选错,所以才告诉自己没得选,一定要如何如何。”
  胡九彰说这话时,想的却是曹易了。他觉得人要是做到了曹易这个份儿上,那真能称得上是无所畏惧。哪怕到头来选错了,只要自己心里不后悔,就都是值得的。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慕云却不买他的账。
  “倘若一个选择,能让身边人,甚至是最亲近的亲人遭殃,你还能选得这么从容吗?”
  他这么一问,胡九彰果然说不出话了。而李慕云面上也未见得轻松多少,他又幽幽开口。
  “……不怕告诉你,我爹,肃王,他这个安东大都护,实际上就是安禄山手底下的官。今年过年,他没回京朝见,也没有一封信寄回府中。你猜他能是怎么着了?到底是肃王已经被安禄山扣在安东,还是肃王本就是参与安禄山叛乱的一份子……这事我到现在也想不通。”
  “还有这等事……”
  胡九彰听得瞠目咋舌。他怎么也想不到,李慕云居然会与叛乱扯上关系。
  “可那毕竟是你父亲啊……倘若真与叛乱扯上关系,那不是要祸及满门?”
  “如何才叫满门?圣上杀起自己的儿子来,可是从来都不手软的。”李慕云眼中难掩嘲讽之意。那些在胡九彰口中弥足珍贵的亲情,他从来都是无缘体会的。
  “可就算只是有参与叛乱的嫌疑,也不是小事啊……”
  事实上李慕云口中的这种状况,早已经超出了胡九彰的能力范围。他到底只是个小兵,连队长都没当过,更别提涉及皇帝,涉及国家的大事。
  “所以我自己逃出来了。”
  李慕云淡淡说着,又好似满不在乎的。
  “本来就算没这事,长安我也待不下去了。但如今出了事,你说我应该去哪儿?倘若大唐亡了,哪里还有我们这些皇亲国戚活命的份儿。”
  “大唐不会亡!”
  怎知胡九彰突然震声笃定。
  “大唐的军队还在,安西军,北庭军,硕方军,陇右军,哪一个不是骁勇善战以一当十?当年西北军驱逐突厥,扫灭西域诸国,可都是实打实的战绩,只要这些真正经历过战场历练的精锐还在,大唐就不会亡!”
  胡九彰这一番慷慨陈词,竟说得李慕云心中都跟着热血澎湃了起来。
  他本生于帝王之家,就算再怎么体弱,再怎么不受待见,但这指点江山的美梦,又怎会一点都没作过?
  想当年,李慕云也曾想象过自己站在朝堂之上,作为一代权臣指点江山的豪迈气象。原本这美梦早被他深埋在记忆中,多年不曾过问了。
  如今胡九彰这一席话,竟又将李慕云埋藏在骨子里的那点野心给勾出来了。他满心的不甘与愤懑,仿佛都要在那一瞬间爆发。
  想起以往,就算他恨极了赵氏,可到头来,也只是想要逃离长安,逃离被赵氏控制的生活。
  可现在他逃出来了,才忽而觉得眼前一亮。他未必就要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啊。这突然的乱局,不就正预示着新旧时代的交替吗?动荡纵然带来苦痛,但于他而言,更多的,应该是机遇。
  就算不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倘若能借此机会,在朝中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就算只做个普通臣子也好,总算没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李慕云越想越觉得激动。纵然是在病中,他这时身上的劲儿,都好像比平时更大了。他目光坚毅的从被褥中直起身子,定定瞧着胡九彰。
  “老胡,那倘若我说,我想趁着这天下大乱之际,为自己搏一条出路,你愿意跟着我吗?”
 
 
第47章 世事莫测
  胡九彰被李慕云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弄得一愣。
  “你是说……要……”
  “我要入世。”
  李慕云定定道。
  “我这次虽是与家中决裂,才得以出城,但名义上,我仍是肃王的世子,我父也仍是如今的安东大都护。只要父亲还在这个位置上,无论事实真相如何,他就已经与安禄山叛乱脱不开关系。朝廷倘若腾出功夫要查他,哪怕发现了一丝一毫的异常,肃王府都在劫难逃。”
  李慕云眼光锐利,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胡九彰被他这番话说得冷汗直冒,竟下意识的要往回缩脖子。
  那可是肃王府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仅一个仆人就能欺得他有冤无处申的肃王府,转眼间,居然就沦落到了这生死存亡的关头!
  但李慕云说话时的坚毅,又让他无从开口。
  一时间胡九彰竟不知是该安慰,还是该对他激励一番,只得静听着李慕云的话,心中又难免生出点点因为出身地位而生出的卑微之感来,神情只愈发认真了。
  “但实际上,直到三天前,我离家那天,府中仍不知我父与两位哥哥的下落。我们甚至不清楚父亲到底是因为参与了叛乱,才刻意与长安这边断开关系,还是因为没有参与叛乱,才音讯全无的。”
  “可既然不知道……那该如何是好?”
  胡九彰显然慎重了许多,都不敢随意开口了。毕竟这些事对李慕云来说只是家事,但对胡九彰而言,却高不可攀。
  “我之前想的,其实是逃跑。”李慕云说到这儿,忽然叹出口气,脸上也露出颇为惭愧的笑。
  “因为无论如何,王府的处境已经不能改变了。我虽然是父亲认定的世子,可我本人无职无权,在朝中也连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我想,只有趁着朝廷未腾出手处理我们之前一走了之,才有活路。但现在与你聊过……我又觉得,这样不行。”
  “如何会不行?难不成现在你就能将肃王与叛军的联系抹消干净?”胡九彰眉心紧锁,脸上还带着十足的困惑。
  “不能。”
  胡九彰困惑,李慕云却是浅笑。
  “反正也撇不清干系,我无论是走是留,都已是罪人之子,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但……倘若能趁着战乱之时把握机遇,为大唐出力,一旦成了,便是实打实的功绩。我毕竟还姓李,京官恐怕都知道我父亲人在安东的这一层背景,不会敢用我,但地方官就不一样了。我想……倘若能寻到愿意与我合作的地方太守,应该就还有在这乱局中一展抱负的机会。”
  李慕云说完,胡九彰又定在那儿愣愣想了好一会儿。
  “那便是要去与交战地区的地方官合力对抗叛军了?”他终于开口。
  “对。”
  李慕云点头,面上仍带着丝笑意。
  可他收获的,却是沉默。
  胡九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带着些怀疑目光瞧向李慕云。
  “小白……打仗可不是儿戏,就算你可能不会亲临战场,但这种时候,关内要战,必然得临时在当地募兵。临时组织起来的军队,哪里能与正规军较量?一旦兵败,能不能逃得出去,都还是两说。”
  胡九彰说着,神色愈发凝重。
  “……况且,这不是他国犯境,这是内乱啊。他们可不是来抢一回东西就走人的,他们来了,就是要攻城略地。一旦涉入战局,便难顾生死,如此你也想去?”
  面对胡九彰的质问,李慕云垂下眼眸,但却未曾显露些许退却之意。
  “倘若这时我不入世,这一生就只能隐姓埋名,浪荡天涯。我到底也是个皇族子嗣,大唐的江山,是我李家的江山,如今大唐危急,王府危急,一旦朝廷定了父亲的罪,我便又成了个逃犯,要整日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搞不好,哪天被官府捉去当街斩了,也大有可能。如今尚有机会为之一搏,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李慕云振振有词,一时间,就连神色凝重的胡九彰,都为之一震。他眉心渐渐舒展了,只定定看着李慕云,审视着他的面孔,和那一双黧黑剔透的眼睛。
  “李公子……你救过我一命,这个情,我说什么都会报的。倘若你要我助你一臂之力,九彰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胡九彰忽而起身单膝跪地,合手对着李慕云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他目光坚毅,就如他从李慕云眼中看到的一样,他知道这位贵公子,并不只是一头热血,偶然说说而已。
  忽然被胡九彰如此端正的拜了一礼,李慕云反倒愣了。
  他瞧着胡九彰沉默片刻,那张沉静的脸孔上,忽而显出一丝笑意。而在笑意过后,他眉头又忽的皱紧了。
  “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叫我李公子。对你,我不是李公子,我是你朋友,你要叫我小白。”
  李慕云一本正经的说着,但胡九彰却不以为然,仍要规规矩矩的收了礼,这才坐回到原处去。
  “一码归一码。”他挺着胸脯在李慕云面前直摇手,“之前,你是我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但这之后,倘若你不嫌弃,我做你的家臣,护你周全。毕竟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的命,系在我身上,只要我活着,定不会叫你有损伤。”
  直到次日正午,小庙中才不紧不慢的走出两个人。李慕云与胡九彰一前一后,转而向着东南方前进。
  胡九彰腰挂两把军刀,背着那一身行李,与初到长安时别无二致。而李慕云呢,虽然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绸缎衣裳已经变成了灰土模样,但他身上,却散着前所未有的盎然生气。
  这位在长安城默默无闻二十一年的皇室后裔,决意在大唐百年来最为动荡的时刻,投身这乱世激荡。这时的他,还想不到,如今这场令大唐上下为之震荡叛乱,原只是八年动乱的简短开端。
  时间退回到几月前,天宝十四年秋,天宝盛世,大唐正站在最为辉煌的时刻中。那时,安禄山尚未起兵,帝国仍在一片繁荣之中,歌舞升平,欣欣向荣。
  这一天,长安城东边的原野上,响起了隆隆滚雷,天光骤变,刚刚从东边探出头的火红圆日,瞬间被乌云笼罩入一片迷蒙之中。
  天色昏暗,偶尔一两道闪电,忽的将大地照亮,官道上,由十几只骆驼组成的北来商队中,发出一阵阵躁动。
  这一帮人是打从东北入关,往长安做买卖的。商队本想赶着东市开市前入城,怎知尚未行至长安城外城门,就被这一场骤雨困在路中。不单是驮着货物的那十几只骆驼,就连随行那三十几个行商的汉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焦头烂额。
  天边滚雷阵阵,起先淅淅沥沥的雨势也逐渐升级为瓢泼大雨,还未等这群人从行李中拿出雨蓑,他们身上的衣服便转瞬被这大雨浇了个透。
  举目望去,依稀能在半暗半明的天地间,看到盘桓在长安城东边的龙首渠,渠中水势翻涌,不一会儿竟也随着那怒雨,汹涌澎湃了起来。
  忽然,天边电光一闪,远远的就看见,龙首渠的堤岸边上,好像被冲上来了条白花花的物什,这一群商人无暇顾及河岸边的情形,只一门心思的想将受惊的驼群驱赶到远离河渠的高地,而就在商队的一片嘈杂声中,一个青色身影从这人畜难辨的混乱场景中冲撞而出。
  商人们都没看清楚堤岸边的被暴涨的雨水冲至岸边的物什,只有那青衫大汉看着了。
  被冲上河岸的,分明是一个人。
  不知为何那人身上大部分衣物都没了踪影,仅剩下赤条条的身子。
  汉子几步跑出了商队的范围,竟直冲着仍翻涌不断的河渠边奔去了。
  “老燕,这么大雨,你干嘛去啊!”
  “去救人!”
  却见那青衫汉子回过头急吼一声,转眼间已经跑出几十米远。
  商队的人没工夫拦他,直忙着安抚受惊的骆驼,又极力将那十几头托着宝贵货物的骆驼往高地上拉。
  待商人终于赶着驼队走上高地,这奔去河岸边的青衫汉子也回来了。却见汉子怀中抱着个赤条条的男人,那人披散着头发,惨白的身子上,不下十几处黑青黑青的淤伤,着实触目惊心,惹得商人们接连叫嚷。
  “老燕,这人死了吧?你捡个死人回来做什么,多不吉利!”
  “他还有气!”
  姓燕的汉子说着,硬是从人丛中挤出条路来,奔着驼队中央径直而去。
  “高老,咱们商队带的人参装哪儿了?我出钱!卖我一只。这人还有气,现在救了说不定能活!”
  “你傻了!这人你认识嘛?你就要救。咱们带入关的人参可都是要送到东市昌明堂卖的,一只十几两银子呢!”
  驼队中一个牵着骆驼白须老者忽而开了腔,他抬手挡着眼前不断拍落的雨滴,冲着姓燕的汉子叫嚷,一嘴的东北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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