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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纪事/纪事(APH同人)——天河水

时间:2022-04-30 11:06:28  作者:天河水
  “王君请留步,在下管教妻子不严,让您见笑了。”本田菊的语气中透着威胁的意味。
  “不,是我不该再叨扰了。”王耀想抽回手,却感到胳膊被抓得更紧了。
  “王君一定要走就让我送你吧,好好的把客人赶出去太不像样,”本田菊要求,“而且我也知道王君家在哪里。”
  “本田先生不必客气,我也不是要回家。”王耀只想赶紧离开。
  “不管王君要去那都让我送一程吧。”本田菊坚持。
  看来不答应他就走不出这屋子了,王耀只好说:“有劳本田先生了。”
  本田菊终于放开他的手臂。
  人行道上的积雪被无数双脚踩成黑色,两人并肩而行,沉默无言。
  几分钟后,本田菊打破沉默:“王君为什么要去电车站?今天也要出去写生吗?”
  “不,我要回姥姥家过年,答应过我表弟了。”王耀说。
  “王君的外祖母不在城里?”本田菊问。
  “在乡下,我好久没去看望她了。”王耀想起姥姥慈祥的笑容,糟糕的心情舒缓了些,“以前她最疼我,但现在我最不孝顺了。”说着,他眼角不禁带上温暖的笑意。
  本田菊看看王耀,若有所思。
  发觉本田菊不说话,王耀也闭了嘴,沉默总比说得太多要好。
  但本田菊却又问起来:“王君准备做内人的家族教师吗?”
  王耀想了想,说:“今天只是试用,看来我不合适,本田先生还是再请一位经验丰富的日本教师吧。”
  本田菊却说:“王君谦虚了,我相信你的专业素质。”
  此时已经走到电车站,王耀对本田菊说:“感谢本田先生相送,请回吧。”
  本田菊刚张嘴要说什么,一列电车驶进车站,把他的声音湮没了。
  王耀迟疑地看着本田菊,不知该不该让日本人重复刚才说的话,或者应该装傻,赶紧上车离开。
  本田菊却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耀君,请继续做内人的家教吧。”
  这还是本田菊第一次用名称呼他,王耀感到奇怪,却又不知怎么拒绝,只能说:“好的,本田先生。”
  本田菊这才转身离开,王耀也赶紧上了电车。
  南线电车向东南方向行驶,王耀挤在人群中,麻木地看着窗外,点染着白色的光秃秃的黑色大山缓缓掠过,被电车甩在后头。
  坐了一个小时的电车,王耀终于到达目的地,刚一下车,一个年轻豪放的声音便大声招呼他:“耀哥!这边!”
  然后表弟关辽魁梧的身躬已经到了眼前,熊一样地拥抱他:“耀哥,怎么才到啊?我等你半天了!”
  王耀笑着从关辽胳膊里挣出来,拍拍表弟厚实的肩膀:“走吧小辽,赶紧回家去!”
  见到家人,不愉快的事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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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王耀的姥姥家在农村,下了电车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关辽个子高步子大,王耀跟得有点吃力。寒风凛冽,王耀不由自主低着头,减轻风刀子吹在脸上的刺痛。农村的道路不比城市,路况差、行人少,行人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踩雪,有的地方雪下面还结着冰,一不小心踩上去就要摔跟头。
  路过一片荒凉的村子,王耀和关辽加快了脚步。这个村子叫平顶山村,4年前日本人怀疑有抗联成员藏在村子里,于是在一个夜晚把全村男女老少都赶到一个大坑里,用机枪将3000多人全部杀害,末了还用刺刀挨个扎一遍,以防有幸存者。从那以后这个村子就变成了谁也不敢靠近的鬼村,人们又害怕又忌讳,说大晚上的还能从这里传来鬼哭狼嗥。
  绵延起伏的山上全是茂盛的落叶松,落叶松林里静悄悄的,偶尔有觅食的鸟雀落在枝头,惊起簌簌落雪。走过被雪覆盖的曲曲折折的山路,才终于到了姥姥家。
  王耀的姥姥家是满族,家里保留着很多特殊的小习俗。比如烟囱是建在房子外面的,只有底部与房屋连通;院子里还支着一根高高的木杆,顶上放些谷粒用来喂乌鸦。
  世道虽不太平,过年还是要过,农村的旧历年尤其热闹,平时见不到面的亲戚全都聚在一起,挤在小小的平房里庆祝。有些亲戚王耀也叫不上来名字,他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姥姥快八十了,依然精神䦆铄,看到王耀这个最有出息的外孙子回来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拉着他看了又看。
  年夜晚算得上丰盛,但是主食还是高粱米,大家感叹这会儿要能吃上大米白面该多好,但这些话也只敢小声说。
  晚上,请“笊篱姑姑”的传统活动开始了。姥姥给一只柳条编的笊篱上糊上白纸,上面画上眼睛鼻子和红嘴唇,中间横着绑一根木棍,做出个十字形,最下面又安上一个蒸锅里用的“入”字形木头撑子当腿,再给穿上件衣服,远远看去就像个怪人,这就是“笊篱姑姑”了。关辽背起笊篱姑娘去厕所等脏地方转一圈,又去外面路上捡了一盘驴粪回来。回来以后他把笊篱姑姑解下来,拿起杆称称了称,欢喜地叫起来:“重了重了!笊篱姑姑重了二两呢!”这表示有“仙儿”附在上面了。
  大家非要推王耀来主持仪式,王耀是受过西洋教育的,总觉得这种事令人难为情。
  “耀哥,说吧!不就图个吉利嘛!”关辽催他。
  王耀无奈,只得应下来。
  两个小女孩扶着笊篱姑姑在炕上“站”好,王耀便高声说:“给笊篱姑姑上槽子糕!”
  关辽把捡来的那盘驴粪供上,过了片刻,笊篱姑姑开始像抽风般晃动,这其实是个类似“扶乩”的游戏。
  于是大家开始向笊篱姑姑提各种问题,有问明年的收成的,有问家人的安康的,有问寿命的,还有问发财的。笊篱姑姑都以磕头的方式回答,磕头的数目就是答案。
  王耀坐在一边,笑着看他们玩得开心。
  关辽忽然拉过王耀,大声问:“笊篱姑姑,耀哥还有几年能娶上媳妇啊?”
  笊篱姑姑磕了一个头便停下了。
  “还有一年?今天三十儿,明天就算过了一年了,那耀哥马上就不用打光棍啦!”关辽开心地搂着王耀的脖子说。
  王耀笑着推开他:“这玩的东西你也信?”
  “哎?姑姑面前可不能瞎说!”关辽笑道。
  姥姥也慈祥地笑着说:“小耀啊,过了年就30了,是该娶媳妇了!”按东北人算虚岁的方法,王耀过了年就要算作30岁,实在老大不小了。
  “耀哥也快了,湾湾不是回来了吗?”关辽挤眉弄眼地说。
  “瞎说什么!八字没一撇的事!”王耀嗔怪道。
  突然,一阵粗鲁的砸门声打破了屋里欢快的气氛。
  “开门!开门!”一个凶恶的声音吼叫道。
  关辽只得去开了门,一群带着大棒的警察狗子冲进来,为首的一把将他推开。
  “都不许动!谁是户长?”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恶狠狠地问道。
  “我是。”关辽站出来。
  “你家怎么这么多人?和户籍上登记的不符!”头头凶巴巴盯着一屋如惊弓之鸟的老实人。
  “这不是三十儿嘛,家里的亲戚都来串门了。”关辽说。
  “哼!告诉你:老子是来抓联匪的,你们要敢窝藏一个,全家掉脑袋!”头头瞪着一双牛眼威胁道。这些警察狗子专门挑逢年过节的时候来抓人,因为这时候走亲戚的人多,最有可能有抗联的人混在里面。
  “我们家是本分人,哪里有什么联匪?”关辽压抑着怒火,尽量低声下气地说。
  头头扫视一圈,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屋里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村子的,他常来查户籍,就是叫不上来名字也混个脸熟,但唯有一人从没见过:“这个人是谁?”他一把揪出王耀。
  关辽赶忙说:“这是我表哥,城里来的。”
  看王耀是个读书人的模样,头头早就怀疑了,这种人通常不会出现在农村:“少装蒜!想撒谎谁都能叫‘表哥’,别他妈骗老子!带走!”
  “等等!他是好人!你们抓错了!”关辽上前阻拦。
  “少费话!再哆嗦把你们全抓走!窝藏联匪可是要连坐的!”头头掏出棒子狠狠捅了关辽一下,要不是日本人不给中国人和朝鲜人发枪,这会儿关辽已经吃枪子儿了。
  王耀开口了:“小辽,你别管,我跟他们走。”他表情镇定,但却面色苍白。
  “耀哥,你不能跟他们去啊!”关辽拉着王耀不让走。
  “没事,他们查明白了就会放我,别怕。”王耀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走开!”警察们凶狠地推开关辽,在姥姥的哭泣声中押着王耀离开了。
  关辽几步追上去,把王耀的大衣给他披上了:“冷,别冻着!”
  王耀被押回看守所,扔进一间黑暗的牢房。待眼睛适应黑暗后,他发现这里异常狭小,逼仄的天花板低低地压下来,焊了铁栅栏的小气窗比人的脸大不了多少,地上除了摆着一张铺以外几乎没有多少立脚的空间了。牢房又阴又冷,平板床上连被子都没有,王耀只能用大衣裹紧自己的身体,蜷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被关了两天,年就算在监狱里过了。中间没人来看王耀,大概想看也进不来,也没人来审问他,那些警察可能只负责抓人领赏,却不想费力气审犯人。王耀不禁担忧,初三学校就要上课了,他如果不回去,先是会被记过,接着就要丢了工作,这可如何是好?
  王耀正发愁,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不止一人向这边走来。接着牢房的门开了,两名警察站在门口,高声喝令他出来。王耀懵懵懂懂地站起来,跟他们走。走过一间间牢房,他悄悄往牢房的铁窗里瞄,看到一张张或麻木或绝望的脸,中国人的脸。
  被推进一间明显是审讯室的房间,王耀心惊胆颤地看着阴影里陈列的刑具,他虽然不知道它们分别是做什么用的,但显然不会让他好受。
  “耀君?”一声惊讶的呼喊。
  王耀这才触电似地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本田菊:“本田先生?”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本田菊快步走到他面前。
  “我……我在姥姥家吃年夜饭,警察突然冲进来抓人,我不在户籍上,他们就说我是联……联匪。”王耀虽然仍然心惊肉跳,但还是能用清晰的语言说明情况。
  本田菊向旁边站着的警察大骂:“八嘎!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那警察正是带头抓王耀的,他早已吓得直哆嗦,这会儿急得左右开弓直抽自己脸:“我该死!我该死!少佐对不起!”
  本田菊大声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前天是我送他去乡下的!马上把他放了!”
  “嗨依!”警察大声答道。
  陪王耀走出看守所,本田菊向王耀伸出手:“对不起,让耀君受委屈了。”
  王耀无措地看着那只手,握也不是,躲也不是,想到毕竟是本田菊帮了自己,他便虚虚地握了一下:“多谢本田先生搭救,真是麻烦您了!”
  本田菊用力地握住王耀的手:“一点小事,何足挂齿。只希望没有给耀君添太多麻烦。”
  “完全没有,只是场误会。”王耀费了些力气抽回自己的手,“我明天还有课,得回去备课了,再会。”
  “再会。”本田菊干净利落地微鞠一躬。
  王耀匆匆离去。
  回到看守所里,本田菊一拳打倒那个抓人的警察头子:“没用的东西!今天审了6个都不是联匪!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警察们都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只想着多抓几个总能歪打正着碰上抗联的人,所以胡乱抓了一大堆人向日本人邀功,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顺利出狱后,王耀先是向关辽报了平安,然后便回了家,这几天邻居们对他家门紧闭感到奇怪。他一回去便一个个凑上来打听,王耀只好说是回亲戚家过年,多住了两天,这样才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再上班以后,王耀找那位给他介绍兼职的老师抱怨:“当初怎么不说清楚是教日本人?”
  那位年长的老师叹口气:“说是日本人你肯定就不教了,对不起啊小王,日本人交待的事我不敢不做啊!”
  “那为什么非得找我?”王耀还是气不过。
  “全市有几个水平高的?找个没本事的搪塞日本人,我是不要命了!”年长的教师说,“小王,辛苦你一段时间了,反正家教这种事顶多也就教几个月。”
  这件事终是没能解决,想到还要去本田菊家里教学,王耀心中惶然不安,尽管被那个日本人救了一次,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不知道以后若得罪了本田菊又会怎样。
  过完年,林晓梅忽然宣布她决定去日本留学。
  表叔对此坚决反对:“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抓紧结婚嫁人才是正经!”
  林晓梅找到王耀,求他去劝父亲:“耀哥哥,我要做新女性,要学知识!我不想现在就嫁人,你帮我劝劝我爸吧!”她没有告诉王耀实话:自从见到年轻英俊、风度翩翩的本田菊以后,她便寤寐思服,虽然她明知自己与本田菊无缘,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决不能顺遂父亲的意思嫁给她不爱的男人,于是毅然决定去日本留学。
  “要学知识当然好,可是为什么要去日本呢?”王耀支持表妹的选择,可是他不希望表妹选择日本这个目的地。
  “满洲人去日本留学便宜嘛,而且我日语说得好,没有障碍。再说了,我的老师也建议我去日本留学呢!”林晓梅说得头头是道。
  王耀还是不赞同:“湾湾,想留学可以去很多国家,钱的问题耀哥可以帮忙,我当年就是去英国留学的,你也可以……”
  “人家就想去日本嘛!”林晓梅撒娇道,“我去那边还有一个朋友能照顾我——她是我在女子中学时的同学,现在嫁给日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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