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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BL同人)——烟花令

时间:2022-05-02 17:49:54  作者:烟花令
  “即使会被感染?这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房间陡然安静,炉底的火焰好像随时都会熄灭,柴火浸了水,烧出黑黢黢的烟。
  岐羽捣弄着炉火,婳娘抚弄着她脏兮兮的发丝。她不想回答的时候,就用沉默代替。
  顾长愿:“为什么把岐舟藏起来?”
  “没有藏起来,那张床一直是岐舟睡觉的地方。”
  “可你没有告诉我们岐舟病了。”
  “只是没有来得及,雨很大,镇上的人需要安置。”
  “但高排长带队来了,你只需要告诉他,他就能……”
  “医生,”婳娘打断他,“医生认定我藏了岐舟,所以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变得可疑,为什么医生不想想是暴雨阻拦了一切。”
  她仰起头,用憔悴的眼睛看着顾长愿:“镇子被冲毁了,我们仅有的家就要没了……我不能看着它没了,在镇子恢复之前我不能去做其他事情。我们现在只是没了房子和吃的,但如果我们不安、沮丧、担惊受怕,我们就什么都没了,你能理解吗?”
  顾长愿凝视着蓝色的火苗,一时觉得婳娘眼里也窜出了火焰,仔细想想,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病毒,可婳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她是祭司,必须守护着镇子,她不能让恐惧和不安在镇上蔓延。或许真的是他想错了,婳娘没有藏着岐舟,她只是想先让镇上安定下来。
  可多藏一天,岐舟就晚一天救治,要是雨一直下,镇上一直人心惶惶呢?
  顾长愿深吸一口气,压住质问的冲动:“镇上的人好像并不知道我们带走了岐舟?”
  “我说了,我不想让他们不安,”婳娘转过身,“你们是外人,擅自闯入岛上,是入侵者。你们的衣服、鞋子、肤色、头发、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都让镇上不安,即使你们什么都不做,只要站在这里就会有人害怕。”
  高瞻凑到顾长愿耳边:“她说的对,所以我们不常到镇上,不涉足岛上的生活。”他无可奈何地说,“以前的驻岛的同志尝试亲近他们,但是都失败了。我们掏一只钢笔,他们都以为是武器,没办法。”
  “不完全是这样,高排长,”婳娘背对着两人,“这一次,不是我们的错。”
  高瞻没想到自己压低声音还是被听见了,脸上一臊,干脆直接问了:“这一次?”
  婳娘摆弄着药炉,不说话了。
  半晌,顾长愿叹了口气,他不想评断岛上的生活方式,他只想岐舟痊愈。
  “岐舟发着烧、躺在陌生的床上,他也很害怕。”他说。
  “等镇上安定了我就去看他,在这之前,一切都拜托医生了。”
  婳娘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顾长愿一时语塞,像被将了一军,再多的埋怨也只能咽回肚子里。他知道话题到这里算是结束了,叹了口气,对高瞻说,走吧。
  他掀开门帘,哪知门口站了个人,门帘一甩,那人就被掀了个趔趄,“啊!”了一声。
  顾长愿听声音就知道了,是给婳娘送过吃的女人,嗓门尖脆,叫凤柔。
  凤柔猛地退了两步,顾长愿下意识地抓了一把,她却像被蛇咬了似的缩回手,抓紧了门柱。
  顾长愿讪讪地把手收回。
  凤柔站稳了,长吁了一口气,看了看手里的碗,又隔着门帘朝里望。
  “婳娘,玉米糊煮好了,我给您端来了……”
  “我不饿,你喝吧。”婳娘笑了笑,凤柔似乎有些无措,捧着碗呆站着。顾长愿没心思停留,转身走了,经过帐篷时看到孙福运站在队伍最前面,握着一柄长勺,把煮开的玉米糊挨着舀进其他人碗里。
  回到哨所,顾长愿直奔隔离室。他琢磨着和婳娘的对话,两人看似说了许多,其实他什么也没问出来。顾长愿越想越觉得婳娘像一座沙丘,表面松软,其实坚韧得很,你若是朝她扔石头,她不动声色就把石头给埋了。
  他想得入神,不知不觉到了床头,一抬眼,正对上一个黑黢黢的洞。
  黑色的……枪管!
  岐舟坐在床头,举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顾长愿脸都白了!
  “哈哈!”
  岐舟大笑,脸都皱到了一块儿,没多久,他就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猛烈咳嗽起来。
  边庭连忙抽走岐舟手上的枪,扶着他躺下。
  边庭解释:“他醒了,一看见我就问‘带枪了吗’?我说没有,可他说想看,我只好给他拿来了。枪里是空的,弹匣卸了,保险也扣着。”边庭很少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怯生生地搓着手,“我只想让他过个眼瘾,没想到刚给他你就回来了……”
  顾长愿气呼呼地想:你就由着他吓我?气派俨然地摆了摆手,坐在岐舟面前:“感觉怎么样?”
  岐舟眼巴巴地望着被边庭别到后腰的枪,“嘁”了一声,埋怨他回来的不是时候。
  顾长愿顿时想揍这小子。
  “舒砚来过,做过检查。”边庭说。
  顾长愿探了探岐舟的额头,不那么烫了,他松了一口气,又想起岐舟拿枪指着他,顺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臭小子,敢吓你爷爷!”
  边庭一听这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顾长愿没生气。
  顾长愿坐回折叠床上,擦着被淋湿的头发,忽然瞅见桌上搁着一把红色的瑞士军刀,旁边还堆了一小山包的木头渣子。
  “虽然卸了弹匣,但把配枪当玩具是违反纪律的,我打算给他削一把木枪。”边庭说。
  顾长愿想起边庭会削点小玩意,心想这样也好,省得岐舟再拿真枪吓人。
  “你先看着他,我去隔壁看看。”
  边庭点了点头。
  实验室里灯光明亮,这里大概是整座哨所最亮堂的地方。
  “怎么样?”顾长愿走到舒砚面前。
  舒砚从一堆试管里抬起头,盯着他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发表一番言论,可他眼神飘忽来飘忽去,最后什么也没说。
  顾长愿睨了他一眼:“你这什么表情?”
  舒砚扬起桌上的病例:“自己看吧。”
  顾长愿迟疑着翻开,扫了一眼龙飞凤舞的数字,能把阿拉伯数字写得像摩斯密码也算是医学界的特色了,他扫到末尾,憋了一口气,犹犹豫豫地翻回封面,确认上面写着岐舟的名字。
  “是不是弄错了?”
  舒砚转过身,朝何一明看了一眼,言下之意,这可是何一明写的。何一明还能有错?
  何一明迎着顾长愿的目光:“每一个数字都核对过。”
  顾长愿摇了摇头,忽然觉得喉头干涩,轻咳了两声,却吸进更多掺杂着消毒剂的空气。
  血清几乎没有起到作用,病毒在岐舟体内疯长,电解质、血象、淀粉酶全都一塌糊涂。
  怎么会这样?
  “他体温正常了,力气也恢复了……”
  还能玩枪呢。
  “恢复可能是一时的,也可能是假象,至少从血检结果来看,病毒感染到了肺和肾。”
  顾长愿腿一软,靠在实验台上,身子和心一起下沉。
  舒砚和何一明对视了一眼,跟着神情凝重。
  “老大,别灰心,岐舟这才刚开始治疗……”舒砚抽走顾长愿手上的病例,“等间隔期一过,我们就再注射一次。”
  顾长愿耳边嗡嗡地响,舒砚的话听一半漏一半,他倚着实验台怔了会儿,又拿起病例,在药柜里找了奈韦拉平和几副抗逆转录病毒药,转过身时,看到实验室中间的观察箱,小猴子气息奄奄地躺在里面。
  他走到观察箱前:“它怎么样?”
  何一明:“老样子。”
  “但它靠血清撑到现在……”
  “血清治疗效果本来就因人而异。”
  “干扰素有效果吗?”
  “还需要观察。”
  顾长愿驻足了会儿,他不敢想象岐舟浑身溃烂的样子,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回到隔离室。
  隔离室远不如实验室明亮,但好在有边庭在,边庭让他平静。顾长愿抹了把脸,提起精神:“他又睡着了?”
  边庭点了点头。
  “先叫醒他,喝点药再睡。”顾长愿扒开桌上的木头渣,摊开病例,思忖着用药剂量,余光瞟见刚削完皮的半截树枝,亮澄澄的。
  “削一把木枪要多久?”
  边庭想了想:“快的话三四天吧。”
  顾长愿:“那就快一点。”
 
 
第五十二章 迷雾(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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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岐舟半睡半醒,喝粥的时候喊过几次喉咙痛,剩下的时间都在沉睡。顾长愿隔十分钟就探一探他的鼻息,生怕他睡着睡着就断了气似的,连边庭都看出不对劲了,跟着紧张。
  两人合着守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顾长愿终于抵挡不住困意,靠在床头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梦见自己站在解剖台前,握着解剖刀,划开汪正才的胸口。鲜血像冲破消防栓的地下水一样炸开,溅上他的脸和脖子。他浑身是血,忍不住去看解剖台上的尸体,但那张脸变了!不是汪正才的,是岐舟的脸!瘦削的下巴、扁鼻子薄嘴唇,没错,是岐舟。岐舟静静躺在解剖台上,肚皮裂开,没了肠子和胃,只有一腔血水,深不见底的血水!他大叫,扔了解剖刀,吓瘫在地上!
  他捂住眼睛,一定是看错了,不是岐舟,不可能是岐舟。他胡乱揉着眼,擦得满脸是血,再睁开眼……
  岐舟不见了。
  解剖台上是他自己。
  他浑身溃烂,鲜血淋漓。
  “啊!!!!!”
  顾长愿尖叫,挣扎着想醒来,可是动弹不得。
  他早就没了呼吸,成了一台会流血的机器……
  “顾长愿!醒醒!顾长愿!长愿!”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慌慌张张的,那声音熟悉又亲切,让他忍不住想抓牢,他试着抬起手。
  “醒醒!”有人握住了他,一把掐住他的虎口。
  顾长愿疼地一呲,霎时出了一身冷汗,终于睁开眼睛。
  “我做梦了?”
  边庭:“是啊。”
  顾长愿喘了口气,只觉得喉咙湿漉漉的,像是被人摁到水里。他抓着边庭站起来,却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边庭连忙扶起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顾长愿摇了摇头,倚着边庭站稳,去探岐舟额头。岐舟体温还好。他解开岐舟的衣服,岐舟大腿内侧的痂痕蔓延到股骨上方。
  顾长愿:“他有没有醒过?”
  “没有。”
  “有没有喊疼?”
  “没有。”
  “吐呢?注射血清后会有不良反应,恶心、呕吐、水肿、肌肉疼痛……对了,还会流鼻血,他有没有流鼻血?”
  “没有,都没有,他一直在睡,长愿,你怎么了?”
  边庭平时对顾长愿极尽温柔,但这时实在急了,抓着他的胳膊摇晃起来。顾长愿被他摇得七晕八素,脑袋里像被塞了钟摆,倒也冷静了,扣好岐舟的衣服,木然地说:“没事,只是……做了个梦罢了。”
  他茫茫然走到窗边:“雨停了吗?”
  “没有。”
  顾长愿叹了口气,暴雨虽然退了,但细雨下个不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裹紧外套,在桌旁坐下,桌上搁着削了一半的木枪。
  “你一夜没睡吗?”
  边庭拿起木枪,擦了擦,吹走粘在枪管上的木头屑:“想快点把它做好。”
  顾长愿劝道:“睡一会儿吧。”
  “没事儿,不用。”
  “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哪能不休息。”
  “我习惯了。”
  听了这话,顾长愿心里一酸,这些天边庭几乎没合眼,脸都瘦了一圈,想了想,说:“我陪你吧。”
  “嗯?”
  “你削你的,我陪你。”
  边庭下意识地拒绝了:“还早,你再睡儿。”
  顾长愿眯起眼看向窗外,窗外映出屋里的白光,像黑夜破了一个洞。
  “我现在……睡不着。”
  边庭盯着顾长愿瞧了一会儿,拿着军刀在树枝上划起来:“对不起。”
  顾长愿纳闷。
  “之前打算削一个……”边庭红着脸支吾,“就是上次你说……削喜欢的人,我有在做,就是以前没削过人像,手生,到现在都没……”
  边庭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反倒是顾长愿坦然:“给我的吗?”
  边庭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啊。”
  顾长愿日子过得安逸,但很少收到礼物,更别说亲手做的,听边庭这么一说,心砰砰直跳,只觉得边庭真是招人疼,看他平日不多言不多语的,对他却是实打实的好。
  “没事,先给岐舟做枪吧,”他玩着手里的木头屑,“别把我做得太难看。”
  边庭垂着头,淡淡笑了。
  过了不久,天隐隐亮了,隔着窗户看得到远处的山峦。顾长愿又犯了困,眼皮子耷拉,这次没有做古怪的梦,只是隐约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何一明啊,走了很久了,他没和你说吗……
  顾长愿很想回答点什么,但脑袋一抽一抽地疼,什么也说不出来。
  天空泛白的时候,直升机上岛了,高瞻带着士兵忙里忙外,闹哄哄的。顾长愿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是对岸运来了生石灰、泡面、矿泉水和衣服。岐舟也被吵醒了,眼巴巴地望着窗户,忽然眼睛一眨,睫毛上就多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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