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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BL同人)——烟花令

时间:2022-05-02 17:49:54  作者:烟花令
  “你待在屋里,不要出去!”
  婳临渊打了个寒颤,拉紧门帘,往腿上抹了一把雄黄粉,拿了火把和火油冲到门外。
  他朝地上泼了两道火油,杵起火把一点,火苗瞬间燃了,在狂风里翻腾。炸裂声此起彼伏,空气漫着腐肉烧焦的味道,蛇虫被火墙拦在四五米外,呲呲乱窜,不敢靠近。
  火墙为婳临渊烧开一条路,他举着火把,挨个叫醒镇上的人。有人听到动静,掀开门帘一看,吓得跌坐在地上:“蛇……蛇……蛇虫都爬到镇上来了!!”
  “拿火油!淋在门口!还有驱蛇粉!涂在身上!”婳临渊大喊。
  那人吓得丢了魂,只会打颤:“可……这么多蛇……”
  “它们在逃命。”
  慌乱中,福春山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眉头紧皱。福春山擅长打猎,懂野兽的习性,知道这些蛇虫虾蟹从泥里、洞里、河里逃到镇上,一定是原来栖息的地方不安全,逃命来了。他望向天上黑云,眉头越拧越紧,思忖片刻,拿起手中的猎枪对空放了三枪!
  砰!砰!枪声撕裂了镇上的宁静。
  “暴雨要来了!想活命的都别睡了!!男人都把屋子绑牢!!女人往门口浇火油,撒驱蛇粉!快点!!”福春山大喊。
  镇上的人听到枪声,如梦初醒,顷刻乱作一团,男人爬上爬下,给屋子盖上毛毡,女人一边洒驱蛇粉,一边叫醒老人孩子,镇上霎时人头攒动,火光冲天,哭叫声不断。
  婳临渊把毛毡一端栓在屋门口,镇上多雨,人们对付暴雨也很有一套,每逢下雨,就会拿毛毡盖住茅屋,防漏水和被风掀翻。他系好绑绳,忽听福春山大喊,“临渊,小心!”,只见一条乌梢蛇绕过火墙,黏唧唧地爬向他的脚,眼看就要咬到——
  呲呲——
  一把着火的干艾蒿不偏不倚地落在婳临渊脚边,艾蒿烧得正旺,冒着浓烟,发出刺鼻的味道,乌梢蛇看到火光,蜷成一团,又闻到厌恶的草药味,簌簌爬走。
  婳临渊咽了一口唾沫,长长舒了一口气。
  “阿爹!”婳娘抱着一大捆艾蒿、薄荷和千根草跑来,刚才那把烧着的艾蒿正是她扔的。
  婳临渊大惊:“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屋!”
  “我看到好多虫,就把家里的药都找出来了!”婳娘涂了雄黄和千根粉,散着刺鼻的药味,蛇虫纷纷避让,她踩着被烧焦的蛇虫尸壳,挨家挨户地扬起手里的草药,“桂婶,把这个挂门帘上,然后这些搁家里头烧了!能熏虫子!快!”“柒姨,快把这个挂门上!!”
  婳娘举止稚气,脚步却格外坚定,裙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狂风几乎把她掀翻。
  婳临渊看着摇摇晃晃的小丫头,心里头沉甸甸的——
  这小丫头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将来会吃不少委屈吧?
  暴雨在混乱中如期而至,闪电穿透黑云劈向镇子,大雨倾盆而下,好像蛟龙在空中翻搅,人们躲在屋里,紧紧相依。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婳临渊担心。
  福春山拨着火堆,吊炉上熬着玉米糊,缓缓散着香气。
  “都在屋里呢,没事的,别担心。”
  茅屋在雨中摇摇晃晃,婳娘蹲在窗户前,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直直看着窗外。
  “这丫头厉害,”福春山叹道,“刚才满地蛇虫呢,我看着都发怵,这丫头眼睛都不眨就冲出去了。”
  婳临渊看向婳娘,婳娘的头发乱了,两根羊角辫成了两茬被霜打过的菜叶,蔫蔫的,脸上腿上全是泥。可她就这么呆呆地坐着,脸也不擦,任头发散乱。屋里的窗户早被封得严严实实,她还在看云吗?白天他还笑这丫头本事不到家,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看出了异象。
  这丫头……
  婳临渊心事重重。
  雨下了一整夜,蛇虫侵占了镇子,又忌惮屋门上草药,不敢靠近茅屋,在镇子里来来回回地蠕动。福春山在婳临渊屋里睡了一晚,觉得像被密密麻麻的爬虫拖着,摇摇晃晃。
  第二天,依旧风雨交加,镇上的牛羊开始躁动,不停冲撞着围栏,似乎想要挣脱,哞叫声飘在镇子上空,凄楚极了。有人冲出屋想救自家的牛,却见牛身上、嘴里、眼睛里爬满了蠼螋和蝼蛄,蠼螋从牛嘴里钻进去又从耳朵里爬出来,吓得尖叫着跑回屋。到了夜里,有的毛毡撑不住了,压垮了木桩,在狂风中翻飞,人们开始慌了,抱在一起,止不住祈祷。
  第三天,天色依旧暗得出奇,黑云压在镇子头顶不肯散去,海浪声越来越近,像擂鼓齐鸣。婳临渊听见茅屋外传来喊叫声,掀开门帘,雨水唰唰地灌进来,狂风吹翻了药架,药罐子哐当哐当地乱滚。
  门口站在一对小夫妻,男的叫成小久,成亲不到半月,媳妇凤灵儿是个娇滴滴的弱娘子,两人冻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婳临渊顾不上一屋子狼藉,赶紧让他们进屋。
  “婳祭司……我们的屋子被吹……吹飞了。”成小久跪在地上哭泣。
  “怎么会这样?!”婳临渊一阵心痛,拉着成小久到炉边:“先别慌,快坐下,暖暖身子。”
  婳娘端来热腾腾的玉米糊,成小久颤颤接过,眼泪簌簌地掉:“屋子没了,这可怎么办啊……”
  小夫妻哭得凄惨,身子不停地抽搐,福春山心急如焚,坐不住,往身上倒了一罐驱蛇粉就往外冲:“这不成!我出去看看!”
  “春山……”
  话音未落,福春山转眼就没了影,婳临渊只好跟了出去。
  一出屋,两人就呆了——
  蛇虫全部不见了,地上坑坑洼洼,满是爬过的痕迹,还有烧焦的虫壳和一地的草木灰,但一只活虫都没有。
  镇上涌来的蛇虫少说上万只,一夜之间竟然全没了!
  福春山蹲下抹了一把泥,泥土黏糊糊的,还有火油的味道,显然蛇虫刚刚还在,现在却不知踪影。
  镇上静得出奇,虽说雨水几乎砸穿毡布,狂风吹得树干东倒西歪,可婳临渊就是觉得太安静了,毫无生气的静,诡谲的静,好像世上的活物都消失了,他们是镇上唯一会呼吸的生物。
  福春山同样脊背发凉,朝地上啐了一口:“不行!这镇子不能待了!”
  婳临渊:“怎么?”
  “蛇虫逃了,不光是蛇虫,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都逃了。它们就是逃命才来到镇上,现在又跑了,只有一种可能——这镇子不安全!” 福春山抹了脸上的雨水,扬手一指,远处水光粼粼,倒映着翻涌的云,“这些蛇虫就是从那边爬来的,现在那里已经被淹了,过不了多久镇子也会一样!”
  婳临渊陡然紧张起来,他仰起头,见七幡汇聚,黑云压岛,海面隐隐有白光,风声夹杂着喓喓虫声,心不由得沉入冰窖。
  “要海啸了。”婳临渊说。
  海水躁动,是海啸的征兆。
  福春山一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快走!再待在镇子都得死!”
  话音刚落,身后轰的一声,毛毡压断了屋梁,茅屋顷刻垮塌,有人哭着跑出来,惊魂未定地站在大雨里,接着轰隆隆轰隆隆——镇上的茅屋接二连三地垮了,越来越多地人哭着跑出来。
  福春山:“怎么办?”
  “镇子守不住了。”婳临渊说,海啸一来,镇上的屋石树木全都要沉入海里,“叫所有人往高处走。”
  “哪里?”
  婳临渊望向远处,在黑暗中寻找一处避难地,远处黑影蠕动,飞禽走兽都奔向同一个地方——雨林深处,群山之中似乎有一条细缝。
  “那里。”野兽求生的直觉比人准确得多,就让这些蛇虫鹰隼来引路。
  “叫人把干粮、衣服、火把、油都带上!还有你的枪,带上!我们走!”婳临渊大喊。
  快!抓紧时间!
 
 
第七十七章 鲸落(四)
  ===============================
  全镇撤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都是在镇上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谁舍得就这么离开?何况这大风大雨天、黑灯瞎火的,要逃到哪里去?当婳临渊说要弃屋进山的时候,好多人当场就哭了。
  好在这时,全镇十一个祭司齐齐站了出来,他们平时针锋相对,但事关部落存亡,谁也不含糊,靠着平日的几分威严硬是把全镇的人一个不落地说动了。
  “这刚织的衣服,一次都没穿过……”丁家女人往褥子里塞着棉衣,可褥子早就装满了,她越塞越乱,急得掉眼泪。
  丁家男人烦了:“别塞了,都装不下了还管什么衣服!”
  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可这是给娃儿织的,要是路上娃儿冷……”
  男人看着一旁冻得脸发青的崽子,心里又怜又痛,“行了,带上带上。”说着又往褥子里塞了七八根玉米,“多带点吃的,谁知道要在山上待多久。”
  有女人舍不得家,恨不得把锅碗瓢盆都带走,被男人狠狠训斥了一番;有人想带上辛辛苦苦养大的牛,顶着大雨冲到牛圈,一看牛早就被蛇虫咬死了,流着血水躺在地上,舌头上沾满蠼螋和蝼蛄,心痛得跪在地上大哭;成小久运气好,还剩了一头活牛,他解了牛绳拽出来,被福春山拦住。
  “人都顾不上了,还带什么牛!”
  婳临渊劝道:“让他带上吧,算是给镇上留几头牲口,等雨退了还能牵回去继续养。”
  就这样,全镇七百多人顶着暴风雨凄凄惨惨地离了家。一路上,男人举着火把、背着褥子、牵着牛羊走在最前,女人挂着草鞋、牵着妇孺跟在后面哭哭啼啼,哭得男人不耐烦,冲女人喋喋地骂,镇子在哭声和骂声中渐渐空寂。
  进了雨林,气温陡然降低,火把顶不住雨淋,总是要熄不熄,像游离的鬼魅。
  “确定山上有山洞吗?”福春山小声问,他打了半辈子猎,还是头一回上山。
  婳临渊看着地上的脚印,脚印杂乱、深浅不一,但都是往山上去的,远处有鬣鹰俯冲到半山腰,转眼没了影。
  “林子里的野兽都往山上跑,说明山上安全,先上去再说吧。”
  福春山心想是这个理,海水一冲,地上的全都保不住,还是山上安全,便拿着开山刀把脚边的几株灌木斩开,在杂乱的雨林里劈出一条小路,大喊:“后面的队伍跟上。”
  婳临渊牵着婳娘,黑云越积越浓,好像随时都会爆裂,他忧心忡忡,频频望着天,不知道队伍能不能赶在海啸之前安全上山。
  “看出什么了?”福春山看云的本事远不如婳临渊,没看出名堂。
  “枪带够了吗?”婳临渊反问。
  “放心,带着呢,但凡这岛上的活物,我都是一打一个准,它们伤不了你的。”
  “不是,我是担心……”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整座岛屿霎时笼罩在刺眼的白光中,紧接着,喀嚓一声脆响,一棵巨树被闪电劈中,轰然倒下。婳临渊只觉得脚下一颤,万树万物齐唰唰地摇晃,藤蔓随之狂舞,激起一阵阵狂风。
  他牵紧婳娘站稳,头顶黑云又起,这黑云低得吓人,似乎离他们只有几厘米,细看这不是天上的云,是成千上万的鬣鹰秃鹫黑雕老鸹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密密麻麻,嘶声震天。
  “趴下!快趴下!”婳临渊大喊。
  黑压压的鸟群席卷着狂风,人们被震天骇地的黑影吓丢了魂,根本不听婳临渊说什么,本能地大哭大叫、抱头鼠窜。
  福春山一看队伍乱了,气得大喊:“别乱跑!快回来!!”其他祭司们跟着呵斥,可人们早就被吓疯了,只会哭喊着跑到雨林深处。
  完了……
  福春山的心沉到谷底,这雨林多泥多洼地,暴雨一下就成了沼泽,再加上林里蛇虫众多,落了单就是凶多吉少。果然,转头就听到凄厉的救命声,一声接一声,叫得撕心裂肺,逃命的人多半是没了命。
  “趴下!谁乱跑我一枪崩了谁!!”福春山大喊,可谁也没听他的。
  鸟群轰然而来,轰然散去,短短几秒钟后,黑云消失在雨林深处。
  福春山舒了一口气,刚准备说什么,又听一阵轰轰隆隆的蹄声陡然传来,像无数巨人狂奔,岛屿剧烈摇晃,快要被这些巨人踩沉了。这次福春山也慌了,刚刚是鸟群,这次又是什么?
  只见一大团黑影——
  数不清的野兽从四面八方涌来,越跑越近,黑压压一片,翻起的泥浆溅了两米高,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鬣狗、鬃狼、疣猪、蜜獾……
  平时林子里见得着见不着的野兽都来了!
  惊魂未定的人们这次彻底吓破了胆,不着方向地乱跑,任凭祭司们大叫‘别跑’也没用,跑着跑着就沉入沼泽里,惨叫声被泥浆淹没;没跑的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要么举着火把乱挥,烧着了自己的衣服头发,成了火人;要么早就扔了火把,趴在泥水里瑟瑟发抖,被乱跑的踩死踩伤;慌乱中有人挥着柴刀乱砍,竟硬生生刮掉了同伴的半边脑袋,被砍那人血流如注,没多久就咽了气。
  “不要乱!!野兽畏火!都把火把举起来!!”
  祭司们竭力嘶吼,可谁还有心思听?脚步声、惨叫声、哭嚎声在黑暗中乱成一片。
  福春山闭上眼,不忍去听那些哀嚎,只想和这些野兽们拼了!
  豁出去了!打死一头算一头!
  他屏息静气、瞄准黑影,却见这些鬣狗疣猪蜜獾瞧都不瞧慌乱的人,只朝山上跑去。
  这是?
  它们不是冲着人来的,和镇上的虫子一样,只是在逃命。福春山忽然意识到。
  “不要怕!都站起来!!朝两边都让开!!让出路来!!”他收枪大喊。
  婳临渊一听,知道福春山定是心里有数,拉着婳娘避开,又去拉被吓趴在地上的人。婳娘学着他把人群往两边推,其他祭司见状一个接一个地把人拉起,拼命稳着队伍。
  慌乱中,忽听一阵尖叫,成小久的牛发了疯,跟着一大群鬣狗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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