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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BL同人)——烟花令

时间:2022-05-02 17:49:54  作者:烟花令
  孙福运越想越后怕,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收场。
  “你到底能不能让雨停下来?”
  婳娘轻抚着牛角杵,眼神柔和又温软,像看着睡在床边的爱人。
  “丫头。”她朝凤柔唤道。
  凤柔身子一颤,眼泪唰唰直掉:“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怪你,我有事想拜托你,能陪我进山吗?我的腿使不上劲儿,岐羽这小丫头这几天不眠不休地照顾我,她一定累坏了。”
  婳娘轻声细语,说得人骨酥心软,凤柔迟疑了,从镇子到山上少说要走一个小时,婳娘的腿几乎和身子脱了节,像用一根细绳松松垮垮地拴着,这样还想进山?
  “进山做什么?”她问。
  婳娘吃力地站起来,还是微笑:“我这把骨头快不行了,把该做的都做了吧。”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外,岐羽搀扶着她,她却挥挥手,让岐羽退下,孤零零地站在烧毁的茅屋前。她举起牛角杵,低声吟唱,声音绵绵糯糯,慢慢地,调子陡然变得锋利,如山崩地裂,唱到狠处声音几乎是从细长的钩子从喉咙里挖出来的,让人头皮发麻。岐羽细细哭泣,牛角杵在雨中挥舞,铜铃叮咚叮咚响。清晨的浓雾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镇子泛着幽深诡秘的绿光。镇上的人都围了过来,他们刚杀完牛,拿着刀、捧着碗,脸上沾着血和溅落的肉末。
  婳娘摇晃着牛角杵,仰头望向天空。
  “山神在上,护佑我宓沱岛世世代代晴空朗朗,子民平安顺遂,无病无忧!”
 
 
第七十四章 鲸落(一)
  ===============================
  正午,哨所食堂,到处都闹哄哄的,只有医疗队这一桌静得出奇。高瞻断断续续讲完,咽了一口面汤,咕咚打了个嗝,总算弄出了一点声响,打破沉闷。
  顾长愿搛着碗里的青菜,没心思吃:“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天没亮的时候。”高瞻扒拉了两口面条也没胃口,镇子乱成这样,他愁得头都大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多亏了边庭和孙福运。火灭了,房子还算稳当,暂时拿毛毡遮了顶,挡一挡雨吧。”
  顾长愿看了看左右:“孙福运呢?”
  怎么没跟着高瞻一起回来?
  “他和凤柔留在镇子里,婳娘的腿好像不行了……”
  “腿都不行了还要上山?”一直没开口的舒砚惊道,他极少去镇上,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听了一部天方夜谈。
  “不知道,她说要上山,可能想做什么吧?”
  “什么事非要去山里做?”
  高瞻摊手:“谁知道呢,只说让你们也去。”
  舒砚:“我们去做什么?”
  何一明:“什么时候去?”
  两人同时开口。
  “明天一早吧。”高瞻放了筷子,抓了个馒头,“我也不知道去做什么,总之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一起出发。我先带几个人去镇子外面守着,不能再让他们乱来了。”
  顾长愿没吱声,搛了一筷子面心事重重地嚼着。
  当晚,雨水霏霏,夜比浓墨还黑,上岛不过三个多月,顾长愿就看惯岛上的夜,想不起城里的夜空是什么样子了——嵘城的路灯几点点亮?研究所对面的奶茶店还开着吗?二环路上还堵车吗?他记不太清了,好像在这个岛上生活了好久好久,久到都和现实脱节了。
  天快亮的时候,他从床上坐起。雨一直下,床上像长了绒毛,湿黏黏的让他很不舒服。这一整夜,大脑不停地吵闹,迷糊中有很多人——岐舟、岐羽、婳娘、孙福运、凤柔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岛民在他脑袋里来来回回、唧唧喳喳说了很多事,睁开眼却全忘了,什么都没记住。
  他推开门,一阵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走廊上有人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边庭穿着一贯的迷彩服倚在栏杆上,身子融进夜色,含混不清,唯独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顾长愿想起嵘城研究所里的葡萄架,有一年春天,研究所的草坪上冒了一株葡萄苗,后来不知道谁在地上插了两个细竹竿,葡萄苗就顺着竹竿长了,明明是没人照料的野藤,却在秋天长了满架紫黑又透亮的果子。
  “你又守夜?”他挨着边庭倚在栏杆上。
  “没有,刚醒。”边庭站直了,双手贴在腿边。边庭回答问题时总是不自觉地立正,他自己没察觉,顾长愿看在眼里,觉得这小动作可爱得紧。
  “和我一样,刚醒。”顾长愿擤了擤鼻子,有点冷。
  “还早,你还能再睡一会儿。”
  “算了。”反正睡不着。
  顾长愿打了个哈欠。远处黑蒙蒙的山和黑蒙蒙的云交叠在一起,云压着山、山顶着云,互不相让,像紧绞在一起的蛇,越看越心悸。这些天糟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岐舟死了、凤柔吵闹、火祭一团乱、还有人被蛇咬死了、婳娘摔断了腿、听说房子也被烧了……坏事就像纠缠的云,理不清头绪。
  顾长愿暗暗叹了一口气,偷瞄了一眼边庭,边庭站得直直的,像棵小白杨,青涩又挺拔,是他放眼望去、所有能看见的山、水、云、雨、雾中唯一清爽的画面。
  顾长愿忽然想起好久没去过老屋了。上一次去老屋还是从山洞回来,他被小猴子抓破了防护服,虚惊一场,那天晴空万里,边庭抢了高瞻的蜜枣给他,很甜。
  边庭:“想去吗?”
  顾长愿:“可以去吗?”还下着雨呢。
  “等我一会儿。”
  边庭脱下外套给顾长愿搭上,转身钻进屋。顾长愿倚着栏杆,望向他的背影,边庭的后背很宽,隐约能看见凸起的肩胛骨,浅浅两道竖弯像两轮背靠背的月牙,头发也长了,以前总是能看到发梢下面一小截被晒黑的后颈,现在都被遮住了。他轻轻笑了下,拢紧外套,闻到衣服上的青草香气。
  半晌,边庭拿了雨衣和手电筒出来,把手电筒揣进兜里,雨衣掸开递给顾长愿:“穿上吧。”
  “你呢?”
  “我不用,你穿。”
  顾长愿不干,回屋拿了自己的雨衣,一人一件套上。
  路灯在雨水里恹恹发着光,院子里泥水横流。边庭牵着顾长愿,每一步都踩严实了才让他跟上。顾长愿想起某个早晨,他俩偷偷去抓猴子,边庭牵着他在雨林里穿行,也是像现在这样边庭牵着他,踩一步他跟一步。那天地上铺满芭蕉和棕榈叶,踩上去嘎吱嘎吱响,瞎子河波光粼粼,太阳又澄又艳,像流油的鸭蛋黄。
  老屋在宿舍对面,孤零零地浸在水里。天色比先前亮了一些,隐约看得见屋顶,通往屋顶的铁栏杆哗啦啦地淌着水。顾长愿有点失落,梯子湿漉漉的,想顺着它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走这边。”边庭说。
  绕过铁梯,两人停在黑洞洞的楼梯口,潮湿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顾长愿忽然一阵晕眩,黑暗似乎勒紧了他的脖子,令他呼吸困难。耳鸣的毛病又犯了,“咂——咂——”地扎着他的耳朵。
  “其实……我有一点怕黑。”顾长愿摁了摁耳屏,尴尬地笑笑。
  边庭旋开手电筒,尽管早就把光调到了最亮,但还是又旋了一下。
  “我知道。”
  “你知道?”
  “隐约猜到了一点。”他不只一次发现顾长愿会在黑暗中冒虚汗,先是这个楼梯口,后来两人掉下山,谷底燃起篝火之前顾长愿脸都白了,进山洞那次也一样,隔着隔离服都能感受到他的恐惧,但顾长愿没说,他就没问。
  “要回去吗?”
  顾长愿想了想,摇头:“来都来了。”
  “好。”边庭轻声道,把他牵得更紧,顾长愿笑了笑,只盯着亮白的光柱,光线成束地落在地上,被雨水打碎。
  老屋废弃很久了,雨水把整楼的垃圾全冲到了楼梯口,积水漫过小腿,水面上浮着厚厚一层灰,飘着石块、断枝、树叶和泡胀的麻雀。边庭把树叶断枝踢到一边,牵着顾长愿上了顶楼,越往上积水越少,顶楼几乎只有薄薄一层水渍。两人停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门没有挂锁,只用插栓栓着。
  边庭示意他后退。
  顾长愿不明所以,站到边庭身后,边庭摇了摇头,拉着他下了好几层,才又走到铁门前。
  他拉开插栓,只听哗地一声——
  积水稀里哗啦地全涌出来,树叶树枝石头破木板一股脑打在边庭腿上,边庭的裤子瞬间湿透了,衣服也湿了一大半,雨衣形同虚设。原来连着下了两个月的雨,积水和被风刮来的杂物都堵在门口,门一开,就像水库开了闸,怒水狂飙。
  边庭退回顾长愿身边,等水排空。
  “你早知道会这样?”
  “猜到了一点。”
  又是猜到一点……
  顾长愿撇嘴,借着手电筒稀薄的光,看见边庭脸色微红,边庭撒谎时总是话说得顺溜,脸却无情地揭穿了他。
  几分钟后,天台只剩下半尺高的水,海风直来直去,吹得人左右摇晃。顾长愿在楼顶晃悠了一圈,冻得浑身打颤,四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成片的松树被海风吹得东倒西歪,发出哗啷啷的声音,整片雨林都在颤抖,顾长愿站在天台中央,一阵阵凉意遍体流动,就像被海风卷到了巨树之上,他踩着细如针尖的叶尖,脚下是万丈空旷。
  他忽然有些害怕,拨弄着手电筒,照着湿漉漉的脚:“天亮后会发生什么?”
  边庭摇头,他不知道。
  顾长愿沉默地站着,光柱在他脚底投下晃晃荡荡的影子,毫无理由地,他不想上山,冥冥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好像上了山一定会有什么不一样了。
  “有点担心。”顾长愿喃喃道。
  “我保护你。”
  顾长愿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保护你。”边庭又说。
  顾长愿愣了会儿,淡淡笑了,他不是担心自身安危,只是怕又出什么乱子。自从岐舟死后,事态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镇上散乱的、宛如细流的饥饿、不安、野蛮、荒唐、愚蠢、自大在不知不觉中汇成了一条汹涌的大河,一路震天动地朝着最坏的方向奔去。
  我保护你。
  顾长愿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慢慢地,竟咀嚼出一丝丝甜蜜,好像就算洪水倒灌,边庭也会化身为柱天踏地的墙,为他挡住一切。
  忽然就被甜到了。
  真的被甜到了。
  这种甜蜜很难形容,就像他现在站在着天台上,四处是肃杀的夜、狂啸的风、雨水在泥沙里闪着邪恶又诡谲的光,几乎想掀翻整座岛屿,他可有人不关心岛屿,只关心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在我和世界之间,你是栅栏,是墙垣,是盾牌上永久的图案」
  真让人脸红心跳啊……
  他是真的喜欢我啊……顾长愿忍不住想。
  虽然好多次,他都能感受到。可被爱着这种事情,无论感受多少次,都让人脸红心跳。
  “怎么就喜欢我了?”顾长愿瞟向别处,掩饰慌张的眼神。
  边庭像站军姿一样站正了,脚跟并拢、头正颈直。
  “那天我在守夜,你站在屋子下面,说要上来……”
  “然后呢?”
  “然后月亮就出来了。”
  咕咚——
  顾长愿咽了一口口水,血直往脸上涌。边庭木头木脑,什么套路什么话术,都和他没关系,怎么想就怎么说了,也许那天凉风正香,星星忘了发光,也许那天月亮不情愿,被天上的神仙从云里揪出来……真的像边庭所说吗?是他点亮了月亮?顾长愿心脏咚咚咚咚狂跳!都不敢张口,怕一张口心脏就蹦出去了。
  “你还挺浪漫的。”他埋着头,脸上像火烧云。
  边庭心脏怦怦直跳,不敢说话,他自认为和浪漫不沾边,怕顾长愿是戏弄他,咬着牙不敢开口。
  夜风湿漉漉地吹着。
  手电筒的微光在地上孵出一个一个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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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这个楼梯不是第一次出现,第32章 暗涌十边庭也说要走楼梯,顾长愿拒绝了。 鲸落:一座鲸鱼的尸体可以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百年,一鲸落,万物生。
 
 
第七十五章 鲸落(二)
  ===============================
  微光宛如暗夜的火苗,周遭的空气都热了,顾长愿心脏狂跳,一边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如千万惊雷不可抗拒地炸开,一边是手足无措,像被狂浪卷进海底。他曾和边庭说过,等岐舟的事情了结了就谈恋爱,可岐舟的死就像这岛上的雨,一直笼罩着在每个人头上,细细绵绵,没完没了。在灾难和死亡面前,恋爱显得不合时宜。
  可边庭越来越让他心动,就像现在,他又一次为边庭动心,面红心跳。
  在喜欢和不喜欢之间,他无疑是喜欢边庭的,想拥有他,想一辈子霸占他的好,又但每到临门一脚他又迟疑了,或许是岛上太过阴郁,或许岐舟的死亡还缠绕着他,总有一种理智总在叫嚣:等一等,再等一等。
  他很着急,越着急就越难把话说出口,脖颈在夜风中沁出汗来。
  哐当——
  顾长愿一阵恍惚,手电筒从手中滑到地上,他尴尬极了,弯腰要去捡,手电筒被狂风吹得在水里打滚,一阵哐哐当当的金属声和扑扑水声之后,不见了。光线越来越弱,只剩下鹅黄的光点,他喉头一阵发紧,眼前又天旋地转起来。
  “站在这儿,别动!哪儿也别去!”
  边庭扶住他追了出去。
  身边忽然空了,风钻进雨衣,雨水滴到顾长愿脸上,他才意识到这天台又冷又阴森,他揉搓着脸,把头埋进手心,耳朵追着边庭的脚步声,想象着他在黑暗中摸索的画面。
  果然有边庭在就一切都好。
  一离开心就空了,顾长愿沮丧地想。
  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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