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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棍与马卡龙(近代现代)——青霜照夜

时间:2022-05-02 17:51:23  作者:青霜照夜
  “楼上阳台是相连的,我从这上去就可以从阳台直接回家。”路易回过身来,“我店门落锁了,从正门回家还要拉卷闸,很麻烦。”
  余辰连忙跑过来,抢先登上楼梯,拦住他的去路:“不行,楼上是生活区,是我的私人空间,您不可以上去。”
  路易咂舌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么?一个单身男人,有什么好私人空间的?”
  余辰脸色涨红:“这是基本人权。”
  路易说不过他,之后退后一步,举起双手:“算了算了,我从店门走。啧,这本来还是我的房子呢。”
  “就算您是房东,也不可以随便私闯民宅吧,我们签的合同里没有这一项。”
  “我走啦,祝你晚餐好胃口。”路易飞快地揉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迈着长腿转身向店门走去。余辰在他背后小声抱怨:“您把面粉都揉到我头上了。”
  路易不知缘由地兴致高昂,没去回应他的小小抱怨,径自回到自己后厨,给自己炖了一锅海鲜浓汤。
  在自己的吃上,他不像在面包上那么用心,直接用超市买来的浓缩鱼汤和鱼肉松当主料,放在灶上等它自己沸腾。他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料理剩余的苹果上,今天做焦糖苹果派剩余的果实有点多,明天他不打算再做苹果点心,如果继续放着会变得不新鲜。
  他一边考虑着,一边任由不听使唤的双手把苹果削皮切片,放在淡盐水里浸泡。空闲的炉灶架上平底锅,熔化的黄油里洒上精制白砂糖,等糖慢慢熔化熟透,变成透明的琥珀色,再把苹果片和多余的黄油一起放进糖液里小火煎制。
  还没有想通为什么要在晚饭时间煎制焦糖苹果,他就已经熟练地点上威士忌和肉桂粉,把苹果片翻了个面煎成两面金黄,出过摆盘。
  他一边慢吞吞地摆盘,一边回想起余辰有点失落的神情,不由得啧了一声。
  “我是因为剩的苹果太多了才做的。”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没有人回答,倒是锅上的鱼汤锅发出了喷气的声音。
  路易关上灶火,端着焦糖苹果上了二楼,走出阳台去敲隔壁的阳台门。
  崭新的深蓝色窗帘将玻璃内的场景挡得严严实实,余辰在里面问了一句:“是谁?”
  除了路易·勒格朗还能有谁?路易懒得回答,继续用力敲门。
  屋里一阵物体翻滚的嘈杂响声,余辰贴到门边,隔着窗帘问道:“是谁?现在很晚了,不是工作时间,我也没有预约,不会开门见您的。”
  “你不开门我就去拿钥匙了。”路易咆哮道,“我不管什么私闯民宅的问题,在我的焦糖苹果凉掉之前,你必须开门!”
  “勒格朗先生?我现在不方便出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倒数一分钟。60、59、58……”
  “稍等!我马上来!”
  屋里又是一阵乒乓声,路易大声倒数完,掏出钥匙打开了阳台门,将窗帘扯开。
  屋里的年轻男人头发蓬乱,刘海垂到眼睛,加上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他上身穿着肥大的条纹睡衣,下身——
  一条四角内裤。
  腿还挺长。
 
 
第九章 真相
  =====================
  而且很白。
  亚裔的皮肤和白种人的皮肤是不一样的白,看上去温暖又细腻。路易的某个损友最喜欢交往亚裔女孩,据他说亚裔女孩的皮肤就像丝绸似的。
  这手感看上去,确实接近丝绸。
  路易抬起手来,男人叫道:“拉上窗帘!”
  路易立即转身,关门放窗帘一气呵成。等他回过身来,男人已经套上了一条和上身完全不是同样画风的西装长裤。房内没有开灯,只有笔记本电脑的荧光照在他身上,照得他像恐怖片的幽灵一般。
  “什么事?”男人扶了一下眼镜,问道。
  “你谁?”路易和他面面相觑,“我的房客呢?”
  男人噎了一下,取下眼镜,撩起长长的刘海:“是我,余辰。”
  路易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手中满掌柔软顺滑的触感:“真的是余辰。”
  “您为什么要靠抓头发认人?”余辰重新戴回眼镜,看向他手中的托盘,“焦糖苹果?早上做水果挞剩下的么?”
  路易“啊”了一声,没说这是自己重新煎的,腾出一只手来甩了甩胳膊:“有没有地方放盘子?我举着怪沉的。”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没有,因为余辰的书桌上摆满了乱七八糟叠放的杂志、书籍、瓶瓶罐罐和零碎的生活用品,半点空地都没有了。
  余辰自己也注视着杂乱的书桌,长长叹了口气:“怎么你偏偏这个时候进来了。”
  路易大喇喇地将盘子塞给他:“接着。”自己去收拾桌子。余辰的书有很多语言,他没有全部看懂,无法按类别分开,就堆在一起叠到墙边去。
  “等等,这几本书我还要参考,别堆进去。”余辰提出异议。
  “一边去。”路易没好气道,“你这书都掉地上去了,就算我不堆起来,你自己还能找得到?”
  余辰被他这么一凶,不敢出声,缩到床边去。路易吼道:“你有没有叉子?赶紧吃了苹果,凉了焦糖就要变粘牙了。”
  余辰说道:“叉子在笔筒里。”
  正如他所言,无数铅笔和色粉笔中间,孤零零地插着把叉子。路易嗤道:“餐具和笔放在一起,你不怕中毒?”
  “反正我也不怎么用它吃饭。”余辰小声说。
  叉子上落满的灰尘证明他没有说谎。路易喷了口气:“你没有别的餐具了?平常你用什么吃饭?”
  余辰清了清嗓子,小声说:“想不起来的时候就不吃了,大不了临睡前多吃几粒维生素。”
  “那你今天的晚饭吃了么?”
  余辰犹豫片刻,如实回答:“还没有,艾蕾夫人是个比较执拗的女人,为防她试穿后不喜欢,我打算今晚再准备几套备用搭配——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就顺理成章地忘了吃饭,今晚就什么都不吃了?”
  余辰含糊其辞道:“那倒也不一定吧……”
  多亏亚裔身量轻,路易成功地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床上拎起来,推到门边:“你去我店里看着锅,顺便把焦糖苹果吃了。我收拾收拾你的垃圾。”
  余辰挣扎着伸出没拿盘子的手,抓住椅子不肯动:“我现在这副样子,绝对不会出门的。”
  “我打烊了,店里没人,对面的邻居也不会往我们的阳台上看,你现在出去还来得及不引人瞩目地进店。”路易掰开他抓椅子的手指,“你要是再不动,我就要打你了。”
  余辰临危不乱道:“暴力行为不可取,我会报警的。”
  “你要是报警,我倒不怕,反正只是打架而已。”路易讥笑道,“不过你确定,你不怕被让左邻右舍看到这幅尊容?”
  余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条纹睡衣,忍辱负重道:“好,我去看锅。今晚的事就请您当做没看到。”
  路易不置可否,对他摆了摆手,做出驱赶宠物的手势。等余辰蹑手蹑脚地走出阳台门,他才挽起袖子准备去对付——堆满房间散落各处的书籍和资料、床上纠缠在一起的数床棉被毛毯和被单、塑料衣柜合不拢的柜门里滑落出来的衣服?
  余辰的寝室和他的店面相差未免也太远了,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反差。
  而且神奇的是,和一般的懒人不同。他的寝室竟然并不脏,没有食物残渣和任何垃圾,只是单纯地东西多、摆放杂乱。某种意义上,要能达成这样的乱,也是种特别的才能。
  路易从床脚捡起一件随意丢弃的衬衫、和搭在衬衫肩上的领带,不由得有点好笑。回忆进门时的场景,余辰仿佛正是听到有人敲门,慌里慌张地换白天的衣服,结果刚脱了裤子就被他闯进来了。
  幸亏有钥匙,晚一分钟就看不到这出戏了。
  路易在无人的房间里偷笑了两分钟,开始分门别类地归置房中的杂物。好在余辰才搬来不久,房中放着的说到底只有衣服、洗漱用品、文具和书籍,路易简单地把这几项东西分开放在房间的不同角落,就姑且算是收拾完了。
  抬眼一看桌上的闹钟,才过去十五分钟,尚在晚饭的合理时间。路易抹了把汗,暗自嘲笑了下这只荧光粉色的丑陋闹钟,关上阳台门回到自己店里去。
  余辰正趿拉着毛绒绒的拖鞋,抱着手臂站在灶台前。鱼汤的香味充盈整间厨房,预示着简单但温热的晚饭即将开餐。
  “你怎么在这站着?”路易指了一下旁边的塑料桌椅,“你怎么不坐着?”
  余辰极其生动地翻了个死鱼样的白眼:“不是您叫我看锅么?桌椅离得那么远,万一沸腾了我来不及过来关火。”
  “不需要那么紧张的。”路易扫了一眼流理台上带着焦糖残痕的空盘,麻利地关上灶火,把鱼汤分成均匀的两份,倒进汤盘,“焦糖苹果味道如何?”
  “很好吃,不过没有挞皮中和,空口吃太甜了。”余辰马上回答。
  “下次再做焦糖苹果派给你吃。”路易从餐桌上拿来一整根法棍,用面包刀切下四段,放进面包篮里,“端饭。”
  余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端汤盘,还没摸到边就开始喊烫。路易劈手躲过汤盘,对着面包篮点点下巴,“呿,拿那个去。”
  “如果您不加个‘呿’的话,这是很绅士的行为。”余辰把面包篮放到桌子中间,小声嘟囔道。
  路易把其中一份鱼汤重重放在他面前:“穿着睡衣跟我要求绅士?”
  余辰争辩道:“如果不您你擅自开门,我不会穿着睡衣见客的。”
  “哦,”路易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坐。”
  余辰用两根手指捏住椅背拉开,掏了遍衣兜,遗憾道:“我没带餐巾纸出门。”
  “我厨房里的椅子上没有面包屑,别那么讲究。”
  余辰探头看看,眨了眨眼:“果真。从刚才我就想说,您的厨房意外地干净,和前厅就像两间店。”
  “厨房当然要干净,不然做出来的面包不卫生。”路易端起汤盘,滋滋有声地喝了一大口,用袖子抹了抹嘴,再伸手去拿篮子里的面包。
  余辰岿然不动:“您逼我过来,就是请我吃晚饭的么?”
  路易撕了一块面包皮下来,半死不活地抬抬眼皮:“不是请你吃晚饭,是提醒你吃晚饭。”
  余辰笑道:“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还不到共进晚餐那么亲密。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值得您感谢,约我用餐的事。”
  路易用面包皮指了他一下:“你每月付我七百多房租,里面包含三餐和物业费,这是房东的义务。”
  “哦?合同里并没有写这一条啊。”
  路易脸不红气不喘:“高档公寓是不管,但是民居都管,这是约定俗成的事,不用写在合同里。总之你以后饭点要准时过来,迟到十五分钟以上我就不管你了。”
  余辰抿唇笑道:“那就多谢您的好意了。”
  他现在头发乱糟糟的,戴着副厚眼镜,外观上完全没有白天赏心悦目,但笑起来看着多了几分贫穷的土气,倒也没有白天那么虚伪得可恨了。
  不过在用餐礼仪上,他倒还是和白天一样,端着架子用勺子慢慢喝汤,一滴都没有洒到衣服上。
  路易用面包皮刮着汤盘,嘴欠道:“感觉像喂野猫似的。喂,你能不能咪一声听听?”
  “您要是汪一声,我就叫。”余辰放下汤勺,“狂犬病疫苗并不贵,您还是省钱打一针吧,别伤害无辜的邻居。”
  路易失望道:“虽然造型变了,但还是白天那个牙尖嘴利的娘娘腔啊。”
  余辰一声不吭,慢条斯理地喝完鱼汤,微笑道:“感谢您的款待,我这就回去了——需要我把它们带回家用洗碗机洗干净,明天送回来么?”
  路易按住他:“你没吃面包,光喝汤可填不饱肚子。”
  余辰微笑道:“不用了,我不太喜欢法棍……”
  “吃!”路易眼漏凶光,“吃不完我就掰着你的嘴塞进去。”
  “……”余辰默默拿了段法棍,撕下一小片,学他的样子沾了鱼汤,送进嘴里。
  “如何?”
  余辰纠结道:“意外的外脆里软,还挺好吃的。”
 
 
第十章 工序
  =====================
  遍布老城和郊区,吃得圆滚滚的城市之患——鸽子们又准时在凌晨四点袭击了勒格朗面包店二楼的窗户。路易有时会把低价处理也没卖完的法棍挂在阳台栏杆上,便宜了这群肥鸟。
  不过多亏它们每天按时来吃早饭,路易不用定闹钟也可以及时起床,在晨光中早早把法棍用的面团发酵好,在街区的居民醒来工作前,让新鲜的法棍出炉。
  路易照常用清水泼了把脸当做洗完脸,又仔仔细细地洗干净双手,正要下楼到厨房去,突然心思一动,生生从楼梯上撤回脚,转向了阳台。
  本市的鸽子根本不怕人,见他走到阳台上,就当没看见,继续扎堆蹲在面包块上啄食。路易避开鸽子穿过阳台,蹑手蹑脚地用钥匙打开了隔壁的阳台门。
  虽然不想承认,但内心的魔鬼在怂恿着他,偷偷观察睡梦中的余辰什么样。除去穿着随便,他睡着了以后说不定睡相也很随便。想想半天那个举手投足都像拿尺子量过似的正装男人,要是在夜里漏肚皮打呼噜,肯定很好笑。
  他小心地把窗帘掀开一条缝,不让阳光投进去,侧身钻进窗帘内,摸黑往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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