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立刻袭来,礼闻池无法呼吸,秦谦疯了似地将手中的玻璃碎片猛地刺入礼闻池的右肩!礼闻池痛地闷哼了一声,巨痛感侵袭,他抬手扣住秦谦的手腕试图扯开他的手。
秦谦红着眼地想置礼闻池于死地,占据优势的他纹丝不动。
混乱中礼闻池的眼镜滑落,脸因为窒息涨的通红,他渐渐失去了意识,瞳孔放大——
“砰!砰!砰!”忽然,外面有人疯狂地砸着玻璃门,“开门!”
听到那个熟悉声音,礼闻池努力地睁开双眼,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鼻尖发酸……
是任柏杰。
他回来了。
秦谦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嗓音压抑在喉头,“你猜怎么着?我把门从里面锁死了,这玻璃门是钢化玻璃,没有钥匙根本没办法……”
秦谦的话音没落,礼闻池办公室的一扇玻璃门骤然破碎,强大的外力再次撞击,细碎的玻璃散落了一地,“砰!哗——”
映入眼帘的是秦谦掐着礼闻池的脖子骑坐他身上,礼闻池阖着眼,躺在地上像是没了知觉,衬衫被殷红的血液沾湿了半边。
任柏杰的眼底被那鲜血染红,他挥拳重重地砸向秦谦的脸,用力狠狠将他踹开,他跪在礼闻池身边,他指尖颤抖地触碰了礼闻池惨白的脸,“礼闻池……”
黄烨笙让保安让他们扣住秦谦,“报警。”
“不。”任柏杰将礼闻池横抱在怀中,他冷眼看向颓然倒地的秦谦,“找人把他看住,敢碰我的人,我要弄死他!”
“弄死我?”秦谦的双手被扣在背后,额前渗出的汗濡湿黑发,他语气无力道:“反正有过第一次,也不在乎这第二次了。”
任柏杰敛起双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谦,他收紧手臂,下巴贴上礼闻池冰凉的鬓角,“让李师傅在楼下等我,快!”
插在礼闻池右肩的玻璃碎片,此刻也如同刺激任柏杰的心脏一般痛苦。即便伤口不再出血,任柏杰不敢轻举妄动。
礼闻池沉静地窝在任柏杰怀抱里,安静的像是没了呼吸。他的唇瓣没了血色,细腻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被掐出的青紫斑驳痕迹。
任柏杰一遍又一遍轻声地唤着礼闻池,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来到急诊部,任柏杰把礼闻池放在急救床上,他喘着气跟着跑了一路,在礼闻池被推着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刹,任柏杰的拳头砸向了自己的脸。
内心的恐惧将任柏杰几乎要吞噬,他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那个项目就真的比礼闻池的安危重要?
他做的这些不过是想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他已经没有机会保护父亲母亲了,任柏杰发誓,他再也不会把礼闻池置于这样的危险境地了。
任柏杰高大的身躯蹲坐在手术门口显得十分局促,他手掌撑着额头,下颚线紧绷着,眸中透着冷峻。
忽然手机来了电话,任柏杰哑着嗓子接听了电话,“喂?”
“任总,上次跟踪礼总监的人查到了。”那人叙述着整个过程,任柏杰拧着眉站了起来,“然后呢?是谁的人?”
“雇主是秦谦。”
任柏杰来回踱步语气怀疑,“确定吗?”
“不会有错。”
挂了电话,任柏杰陷入沉思,他不知道对自己来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任奕太久没有动过他身边的人,反而任柏杰这边铲除了不少异己。
可秦谦突然找上礼闻池的这件事,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
礼闻池觉得自己沉沉地睡了一觉,他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
右边肩膀的麻醉感还没有退散,消毒水的浓烈气味窜入鼻腔,礼闻池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的单间里,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缓了很久,这才恢复了意识。
门被打开的声音十分突兀,礼闻池偏头看向门口,任柏杰愕然又惊喜地立刻扑了过来,“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面前的男人露出最纯粹的慌张神色,眼窝深陷,那双深邃的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柔情。
他的眼眶红肿暴露了哭过的事实,礼闻池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抚上任柏杰湿润的眼尾。伴随着指尖传来潮湿的感觉,任柏杰痴痴地看着礼闻池。
一瞬间,任柏杰又红了眼,泪水溢满眼眶。
任柏杰在哭。
礼闻池无力地看向他,“你……哭什么?”
任柏杰握住了礼闻池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蹲在床边说道:“操,你知道你流了多少血吗?手术期间我他妈还被拉去谈话!我以为你要死了!”
礼闻池觉得好笑,“哪这么容易死?”
“呸,别乱说。”任柏杰反复摩挲着礼闻池的手背,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宝物,“你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吗?我真想宰了那个狗东西泄愤!你要是真有点什么事儿,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礼闻池笑出了声,“那样你就可以放心找个年纪小的了。”
“你放屁,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你怎么样我都稀罕。”任柏杰温热的唇轻轻啄了一下礼闻池的指尖,“我去叫医生,你乖乖躺好。”
礼闻池反握住任柏杰的手,那清俊的面容下隐匿着不安的情绪,他又喃喃地说了一句,“别走。”
任柏杰本想说些什么,他只动了动唇没说话。
礼闻池动作轻柔,一点一点抹去了任柏杰的眼泪,然后又托着任柏杰的侧脸引导他向自己这一边靠,“过来。”
“干什么?”任柏杰以为礼闻池是想嘲笑他,所以不情愿地向后退,“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过来。”
礼闻池抬眼,语气懒散,“你不过来,我怎么亲你?”
第31章 心动x3
任柏杰半张着嘴错愕地看着礼闻池,礼闻池手臂搭在床边,对着任柏杰勾了勾手指。
狭窄的床上,任柏杰侧身将礼闻池搂在怀里,他不敢用力,先是试探地啄了一下礼闻池略凉的唇,礼闻池亲昵地贴了过来,任柏杰深吸一口气,含住了礼闻池的唇。
病房里弥散着水果的橙香,担心医院的味道礼闻池不适应,在他昏迷的时候任柏杰去买了一袋橙子放在床头,淡甜的橙香让人心神放松。
任柏杰耐下性子细细地吻着礼闻池的唇,舌尖舔过干涩的唇瓣探入口腔,任柏杰又吻的深了一些,潮湿的舌扫荡着口腔,侵略性十足。
舌被不停地吮吸,礼闻池虚弱地喘不上气,他呜咽了一声想吞咽唾液,任柏杰不给他机会,他深入礼闻池的唇齿间肆意汲取,全身燥热。
任柏杰松开了礼闻池的唇,垂眼看着双颊微红的礼闻池,声音深沉又骂了一句,“再这么撩拨我,我就在这张床上干你。”
礼闻池似乎不以为然,那双眼因为陷入过昏迷涣散着,他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任柏杰。
任柏杰哪能经受得住这种诱惑,他急忙起身整理好衣物,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匆匆开门叫了医生。
任柏杰看上去和医生很熟,“陶医生,他伤到骨头没有?”
被叫做陶医生的女人让人感觉极难接近,那双漂亮的杏眼仔细看着手中的报告,声音清冷,“右肩这一块的片子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他外伤比较严重,明天得做磁共振。”
“明天吗?”任柏杰问。
“嗯。”陶泞看向礼闻池,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勒痕,“任柏杰,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
任柏杰面露难色,他语气软了下来,“陶泞姐,这事儿真不方便说……”
眼看着陶泞转身离开,任柏杰挡在了门口,“姐,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陶泞翻出一张纸给任柏杰,不悦道:“你这不是胡闹吗?这种东西能乱签?”
看了那份文件,任柏杰紧绷的肩这才放松下来,他干笑了两声,“那不是事出紧急吗?我也是没办法。”
“再怎么紧急,也不能在‘与患者关系’这里填配偶!”陶泞越是严肃,任柏杰那边就越绷不住,“对不起,哈哈哈——”
陶泞冷眼看着咧嘴笑的任柏杰,“不管你了,让开。”
“哎,别生气。来,给你介绍一下。”任柏杰推着陶泞的肩来到礼闻池的病床前,“这是陶医生,陶泞。我俩妈妈是闺蜜,我和她从小就认识了。”
“陶泞姐,这是礼闻池,是我——”任柏杰顿了顿,差点又笑出来,“他是我喜欢的人。”
礼闻池对着陶泞点了点头,“陶医生,你好。”
“你好。”陶泞脸上的笑容在面对任柏杰时转瞬即逝,“任柏杰,下次再这么胡闹,别说你认识我。”
“好。”任柏杰讨好地拿了一个橙子给陶泞,“陶泞姐,给你吃。”
“不用,我去预约一下礼闻池明天的检查项目。”陶泞看向礼闻池,“好好休息,伤口不要碰水。”
礼闻池:“谢谢陶医生。”
陶泞:“不客气。”
病房恢复了安静,任柏杰笑盈盈走向礼闻池,礼闻池却忽然说了一句,“站那儿,别动。”
任柏杰听话地脚步一滞,“怎么了?”
“陶医生说的,都是真的?”礼闻池偏头看着任柏杰,似笑非笑,“你真的写了配偶?”
任柏杰摸了摸鼻尖,“对啊。”
礼闻池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很低,有穿透力般地让任柏杰心头一颤。
躺在病床上的礼闻池没有戴眼镜,清俊的脸一览无余却看不透他的想法,任柏杰心虚道:“那个,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去改了?”
礼闻池沉吟片刻,“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是配偶。”他看向天花板,抬起手遮住了灯,“可是我已经对你心动三次,或许更多,这该怎么办才好?”
任柏杰还沉浸在前一句话中,他先是皱了一下鼻子,在意识到礼闻池第二句说了什么后,他瞪圆眼睛抬眼看向礼闻池,英俊的眉目纠结在一起,流露出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任柏杰嗓音颤抖。
相比之下,礼闻池眼底波澜不惊,“我对你,心动三次了。”
任柏杰怔怔地盯着礼闻池,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次在烧烤店的场景,他努力平复着自己欣喜雀跃的心绪,却还是期待地望向礼闻池忍不住问他:“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喜欢我?”
“嗯。”礼闻池应了一声,疲惫地阖上眼。
“Yes!”耳边是任柏杰兴奋的声音,他像一只大狗似的洒脱地奔向礼闻池,扑过来把他搂在怀里,“礼闻池,我真的真的,太开心了!”
“你……轻点儿。”礼闻池倒抽了口凉气,他无奈地微蹙了一下眉,却任由任柏杰抱着他的动作。
任柏杰警觉又小心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他慌张道:“弄疼你了吗?”
礼闻池摇头,他的额头抵着任柏杰的胸口,被他身上好闻的淡香水气息笼罩,“就这样待一会。”
见礼闻池病恹恹的,任柏杰又心疼又着急,他不能替礼闻池承担痛苦,甚至不能立刻惩治罪魁祸首,任柏杰脸色一沉,安静地陪着礼闻池。
他半靠在病床上躺在礼闻池的左侧,手指顺着礼闻池英挺的眉骨游离,他轻声唤了一句,“闻池。”
礼闻池黑色的眼睫颤了颤,脑袋向任柏杰的胸膛靠去。
去掉姓之后的称呼虽然听起来更加亲昵,任柏杰有些嫌弃地咂嘴,“我很早就想这么喊你,但为什么怎么这么奇怪?”
“因为锦哥也这么喊?”礼闻池笑。
任柏杰啄了下礼闻池的唇,“不许提他!你有没有小名?要是没有,以后我只能喊你老婆了。”
“……”礼闻池欲言又止,他没有力气和任柏杰分辨什么,他也知道任柏杰会说到做到,“你知道‘瑶池暖晚色’这句诗吗?”
任柏杰来了精神,他身体向下挪了挪看向礼闻池,“你小名叫瑶瑶?”
礼闻池撇嘴,“我妹妹叫礼闻瑶。就是上次在你学校见到的。”
“那真的是你妹?你为什么不早说?”任柏杰突然提高分贝,“该死,错失了和小姨子见面的机会。”
礼闻池低声警告,“你别乱叫。”
任柏杰掰着手指认真道,“那就是小姑子。”
礼闻池有些懒得搭理任柏杰,他掀起眼皮瞄了一眼任柏杰,然后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只听任柏杰讨好着嬉皮笑脸,“我不说了,你继续。”
礼闻池叹气,“我妹妹叫小晚,我叫——小暖。”他顿了顿,“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任柏杰扣住礼闻池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小暖。”
乳名本就会牵起人们年幼时的往事,礼闻池被喊的有些害臊,可下巴被任柏杰粗糙的指腹摩挲锢住,礼闻池无法动弹,他半垂着眼没看任柏杰,又或许是不敢看他。
“闻池有人叫,小暖也有人叫过,我喊你小池吧。”任柏杰目光灼热,他舔了舔唇凑近礼闻池,又低低地叫了一句,“小池。”
忽然松开扣住他的手,“妈的。”任柏杰支起身子弯着腰,他的手指插进黑发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礼闻池伸出的手只能够着任柏杰的脊背,指尖瘙痒似挠了挠任柏杰,“怎么了?”
任柏杰偏过头看向礼闻池,他半耷着眼皮,舌抵着腮帮子不悦道,“硬这么久,我都担心我自己出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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