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反刃(近代现代)——轻浮的四隅诗

时间:2022-05-07 10:06:55  作者:轻浮的四隅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竞年觉得陈朽对他的态度好像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前几天陈朽带谢竞年去买了张单人床,刚好够他翻一圈儿那么大。
  如今陈朽就坐在这张床上,谢竞年能明显感觉到床垫凹陷下去,连带着屋子里也着火似的升温。
  “怎么没去练习室找我?”
  陈朽双手向后撑在床上,脖颈仰着。他视线先是落在天花板的吊灯上,被晃了眼,又扭过头去看正写着作业半天不吭声的谢竞年。
  陈朽用脚尖勾了下谢竞年的小腿,又问他,“我昨天说的话你不乐意听?”
  “没有。”谢竞年终于装不下去,从数学题里脱身。自从陈朽进屋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心思看进去一个字了。
  “就是今天学校的作业太多了而已。”
  紧接着是一段很长的沉默,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如果沉默能生出金子那再好不过,但现实往往只会带来缺氧一般的压迫感。
  谢竞年就是那个笔都要握不住、快缺氧死掉的人。
  直到陈朽走出谢竞年的房间,像是去客厅找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沓纸回来,放在谢竞年的床上。
  那是一张张A4大小的白纸,上面却用黑色的笔写满了各种数字、符号,密密麻麻的。
  “周衍同怕你看不懂,特意写了份简谱。”
  谢竞年没说话,单是把乐谱拿在手里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心里发颤。
  “我还是昨天那句话。”陈朽站在谢竞年身前,挡住了光,投下一大片阴影拢着仰头看他的男孩儿。
  “反刃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不走。”
  谢竞年想,只要有陈朽和周衍同在,他哪儿都不去。
  于是他又说了一遍,不走。
  陈朽抬手摸了下谢竞年的头,出去时嘱咐道:“写完作业早点睡。”
  学生们刚经历了期中考试的折磨,随后而来的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秋季运动会。
  谢竞年刚经过楼梯拐角就能听见班级里传来的大呼小叫,声音久久回响在楼道里头散不开。
  “同桌,你要不要报个项目?”贾飞尘拿着张报名表凑过来,在跳高那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说实话,谢竞年一次都没参加过运动会,这次也没什么兴趣,直接拒绝了贾飞尘要把他报上八百米跑的提议。
  “别啊,咱这是最后一次运动会了吧?”
  两个闹别扭的人似乎已经和好如初,庄杰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探头偷看贾飞尘报了什么项目,“等明年升高三,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对啊,等那个时候我们就得在教室学习,眼巴巴看着他们出去嗨皮!”贾飞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又悄咪咪缩回手,揉着拍得发红的手心,“不行!同桌我替你报了,就决定是八百了!”
  两个人自说自话地“帮”谢竞年报了一项八百米跑,在后者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飞快将那张纸混在一摞已经填好的报名表里交了上去。
  “同桌,我相信你!”贾飞尘一脸凝重地拍了拍谢竞年的肩膀,强制性的委以重任。
  谢竞年低垂着眼,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儿。
  班级里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就听季合一拍着门走了进来,嗓门直接盖过了全班的人:“干什么呢!整个走廊就你们声儿最大,考完试连早自习都不会上了是不是!”
  原本沸腾的众人瞬间噤声,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座位,贾飞尘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拿出英语书读单词,声音不大,但足够季合一听见。
  如果在往常,季合一肯定会夸奖贾飞尘一番,但今天明显看得出他脸色很不好,大概是哪个倒霉蛋儿又惹了事。
  “谢竞年,你和我出来一趟。”
  这条路谢竞年熟得很,是去往季合一办公室的。没想到他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儿。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还没处理好。所有的补助他都拒绝了,宿舍的申请也撤回了——
  “坐吧。”
  季合一从办公桌下面拿出一个塑料凳子递给谢竞年。
  他先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然后才看向谢竞年,仿佛措辞了好半天似的:“小谢啊,你实话告诉老师,期中考试的时候……你有没有帮别人作弊?”
  “我——”
  “别急,老师不会冤枉你,你就实话实说。”季合一几乎一直在喝水,看样子比谢竞年还要急迫。
  “你告诉老师,你是帮谁作的弊?他是不是威胁你、打你,让你帮他作弊的?你只要说出来,老师就给你解决,不用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快乐!!
 
 
第15章 关系 下
  三中的A楼与B楼之间有一个通往小卖部的连廊。
  连廊两侧是纯白的墙壁,现在早已经被各种脚印、涂鸦搞得脏乱不堪。这儿虽然有窗户,但也作用不大,透不出什么光。
  贾飞尘想了两年也没想明白学校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又暗又脏还没有灯的地方挂一个告示板。
  告示板平常除了通报哪个哪个人抽烟、哪个哪个染头发外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今天却格外反常,聚满了人,堵得走路都费劲儿。
  “哎,你别踩我鞋啊!”贾飞尘穿着新买的限量版球鞋,接连被别人踩了好几脚,心脏疼得直抽抽。
  倒霉的一天从吃不上早饭开始——想去小卖部买个面包结果被堵在这儿半天,眼看着就要打上课铃,贾飞尘还在挣扎着往外挤。
  突然,他好像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从围观者的嘴里蹦出来,瞬间又换了个方向继续挣扎。
  “兄弟兄弟,你们看啥呢?”贾飞尘好不容易挤进前排,随便逮了个穿着高二校服的人问。
  人群吵吵嚷嚷,每句话都能在封闭的连廊里听见回响,像是波纹迭起的水面,荡得人耳朵发麻。
  男生回过头找了好几圈儿才辨认出是谁在跟他搭话。
  他打量了贾飞尘两眼才扯着嗓子回道:“你知道谢竞年不?咱高二年级前十,摸底考试作弊被通报了!”
  陈朽窝在教师办公室里矮小的沙发上,长腿伸出去刚好能碰到季合一的办公桌桌腿儿。
  办公桌上是季合一养的一盆吊兰,长势喜人。翠绿的枝蔓几乎要垂到地面,柔柔倚在陈朽脚边。
  谢竞年站在陈朽边儿上,低头久了脖子发酸,眼睛也被花纹繁复的瓷砖晃得发晕。但他现在就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看,听着季合一对陈朽进行快要长达半小时的教育批评。
  “小谢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以后肯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季合一的唠叨终于接近尾声,谢竞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悄悄抬眼去看陈朽的表情。
  刚好陈朽也看过来,视线交接。谢竞年心虚得很,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那没其他事我就先带他回去了。”陈朽收回视线,起身与季合一握手,“麻烦老师了。”
  “不麻烦。”季合一跟两人道别,临走前才想起来问,“对了小谢,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还有个哥哥,是亲的吗?”
  陈朽从沙发上拿起头盔,笑着应下:“嗯,亲的。”
  这个时间段学生们都在上课,走廊里空无一人。陈朽走路时脚步很轻,厚重的靴底踏在瓷砖地上也只发出细微的声响。
  早晨的阳光把走廊映得明亮,影子拉了很长。谢竞年跟在陈朽身后,一步一步踩在他投落的人影里,也没注意看路,直接撞上了陈朽的后背。
  陈朽拉着谢竞年的书包肩带把人带到身侧,撩起眼皮看他,那眼神像是在问你是傻逼么。
  但陈朽大概是不会对他说这话的,纯粹是谢竞年自己在那儿发散思维。
  从学校出来一直到插上摩托车钥匙,陈朽都没怎么和谢竞年说话,抿着唇的样子凶得很。
  “朽哥……你生气了?”
  谢竞年还没见过陈朽生气的样子,但直觉告诉他陈朽这样就是因为今天的这件事。
  刚要戴上的头盔又放了下来。陈朽走到学校外侧的围栏边坐下,倒也不急着走了,淡淡道:“我生哪门子的气。”
  谢竞年撇了撇嘴,挨着他坐下,固执地咬死了刚刚在心底认定的:“你就是生气了。”
  浓烈的烟草味儿飘进谢竞年的鼻子里,勾得他手心发痒。
  其实作弊这件事他想过可能会被发现,但要他接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无论是老师们在办公室里小声的讨论,还是季合一深刻冗长的谈话,又或是陈朽此时的态度,这些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让人烦躁。
  他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他无法忽视陈朽的看法。这就是一根刺,随时随地都能狠狠的给他的心脏扎上一下。
  谢竞年没忍住,伸手去扣陈朽皮衣口袋里露出的烟盒一角。
  人没同意,他也不好直接拿出来,小猫儿似的挠着,发出微弱又没底气的询问:“朽哥,给我一根儿呗。”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抽烟。”陈朽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谢竞年追问:“然后呢?”
  陈朽掐了烟,看着他笑:“然后就一直抽到现在,戒不掉了。”
  话音落下谢竞年才反应过来,连忙拦住陈朽要扔烟头的举动,几乎抢过来一样把烟头攥在手心里。
  陈朽被他吓了一跳,拉过谢竞年的手,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指尖摩挲着他掌纹密布的白嫩皮肤,斥道:“烟头你抢什么抢,非得烫出个窟窿?”
  潮红顺着谢竞年的耳根向上蔓延开来。他大脑空白,只剩下刚刚陈朽触碰在掌心的温度,没有被烫伤的疼痛,反而是酥麻感一路直达心尖儿,久久盘踞不散。
  谢竞年看着掉在地上的烟头觉得有些可惜,闷声道歉:“我错了朽哥。”
  没有收到回应,谢竞年抬头看向陈朽,发现他又紧紧皱起了眉头。
  谢竞年以为陈朽还在怪他抢烟头,便态度诚恳地继续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朽哥,下次不会了。”
  “不关你的事。”
  陈朽回过神,刻意离他远远的,挪到树底下又点上烟。
  谢竞年坐在那儿没动,他看见陈朽才刚抽了一口,校门口的门卫处就走出来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直直冲着陈朽过去,声音洪亮,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小伙子!学校门口不能抽烟!”
  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陈朽愣了一下,在门卫近距离的死亡凝视下捻灭了烟。
  等他走回去,谢竞年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因为实在是很少有机会能看到陈朽出糗的样子。
  当然,幸灾乐祸的后果就是岔气带来的折磨。
  谢竞年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儿,眼底还露着笑意,嘴上却委屈巴巴地:“朽哥,我肚子疼。”
  陈朽冷酷无情,不为所动:“起来吃饭。”
  谢竞年翻身把脸冲在沙发靠背那一侧,还想再赖一会儿。没成想陈朽根本不给他机会,连拖带拽地把他从沙发上弄到了餐厅。
  一段时间没吃,谢竞年觉得陈朽的手艺变好了,牛奶燕麦粥比他在外面买的还要香。
  “不够吃锅里还有。”陈朽不知道忙些什么,等他快吃完了才过来慢悠悠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在谢竞年对面坐了下来。
  其实今天一开始季合一说要找家长,谢竞年确实慌了,打电话给陈朽时更是心脏跳得像坐过山车似的——虽然他还没坐过过山车。
  他想陈朽来,又不想他来。
  谢竞年看着陈朽,很想问问他是怎么看他的。考试作弊,被找家长谈话,怎么看都恶劣得不行。
  最后还是没问出口。一切难堪都碾碎融进了沉默里,就着白粥下咽入喉。
  两人赶在九点之前到了练习室。
  周衍同来得早,坐在小床上和俩人打招呼,视线落在谢竞年身上时有些意外:“弟弟今天放假啊?”
  “……嗯。”谢竞年在陈朽的注视下愣是硬着头撒了个谎。
  好在陈朽也没揭穿他,多看了他几眼便去整理乐器了。
  “对了,差点忘了,”周衍同道,“周周说下个月要在隔壁市演出,喊咱们去呢。”
  陈朽不甚在意,说他早就知道,还拿到了几张门票。
  周衍同听后顿时皱着一张脸,当场给周周打了个语音电话,准备质问她到底为什么没有第一个告诉他,而是陈朽。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不过从周衍同的表情来看,对面的人显然不是他想找的那个:“钱珂啊?周周干啥去了?”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衍同挂断电话时脸色很不好,一阵红一阵白。
  陈朽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笑骂:“活该你挨骂。”
  “不是,她俩吵架和我有啥关系?”周衍同气的连手机都不要了,扔在小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钱珂她咋不骂你?”
  陈朽无视了周衍同气急败坏的控诉,拿起一直摆在角落的红白吉他,道:“自己想。”
  这把吉他谢竞年见陈朽弹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微博的视频里,另一次就是在Pub-Bar Live House酒吧的那场演出。
  近距离看见后才发现,这把吉他红色的部分也有一个Tita乐队的签名,只是在暗红色的琴板上并不是特别显眼。
  怪不得那时候陈朽和周衍同那么痛快就把亲笔签名的木吉他卖了出去。
  陈朽把电吉他连上音箱,招呼谢竞年,示意让他来弹。
  指腹按在琴弦上的触感微凉。电吉他的琴弦比木吉他要软一些,谢竞年随手拨弄了一下,刺耳的声音从音箱里散出,像是玻璃片划在黑板上拉了长长的尖锐还混着些电音,立马吓得谢竞年不敢再有所动作。
  “弟弟你这是要谋杀我俩啊?”周衍同捂着耳朵,估计是不想再遭受荼毒,借口抽烟躲去了外面。
  谢竞年不是个喜欢脸红的人,可自从遇到陈朽,他总是觉得耳根和脸颊热得不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