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说,只是回:“怎么这么问?”
朱征:“如果是的话,那他就是我知道的那个人。”
“南界荣荀,他是荣家现在的家主。”
完全不懂的余今又茫然了。
朱征挠挠头,努力和他解释:“就是荣家在以前,是那什么势力,后来因为打击这些,才转了‘公司’,但是私底下还是有那些……不过荣荀上位后联合了警察全部洗得干干净净的,现在荣家估计是全南界最白的公司了。”
他顿了顿:“你也知道…哦你不记得了,我姑丈是警察,所以我知道这些比较多。”
余今点点头:“那不挺好的吗?”
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很符合荣先生的人设啊。
朱征被他噎了一下,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想起余今刚刚和荣荀短短数语间所展现出来的亲昵,那些话到底没法说出口。
……他能够感觉到余今的一颗心完全偏向荣荀。
朱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余今礼貌地问了句:“说起来,这里是住院部,你们生病了?”
蔡书竟:“是我爸,要做个手术,南界这家脑科医院很有名气,所以我和我哥特意带他过来。已经安排好了。”
余今十分客气而又诚恳地送了几句祝福的话,听着就很像医生说出来的。
三个人又交换了电话号码后,余今便拎着包和他们说了拜拜。
分别了会儿后,朱征撞了下蔡书竟的肩膀:“你为什么说不可能是那个学长?”
蔡书竟:“我也是听和余今同校的朋友说的,那个学长在当年的绑架案里,已经被宣告死亡了啊。”
.
余今回了病房后,没急着收拾东西,只是望着自己好几天没见的房间,嗅着里头淡淡的消毒水味,看着摆在床头的药和防止停电跳闸的电池式小夜灯,有些恍惚。
他没有追问朱征和蔡书竟,并不是觉得荣荀不会是他那位让他抓心挠肺想要回忆起来的玩伴。
而是因为他的本子上写了那样一句话——“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荣荀说他们从前没见过。
如果他真的是那位许姓学长,他为什么会更名改姓?又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这里头肯定是一道很深的伤疤。
恰好余今,不想去揭荣荀的伤口。
从前怎么样他并不在意,荣荀是不是那个人他也无所谓。
他只看现在和未来。
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
他不记得,也暂时无法回忆。
那现在好好的喜欢荣荀就好了。
余今胸腔里横冲直撞地冲动情绪一点点消散,他刚刚差点就拽住荣荀,不顾一切地去问了。
他不知道荣荀会不会告诉他,他只知道如果他问了,大概就戳中荣荀最痛的地方了。
毕竟蔡书竟一直在强调不可能,荣荀自己本人也闭口不谈,那就代表从前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余今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黑暗包裹住了他,他想他好想抱一抱荣荀。
余今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和旧友久别重逢的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悦,毕竟他确实不记得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蔡书竟给他发了条彩信,是一张照片。
余今听到手机震动时,还以为是医生找他,一打开,就见到了带着照片的彩信。
【蔡书竟:我让我妈发给我的。】
男人之间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余今点开照片,发现是三个小孩站在一块比剪刀手拍的。
照片很模糊,看得出拍摄设备不怎么样,但也能够看清楚脸了。
在最中间的那个,应该是自己。
他现在比朱征和蔡书竟都高,但照片里却矮他俩一截,还比他们白,只不过没有现在白。
余今能够从三个小孩的身上辨出现在的影子,也就更加相信朱征和蔡书竟说的话。
毕竟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很灿烂。
他看了会儿,把照片保存了,跟蔡书竟说了声谢谢。
没多久,病房门就被敲响。
余今说了进,就见荣荀推门而入。
他眨了下眼,荣荀看他:“怎么了?”
余今把手机给他看:“刚刚说是我以前的朋友的那两个人给我发了几张照片。”
荣荀似乎是有些意外,接过他的手机看了眼。
大多数都是合照,有小余今跟他们比剪刀手的,也有小余今和他们在没有客人的饭店里拿着扫把打架打着玩的,还有中秋节他们举着花灯的,小余今手里那个还是手工做的,看着做工不是很好,但胜在独特有趣。
因为那是个鱼形的。
荣荀的视线在这上面顿了顿,有什么珍藏的回忆一瞬间涌上,他勾起唇:“你小时候很可爱。”
他偏头:“可以把照片发我一份么?”
余今倒是无所谓:“你要这个干嘛?”
荣荀大大方方:“好看,想收藏。”
余今:“……”
他看着荣荀开了蓝牙传了照片,也不好阻止。
而且荣荀说的也确实没错。
他长得是很好看,从小就很好看了。
荣荀满意地将这几张照片掌握在手里后,又有点烦。
他在想要不要雇个黑客去黑了蔡书竟的手机,把他那边的都删了。
他不喜欢小金鱼的照片在别人手里。
荣荀不过走神了一瞬,就很快回魂说出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也是他铺垫了那么久,真正想要做的事。
“家庭治疗的事,我和院长商量过了。”
他坐在了余今对面:“医院不适合家庭治疗,你不想离开南界,我也不想你离开。但是南界的房子,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荣荀缓了缓语气:“我在南界有房……你懂我意思。”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恰到好处的停顿,能将一件本来是正儿八经的“治疗”的事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而事实上本身这件事荣荀就夹杂着自己的私心,从一开始就在铺垫设计。
家庭式治疗,如果在荣荀的家里开展,那不就是把荣荀家当做自己家吗?
余今显然也明白这点。
可他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笑了下:“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同居!!!!
我晚上又要去滑板了!祝我好运!!愿我不会再摔!!摔也别摔肩膀了_(:з」∠)_确实还是有点影响码稿子的_(:з」∠)_
第43章 四十三尾金鱼
关于荣荀究竟有多有钱这件事, 余今是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的。
因为这人在南界这种房价动辄就是十几万几十万一平起步的地方,拥有一套别墅不说,还有一个独立车库。
三层的小别墅前还有一个小花园, 只不过那里没有钟什么花, 反而是铺了石子路,虽然简单,却也有精简的美感。
主要……余今不太喜欢那些花花草草,这样的设计反而更得他心。
而且现在人的装修主要是以白色调为主, 屋内讲究一个明亮, 可丨荣荀家里的设计却是以灰色调为主,整个屋子都显得比较沉郁,余今却很喜欢。
他一直都比较喜欢暗色调的。
就是……
余今看着电视墙可以清晰的反出人的倒影的特殊材质,又看了看楼梯口、玄关等一些地方的镜子和同样可以用来照镜子了的特殊材质, 陷入沉思。
“荣荀,”他看向弯腰给他从鞋柜里拿了双新拖鞋的人:“你家怎么这么多镜子?”
荣荀扫了眼, 随意道:“有时候赶时间会比较方便,可以边走边打领带整理衣服。”
他这么一说, 余今想了想, 好像确实如此。
余今也没觉得恐怖,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不过他本来就没见过家里的装修, 也没多想。
而荣荀帮他把行李箱拎进来时,看了眼摆放在玄关处的全身镜。
镜子中照映出来的人神色虽然平静, 但细看, 眸中却有些过寒。
荣荀微微垂眼, 不过瞬息间, 就将那份冷意藏在了深处, 完成了伪装。
这么多镜子和能够照映出人影的特殊设计, 当然不是为了方便整理仪表。
只是他要依赖这些来练习,学会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温柔得体的好人。
.
余今跟着荣荀上了三楼,他的行李不多,以至于他都没有自己提的机会。
荣荀一手一个箱子,把他照顾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荣荀推开一间房间的门:“你看你住这行不行。”
余今探头看楠了眼,发现这是个套间。
不仅有有独卫,还有个小书房,简直不要太方便。
“当然可以啊。”
余今一个睡惯了医院病房的人,在这方面真的没什么挑的:“这已经很好了吧?”
见他满意,荣荀笑了笑:“这是你房间的钥匙。”
他把一把钥匙放到余今手里,又掏出了第二把:“大门的指纹锁有时候会识别不到指纹,打不开的话,可以用这个钥匙开。”
余今将这两片钥匙攥在手心里,钥匙的齿有点锋利,压在他手心的薄茧上,细微的疼痛让他终于有了点真实感。
他真的,从医院里面搬了出来。
哪怕他的心理障碍还没有好,但这一步对于余今来说是何其重要。
即便荣荀的私人飞机设计上像“家”,酒店的总统套房和“家”也没有太大区别,可那些到底不是扎根的。
这里不一样。
这里就算不是他的家,也是荣荀的家。
是实实在在的,真正的家。
荣荀又说:“我有点事要出去,晚饭应该没法和你一块吃。我会安排人给你送饭,到时候六点你准时在门口取就好,有什么想吃的吗?”
余今摇了摇头:“你决定就好了。”
他顿了顿:“你也要按时吃饭。”
荣荀勾唇:“好,我知道了。吃饭的时候拍给你。”
余今一顿。
荣荀这话说得,怎么好像他在查岗呢。
“你如果要出去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
荣荀给余今发了条短信:“这边小区管的比较严,没登记的号码牌和人员都进不来,这个是我的司机,你可以放心用。”
“那你呢?”
“我助理会跟着我,他开车技术也不错,不用担心。”
荣荀微停:“不过你要出去的话,得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余今觉得他这话问的有点奇怪。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在医院的时候,去哪都要做个登记,毕竟他和正常的普通人不一样啊。
就算现在搬出来了,出门前告诉荣荀一声,也是应该,甚至可以说是必须的吧。
余今没什么犹豫地就点了头,荣荀扬起嘴角,原本就轻快的语气更显愉悦:“洗手台的柜子里有没拆封的毛巾和牙刷牙膏那些,这屋子的智能家居比较多,和你的手机牌子都有合作,你可以连一下。”
余今说好,听着荣荀继续嘱咐些有的没的,什么冰箱里有酸奶和雪糕,但不能多吃;什么客厅的柜子里有零食;书房的书他可以随便看……
“对了,二楼上锁的房间是我的卧室。”荣荀想起什么似的:“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平时我只要出门了都会上锁,因为有一些重要文件。”
余今哦了声,有点好奇:“会有人来偷吗?”
“目前我还没遇见过,但是做生意的,总要防着点。”荣荀摊手,一脸无奈:“毕竟之前那些抢公章、下毒、偷窃什么的新闻……在商圈确实不少。”
余今震惊:“我没看过…我以为你们都是那种生意场上觥筹交错间下套。”
他顿了顿,又有点担忧:“那你岂不是随时处在危险中?”
他还记得自己手机里拍到了的属于荣荀的手臂上的旧伤,难不成……都是因为这些?
“也没有。”
荣荀随意道:“我主要是在幕后,手底下那些产业挂的名都不是我的,但钱是我的。所以我大概是最轻松的老板?”
听到这话,余今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又说:“荣荀,你放心,家里有我,没人能来偷东西!”
余今是真的很想能够帮到荣荀什么。
不是为了还人情,而是因为对方是荣荀,他想为荣荀做点什么事。
他这话说的猝不及防,荣荀停了下,旋即失笑。
他望着眼睛亮亮的余今,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人的脑袋:“好。”
荣荀弯着眼说:“那家里就拜托你了。”
他微顿,沙哑的嗓音带着笑意和真挚:“我的小保安。”
余今莫名耳热,轻咳一声后,重重点头。
.
荣荀再次进入车库时,公鸭嗓已经在驾驶座上坐好了。
他是真的没什么架子,车门都是自己开。
上车后,公鸭嗓就说:“老板,已经安排好了。”
车子从车道上行驶出去,荣荀扫了眼守在别墅外的人:“那几个太明显了。”
公鸭嗓放慢了速度看过去:“好的,我这就重新安排。”
公鸭嗓:“朱征和蔡书竟那边也安排过了,您放心,他们已经买了机票,连夜赶回内陆去处理自己的工作了。”
荣荀嗯了声,望着视线里越来越小的别墅,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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