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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GL百合)——沐枫轻年

时间:2022-05-08 08:48:25  作者:沐枫轻年
  从昨夜到现在虽已过去四个时辰,但王二牛没钱,雇不起车马,只能靠双腿步行,走不了多远。
  卫梓怡心中一边盘算,一边领着人继续往前追,途中留心足迹脚印,但凡碰见茶棚矮舍,皆驻足打听。
  驾马奔行半个时辰,直至郊外一片颇为崎岖的路段。
  昨晚下过雨,地面坑洼,道路险峻,左侧是山崖,右侧是石壁,脚下的路只有两尺宽。
  若从这个地方掉下去,恐怕摔得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找不回来,瞧着便觉瘆人得很。
  卫梓怡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这路太窄,而且雨后泥路湿滑,驾马从上面经过,很容易踩空,危险得很。
  座下的马匹似乎也觉得这条路太过险峻,不敢往前,原地踢踢踏踏,表现得异常烦躁。
  “下马。”卫梓怡一声令下,衙役陆陆续续下马,陆无惜也从马背上翻下去,因一路上颠簸,她腿有些软,落地时步子踉跄,往那悬崖边栽去。
  卫梓怡脸色微变,身体先于意识行动,用力拽住她的胳膊,往怀里一带。
  她一只手扣着马鞍,另一只手搂着陆无惜的腰,将人牢牢按在怀里,开口时嗓音竟有些发颤:“小心一些。”
  陆无惜似也吓了一跳,伏在卫梓怡怀中,木讷地点头道了声「好」。
  卫梓怡扶她站稳,警惕地朝四周看,好在衙门众人没觉得卫梓怡举动异样,他们神色如常,只忧虑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将缰绳递到陆无惜手中,卫梓怡吩咐她:“原地站着,不要乱动。”
  待陆无惜应下,卫梓怡便独身朝前面的窄路走去。
  她仔细观察周围环境,视线被崖边几个新鲜的脚印吸引。
  脚印一部分整齐,一部分凌乱,有来有往,但大致分得清是深浅两种,循着路面往前延伸,直到窄路中途戛然而止。
  边缘靠近山崖的位置,有一道明显的剐蹭的痕迹,足迹也是在这痕迹四周变得混乱。
  卫梓怡心往下沉,那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自从修了官道,这条崎岖的小路就少有人走,他们在这里发现如此新鲜的脚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去两个人,到下面找找。”卫梓怡站在崖边,探出小半个身子朝下看,隐约可见灌木丛中有枝桠折断,显出浅色的裸露折痕。
  众衙役面面相觑,这崖太陡,普通人根本下不去,没有人胆敢在这时站出来。
  卫梓怡回头,见状感到头疼:“没让你们从这儿下去,到四周找找路,问问周围居住的百姓,有没有路通向崖底。”
  众人恍然大悟,被卫梓怡训得灰头土脸,连忙出发执行命令,只留了两个人在原地看马。
  打发了一众衙役,卫梓怡问陆无惜:“带纸笔了吗?”
  陆无惜点头:“带了。”
  “好。”卫梓怡起身,拍了拍衣摆沾染的泥尘,对陆无惜道,“照着这脚印模样大小,各拓一对出来。”
  陆无惜依言照做,卫梓怡则继续往前走,将要踏上窄道,忽听得陆无惜唤她:“大人。”
  卫梓怡驻足,回头:“怎么了?”
  “前面的路很险,请大人务必当心。”
  事有轻重缓急,面对眼下这般境况,陆无惜也收起玩闹之心。
  这句话并非客套,尽管不易觉察,但关切之情依然不经意间从她那眉目中流露出来。
  呼吸变得缓慢,时间也仿佛突然停止,卫梓怡愣了一会儿,感觉过去很久,但或许又只是一瞬,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发现。
  她呼出一口浊气,点头回答:“好。”
  等她转过身去,接下来迈出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好像身上系了一根弦,和另一个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关联。
  这种联系在她以往看来,是一种负担,是束缚她的枷锁,是在失去的时候会带来无尽痛苦的,一切罪孽的根源。
  她向来不信任这种关系,不抱期许,也就不会失望,更不会感到痛苦。
  如今,她却同样凭借着自己一腔近乎蛮横的意愿,和这个注定会让她难过的女人建立了她最不屑的牵绊。
  人心果然是最复杂莫测的东西。
  卫梓怡仔细查看泥泞的道路上残留的痕迹,分析这些痕迹形成的原因。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有衙役小跑着过来传回消息:“卫大人,崖底下果然有发现,我们找到了王二牛的尸体。”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卫梓怡脸色凝重,起身叹了口气,将陆无惜唤到近前,而后朝那人吩咐:“前面带路。”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对牵马的衙役道:“回去一个人,告诉冯县令,擒拿张秀文。”
  沿途往回走,约莫一里远,有一条通向崖下的山路。
  这条路是被人踩出来的,蜿蜒崎岖,而且异常陡峭,很不好走。
  加上雨后道路湿滑,衙役们下去的时候,几乎走两步就要摔一跤,揪着路边的灌木丛,磕磕绊绊才寻到崖底。
  卫梓怡和陆无惜都会武功,脚力比寻常衙役好上一些,但这条路太长,她们走得也不轻松,等下到崖底,太阳已挂上高空,临近正午了。
  王二牛的尸体躺在山崖底下,许是跌下来的时候遭遇灌木枝桠阻拦,他身上有数不清的细小伤口。
  头部有可直接观察到的颅骨损伤,同时他七窍流血,几乎整张脸都被鲜血染红,内脏应当也有严重破损。
  卫梓怡拨了拨王二牛的脑袋,没有拨动,便对陆无惜道:“书吏,随我验尸。”
  因环境恶劣,从崖底将尸体搬上去,务必会将现场和尸体上的一些线索破坏,所以卫梓怡选择当场查验王二牛的尸体。
  王二牛瞳孔涣散,尸体僵硬,后脑勺因撞击向内塌陷,卫梓怡判断他死后不及六个时辰,死因显而易见,便是从高空坠落,摔死的。
  崖上出现了两个人的脚印,其中一双是王二牛留下的,那另一双脚印,是不是张秀文?
  这山崖陡峭,王二牛的尸体必须得硬扛着回去,衙役们没有能胜任此事的,卫梓怡只能亲自出马。
  她让陆无惜走在前面,众衙役跟在后面护着,自己背着比她体型壮硕一多倍的王二牛,从山崖底下一步一步爬上去。
  回到县衙已近未正,冯亭煜早已接到卫梓怡的传讯,第一时间带人闯进张秀文的住处,将张秀文及其妹妹倩娘控制起来,带回县衙。
  卫梓怡带回了王二牛的尸体,得了卫梓怡的准话,冯亭煜便开堂提审张秀文。
  张秀文被带到堂上,没来得及跪下,冯亭煜便叫人脱了他脚上的鞋,与陆无惜拓印的脚印比对。
  “大人,鞋印的大小不一致。”冯亭煜一瞧,脸色微变,对卫梓怡道。
  “嗯。”卫梓怡点头。
  冯亭煜不明所以:“那……难道我们抓错了人?”
  “鞋印是不一样,但人并没有抓错。”卫梓怡站起来,走下石台,直面张秀文,“张秀才,你这脚底是如何磨破的,能解释一下吗?”
 
 
第八十章 
  张秀文低着头,不敢看卫梓怡的眼睛,嗫嚅着,胆战心惊地回答:“是,是昨天赤脚下田干活,在田埂上磨破的。”
  “哦。”卫梓怡单手托着下颌,冷眼瞧着他,“但本官很疑惑,既是昨日磨破的伤口,休息一整晚应当已经结痂,可为何你这袜底的血迹,还是鲜红的?”
  冯亭煜朝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立即将张秀文按在地上,用力抽去他的袜子,脚底伤口暴露于人前,分明是才破的新伤。
  张秀文额角见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卫梓怡便立在他身旁,口中啧啧两声,又道:“便让本官来猜一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因去年秋天乡试落榜,对贿赂考官而中举的孙启润心生怨恨,便指使王二牛给孙启润下毒,同时故意现身酒馆让人看见,从而撇清干系。”
  “但对你而言,王二牛显然不是一个信得过的同谋,他故意摔碎酒坛,欲销毁罪证,却险些惹祸上身,让你们庆幸的是,那时候我并没有怀疑王二牛,而是先调查梁朝和傅姜。”
  “可纸到底包不住火,你发现官府排除了梁朝的嫌疑之后,再一次将注意力移回酒馆,还盯上了王二牛。”
  “你怕王二牛将你出卖,故而以送他去临县避避风头为由,诱哄他走那条险峻的小路,趁其不备,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为了这个计划,你早做准备,提前穿上一双不合脚的鞋子,其目的就是为了混淆官府耳目,让官府不能从脚印锁定你的身份,定你的罪!”
  “但鞋不合脚,来回徒步三十余里,脚底磨伤不可避免,这就是铁证!”卫梓怡突然抬高声音,“张秀文,你说,是也不是?!”
  张秀文被卫梓怡掷地有声的喝问吓得打了个哆嗦,脸色发白。
  被卫梓怡逼进绝境,他反倒生出一股孤勇,抬起头来怒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官府的人和那乡绅豪强都是一路货色!只会欺压我等良民,你们找不出凶手,拿不出证据,便随意抓人抵命,还妄图诱我承认罪行?!我呸!”
  张秀文吐出一口口水,好在卫梓怡提前有所预判,向后撤了一步,那脏污之物才没沾上她的衣服。
  卫梓怡神色阴沉,冯亭煜也皱起眉头。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罪犯上堂来的表现也是千奇百怪,有梁朝之流强词夺理强辩耍横抵死不认的无赖,也有张秀文这般以为自己是在为民除害便倒打一耙的「侠义之士」。
  遇上这种人,不必强行与之争辩。
  卫梓怡转身向冯亭煜请示:“请冯大人带人证倩娘上堂。”
  冯亭煜一声令下,倩娘被衙役带上公堂。
  这女子生得娇美柔弱,因得知王二牛的死讯,她脸色苍白,低垂着头,神情凄婉哀伤。
  张秀文挺胸抬头,是一副浑然不惧的模样,他笃定他的亲妹妹不可能出卖他。
  卫梓怡绕着二人踱步半圈,于倩娘身侧驻足,问她:“你与王二牛既是两情相悦,互相了解,那他昨晚连夜出城,此事你可知情?”
  倩娘虽已屈膝跪下,却是涕泪涟涟,只摇头,不说话。
  卫梓怡见状,又道:“王二牛对你痴心一片,若非他时刻将你赠予他的手帕带在身上,官府实难查出你们两人的关系,酒馆的小二李三说他攒够钱就会娶你。”
  倩娘神色愈发凄凉,卫梓怡却忽然话锋一转:“可你这兄长背着你替你说了另外一门亲事,还收了人家的礼金。”
  “什么?”倩娘大吃一惊,张秀文更是脸色急变。
  卫梓怡则向陆无惜伸手,后者默契地递上一份文书。
  “此乃今日晨间,冯大人搜查你们的住处找到的东西,你且看一看。”
  卫梓怡将纸页抖开,属于张秀文的字迹洋洋洒洒地出现在倩娘眼前。
  那是一份张秀文收了礼金,代妹妹定下婚约的契书,女方是倩娘,可上边儿落的男方名字,却并非王二牛。
  倩娘脸上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两眼直愣愣地看着那纸文契,双肩止不住地发抖。
  “王二牛甘愿为你舍身犯险,是因为他对你真心实意,孙启润欺负你,也让他心中恼恨。”
  “但是这片真心被人利用,到头来还遭人暗算,幕后真凶过河拆桥,将王二牛推下山崖!”
  “尸体是我背回来的,那惨状无法形容。”卫梓怡身上衣服尚来不及换,背后一大片脏污的血迹,她所言掷地有声,“倩娘,你当真忍心?”
  倩娘悲从中来,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张秀文一脸惶急,想出言打断卫梓怡,却反被卫梓怡一个耳光扇得退后两步,被衙役按在地上,嘴里塞进一团抹布。
  倩娘哭了许久,而后抬起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呜咽着开口:“大人,二牛不是凶手,他心地善良,不可能主动杀人,他是被冤枉的。”
  卫梓怡眉心微拧,追问:“此言何意?”
  张秀文蓦地瞪圆双眼,奋力挣扎,欲阻止倩娘。
  那衙役一时没按住,竟叫他挣脱开来,甩去嘴里的抹布,怒喝道:“闭嘴!倩娘,我是你哥,没有我,你早死外边儿了!从小到大,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若你真是为了我好,就不会以毒虫蛇为由使唤我去购置砒霜,更不会哄骗二牛说那只是泻药,让他掺进孙启润的酒水中。”
  倩娘长叹一口气,眼底尽是绝望,“明明是你要杀人,你却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这句话激怒了张秀文,他急怒之下,一个箭步冲上去,欲擒倩娘的喉咙。
  卫梓怡就站在倩娘跟前,岂能让他得逞?
  她突然出手,半道阻截张秀文,单手握住张秀文的手腕,五指稍稍用力,张秀文便受不住,发出嗷嗷惨叫。
  卫梓怡踹他一脚,衙役重新扑上来,给他戴上刑枷。
  张秀文突然发难,倩娘也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打着哆嗦。
  但她没有被这一幕吓退,反而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你劝二牛出去躲躲,我就该意识到不对劲,二牛认识去临县的路,一个人也能走,可你非要相送,说是路上多个人好照应。”
  “夜里你匆匆回来,说下雨天路不好走,二牛不小心失足摔下了山崖,让我将此事烂在心里,不要和任何人提及。”
  “兄长啊,正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想装聋作哑,当做这一切没有发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死二牛!”
  倩娘情绪突然激动,她蓦地站起身,两眼通红地瞪着张秀文:“你可知那一日孙启润死了,二牛日日活在惊恐歉疚之中,哪怕他明知自己受你利用,为了不让我孤苦无依,他也打算替你顶罪,抗下杀人凶手之名!”
  “你却忌惮他,唯恐他出卖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若真如倩娘所言,王二牛原本打算替张秀文顶罪,一旦他咬死自己是杀人凶手,将罪名全揽在他自己身上,即便官府能推理出真相,怀疑王二牛是受人指使,但寻不到张秀文直接参与此案的证据,也无法定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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