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偶尔经过的人。
并趁着他人不注意,暗自走到离悬崖边,最近的地方,如往常一般将她自己悬浮于空中,纵身向更高更远处飞行,可不料在空中的她如毒发一般的,突然开始浑身抽搐,失去知觉一般的一头跌进万丈悬崖。
她身上所中的十二时辰的毒,真的就这么的恰好,在此时而毒发了吗?
不,她只是用他的生死,试着引蛇出洞。
但她做戏也是真的做了全套的,她确实是用了点法子,引得她自己毒发了。
不过,万幸的是她其实早就已经在暗中掌握了飞天的技巧,并且随身携带着墨樱给她的解药。
只是观自在崖内的人,并不知道她已经掌握了飞天的所有技巧而已。
所以她想赌一回,赌那个在暗中给她递纸条的人,不知道她的这一切。
想来他也不舍得在花了那么多年的经历栽培她后,就让她毫无作用的毒发身亡而死,白白的葬送掉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布局栽培。
这一切虽然只发生在一瞬之间,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无忧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跌落进万丈深渊之时,会有两只手恰好的紧紧抓住了她坠落的衣角。
是谁?
无忧就那样浑身抽搐着挂在了悬崖边,她眯起眼抬头,向着她的头顶处望去。
随着她目光落在那两个身影之上,她便看到了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
一道惊恐,一道探究。
惊恐的那一道目光来自和子鱼,探究的一道目光来自陈负。
不!她不能因为这样,就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无忧在暗中发力,与她手指之间瞬间凝结出来一片薄薄冰刃,如她的指尖方刀一般大小,直接穿透她被拽着的衣角,撕裂了她的袖口。
那拉着她衣角的两人,万万没有想到,无忧的袖口会在此时撕裂开来,他们定定的望着他们手中,各执一片的衣角对望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这事很显然不太对劲。
随着无忧身体的急速下坠,她的身体穿过悬崖壁之外横生出来的枝节,一路坠落划得她衣衫尽裂,遍体鳞伤。
只有这样,才能让暗中的人相信她是真的毒发的失去了自保的的能力了吧。
但愿那拉住她的两人,不会先于那暗中递给她纸条的人找到她吧。
最终无忧挂在了一处横生出来的枝节上,砸断了那树枝坠后落在了悬崖上的一处极其不显眼的小陡壁之上。可怜她腰伤还未好全,又添了新伤。
万幸,她的骨骼只是轻微的摔伤,更多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可怖,也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这些伤口虽然令她痛苦,却也还是抵不过她的毒发之痛。
戏做了全套,接下来的她便只要静静的躺在这里,等待鱼儿的上钩了。
可事情的发展,真的能如无忧心中所愿的那般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是玉虚子(一)
崖间有冷风不断的灌入,崖壁之上的无忧婉如一个折断羽翼的破烂风筝,奄奄一息的趴伏在冰冷的石壁之上。
躺在冰冷尖锐的崖壁之上,无忧紧闭着眼目,脑海之中止不住的回想着,那两道落在她眼里的目光。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能感到来自他们身上那若有似无的疑惑探究。那目光里谱写的究竟是对她的温柔关怀,还是探究关注?这让从小颠沛流离的无忧大感疑惑。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果不其然让她赌对了!那个暗自里在她房中留下纸条的人,还真的来了。看来那人果真对她身中的“十二时辰”之毒了如指掌。
恍惚间无忧在她微眯的眼缝中看到了一个,令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虽然此时的他欲盖弥彰的遮着面,又将他自然披散着的黑色长直发用一根木质簪子给梳了起来,也没有将他的那一方棋盘如往常那般的背在身后,但无忧还是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初见时穿着天青色道袍的男人:和言。
观自在崖引渡使和言!
那个一路带着他们来到这观自在崖的男人,居然会一早就和杀门串通一气无忧实在是想不通,他这样的人为何要和杀门搅和在一起。难不成杀门一早就是他所成立的?这样算起来,当年的玉虚子想必也是打败过他这个做师兄的了。
难道他这个修了练神之道的人,也仍是摆脱不了武者间那所谓的胜负欲?
无忧见和言已经落在了她的身旁,驻足在她的身边。便紧紧闭起了她暗自观察她的目光。
可她即便这样也仍是能感受得到他如鹰凝望猎物一般的狠厉眼神,那眼神久久探究的凝望着她,此时她的身体仍然处于微微痉挛的状态。
紧接着,一颗熟悉的药丸,便被直接的塞进入她的口中。她本能的咽下那颗药丸。就在她咽下药丸的一刻,那刚刚那还在她身边的身影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原来她的实力也一直是有所保留的。什么时候他已经又有了睥睨白须一般的飞天速度了?
如若不是无忧亲眼所见,有谁会相信,像是和言这样一个仙风道骨,岁月静好的人会和杀门有染。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解释得清了,为什么百灵会在他们来观自在崖的路上,在广运客栈中丝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她。
随着药效慢慢的被她所吸收,一阵畅快且轻松的快感传遍她的全身。
无忧抬起右手擦了擦她额角的冷汗,缓缓的坐起了身。
有山间冷风,吹打在了她的身体之上,直接穿透了被冷汗浸的半湿的衣衫,吹得她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
万幸她没有选择佯装毒发,而是用了以往在再墨罂那里学来的药方,直接催发了她的毒发。不然刚刚就真的要被和言识破真相了。
她强忍着不适感,扶着山壁,缓缓的站直了身体。此处是这山壁之上唯一一处,可供她安全落脚之处。她几日前就已经选中了这地,来演这一场戏。
虽然代价是换得一身的伤痛,但换来了的结果,还是值得的。
她才刚刚站直了身体,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软直接跌落下了这一处崖壁,好在崖壁之上总是少不了横生而出的树枝,万幸将她直接拦腰接住。
卡在粗壮的树枝之上,无忧擦了一把冷汗,才发现横生的树枝间,居然遮盖住了一小个山洞。
此处竟然被树木给遮盖了个严严实实,她先前来时竟一直都没有发现。
无忧缓缓移步钻进了那狭小的山洞口。一入内她便觉得有什么声音在此处回响。
略一停顿,她便将她的耳畔,附耳贴上了小山洞间,石壁之上的小眼洞口之上,她只听得那里面隐隐的传来了阵阵潺潺不绝于耳的流淌之声,这洞口里面居然还有水流?
她再仔细一听,便听到里面还隐隐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和沉重的脚步移动之声。
这里面莫不是关着一个身带锁链的活人?想到这,无忧便对着里面大喊道:“喂,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山壁内?”
随着无忧的喊叫之声,洞口内果然传回来一阵古怪而又苍老的沙哑笑声。
虽然那回音,传回到无忧的耳中已经变得很微弱很微弱了,但无忧仍是能肯定,那如古树老皮一般沙哑异常的苍老笑音是在对她回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洞内的人会笑的如此的凄惨且高兴。听了一会那古怪的笑声,她又向着洞口内喊着道:“喂,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下面?”
只听洞内传来了一阵悲戚的回音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子玉虚子是也。”
听见那回音准确的传回到了她的耳朵内,无忧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在口中默默的念了两遍他的名字:“玉虚子!玉虚子?”他说他叫玉虚子?就是那个爹爹口中所说的,幻虚门开派祖师爷玉虚子?
白须说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莫非他们只是同名的两个人?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吗?她是不信的。想到这,无忧又对着那洞口内喊道:“你说你是玉虚子?就是那个创立了幻虚门的玉虚子?”
这回,回答无忧的是一阵带着嘲讽的巨大笑声。
不知为何那声音传回到无忧的耳边虽然已经很小很小了,但还是震得无忧立马的捂住了她的双耳。她只觉得耳中刺痛,遂只好捂着耳朵,对里面喊道:“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已经死了?”回答无忧的,仍是一阵嘲讽似的笑音。笑罢只听里面传来他老树枯枝一般的沙哑回声道:“我的确是已经死了。”
这回答倒是让无忧一愣,哪有一个正常开口说话的人,会说自己已经死了,不等无忧再次开口,就听那黑洞里面,紧接着又传来一句话道:“与魔鬼做了交易,活或者死,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无忧突然觉得下面的人,说不定也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不然他怎么会在这洞内?
毕竟前几日她才刚刚在地底之下遇到了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遂接着又问道::“你怎么证明你就是玉虚子?”
话一出口,那黑洞洞的小眼口内,便爆发出来了一阵阴冷阴冷的凄冷笑声。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是玉虚子(二)
随后便听得那人对无忧警告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这一片幻虚珠碎片的。
但是我想给你一个警告,千万不要妄图寻找到更多的幻虚珠碎片,更不要妄图把它们都融汇在你的体内,不然等着你的,只会就只有加速死亡而已”说罢,那里面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那笑声一时之间竟惊得无忧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还真是有些古怪邪门了。
无忧望了一眼洞外的天色,自觉她距离落崖时已经过去了许久,现在她该是时候回到众人的视线之内了。想到这,她便对着那黝黑的洞眼内喊道:“我还会再回来找你说话的。”
又等了许久,她也不见那人回话,本以为那人已经不想再理她了,可就在她迈开了一步后,便又听得有声音不偏不倚的直接传回到了她的耳内道:“切记,每日的寅时不要过来,不然你便很有可能会有命来无命回了。”
听那人这样对她嘱咐,无忧只是不解的皱了皱眉后,直接转身离去。
只在离开时她又将那洞内漆黑幽深的小眼口,用石头树枝给遮掩住了,做完这些她才放心的离去了。
当无忧狼狈的,出现在搜山的众人面前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对着众人的关心,以及和果儿探究的目光时,她只好打着马虎眼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会浑身抽搐。
不过我倒是托了这次坠崖危机的福,我现在居然已经能够堪堪的飞行个几里地了。”
众人见她一瘸一拐,衣服又被树枝挂的破烂,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狼狈样,只好簇拥着将她送回了住处。又再三的嘱咐她好好休息,注意上药,切勿再填新伤。而果儿一见无忧,便率先去回禀白须去了。
毕竟如无忧这般,学习飞天伤成这样的,自古以来倒也不是独一份,大家也就见怪不怪的叹息一声后就作罢了。
回到卧室的无忧,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她一身大大小小的划伤以及摔伤,不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只这么一声叹息后,便迎来了重重的几声敲门之声。
还不等无忧起身去开门,那虚掩着的屋门便从外面直接推开了。
来人竟然是先前与她在一处修炼的和子鱼、陈负、陈于心三人。
这三人一进屋,便投来探究的目光,深深的望向无忧问道:“你到底怎么一回事?”
毕竟无忧袖口被冰片直接撕裂的这事实,在是和子鱼、陈负二人眼中看起来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为此,无忧只好删删减减的,把她收到的纸条恐吓一事,删删减减的给说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她倒是没有把幻虚珠这事给说出来,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今日之事,其实是映照着那人纸条上恐吓的吩咐,试探而行罢了。
她很怀疑那留下纸条的人,其实就是前些日子所以遗漏的纸片人在作怪而已。
也许是她话中的洞实在是太大,几人听完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三人之中,反倒是和子鱼显得有些不太自然的追问道:“那你找到那个留下纸条的人了吗?”
无忧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和子鱼见状面若寒霜,波澜不惊。也不知道是信了无忧的话还是没信,只对无忧说道:“我会尽量的帮你把那个作怪的人找出来的。”
闻言无忧只是轻轻咳了,狐疑不解的望向和子鱼的眼底。
可就在三人一起离开了无忧的房内后,和子鱼却去而复返。
再次回来找的和子鱼,站在无忧的床边,犹豫了一瞬后才对她道:“你房内的那一张纸条,其实是我放的。
起初我就是想试探试探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因为想找到幻虚珠,而进的观自在崖。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会为这事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段。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
闻言无忧不怒反笑道:“这事与你无关,我收到的纸条不只一张。而且我知道放那纸条的人,其实是另有他人的。”
和子鱼闻言倒是愣住了,追问道:“你到底是惹了多少人,难不成你收到了不止一张的纸条?”不知为何他在听到与你无关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闻言无忧苦笑着点了点头。
和子鱼见状只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想来,如幻虚珠这等东西,从来也都是不缺人觊觎的。这也不能怪你,你自己还是好自为之吧。”
她见和子鱼似乎很是失落,便问道:“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我体内的幻虚珠?”
和子鱼见她语气中似有咄咄相逼的意思,只是微微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丝声音。半晌后,他张口道:“我自然是关心你体内幻虚珠的去留的,毕竟我第一次遇到你,也是因为你体内的幻虚珠。”
无忧闻言倒是笑的释然,仰起头对他讥讽道:“如果你也想要幻虚珠,那便光明正大从我这里抢走吧。”
和子鱼见她一身的狼狈还如此这样对他说,不知为何,就感到一阵怒意从心底传来,他压抑着怒气道:“如果我想要你体内的幻虚珠碎片,那我早就在第一次见你时,直接从你的身体内将它挖出来了。
我也真是傻,傻到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帮你杀了那个叫百灵的丫头,默默地给你擦屁股,帮你甩掉的那些小尾巴。”
无忧见他越说声音越大,且面红耳赤的。不知为何,心底也开始无端的生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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