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碰触浸泡在含有显形草的水池内,因为那水是被诅咒过的水。
那草是幻虚珠的敌人,对于你来说是危险的,一旦你碰触到了那草,在公众场合出现任何的异常,你便会被天下人冠上妖魔的名号,更被视作罪大恶极之人。哪怕你从来都不曾伤害过任何人。但人们因为怕你,便会诋毁你,并且想尽办法的除掉你。”
听到这无忧只无奈的道:“我已经喝过了。”
闻言,玉虚子骤然停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瞪大了满是黑色的瞳孔,反问道:“你已经喝过了?那你?”
无忧干咳了一声道:“万幸有人帮我遮掩,我又抹了一脸的泥巴,并在泥巴外面带上了面具。才没有被其他人所发现。”
玉虚子的声音蓦地变得异常的狠厉,他瞪大了黑瞳,对无忧歇斯底里的叫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那个知道你身负幻虚珠碎片的人。千万不要因为你的善良,害了你自己。不要学我,万万不要学我。”
见这如此歇斯底里的玉虚子,无忧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她先后退出了一步后,她才发现玉虚子的黑瞳之中,居然留下了两行带着血的热泪。
他当年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满身伤痛的从神坛上跌落,落得了如今的这般下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是的玉虚子(五)
那一字一句的“杀”字仍在耳畔。玉虚子仍是在无忧的耳边不停歇斯底里的叫嚷着“杀了他”。她眼中的玉虚子,与她小时候听他爹爹师傅口中所诉说的,那个如神一般存在的祖师爷,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又有谁会想到,曾经那样风光无限,翻云覆雨过的人,会落得个如今这般凄惨的下场。
无忧就站在那隔绝了他们二人的巨大鸟笼外,深深的注视着这个有些疯魔了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她见他许久都不能控制得了他异常激动的情绪,终于意识到她们今天的话题,是再也不能够继续得下去了。
遂在心底长叹了一句世事无常后,转身提气准备纵身按照原路飞回。
当她的身影再次的钻回到她来时的通道入口时,却听得她身后那疯狂叫喊着“杀了他”的玉虚子,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记得常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听完这句话,无忧便在他的歇斯底里中听到了隐隐的哭腔。
她想,也许他内心中的痛苦,远比他所表现出来的更多吧。
关于他的故事,他所能够诉说出来的,也许根本就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滴一般,无法准确的表达出其的广度与深度。
就在她转身回望向那个满是伤痕,如尸鬼一般存在的男人时。她才蓦然的发现他狠厉下的脆弱。可就只是一瞬,她眼前的他又变得那般的可怖。
只见他抬起他披头散发下干瘦如骷髅一般的脸颊,瞪大了他的那双黑瞳,对着无忧的方向传音道:“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更多,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修炼幻虚珠的修炼经验和心法口诀全都告诉你。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你需要替我做一件事。”
无忧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幽幽的开口道:“你说。”
玉虚子似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叹息道:“日后你在这观自在山中,但凡遇到有诸多不规则石头搭建的如同镇压之阵的地方,便要留意的记住上面所绘画出的所有的符咒花纹,记下后再将那符咒花纹的形状,悉数的全都来告诉与我。”
一声“好”字,回响在了这包围着巨大鸟笼子的中空洞内。无忧的人已经毫不犹豫的钻入了来时的通道。只余下玉虚子再一次的叮嘱之声,孤零零的独自回响:“切记以后每日的寅时千万不要来,因为每日的那个时辰,都是白须有可能会来的时辰。我很担心”玉虚子的话音越来越小,逐步的吞没消失在了他的喉咙中最终也没说出他担心什么。更别说无忧到底听没听清楚他嘱咐的话语了。
夜深人静,冷风吹。人心浮动,歧路多。月目高悬,迷雾现。出了玉虚子之处的无忧,仿佛失去目标一般的,迷失在了观自在崖层层叠叠的树林中,也迷失在了她虚暗不明的道路上。回想起她这些年在杀门内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阴谋。
本以为她可以相信白须时,又出现了玉虚子这样一个人来警告他。他们各执一词的两个人,她应该相信谁?
一个说要把他的那片幻虚珠碎片交给她,一个说可以交给她修炼幻虚珠的心法口诀。
吹足了夜风的无忧,终于像是找到了来时的路一般,回到了她的住所,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花了,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极快极快的残影,顺着她的房门口一路的向着和子鱼的房门口而去。
可她又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开门声响,真是奇怪,难道是她眼花了?
就在她即将打开她的房门时,却听见和子鱼房门的屋门打开了,紧接着她转头便看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了他的小院内,穿过了低矮的栅栏,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她的面前,并用他那深邃的眼神盯着她一言不发。
相互对视,久久不语。
还真别说,被他这样幽怨时仍如寒星一般明亮的眸子一盯。无忧瞬间觉得她自己才是那个惹得他委屈的坏人。
两人对视了许久,终于还是和子鱼率先妥协了下来,先开口道:“你的伤好些了?”
无忧还以为他要问些什么,听他这样开口,这才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好些了,谢谢关心。”说完这话无忧便欲进入屋中。却只听得和子鱼有些急切慌乱的对她道:“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无忧本想开口对他敷衍一下,直接说她自己去了疗伤温泉。
可就在转身看清他那充满幽怨担忧的眸子时,不知为何,她便再也不想对他这样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眸撒谎了。她从小就极其的渴望被关心被担忧。现在有人这样看她,她真的是不舍得去欺骗。
这谎话虽被咽下肚腹,可她的舌头却打了个卷,不争气的说道:“我去了哪里这种事,也不用你来操心吧。”
和子鱼一噎,心里暗恨,他堂堂一七尺男儿,怎的这般的不争气,竟被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气氛凝固,两人一时之间僵持在此。
无忧话一出口也开始暗自后悔了,她怎么一开口就又像是要和他吵架一般,难不成她的舌头出了问题。无忧干咳一声,想要逃离现场,就又听得和子鱼问道:“你是自己去疗伤温泉了吗?”
无忧见状一愣,咬了咬牙开口道:“谢谢你关心我,但我去了哪也就还是不牢你费心了。”说完这话的无忧,便抬步进了屋门,并将屋门直接“砰”的一声关了个严严实实,只留和子鱼一人在门外院中,对月挤眉弄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气、憋闷、高兴、还是无奈。
难道他气的是无忧对他的态度?憋闷的是无忧没有和他明说去了哪?高兴的是无忧至少没有骗他?无奈的是无忧又一次的将他关在了门外。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来和他解释一下?
无忧站在门内,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时之间内心也是百转千回,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一个明显关心她的人,总是说出那样冷硬的话。她明明很想温柔的说:“谢谢你眼中的关心。”可她对他说出的话,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和好
长时间内,两人都依旧处在不闻不问,且绕道而行的状态。
久而久之身边的人,自然也都发觉了两人之间微妙的不对劲。
随着无忧身上的伤势日渐好转,这事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不常见面的果儿耳朵里。
事逢崖内的开斋日。有门内之人特地在饭堂准备了大量的美食,以供崖内之人自助品尝。
正巧到了午饭之时,这里聚集而来的人便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果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路找到了无忧的身侧,眼中葡萄般的黑眼珠骨碌碌的一转,大喇喇的就坐在了无忧的身旁。好信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以前总在一起修炼的,现在怎么像是谁也看不见谁似的?就连吃个饭也恨不得要分开个十万八千里的?”
闻言无忧头也不抬头,速速的将她面前碗里的最后一个肉丸子塞进嘴中道:“没怎么啊,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吃完了,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无忧便端起托盘上的碗筷餐盘,准备离开。
见状,果儿皱了皱眉,不解的望向了她对面坐着的情空道:“你说这男人生气起来,也不比你们女人差多少啊,居然也兴冷战的?”
情空闻言只是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道:“什么你们女人,你长大以后也是个女人。”
说完她便舀了一勺桂花羹送进嘴里,边品尝着她嘴里面的甜蜜,边拿眼角余光偷偷地瞟向不远处正与和子鱼坐在一处的陈负。
她目光中的陈负正微微侧着头,看向他身旁的和子鱼,看罢便又将他的头微微的偏向了另一侧,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蓝盼洗,目光深邃似在思索着什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就在无忧马上就要彻底的经过他时,只见陈负腾的就站起身,直接拦住了无忧的去路,对她问道:“你俩个到底怎么回事啊?师兄师弟间的,又被师尊特意嘱托过要常在一起修炼,现如今又为何要闹的这样僵?即便是心中相互有什么不满的,把话说开了就是了。”
本就坐在陈负对面的陈于心,适时的插嘴道:“对对对,大不了一碗酒下肚,什么事也都解决了?”
见陈负拦住了他的去路,无忧不得不停下脚步,深深的凝视了一眼眼前的陈负后,才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正放下筷子站起身的和子鱼。
她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本来好像也没有多大的事,怎么现在周身的其他人都这样关注他们两个了?他们不过就是最近不太说话,也不太在一起修炼而已。那还不是因为她一身的伤需要好好休养的吗?
好吧,确实是她之前的态度不太好!
思及此处,无忧用力的挤出来一个,自认为灿烂如阳光普照大地般真诚的笑容,对和子鱼笑了笑。
却不成想她这番用力的真诚,却丝毫都没被和子鱼瞧见一丁点。因为此时正恰逢他低头去拿他桌子上的托盘。可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里,就好像他不想理她一般的尴尬。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暗暗的留心留意她们这儿。
无忧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给骇了一跳。什么时候她被大家这样关心了?
想了想,她只好直接挺起胸膛,险些撞在了他的身上,却刚好拦住他离去的步伐,对和子鱼道:“师兄你别生我的气啦,以后我练功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还请你照常帮我指出来。
以后我一定虚心受教,再也不叫苦不叫累,也绝对不会不听你的教导了。
往日师弟这里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在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了。”
闻言和子鱼一愣,有些诧异于无忧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转弯。但只是愣了这么一秒,他便意识到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用她的眼角余光,略略的扫了四周一眼,才又将他的目光放回在了无忧的身上。
从前在岛上,从来都是他在大家面前演戏,今天可算是见到个比他还会演戏的了。明明是她先不同他讲话的,现在可倒好,倒打他一耙。倒像是他这个做师兄的没有气量了。
可不知为何,他见她这样子,倒是令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一扫了这段时日里连日来的低落情绪。
只见和子鱼将他身体微微前倾,将他的唇瓣,直接凑到了无忧的耳边说道:“你这只猪。”
你这只猪?无忧倒是疑心是她自己听错了他说的话,疑惑的偏头看向了和子鱼。
可这话虽然说得声音很小,但奈何陈负离得太近,一样也听到了,就在无忧疑心她自己听错之时,陈负却品出了这话语气中的不寻常。
就在他疑惑的看向和子鱼之时,却意外的看到和子鱼的耳根子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他们?
就在他暗自琢磨之时,就见到,和子鱼果断的放下了手中装着碗筷的托盘,然后又一把抢过无忧手中的托盘,对一旁的陈负轻快的说道:“兄弟谢了,还麻烦你们一会帮我把碗筷洗了,明天后天,你的碗筷我便都包了。
我这个做师兄的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她看看她的伤势好的如何了,再看看要不要帮他上上药。”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陈负回答,便就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伸手握住了无忧的手腕,拉起她就走,只听他对无忧温柔的道:“既然你先给我赔不是了,我便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过这事的确也是师兄的错,我不应该嫌你麻烦,我就应该日日陪着你,督促着你修炼,督促着你好好的去温泉疗伤。”
无忧的笑容,一下子就显得越发的不自然起来,她现在身为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和子鱼拉着走,怎么看,也不是那么的雅观的。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甩开他的手之时,和子鱼已经将他托出了饭堂,来到了饭堂之外,沐浴在阳光下的草木之间。
无忧用力一甩,却不成想他直接就松开了拉着她手腕的手。
于是她便觉得她好像一击重拳下去,却好像直接打在了棉花上一样的不解气。
可不解气又能怎么样呢?就在她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只听得和子鱼没来由的问她道:“你快十六了吧?”
闻言无忧只好狐疑的点了点头,等待他的下文。
却不成想他一开口便说了些令她尴尬不已的话题。
听得她胸腔里的一颗心脏,开始如小鹿一般的不停的砰砰乱跳,只生怕会被旁人给听了去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怎么忘记了,他就是个偷她衣服的无赖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恩怨是非
“虽然你那里现在还比较小,但好歹也是正在发育的年龄了。
以后就不要挺起胸膛冲过来拦人了,离得太近,难免会被发现端倪的。”无忧清清楚楚的听见他是这样对她说的。
怎么说呢,这怕是无忧人生中第一次,被别亲口承认,并正视她原有的性别了。
只这一句话,登时就另无忧烧红了一张俊俏的玉脸,落得了个落荒而逃下场。
可落荒而逃的她,终究还是没有发现,她身后那个见她落荒而逃的少年,在露出掩饰性的朗声大笑时,也同样落得了个脸颊绯红,满面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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