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被温慕这话说的很舒心,哈哈笑了两声,大手一挥道:“温公公是来找父皇的?那本宫可要提醒公公,父皇最近得了疯病,公公进去了恐怕是要挨打的。”
温慕笑笑:“劳殿下劳心,温慕先前受伤严重,一直未向皇上请安,如今身子好些了,自然是要来向皇上请安的。”
“还是回去吧。”李涵凑到温慕的耳边,用只能他俩听到的声音道,“本宫想温公公定然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聪明人。”
说罢,李涵便摇摇晃晃的走了,看样子高兴坏了,跟一只傲娇的大公鸡一样。
温慕面色看不出什么,只是抬手拍拍李涵快要靠住的地方,转头便要近寝宫。
两名太监立马拦住了温慕:“请温总管回。”
温慕立在寝宫门口,轻轻的捏捏手,抬眸看着这两位小太监,忽然笑了。
“猴子称大王了?”明明说出的话是一股子奶味,却震慑的两名小太监不敢再说话。
一双吊眼慵懒的看着他俩,缓缓伸出手指了指他们俩道:“若是我非要进去呢?”
两名小太监吓得打着哆嗦,相视一眼,立马推开寝宫的殿门道:“您,您进。”
温慕淡淡的一笑,鼻间发出一声轻嗤,抬步进了寝宫。
里面有些昏暗,竟是连盏灯都不点!
温慕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见证了李印琰的隐忍、高位再到现在的衰落,有些不敢信,心痛。
李印琰的辉煌才不过寥寥十来年,便要这要掉落了吗?
他有些不敢信,这不是他该认识的李印琰。
温慕往前走了几步,罗幔里隐隐有个人影,温慕一怔不怔的盯着罗幔,走过去,忽然掀起罗幔,一个沧桑潦倒的人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件衣服。
这件衣服有些眼熟,还没来得及想在哪儿见过,便和李印琰对上了眼睛。
瘦了,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李印琰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温慕会来,他将衣服披在身上,坐了起来。
“你来了?”李印琰穿好龙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伤好些了?”
温慕“嗯”了一声,有些心疼这人,心想可真是天道好轮回,当初分开他和杨剑心,让他们二人尝尽相思,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李印琰摸摸身上的那件衣服,温慕想起来了,那件衣服高涎穿过。
“当初你和杨爱卿分开时也是这样吗?”没头没尾的一句,但温慕听懂了。
李印琰算的上心硬的人,后宫佳丽几百,没有封过皇后,没有对一个嫔妃超过半月的喜爱。
甚至在最近两年,李印琰对后宫侍寝之事很是厌恶,两年了后宫再未诞下皇子公主。
他记得李印琰在十一岁时,后宫那个老太婆要给他娶皇妃,李印琰不愿意,跑去找正在马场学骑马的温慕,哭了好半天。
最后还是娶了,在李印琰十四岁的时候,三个侍妾同时怀孕,只相差了几天,第二年便诞下了两位公主和李臻。
李印琰这么能生,还要托老太婆的肮脏手段,没少给李印琰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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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都会是受视角,要走剧情了~
第62章
李印琰的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不似作假。
每过一段时间就跟温慕说去找高涎。
温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即便不用回答,李印琰心里多少也有些想法了。
他将寝宫的蜡烛点亮,又将床上的被子干净利索的换掉,伺候李印琰梳起了头发。
李印琰又变成了那个让人畏惧的帝王。
“你恨朕吗?”李印琰望着镜子里的温慕,一双眼睛无神,仿佛看什么都入不了眼。
恨吗?应该算不上恨,只能算得上是无奈。
以前他想的是既然李印琰容不下他了,那么他就再扶一个。现在有了杨剑心他不在那么想了,这一切都变得无所谓,无所谓再扶不扶一人坐皇位,也无所谓那些金钱和地位。
只要他和杨剑心吃穿不愁就行,再说他自己的家当也够他和杨剑心在一个偏远的小地方生活一辈子了。
至于后代的问题,或许他和杨剑心会收养一个义子也或许他两个就这样过。
温慕放下手里的梳子,摇头:“算不上恨吧,其实温慕还要感谢皇上的相救。”
李印琰透过镜子看着温慕,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但可惜什么都没有,只有温和的笑意。
许久李印琰才道:“太后当年轻信了大皇兄的话,将私通苍彝的罪名嫁祸到朕身上,是你父亲为了保全朕,将这罪名揽在自己身上,朕知道你一直恨着太后,甚至——恨朕......”
李印琰一顿,似乎在回想那些陈旧往事,“朕知道朕这些年对不起你,你恨朕朕不怪你,现在朕无力再管理朝政,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做,算是朕这些年对你的一点弥补。”
温慕轻声笑了一声:“温慕知道了。”
温慕离开寝宫,走在冰冷的皇宫里,安安静静的,明明还是白天却安静的让人心慌。
以前都不觉得会怎么让人心慌,自从离开这座牢笼,感受到了人味儿。
温慕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后宫深处的一座寝宫,那里住着他最后的一个仇人。
所有害死他们温家的仇人都已经被他正法了,就差后宫那人了。
他为什么可以一直忍受着不去报仇?那个老妖婆应该感谢李印琰,是李印琰一直制衡着他,现在李印琰也不管她了......
李印琰也不管她了,是他最好的复仇机会,他几乎忍不住那滔天的恨意,几乎立刻马上就去后宫把那老妖婆千刀万剐!
那恨意染的温慕整双眼睛都泛着猩红,十年了,他忍受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十年,报仇时机就在眼前,只要现在去了用白绫死死绞死她,或者一杯毒酒。
再不济给她一把匕首。
但这太轻了,不够尝还他温府满门,不够尝还他铮铮男儿之躯!
温慕握紧拳头,掌心带着微微痛意,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但温慕忍住了。
事情不对。温慕撑住额头,太阳穴突突的发疼。
李印琰一直留着那老妖婆用来拉拢齐镇国王,齐镇国是齐太后的弟弟,文武双全。
在李印琰继位时,就是这人帮他稳固局面,但李印琰掌朝后没两年,齐镇国便开始拢权。
因此温慕想杀齐太后,过不了齐镇国这关。
他不知道李印琰在寝宫的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他和齐镇国对上,然后坐收渔翁?
还是说齐镇国现在名存实亡,齐太后可以动了?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现在局面都不适合动齐太后。
温慕忍着恨意转身离开了皇宫。
——
二月初,天降大雪,京城忽然涌进了大批难民,只要是有达官贵人路过,必定会将马车拦下讨钱用。
温慕顿时感觉到这里面不对,让小一去喊了李臻还有八王爷李印宏去满春元。
满春元是温慕的一个联络点,老板是一个曾被温慕救过的男人。
在京城时出了名的大酒楼。
三人匆匆来了酒楼,从后门进了后院。
温慕已经在等着了,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他们三人来了,温慕站起来,向八王爷和李臻行了一礼。
还不等温慕开口,一旁的战惊芃道:“难民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得到消息说是增收赋税,朝廷发的冬衣不暖。”
温慕的眉拧的更加厉害。
之前关于剑门关冬衣未发放一事,李印琰将送给各地的冬衣发放事项交给了李臻。
李臻每天都在忙着把冬衣发放下去,确保了并没有人贪污买卖的现象。
现在忽然京城多出了这么多难民,身上穿的是破旧的旧衣,好巧不巧还是李臻发放过的地方。
恐怕这一罪名是要落在李臻身上。
这是要彻底将李臻毁掉。
温慕的脑袋疼的厉害,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当真是要绝他们的路。
李印宏:“普阳县县令段杨书增收赋税人证物证已经到京城了。”
原来先前温慕给八王爷写的密信是让他去查连向东。
剑门关冬衣的钱是经过户部审核拨款然后制作冬衣,送往剑门关。
李臻先前给他写信,说了有部分冬衣质量不过关,原本是要往剑门关发放八十万套冬衣,但事实上来了剑门关的却只有四十万套,整整少了一半。
这一半李臻写信告诉他都是用“野棉花”做的。
野棉花,一种缠藤类的植物,开出的花和蒲公英有几分相似,同时和棉花也有几分相似。
这种野棉花并不保暖,放在剑门关那种冻死人的地方,不过五个时辰恐怕便将人冻死了。
当时温慕便觉得不对,写信回去让八王爷李印宏主查了户部尚书连向东,怀疑他贪污。
只是没想到倒是查出了段杨书。
段杨书是连向东姑姑的儿子,是他表弟。
仗着连向东是他表哥在普阳县增收赋税,贪污赈款。
“普阳县?”战惊芃道,“可是太行的普阳县?”
八王爷点头:“正是。”
李臻和战惊芃一喜,温慕问:“可是和难民有关?”
李臻“嗯”了一声:“这些难民便是普阳县下的。无一列是普阳县外的。战哥派人去了普阳县调查,还未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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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错别字和逻辑什么不通的,完结之后会修改的~
第63章
连向东看着查出来的难民,顿时脸色有些苍白,踉跄一下坐在了椅子上,打翻了茶杯。
堂下的人大气不敢出,低着头渗渗冒汗。
“快!把这些难民赶紧处理干净,别让他们被温慕抓住!”连向东反应一会儿,立马道。
堂下之人赶紧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难民之事压不住,那么多难民一瞬间都涌入京城,想压都压不住。
连向东派去的人已经为时已晚,远远看到李臻在南市搭起了粥棚,为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发放食物。
京城的天异常的冷,李臻站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觉得身上冷冰冰的,浑身发抖。
战惊芃管着京城的所有兵种,李涵现在之所以没敢动李臻,全靠战惊芃和贺培二人仗着。
李臻估摸了一下现在这个时辰战惊芃应当是放衙了,流民还有很多,排队等着端了一个碗瑟瑟发抖。
可以再坚持坚持。
战惊芃放衙比较低调,坐在一顶普通的轿子里,行至南市让马夫停了轿,掀开车帘看到李臻脸和手都冻得通红,一张嘴便哈出一口白气来。
他微微拧着眉,拿了大氅下轿走到李臻身后,明显可以看到他在打着哆嗦。
李臻这人心肠软,最看不得百姓受苦,这不自己出钱给这些难民发饭发衣裳还安排了难民的住所。
战惊芃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把大氅披在他身上道:“进轿子里暖和暖和,我来发。”
李臻回头,对上他的眼睛,一笑:“放衙了?那就劳烦将军了。”
战惊芃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只“嗯”了一句,便接过他手里的勺子开始给难民舀粥。
温慕立在满春楼上,喝了一杯热茶,手指轻轻的磕在窗沿上:“李执现在还没有找到吗?”
小一:“还未,属下会尽快找到他。”
“先不必,先去挑拨李涵和许成演的关系。”
李涵今天特别开心,因为他终于抓住了李臻的把柄。
明日他一定要用难民的事直接送李臻进天牢!
因此他兴奋的在东宫叫了几个舞姬玩闹。
现在没人来管他了,现在这大魏的江山就要是他的了。
哈哈!没有人可以在管他了,就连丞相也管不着他了。
酒过三巡,李涵抱住一个舞姬亲吻,正兴头上,忽然伺候他的徐中公公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太子妃派人来说身子不适,让殿下去瞧瞧。”
李涵厌恶的推开舞姬,顺势将桌子上的茶杯挥在了地上道:“那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样!等本宫坐上皇位,第一件事就先把她休掉!”
徐中急忙道:“殿下可不要瞎说,太子妃可是丞相之女,您还要依靠丞相呢。”
李涵立即瞪眼:“本宫是皇上,废了他许成演又何妨!”
“哎呦呦~”徐中挥手让舞姬和太监们都出去,“殿下现在局势紧张,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说这种话,若是被娘娘听见了,可是不得了啊!”
李涵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现在他能坐稳太子之位,确实是靠许成演,若是没有许成演他斗不过温慕。
只能讪讪的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太子妃寝宫走去。
寝宫很寂静,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徐中有些奇怪,小声嘀咕着:“怎么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皮都痒了吧,主子也不好好伺候了......”
话还未说完,忽然一声极轻的甜-腻声从寝宫传出。
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李涵和徐中一怔。
这声音即便是没有做过那种事的徐中都有些熟悉,毕竟主子经常做的,听墙根的他已经对这种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几乎每天都能听到。
李涵回过神,登时怒火中烧,甩开搀扶着他的徐中,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寝宫门。
罗幔里的两人一震,一男人慌乱的穿好亵裤,掀开罗幔一瞧,顿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殿下饶命!”
李涵气得两眼一瞪,走过去便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胸口,将男人踹倒,发狠的踢着他:“你个狗奴才!竟敢碰本宫的女人!本宫踹死你!”
“殿下殿下,先息怒!”徐中拦下李涵道,“他是裴书次子,您要三思。”
“三思个屁!”李涵一把将徐中甩开,“吾管他是谁之子,今日定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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