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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夜谭(GL百合)——寿头

时间:2022-05-10 09:30:04  作者:寿头
  不是第一次见,心肝依旧砰砰地跳。
  庄申恢复正常呼吸,将试管塞进口袋,又在裤子上揩掉手心里的汗,与白慈后退几步,以免误中流矢。
  爬上来的人,身着金属铠甲,一人同卫城里的人一样,卡在半当中便没了声息,想是被封印前已然死去。从他死后的表情来看,像是被活活吓死的。凑在近处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活着的四个里,其中一人,明显与另外几个不同,三十岁左右的样貌,身上有配饰,顶上着头盔,从盔甲来看,此人应当是个领头的。待看清他们所处的位置,与他全身的装备,基本可以判断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帖木儿汗。剩下百分之十的怀疑在这人的相貌。
  没人见过帖木儿汗真容,庄申特意留意他的五官,除了五官齐全,与海塞姆并无相像之处。海塞姆的长相是典型高加索人的轮廓,五官深邃,但是这人,脸型扁平,颧骨突出,鼻梁不高,是很典型的蒙古人种。
  回想苏里唐和智商人品成反比的英俊面孔,法尔蒂丝精致如雕琢一般的面容。单从卖相来看,这疑似帖木儿汗的人简直是生在天鹅堆里的丑小鸭。几百年光阴不仅似箭,更像是给他家后人装上了磨皮美颜功能的滤镜,或是使dna得到重新编译。
  如此俊美的后人,如此普通的先祖。脱去这身铠甲,把此人随便塞进哪个工地、矿井、公园,保管没人发现多了一个人。
  直到他睁开双眼。
  如同一副画作被点睛的瞬间。
  庄申很难描述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若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么他的心便是整个世界。那双褐色的眼眸里有着久经沙场的杀气,有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她看到不动如山的沉稳,容纳百川的智慧。
  如果说领袖有其模板,那么眼前这人便是一个领袖的典范。
  至此庄申确信此人当为秃黑鲁.帖木儿无误。秃黑鲁.帖木儿乃是东察合台汗国君主,他所处的时代蒙古人与突厥人尚未彻底融合,作为一个蒙古贵族,他理当是蒙古族无疑。
  七手八脚把从地底冒出的人捆好,三个亲卫打扮的人先是惊恐大喊,待看清帖木儿汗和他们一样同时阶下囚后,方才安静下来。
  而帖木儿汗除却乍醒的那一瞬面上闪过不解与慌张,之后一言不发,只用那双眼睛观察围绕在他们身边问话的人群。
  “你是秃黑鲁.帖木儿汗?”
  “额什丁和卓在哪?”
  “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海塞姆、庄申等人的奇装异服与满口汉话叫他诧异,而当目光掠过白道真腰中黄金剑,帖木儿汗露出沉思之色,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亲卫自顾自嚷嚷,对他们的汉语问话没有回应。庄申、白慈、阿拉丁、白道真互相以眼神询问彼此:他们说的是什么鸟语?听得懂吗?会说吗?
  唯一没有与他们对视的是海塞姆。他一直注视着帖木儿汗,按捺不住的激动,心跳得很快。
  这是他的先祖,蒙古贵族,东察合台汗国君主,一个卓越非凡的领袖。是他家族百年来一直在寻找的人,每一年祭祖日,隆重盛大,各地的族人汇聚一堂,对着一张装裱过好多次的画像。画像里,他有着英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神,高昂的额头。
  每一次面对这位英勇神武的先人,海塞姆倍觉振奋,胸中豪情万千。他向往开疆扩土的年代,他向往建功立业。帖木儿汗一直是他的英雄,是他精神上的导师。
  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一点,连白慈都不知道。
  人人都以为找寻帖木儿汗是不得已的家族任务,但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有一团火。
  只是画像与眼前这位,除了性别相同,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六百年的岁月、无数代的变异真足以改变一切,使那种叫作血缘的东西消失殆尽?
  海塞姆有一点失望,但也只是一点。
  在众人诧异中,他用流利的蒙古话与帖木儿汗交谈。
  帖木儿汗初时并不理会,没多一会儿,面色放缓,对于此时此地发生的事情,他有诸多不解。
  失去意识之前,他在城门外的掩体后督战。此间女人善战,亦有利器之便,但终究敌不过他的军队,他的火//枪。眼看着对方士气低落,破开城门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是突然间,天地异变,山河斗转,周围的一切扭曲变形。他听到战士们高喊:妖法,妖法。
  在失去意识以前,帖木儿汗想起额什丁和卓诡异的笑容:大汗不愿摧毁女国,想将此地变为圣城?呵。似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帖木儿汗率军攻入女国是出自额什丁和卓的谋划。
  额什丁和卓第一次告诉他世上尚有一处佛国最初的圣地时,他完全不信,直到这位故友的儿子把情人带到他的跟前。
  那是个极其嚣张的女人,随身携带一把黄金弯刀。弯刀极为锋利,削铁如泥。帖木儿汗对那把刀印象深刻,若不是那把刀,他不会那么快进攻女国。更是出于对此刀的忌惮,他给军队配上火//枪。
  有嚣张女人作为内应,又有地图在手,进入卫城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反抗。就是有反对的人,也给嚣张女人顺手砍了。
  说到那个女人,帖木儿汗语气不佳。嚣张女人在榻上跟个死人似的,半点乐趣全无,杀自己人时一点也不见手软。
  海塞姆极为讶异地问:“大汗和那女人睡过?”
  帖木儿汗不屑,没有作答。两人共用一个女人是至正常不过一件事情,作为额什丁和卓的情人,那女人并无异议。
  因着额什丁和卓的关系,他才会留那个女人一条性命,否则以他的性子,断然容不下一个叛徒。叛徒最拿手的是背叛,而他需要的是忠诚。他可没有那种孩童似的天真,相信一个人换个主子之后会改变他卑劣的本性。
  那个女人被他手下大将带兵关在卫城,而他直入王城。
  庄申插嘴道:“那个嚣张女人应该就是白真如。她引外人入内,难不成只是为了毁灭这里?她身为一国大将军,愿意放弃所有权势,就为了摧毁自己的母国,这种可能性极小。我还是倾向于,她想要整个女国。是不是后来有了什么变故?还是额什丁和卓其实一直在骗她?”
  海塞姆替她翻译了这个问题。
  帖木儿汗看了庄申一眼,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额什丁和卓的目的是彻底摧毁女国,将此地变为废墟焦土。嚣张女人则是为了在此地至高无上的权力,为此她不惜改变信仰,信奉玛尼教。
  但是进入女国的方式和卫城高台空间那一幕实在震撼。在见识到女国的繁华与不凡后,帖木儿汗改变了原先与额什丁和卓的约定。身为君主,他不想毁灭这片神奇的土地,只想占为己有。
  为此,帖木儿汗与他野心勃勃的故人之子有了分歧。
  正要询问额什丁和卓去向,只听一声带着戏腔的“先祖”如午夜惊雷般响起。
  假装死人的苏里唐在阿曼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扑了过来,几乎扑倒在帖木儿汗的足尖。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哭唧唧地高喊道:“海塞姆,你怎么敢,怎么敢把先祖绑起来,还不把他给放了。你这个不肖子孙。”
  “先祖,我来晚了,我来接您了。”
  他打断问话,发出近乎噪音的声音。
  一直记挂白芷下落的白慈十分不满,冷笑说:“你那先祖讲的是蒙古语,听不懂你说什么。”
  “……”半截哭音卡在喉咙口,苏里唐愣了一愣,正想换种语言再来一次。
  却不妨在抬头间,触及帖木儿汗鄙夷的眼神。
  ※※※※※※※※※※※※※※※※※※※※
  抱歉我来迟了……cry
 
 
第147章 白真如再现
  帖木儿汗一个眼神, 庄申顿悟:这位历史人物听得懂他们的话,只是他不屑说。至于安西霸主为何能听懂汉话,她想到了一个人,额什丁和卓。
  念头一闪而逝。
  没等苏里唐吊好嗓子再度发挥, 帖木儿汗说了一句话。
  苏里唐和其他人听不懂他说什么,被绑起来的亲卫们却是齐声哄笑。
  海塞姆骤然色变,望向帖木儿汗的眼神亦变得晦涩难明。那双猫眼儿一般漂亮的眼睛里,有一种失却神采的灰败。
  别说庄申, 就连白慈也少见海塞姆如此颓然, 好奇帖木儿汗说的是什么。
  海塞姆却没有像刚才那样直接翻译,反而自顾自追问帖木儿汗。
  两人一来一往, 用只有他们能懂的语言, 一人急切,一人悠然。
  白慈在庄申耳边问:“你猜他们说什么?”
  庄申心里只有个模模糊糊的猜测, 没有明说。
  苏里唐不甘寂寞,咋咋呼呼地表达海塞姆与帖木儿汗对他的无视。
  下一秒,海塞姆的枪口抵在他的脑门。
  “你——”
  苏里唐刚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便被枪托砸了脑门,砸出一包血来。
  眼见海塞姆的脸色郁悒,苏里唐没敢继续说话, 朝阿曼使个眼色。阿曼不敢搀扶他, 双手刚伸出来, 便又缩了回去。
  苏里唐又朝阿曼使眼色, 要他把枪给他。阿曼面露难色, 朝海塞姆和庄申各看了一眼。
  庄申一手搭着剑柄,面容严肃,注视阿曼。
  对于这个死里逃生的姑娘,阿曼有点后怕,那起手的架势像是随时会拔剑砍人。高台之上苏里唐弄出的那番大动静历历在目,如今白嬷嬷已死,小姑娘又被人掳走,从苏里唐和海塞姆的态度,他觉出些不对味来。
  白慈总是随庄申,见苏里唐不安分,恶狠狠瞪阿曼一眼。
  那个女人疯起来更惹不起,阿曼缩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他为苏里唐干活时日不短,若说有恩,以苏里唐的性子终是有限。刚才他扶苏里唐上前,已是将最后那一点情分耗尽。
  就在这个时候,王宫方向出现一道刺目的光芒,划破沉郁的薄雾,随之而起的是一声刺耳的尖啸。
  “是白真如。”
  “小芷!”
  按照约定,前往王宫那一队人马在见到白真如后,需要发出警告,提醒宫门前的人赶往王宫。
  白真如的出现意味着白芷的出现。
  祸福难料。
  庄申与白慈心脏一紧,互望一眼,拉着彼此朝马匹跑去。她们步调一致,行动默契,几乎到了心意相通的程度。
  “庄申,你居然还活着。可有找到帖木儿汗那个老贼和他的爪牙?找到之后,把那两个贼子给我带上来。”不知白真如用什么方式喊话,声音清清楚楚地回荡在整个上空。
  “白真如?小芷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庄申大声问。
  像是对着空气说话,没有回应。
  白道真提醒她:“没用的,你的声音传不上去。”
  只听白真如浩浩渺渺的声音又道:“你们的女儿在我这里,放心,会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老实点,不要耍诈,用你的聪明才智,把人给我带来。”
  打开水袋喂白芷喝了一口,自己也喝一口水。不管“最后一面”这几个字会给底下的人带来何等惊涛骇浪,白真如仰头望向几乎没入云端的卢舍那大佛塑像。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佛像微笑依然,静默观看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生死兴衰在他眼皮底下上演,他却无动于衷,仿佛与他毫无关系。可那些人,地底下深埋的那些信众却对他无比信服,发乎天然。
  也是,离开过女国的人很难感受不到卢舍那佛的佛光圣恩。
  神佛的眷顾造就了这片天地,狭隘的天地。
  她们说时间过去六百多年,对白真如而言,那些侮辱、伤害、背叛、杀戮、阴谋,仿佛是在昨天。
  女王白梵曾为她祈福,就在这个祭台之上,女王殷殷叮嘱:“以你的安危为上,如有不妥,保命要紧。”
  一转身,她就把这一切全都出卖了。
  王,国,乃至全城的性命,生生被她送了出去。
  当时她是什么想的?心底一片冷笑:假仁假义,愚昧至极。
  现在却有一丝怀念。
  怀念生自不曾感知的时光流逝,与过去的仇怨交织在一起。
  五味杂陈。
  白真如设想过无数次,贼兵入城,杀向祭台,女王与她相对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但是她从没想过,这净土之城,黄金铺就的地面,条条缝缝,沟沟壑壑里渗透的是女王的鲜血,就像她从没想过,祭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这样的胜利,要来何用。
  血祭,乃是王族秘术,一定出自国师的建议。若是女王知道这个秘术,白真如必然也会知道,以女王对她的信任,没有道理不会告诉她。就像这祭台传声的机密,也是女王告诉她的。
  谁会想到呢。软弱的女王会同她一样选择一条决绝的道路:把珍爱的后人送走,用自己的性命保留国人最后一口气。
  女王流干最后一滴血的时候,会否想起她,会否知道一心守护的国家是被她亲手葬送的。
  她处心积虑,只为把女王赶下神坛,只为使这个存在几千年的封闭地方就此毁灭。
  破除封闭,打开国门,拯救后人?白真如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崇高的目标。
  她厌倦,厌恶,又恰恰有可以破坏的身份和能力。
  如此而已。
  “你是阿春的后人?”白真如望向被她绑住的白默,也是她唯一没下重手的活口。
  白默身上有一种天然的率真。爱恨分明,一览无余。
  白春是这样的人,庄申也是。
  白默怒目:“托你的福,卫将军没有后人。”
  白真如怔忡,“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白默待要问凭什么。
  白真如道:“不说的话,我就放干那小女孩的血。你可有见过被割破脖子放血的鸡?为等她的母亲,我不会让她那么快死,要是你不配合,我就割一刀放血。你看怎样?”
  “放你娘的狗屁,你真不是个东西,杀人恶魔,狗娘养的……”
  白真如轻笑,仿佛被她的骂声取悦:“休要胡言,我那两位娘亲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女王白梵继位前的大将军与大司徒,位高权重。”
  “……生出你这样祸国殃民的叛徒不孝女,她们死不瞑目。”
  “若是如此,当真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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