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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夜谭(GL百合)——寿头

时间:2022-05-10 09:30:04  作者:寿头
  庄申越听越不是滋味。这跟白慈讲的不一样,白慈说是有人在安西蹲点收。“那,这里靠近内地是这样的,别处也是吗?好东西那么多呢,哪里收的完。”
  哈里克嘿嘿一笑,“你这丫头子是个上学娃吧。别处,穷巴巴苦哈哈的地方,真好东西能落到穷人手里?但凡值点钱,早就卖了换了换成粮食,拉都拉干净了,还会留到今天?当然,这话我们不能说满,安西这么老大的地方呢,再穷点的应该有吧。不过给洋鬼子那么搜罗,我看悬。诶,丫头子,这两年人都开始往洋鬼子那打注意啦。”
  装出好奇认真的样子,庄申问:“大叔你的意思是去国外收?”
  “不是,不是。”哈里克又是一笑,“我听巴郎子讲,你跟他们不是一处的,你也倒腾那些?”
  “嗯,我跟他们不是一处的,问你有没有东西收,也是为了想收点好货,您懂的。”
  哈里克摸摸胡子,瞧考古队的人没留意他们,赶紧说道:“打洋鬼子可不是往国外去找的意思,听说原先那些洋鬼子来,一趟一趟赶骡子、骆驼运,运回去会进什么博物馆。洋人的博物馆,东西进去了还想出来?不可能吧。”
  有沙木的话在先,庄申自然而然想到的是探险队没拿走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问:“那您指的是?”
  哈里克给她一个很标准的词:捡漏。
  一时间,庄申心跳加速,“真有漏可拣?”
  “真人面前我们不讲虚的。”哈里克往外头一指,“捡了漏,那些村子就有不会断的电。我看你和那些国家的不一样才跟你说的,你可得……”哈里克做一个封上嘴的动作。
  庄申忙学他的动作,“大叔您也得……”
  哈里克哈哈大笑。
  “黄金道,花满城,一朝国破难觅了……”
  记忆里哈里克的笑声被一阵歌声所代替,闯入她的耳畔。
  与其说是歌声,不如说是咏叹。
  “黄金道,花满城,一朝国破……”
  庄申惊觉,这是沙木和哈里克见到的女鬼来了。
  她想推学姐告诉她,却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整个屋子里也是。
  屋里没有亮灯,空空荡荡,屋外只有皎洁的月光与缥缈的女声。
  “难觅了,难觅了……”
  ※※※※※※※※※※※※※※※※※※※※
  此时,白慈和庄申相距不过20km~~
 
 
第54章 梦中惊坐起
  艰难地吞咽口水, 在蒙住头继续睡当作无事发生和起来看个究竟之间,内心两个小人撕扯一阵之后,起来看个究竟以微弱优势胜出。
  在未知的危险之前,逃避才是人的本能,就如同人天生趋利避害, 是一种刻在基因里的遗传代码, 以保障种族的繁衍。
  摸到胸前那块护身符, 仿佛找到探求真相的基石。理性超越本能,庄申掀被而起, 猫腰来到窗边。
  四下里的鸡犬之声似被神秘力量所屏蔽, 寰宇之间空空落落,只有女人的哀伤之音在天地飘荡。
  没有恐怖电影里常出现的一幕:主人公偷偷观察鬼,鬼也在偷偷观察主人公, 从某一个窗户、小孔,四目相对, 发出彼此受到惊吓的夸张叫喊。
  窗外没有人。
  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听, 除却似有若无的女声,宛如置身于太空, 太寂静了。
  等,总归不是办法。
  咬咬护身符,庄申果决打开门。
  门外不如预期般寒冷, 周遭一切仿佛被凝固住了。庄申没有细想, 按照哈里克和沙木所说, 去井边找女鬼。
  沙木曾说, 好鬼没脸,恶鬼有脸,对于人而言,没脸的倒比有脸的可怕。脑补好几张没脸的面孔,庄申抖了抖,自觉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
  这是一个圆月之夜,月如银盘,光芒幽冷,叫庄申无端想起她与白慈的第一晚,那夜的月光也如同此刻一般妖异又充满神性。
  井边有一女性,高发髻、窄细袍、颈挂璎珞垂在身侧,腰中系带、高筒靴,袍色艳丽,髻上花钿精美,发钗别致,半倚半坐,乍一看以为是壁画里的菩萨精变了。
  足下正踌躇,井边人朝庄申看来,毫无预兆地四目相对,庄申只觉头皮快要炸开了。
  井边人有脸,面容颇具立体感,不是汉族人;有脚,有影子,不像是一个女鬼,活脱脱一个俏丽的异族女人,英姿飒爽。
  可她的眼里,是无尽的哀伤与愤恨。与她目光相接不过刹那,庄申鼻子一酸,险险落泪。
  她听过一种说法,如果人的感情太过强烈,很容易和别人共情。庄申自问是个理性的人,不会轻易哭泣,可是面对井边人,心中酸楚难耐。
  这时,井边人朝庄申伸出手。骨节分明,坚实有力,从掌上的茧子来看,不是长期从事持械农活,便是长期习武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如果是鬼,手指一定会冰冷,靠非条件反射就会把手抽回。抱着这样的想法,庄申的三根手指搭在井边人的手指上。
  岂知,尚未等她感觉到这指尖相触的温度是冷是暖,饥渴、疲倦、灼热先一步将她席卷。
  庄申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得冒了烟,偏生还要不停地跑,不停地逃,前路渺茫,后有追兵,腹中作响,双腿发软。
  她已有许久未曾饱食。
  正午的烈日当头照,她想停下来休息片刻,想喝水想饱餐一顿,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一旦停下就会……
  就会如何?
  庄申疑惑地问自己。怎么忽然衣衫褴褛,似个乞丐?怎么突然一身腌臜,似多日不曾清洗?怎么脚底板疼得要死像是在逃命?
  逃命?逃命!庄申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在逃命。头顶骄阳,脚踩沙砾,双足肿胀,脚底流血。
  还来不及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人一把抓住后颈的衣领,随着马蹄声,拖行数十米,在她以为自己快被掐死的时候,屁股一痛又被人丢在一堆人群里。
  那一群人光着脑袋,个个脏不拉几,破破烂烂,庄申的样子与他们没有不同。
  劲风伴随马鞭抽打在他们身上,火辣辣的,庄申这才看清楚袭击他们的人是谁。
  长刀、铠甲、高马,凶神恶煞,口呼:“塔特。”
  塔特,意为不信仰玛尼教的回鹘人,喇里汗王朝的玛尼教徒对高昌回鹘人的称呼,不是好话,通常和盗贼、恶狗连在一起讲。
  有一首描写喀喇汗王朝对回鹘的战争诗歌写道:“我们给战马佩上了记号,向着回鹘地区的塔特,向着盗贼和恶狗,像飞鸟一样飞速进发。”
  而正是喇里汗王朝的可汗将玛尼教带至安西,以血腥屠杀的方式开启这一地区的改天换地。
  森然的刀背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庄申用手挡在眼前,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与人头落在地上。
  鲜血化作彼岸花,朵朵绽放,开满整个沙漠,黄沙一朝成黑土。
  然而在下一秒,时空发生了变换。
  灼热的沙漠换成阴冷的牢狱,依旧是一身破败,这一回头顶大把头发,散乱而肮脏。小小的牢狱里有近十号人,结跏趺坐,面容哀戚绝望,口念佛号真经,有一种即将慨然赴死的悲怆。庄申不由自主加入其列,念诵全然不曾读过的经文。
  咔嚓咔嚓的脚步沉重,宛如丧钟,声声在庄申的耳畔回荡。
  一群人被带至室外,新鲜的干燥空气与血腥混在一起,还夹杂焚烧的烟火气。庄申一抬头,竟又是个月圆之夜,见惯人间悲喜的月亮皓如银盘,高悬于空。
  领头的大胡子,一身军官装束,目光如仞,丝毫不掩饰他的憎恶。“说出净土方位者,活。说出帖木儿汗下落者,活。改信尼玛真神,活。”
  他们是佛国最后的僧侣,在漫长的战争里,他们的同伴早已前赴后继死在东逃的路上。他们留蓄长发,异装改变,他们过着世俗人的生活,但是终究没有逃过追杀的兵刃。
  一幅幅逃亡的画面在庄申脑海里掠过,焚烧的经书,摧毁的佛像,残害的骨骸——出家人的,在家人的,老人,小孩,婴儿……湮灭在沙漠各处。
  寂灭之时就在眼前,周遭的同伴反而从容镇定。不知是谁领头,唱诵起悦耳的经文。大胡子军官被激怒,刀柄扫过之处,尽是血污。一枚枚马蹄钉被钉进众人的脑袋里——最后的虔诚信徒,如玛尼教的教义所述,死在马蹄钉下的异教徒永不再生。
  金轮已逝,新月已升,曾经皓洁的月,如井边人的眼眸,被一团血色所笼罩。
  “王啊,原谅我们的无知与贪婪。安逸富足的生活使人愚昧,当年我们离开净土,目睹灾难,才知道不该轻信谗言。王啊,原谅我们,回去吧,回到净土,我们死有余辜,但那里的臣民需要你,那里的未尽之战等待你。王啊……请允许我亲吻你足下的土地。”一开始井边人紧紧握住庄申的手,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在庄申面前跪倒。
  从这个角度,庄申能看到她发钗的式样,两条人身蛇尾交缠在一起,待要分辨人身的样貌,却听见千万个哀戚的呼号同时在四面八方响起:
  “回去吧。”
  “回来吧。”
  “臣民需要你的带领。”
  “敌人在等待你……”
  无数信息被强行灌进大脑,庄申难堪重负,头痛欲裂,捂住脑袋,惊声尖叫,却被人紧紧抱住。
  “庄申,醒醒。小猴子,醒醒,醒醒。你在做梦。醒醒,醒醒。”抱住她的人语声轻柔,气息熟悉。
  周围亦不断有人七嘴八舌。
  “老大,她这是中邪了?”
  “我就说她阴气重吧。”
  “她是被女鬼上身了?会不会变成神经病啊。”
  “刘立,闭嘴,再吵就出去!”
  终于看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是谁,庄申呻//吟一声。“学姐。”
  “终于醒了。”
  “老天保佑,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几声脱口而出的念佛又因为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嘎然停止逗笑了刚恢复神智的庄申。
  “学姐,你们去哪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应该在村子里的古井边上,怎么还在床上?她起来出门查看的时候,学姐和队员都不见了。
  那像菩萨一样忏悔的女鬼呢?
  刘立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比划,“这是几?”
  庄申觉得可笑,认真看了一会儿才说:“6啊。”
  程琤笑了一下,松开抱她的手,替她擦掉颈脖间的汗,说:“能开玩笑说明正常。庄申,你做噩梦了。”
  昨晚大家等着等着,一个个熬不住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手机闹钟声音都没听到。程琤醒后发现庄申不对劲,不停发抖,冒冷汗。一开始她以为她发烧,可摸摸额头,一片冰凉。又听她嘴里糊里糊涂不知在说什么。李明严判断是做噩梦,大家想把她叫醒,没想到她突然大叫,倒是把大伙儿吓得够呛。
  眼见人醒了,并无不妥,大家这才放下心。
  “你梦到啥了,那么害怕?”王亮群问,“是家里的书被人烧了吗?”过去考察的时候,每个人说过自己最害怕的事,庄申当时说怕书被人烧了。他觉得好笑,记得格外清楚。
  “是梦到烧书了。”但不是家里的书,是寺院里的经书。
  刘立笑她:“庄小妹,梦见被烧书就吓成这样,还以为你梦见女鬼了。”
  “女鬼?你们见到女鬼了?”
  “哎,哪有什么女鬼啊,毛也没见到一根。多半是那俩胡说八道,为了掩饰他们胡说,故意编个故事骗我们。”
  所以,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梦见女鬼?
  与此同时,距离庄申几十公里的地下,白芷亦从噩梦中惊醒。她和白慈睡在一个被窝里,她一动,白慈自然醒了,才摸上女儿冒汗的额头,冷不丁发现有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啊!谁!”
  ※※※※※※※※※※※※※※※※※※※※
  终于来了,
  真女鬼,不含糊。
  有看官提到海塞姆和之前不一样,其实并不是。
  之前对海塞姆的描述,多是白慈主观看法,这人究竟怎样,还得听其言,观其行。
  白慈说的只是一部分
 
 
第55章 海塞姆舅舅
  一声惊呼过后, 白慈立刻意识到那人是谁,拿起床边的玻璃水杯砸了过去。
  利落地接住杯子,却被杯中残留的水溅到,摸出手帕擦掉脸上的水,那人道:“海丽耶,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野蛮?”声音里透着笑意, 好像在与人游戏。
  “未经允许, 私闯我的房间,到底是谁野蛮?”白慈没有与他说笑的意思,她受惊不假,不止是他,还有女儿。
  “我们夫妻一场,过来看看你也不行?”
  “谁跟你是夫妻?第一我们没办酒, 没领证, 说好不结婚,那怎么能算夫妻。第二, 进别人房间要敲门,要得到许可, 这是起码的礼貌和人和人最基本的尊重。第三, 我叫白慈。海塞姆, 我叫白慈,是你的合作伙伴, 请你记住了, 不要再叫错。”
  “海丽耶, 列一二三四这个习惯是从李开复那学的吗?哎……”海塞姆的叹息俏皮,声音惋惜,当没听到白慈的申明。他习惯性地去摸胡子,却只摸到光滑的下巴。“我的小女孩长大了,几年不愿见我。我去也不见,你来也不见,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白慈不去理他,回头看女儿,拿小毛巾给她擦汗,动作轻柔。“小芷,怎么啦?做恶梦了?感觉到危险了对不对?不怕,妈妈在这里。”说到危险二字,她故意往海塞姆的方向看一眼。
  海塞姆站起身,舒展手脚,展露出健硕的身姿,眼底一道困惑与锋芒一闪而逝。他潇洒地耸耸肩,朝后退去,“好好好,我的小女孩非但长大了,还长出翅膀想要飞。”
  “海塞姆。”白慈叫他的名字,“要是我想飞,你会让我飞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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