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抱吗?”生怕女儿听见,白慈压低声音道,“抱紧点,吻我。”
声音里的迫不及待叫听者口干舌燥,爪子挠挠下巴,庄申低吼:“你又来!”
“你不想?”白慈轻轻笑,笑得恣意。“小芷很快就出来,不然可以多说几句。”
白芷洗漱好出来,就听到她妈腻死人的声音,跟电视里坏女人常用的语调一样,挂电话之前还要对着话筒亲一下。那亲吻的声音,她一个小孩子听了都觉得脸红。
“小芷,天亮了。”将手机随手丢在床上,白慈笑眯眯地说。
白芷看看屋内的假窗和灯光,想到毛毛说过的一句话:恋爱使人眼瞎。
意犹未尽地挂掉电话,白慈的笑声仍在心头回荡。
多说几句?这个女人,是要一清早就来个iphone sex嘛,如果小芷不在的话。
她不想?想,当然想,一直都想。自从上回白慈直接提出做//爱要求,被她断然拒绝之后,白大小姐没再提过,言行举止比之以往规矩许多。亲密行为在亲吻阶段徘徊,不是没有深入亲热的渴望,但每次总保持克制,加上近期白慈和她工作忙碌,可谓相当地强迫性柏拉图。
她们都在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不紧不慢,像是小火炖煮,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
庄申咬咬嘴唇,手指下意识地挠手掌心,险些把女鬼留的“到此一游”痕迹擦掉。
拍几张照片下来留存研究,万幸,红痕可以被镜头获取。这红痕不疼不痒,没有血腥味和其他气味,左右没有水,只能揩一点口水去擦,能擦掉。
井台边,是白天沙木带他们过来的样子。在手机电筒光照下,庄申将四周搜罗一圈,不见异常。
没有异常是最大的异常,按理说,梦都做了,总该有信函、布帛、竹筒各种提示要如何达成任务的信物,除了手上意义不明的红痕之外,别无他物。
这红痕,像路不是路,像字不是字的,要她怎么理解?
总不至于是那女鬼的名号?
红痕?红杏?
这位红姑娘,美则美矣,脑子不大好。求人办事,好歹留个明确指示。不过不明白也好,那么艰难的事,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和白慈打完电话之后,明显觉得自己思路清楚,脑袋好使。白大小姐功不可没,庄申给她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过去。
不过,白大小姐暂时没有收到她的热情亲吻。
身处沙漠底下三百米,即便光缆到位,也要允许网络时不时抽风一下,毕竟这里设置新造,刚刚投入使用不久,在各种调试阶段。
昨天晚饭才进入这座地下碉堡,白慈、白净识和白芷一行未能好生见识。早饭过后,三人吃饱喝足,在海塞姆的陪同下,往各处参观。
昨晚五辆改装过的悍马一起开入沙漠边缘的一处旧厂房,外面看似破旧,内里是机关众多的停车库,进门后起码有三道安检。电梯一路下行至三百米处,前台接待的地方又是一道安检,之后沿着壁画装饰的通道前行,行至整个建筑的中央大厅。
中央大厅有冷餐台、吧台、茶几、沙发座、杂志、游戏机、飞镖墙和一个桌球台。圆形中央大厅一共有四条分叉,一条接通出口;一条通往生活区,区域内除餐厅、吸烟室、娱乐室、图书室之外约有三十间装潢考究、设施齐全的客房;一条通往工作区域,是工作人员的宿舍、厨房、餐厅、储藏室、设备间等,门口有保安把守,荷枪实弹;一条通向大会议室,即举办本次秋拍的场所。
建筑内的网络系统与自然光系统在最后的调试阶段,调试完成之后可以实现虚拟气象的全天候模拟,与生活区每间房间里的电子屏假窗同步。下雨、刮风、下雪不在话下,乃至西湖、太湖、黄河、大海应有尽有。拉开假窗帘会随当天预设看到不同风景。
识趣的没去工作区域参观,光是眼前看到的这些,已让白家三女惊叹过后感到恐惧。
如此浩大的工程,需要花费无数金钱和时间,不仅限于可见的人力物力与技术实现,隐藏在这些背后的更叫人胆颤心惊。海塞姆能在这片区域建造的地下建筑,难度远甚于金字塔,建筑的加固、地下通风、排污每一件都是要命的大事。这可不比在自家后院挖个地窖,他是在沙漠下打造一个王国。间中的物资、关系,牵涉甚广,白慈已不敢去想海塞姆在安西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最重要的是,这里并不是原先计划的地点。原计划里的地方是库尔勒,海塞姆的大本营。
如果说狡兔三窟,那么作为老巢的地下碉堡又会是何等的壮观。
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白慈呼吸困难,手足冰冷,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灭顶之灾即将到来。她小心翼翼地掩饰这份惧意,始终面带惊诧的笑容,假装是被此处的宏伟所惊。小女儿抓住母亲的手没有放,她能感觉到母亲的害怕与担忧。
白净识不露声色地摸摸白芷的头,又对她安抚一笑。
“海丽耶,白嬷嬷,小芷,你们觉得这里怎么样,还不错吧?”参观完毕,把三人领回大厅,命人送上水果和茶,海塞姆兴奋又得意地问道,像是炫耀玩具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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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评论到4k的加更,我记下了,
其实这之前还有两个加更。。。评论3k和收藏3k的。
放心,近期内会补上哒。
2、标题所指不止白慈与庄申,也有过去白慈与海塞姆。
大漠苍鹰不是浪得虚名的~~
第57章 旧人旧事
白家三女的震撼已足够取悦海塞姆, 无论是谁,只要走进地下城堡,都会发出由衷赞叹,也许在多年之后,这里也能成为世界第八大奇迹。
他的笑容格外自傲, 也足以自傲。
年少时的梦想得以实现,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然而他做到的了, 曾经被人嘲笑为妄想的梦想成为现实。
“你小时候说过,要在沙漠底下建造自己的王国。海塞姆, 你终于实现了。”白慈说这话时无不感慨。
是的, 他实现了。
白慈记得海塞姆第一次提到这个想法时的表情,那双绿眼睛里的光芒,疯狂、热烈、执着, 一下子就吸引住年少无知的她。她崇拜他,仰望他, 支持他。谁会想到多年之后, 她会怀着如此忐忑不安惶恐的心面对此人。
不可否认,海塞姆依旧魅力四射, 运营星月会之后,白慈见过许多男人,有钱的, 有才的, 有貌的, 有权有势的, 但是没有人能胜过海塞姆。从某一方面来说,若是海塞姆有更好的背景从政,会是一个绝佳人选。他有胆略,有眼光,善筹谋,样貌出众,风度不凡。这样的人在别的国家足以竞选总统。
“是的,我实现了。海丽耶,你是第一个没有嘲笑我还鼓励我的人,你和法尔蒂丝始终支持我。我一直都记着。”
海塞姆还具备许多成功人士欠缺的诚恳。他想要表现诚意时,必定是诚意十足。
棱角分明的脸浮现一抹无奈,“因此,白慈,你要是真想飞走,我仍旧会给你们母女最好的照顾。”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
白慈失神朝他看去,却见他仍是一笑,朝她伸出手。“来,我们商量一下拍卖会的细节。”
白芷眼睁睁看着母亲把手递给海塞姆,让白净识带着她去娱乐室玩,之后重重地拍在海塞姆的手背上,发出啪的声响。小白芷一哆嗦,刚才那一下要是落在自己身上该有多疼啊。
被打的人满脸无奈,打人的那个却揉着手掌,埋怨道:“怎么那么疼,海塞姆你皮又厚了。”
“你啊……”海塞姆摸摸白慈的头发,像对待一个小女孩。这么多年过去,追随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已成为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个母亲,有些吸引他的特质并未随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半分。尽管在他们激烈争吵的那几年里,许多东西被撕裂,被破坏。离开他之后,她像涅槃重生一般绽放光芒,依旧叫他挪不开眼睛。
诚然,海塞姆作为一个拥有丰富资源的男性,生活中并不缺少女人。但是白慈与别人不同,不仅因为他们青梅竹马,彼此相伴度过一段艰难的童年岁月;白慈曾经了解他懂得他崇拜他;白慈和他有一个女儿。哪怕这个女儿现在更愿意叫他舅舅。
舅舅。
海塞姆不禁笑出声。她怎么想得出来。有情人终成兄妹吗?
“你笑什么?”可容纳近百人的现代化会议室里,两人相对而坐。白慈特意取来笔和笔记本,几年工作下来她养成了随时记录的习惯,好记性终不如烂笔头。
手指抵在嘴唇上笑了几声,海塞姆道:“没什么。最近你有没有见过法尔蒂丝?”
法尔蒂丝?上一次见到她是在皮山县,之后好像人间蒸发一样。白慈不喜欢她,乐得见不到她。
“九月之后就没再见过,大概在哪里发财吧。”
海塞姆沉思一会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见白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干脆直接和她讲公事。
他已收到消息,持有邀请函的客户陆陆续续进入安西,行程紧凑的要等明天才到。秋拍流程早已敲定,今天不过谈些细节,明天负责秋拍的星月会核心工作人员会接到这里陆续就位。每个进入内部的成员都签有保密协议,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若是与人透露这里的机密情况,将会面对无数律师和天价赔偿。明面是金钱,背后……海塞姆明人不说暗话,签协议时会给一笔封口费,说清楚除了金钱,他们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至于那些被邀请来参加秋拍的,有些重点人物被安排住进地下生活区,各种服务均可满足。这几年通过星月会,他结交不少人脉,早已不再需要家里那些老家伙们的支持。当初他与白慈一起,没少挨老家伙们的骂,各个说他没出息,早些年还要他和个什么人联姻。
笑话,他——海塞姆帖需要跟人联姻?牺牲一个法尔蒂丝已是他的极限。哪怕对方是个素有名望家族里的千金,一派淑女风范,在英国有硕士学位,也难入他的眼。去国外留学后仍旧听从家族安排结婚,会是什么有本事的女人?他不屑,也不要占这种古老而龌龊的便宜。
撇开那几年剑拔弩张的吵架生活,海塞姆依旧最喜欢白慈,这份喜欢在他心目中几乎可以等同于爱。
“海丽耶,我们分开那么久,你真那么狠心不想我,不惦记我?”说完正事之后,海塞姆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一个示弱的男人,英俊又善于示弱的男人总是会激起更多的同情。
白慈合上笔记本,盖好笔盖,坐端正几秒后道:“刚开始想你,也惦记你,我们在一起生活过那么久,哪怕很长一段彼此折磨,哪怕感到绝望。怎么可能不想你。海塞姆,你知道从小到大我想了你多少年吗?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时候你不知在跟哪个女人搞,我就再也不想你了。”说着,她略挑了挑眉,靠在椅背上,“说不定还跟男人搞。”
海塞姆示弱的脸几乎维持不下去,“这些年在异教徒的地方,你就学到了这个?我会跟男人搞?”
双手交叠在胸前,白慈道:“这谁知道。”
海塞姆没有生气,“出了这道门在别人面前不要提违法教义的话。你在艾兹哈尔面前也说这些?”
“白芷,她叫白芷,不叫艾兹哈尔。自从我带她踏出安西开始,她就只是白芷。海塞姆,不要假装你在意她。”
“海丽耶,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当作坏人?”海塞姆苦笑,指着自己的胡子道,“小时候艾兹哈尔被胡子扎会哭,所以我特地刮了胡子。结果你非但不让我亲近她,还给我看公交上又摸又亲女儿的帖子,说影响不好。我是这种人?”
“当年你……”
“当年不是我。”面对白慈的怒容,海塞姆提高声音打断她的话,“当年不是我派人骗走小芷的。嘎西木背叛了我。”
“呵,叛徒,那人可是你老家的人,跟着你家不知多少年,叛徒,谁信啊。”
“当事实是事实本身,你只能相信。正因为嘎西木是老家的人,所以他才背叛我。”提到嘎西木,海塞姆敛去笑意,绿幽灵般的瞳孔里,流动着森然的寒意。“他想借此破坏我们的关系。”
“那他真是用错了方法。”
“只是这样?”白慈如此淡漠,实在出乎海塞姆的意料。
“还要怎样?”
时隔多年,海塞姆再度提起往事,白慈相信当时或许真的冤枉了他。
但是那又如何。从一厢情愿的信任到怀疑真话,他们的关系早已不是当年那般亲密。加上在上海这几年所见所闻和这地下堡垒带来的心惊肉跳,白慈只觉危险。
当她与海塞姆聊完工作,合上笔盖的那一刹那,她想到的是庄申。用完就给笔套上笔盖放回原处这种细节,只有庄申在意。她一向都是用十支掉八支,找不到就用别人的。秘书小秋特地给她买了好几盒水笔放在办公室、会议室。哪里像庄申,这年头还用钢笔,要上墨,要好好对待,还跟钢笔讲话。神经兮兮的。
海塞姆被白慈一句反问,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蹭得一下站起,居高临下望向白慈。
白慈不甘示弱回望他。
这时,会议室里的广播响起。保安通知海塞姆,有一位叫塔吉古丽的女孩找他,海塞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尴尬。
“嗤。”白慈翻个白眼,冷笑一声。经过海塞姆面前时又问:“还要怎样?”
“白慈!”海塞姆不堪忍受她的不屑,抓住她的手臂。
“还有什么吩咐?你要说的我都会背了,男人都是这样的,男人都有需求,你是男人。有意思嘛,非要用男人做借口,一个器官,被一个器官所操纵,很有面子?海塞姆,这些话不用再讲。我和你分开那么久,你交往几个女朋友都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说着,她极其轻佻地笑了一下,“不带我去见见你那位塔吉古丽?”
长长的睫毛颤动,祖母绿一般的瞳孔里怒气满溢。“你是想说,我们分开那么久,你交往几个男人也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白慈面无表情说了一声:“是。”手腕上不断传来被钳制的痛,她不喊,也不挣扎,只弯弯嘴角,轻易流泻出蔑视。
海塞姆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白慈自小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绝不会屈服于任何暴力胁迫,欺负她狠了,她会找机会咬你,用石头砸你,宁愿头破血流一身伤痕,但是永远不会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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