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湘快步上前,与叶辞柯错身而过。
她满脸关切地拉住奚泠的手:“奚奚你没事吧?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奚泠往自家经济人身上一靠,细声细气地回答:“腿软,歇一会儿再走。”
beta虽然闻不见信息素,但看奚泠这情况,也能把事情的大概猜个七七八八。
箫湘无可奈何地劝:“你躲着她一点吧。”
奚泠抿嘴不答,只盯着前面的人看。
叶辞柯和另一个矮个子姑娘停留在巷口,那姑娘显然在絮叨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合语速极快。
比起方才的强势,叶辞柯在那姑娘面前乖得不像话,如同被训的大型萨摩耶,低眉顺目的。
随后叶辞柯更是低头,任由姑娘踮脚薅了把头发。
大概是说够了,姑娘终于拉着叶辞柯离开小巷,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奚泠突然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连空气中残留的葡萄酒香都带了点酸。
“那人是谁啊?”
箫湘:“叶辞柯的经纪人,叫宁岚。”
奚泠不依不饶:“经纪人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能随便摸她的头?”
“……”
“我都还没有摸过。”
她说完这句话就蹙眉,手把纸袋捏得“噼啪”乱响,特别委屈的样子。
箫湘对此感到头疼,她推了推眼镜:“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奚泠一脸淡定地颔首。
“是的,叶辞柯的信息素变质了。”
箫湘:???
某只猫为了说服她自己简直不可理喻,什么借口都想得出来。
没多久,信息素的效果完全散去,奚泠拍掉自己裙子上的墙灰,不急不缓地往回走。
妆容精致,面色从容,完全看不出方才被“壁咚”时的弱小无助。
两人回到节目组时并没有看见叶辞柯和宁岚,她们随意找了个人少的桌子坐下休息。
见奚泠扒拉开纸袋,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酒酿圆子,箫湘挑眉。
“她给的?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掀开盖子,香甜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奚泠吸了口气。
“不用,我正好饿了。”
她舀起一勺圆子,先抿了点汤汁试温度,确认不烫了才肯下口。
圆子软糯,糖渍桂花和着酒糟,酸甜可口。奚泠吃得正欢,脸颊鼓起一点,圆润了不少。箫湘实在不忍心败她兴致。
但有些事必须提前说,她压低声音:“我说为什么综艺的惩罚环节突然变了,以前都是施肥除草之类的农活。原来是叶辞柯在这里”
奚泠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嗯?变成什么了?”
“你没看流程?真心话大冒险。”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了叶辞柯那头白毛,和嘴角勾起的弧度。
奚泠顿时觉得嘴里的圆子不香了。
她捂住脸哀叹:“我能不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奚小猫:救救救!翻车了,钓上来的鱼要吃猫了!能不能救救猫!QAQ(疯狂伸爪子划水,试图逃跑。)
叶辞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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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阴间更新时间的第一天,希望我明天也能这个点更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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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节目组提供的临时休息室, 宁岚越想越气,絮叨了好几分钟。
“你凑上前去干嘛?嫌自己命长?”
这句话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叶辞柯已经练成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法。
随着叶辞柯敷衍点头, 她头上那缕被薅乱的白毛也晃了晃。
宁岚看得心焦, 拿着卷起的文件拍桌提醒:“都说了奚泠不是小白兔。”
叶辞柯打了个哈欠, 懒懒道:“不是吗,我看她还挺幼稚的。”
“只在你面前幼稚吧?天知道她揣着什么心思,也就骗骗你这种傻白甜了。”
训完人,宁岚还要忙着去处理其他事情, 临走前再三警告叶辞柯不要靠近奚泠, 以防情绪激动。
叶辞柯目送自家脾气暴躁的经纪人离开,转头就把兜帽一拉, 遮住脸准备睡大觉。
她自己确实没有靠近奚泠, 是奚泠主动送上门来的。
跟踪技术极其差劲,分明就是在正大光明的看, 那**裸的视线,让她想不注意都难。
小傻猫, 还会炸毛,真可爱。
诡计多端的omega也会心虚吗?
可惜不能多想, 也不能再多吓唬一下, 她生怕自己当场变味儿, 又吐血。
“笃笃。”
蓦然传来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叶辞柯闭着眼睛回话。
“进。”
随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走出来一个短马尾、带眼镜的女人, 穿着打扮都十分干练。
她先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箫湘, 是奚泠的经纪人。”
叶辞柯掀起眼皮,瞄了箫湘一眼。
“我记得你。”
“是的,我们在电话里聊过几句。”箫湘推了推眼镜,谨慎地坐到了叶辞柯对面:“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叶辞柯坐姿随意,拉下的兜帽遮挡住了半张脸,语气也淡定,反而教箫湘摸不准她的态度。
她只能斟酌着开口:“奚泠她……有厌食症,和你相处后其实改善了不少。”
叶辞柯换了个姿势,用手支着头,手指开始轻点桌面。
难怪不吃饭,还挑食。
她手指敲击地节奏逐渐加快,声音却沉了下去。
“减肥?为了上镜?”
“不,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有这毛病了。
她刚进圈时并不轻松,整个人紧绷得厉害,我都担心她哪一天会突然断掉。”
箫湘又推了一下眼镜,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叶辞柯:“虽然这样说很不礼貌,但是叶小姐,假如奚奚和你认识中的完全不一样,你还会喜欢她吗?”
“好问题。”叶辞柯说完便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
“建立在谎言上的感情不堪一击,我并不是圣人,不能保证。但她都不肯给我看一眼,怎知我不喜欢呢?”
是个很普通的答案,但箫湘看得出叶辞柯是思考后才给出的回答,于是她坐直了,表情沉重。
“好我明白了,请叶小姐听我说。”
“奚奚回去后换了电话号码,让我去查了好几个营销号和一个地址,最近总是焦虑得不吃饭。”
“在今天见你之前还哭了一场,虽然她自称是因为把最喜欢的毛绒熊弄丢了。”
“但她回去后就买了只新的毛绒熊,所以我觉得她难过并不是因为弄丢了熊。叶小姐,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辞柯拧眉,前半部分她懂,奚泠最近遇到了烦心事,后半部分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新熊旧熊的?
于是她面无表情,诚恳请教:“不懂,能再说清楚点吗。”
“……”
箫湘尴尬地捂住脸,为什么宁岚和叶辞柯都一样的直来直去,委婉一点不好吗?
“我觉得她对你是有好感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肯承认,至于这个原因我其实也不太了解。”
“我不想看她这样别扭,就自作主张来告诉你。
另外,想请叶小姐劝奚奚多吃点东西,只有你给她的食物她多少会吃点。”
箫湘说完,就不动声色地去观察叶辞柯的反应。
面前人点桌子的手指就没停过,兜帽下露出的那半张脸,一直都是沉静的。
叶辞柯淡然道:“看我还有没有时间。”
箫湘的心霎时就凉了半截,这话说得,未免也太冷漠了。
她哪知道叶辞柯是真的在盘算自己还能活多久。
能活的前提条件是情绪平稳,不能激动,但箫湘说的话让叶辞柯的心里放起了烟花,“砰砰砰”,一朵又一朵,压都压不住。
叶辞柯索性掀开兜帽,带上了自己的蓝牙耳机,准备放首清心静气的歌来转移注意力。
箫湘站起身,又鞠了一躬:“叶小姐是有电话吗?那我就不打扰了。”
“哦,那到不是,我放首《清静经》听听。”
箫湘:?
最恐怖的是,叶辞柯说完还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菊花茶,若无旁人地捧着杯子喝起来。
表情淡然,动作悠闲,配上那头白毛,丁达尔效应的光晕洒在她侧脸上,更添出尘之感。
整个人就跟要飞升了一样。
箫湘想不通,这人明明才把奚奚堵巷子里欺负,转眼就看破红尘出家了?
太可怕了叶辞柯这个人,简直就是变化多端、喜恶不定。
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多奇怪,叶辞柯看着箫湘道别后匆匆离去,还心想,经纪人都这样忙吗?
箫湘前脚刚走,后脚宁岚就推门而入,语速极快地吩咐:“准备一下,拍摄要开始了。”
然后就发现某个白毛异常兴奋。
“岚岚,刚才奚泠的经纪人告诉我,奚泠其实是对我有好感的唉。”
叶辞柯说完就控制不住地笑起来,那双眼睛一眯,灿烂得如同八九月的太阳。
宁岚表情一顿,随即换上了嫌弃脸,不耐烦地推她。
“你怎么啥都信啊,傻不傻,不准笑了,待会儿又吐血怎么办?”
“哦。”
想到自己的病情,叶辞柯马上收敛了表情,跟着宁岚来到节目组布置好的场地。
很简洁,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摆着满满一排浅黄色的奇怪饮料。
奚泠比她先到,目视前方,双手交叠在身前,坐姿端正得甚至有些刻意。
叶辞柯随意地坐下,拿余光瞥她,嘴上却道:“开始吧。”
“好嘞。”导演比了个ok,开始讲解规则:“因为两位是最后一名,按规定得受罚。我们节目组向来不爱折磨人,惩罚很轻松的。”
叶辞柯腹诽,让她被迫开插秧机,这还不折磨人?
导演还不知道自己被某个小心眼的人“记恨”了,还在继续说。
“所以,你们每轮都可以向对方提问,或者要求对方做某件事。
回答问题出现迟疑、完不成对方的要求都要自罚一杯苦瓜柠檬酒。”
节目组还贴心地递上来一叠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片,方便她们选。
最开始时,奚泠面带微笑,抛出来的问题也正常得很。都是些“爱看什么电影”、“最钦佩的演员是谁”之类的。
叶辞柯也没故意为难她,场面看起来无比的和谐,第一轮下来,杯酒没动。
等到第二轮,叶辞柯勾起唇。
她随口问:“奚老师为什么不爱吃饭?”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奚泠猛地转头看向叶辞柯,眸光晃了晃。
而后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垂下眼睫,自觉地端起一杯酒,小口小口地抿完。
这酒明显滋味不咋样,奚泠精致的五官差点皱成包子。
喝完后,奚泠用手背擦去唇上的水渍,轻声道:“我只是挑食而已。”
叶辞柯挑眉,不做表示。
轮到奚泠问时,她也没再按常理出牌:“那你为什么染头发了?”
叶辞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为情所困,一夜白头。”
奚泠的手一下子攥紧衣摆,语气里掺杂着些许慌张。
“真、真的吗?”
叶辞柯轻笑:“你几岁了,这种话也信。”
某人心虚,她吓唬起来就格外的得心应手。
可惜这种快乐在尝到剧组提供的苦瓜柠檬酒后就瞬间消失——
这玩意儿又辛又苦,如同龙卷风摧毁味觉,比秦寸雪开的药还要恐怖。
她脸色霎时就冷了几分,看在奚泠眼里就成了显而易见的厌恶。
奚泠睫毛颤了颤,神色有些恍惚,连节目组的镜头都不看了。
第三轮,叶辞柯状似随意道:“奚老师有过喜欢的人吗?”
“没有!”
奚泠秒答,反应快到不可思议,仿佛这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随后她隐晦地瞥了眼叶辞柯的左手,细声细气地问:“你手上的绷带怎么回事?”
被奚泠这么一提,叶辞柯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贴着绷带,忘了撕,也不知道奚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来之前她总觉得头晕,被大惊失色的秦寸雪扣在医院,输了几天液。
说实话是不能说实话的,只能编点理由吓唬猫。
她顺手撕下绷带:“被猫拒了,气到住院。”
奚泠一楞:“你家养了猫?不对,为什么会住院?”
“骗你的,重感冒输液而已。”
叶辞柯又端起一杯酒,屏住气喝完。
奚泠蹙眉,对她这样的行为不是很赞同:“能不能好好回答问题,感冒好了吗就喝这么多酒。”
叶辞柯从善如流:“也行,那就换大冒险吧,你能给我唱一首小跳蛙吗?”
奚泠垂着头,苍白的指尖又摸上了酒杯。
她喝完后声音有些沙哑:“抱歉,我现在唱不出来。”
现场的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
奚泠缓了缓,才用那双水淋淋的眼睛觑她,试探着询问:“那我能摸你的头发吗?”
叶辞柯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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