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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不是小傻子么？
他有些无语的看了江淮一眼，尽量控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
不过，他方才看江淮神色，那样的眼神绝对不像是开玩笑。凌晨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貌似不经意的问道：“那是你继父？”
“嗯，”江淮提起他养父就眉心就笼罩着一股厌烦，“我七岁时，我妈非要离婚嫁给了他。”他像是不想多提，露出一个笑意，乖巧的看着凌晨曦说：“哥哥，你家里有饭吗，我饿了。”
“有……”凌晨曦好奇心突然就被噎住了，他站起身，动作优雅的将外套脱了，挂在门前的衣架上，转身对江淮道：“冰箱里有意面和水饺，想吃哪个？”
“都行，”江淮深知在人家里为客之道……个屁，他丝毫不客气的又补充道，“若是哥哥不嫌麻烦的话，就水饺吧。”
“我很长时间没有吃过饺子了，”他似乎只是陈述一般讲着这件事，“上次还是在隔壁的李婶家吃的。”
凌晨曦欲要开冰箱的手倏然就顿了一下，逢年过节象征着团圆快乐的饺子对于江淮来说可能是奢求。
他没有向后看江淮说这话时是什么神色，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快速的打开冰箱门，拿出一袋速冻水饺说：“速冻的，不介意吧。”
江淮当然不介意。
做好饭的时候，窗外下起了小雨，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与房间内橘调的暖灯撞在一起。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凌晨曦吃完盘子中的最后一个水饺，优雅的擦了擦手，江淮吃的慢，雾气氤氲中江淮小口的咬着水饺，凌晨曦突然道：“你来的时候…要跟我谈笔什么生意？”
“嗯，”江淮抬起头来，浅淡的唇色这会儿被烫泛着一种莹润的红，他吃完嘴里的食物，这才坐正身子道：“我想要哥哥帮我打场官司。”
“要起诉你继父？”凌晨曦不假思索的说。
“嗯，”江淮点了点头，挺直的肩胛骨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单薄，“我还有一年才成年，起诉需要由监护人或委托人代替执行。”
“为什么找我？”凌晨曦眼睛直视着他，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并不觉得自己在江淮心里是什么好人大善人的形象。
“因为，”江淮眼睫又低垂下去，声音平静的说：“我只认识你了。”
他没有朋友，他周围的人不少，家人，同学，邻居，但这些人似乎像雨布一样，将所有人都包了进去，唯独把他丢在外面。
兜兜转转，竟然只有认识几天的凌晨曦替他遮了下雨。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装乖，也没有像刚才暴露眼底的戾气。
平平静静一句话，恰好让凌晨曦心软了一下，他沉默片刻，轻转了一下手指的戒指：“可以。”
江淮猛然抬头看向他。
“不过，”凌晨曦笑了一下，带上那种不太正经的声音，“既然是生意，你想要怎么报答我？”
江淮模样又冷又乖，看的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是那种学校里很受老师喜欢的类型。只是江。学霸坐在这里谈生意时，就不像看上去那么乖了。
他微弯的嘴角带了点狡猾。
“怎么算都可以，为期三年，连本带利。三年后我会还给哥哥。”
凌晨曦托着下巴想了一下，笑了一下说：“怎么感觉亏了呢？”
江淮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一本正经计算了一下：“嗯，是亏了。”
丝毫没有身为让人亏本的当事人自觉。
凌晨曦：“……”
头一次见这么理直气壮的小奸商。
但是这生意是自己刚才亲口答应的……
“行了，小算盘，”他没好气的说，“明天还要上课，别在这儿杵着了，抓紧睡觉去。”
他起身去了卧室找出来一套自己的睡衣，出来的时候看到这小孩把桌子上的碗顺手刷了，他脚步停了一下，想了一下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晚上除了上课，就是拍完戏和朋友一起参加酒会，聚会。
回家之后，有阿姨准备夜宵，水果必须洗净切好，摆好盘才肯吃。
别说刷碗了，恐怕连厨房都没进过。
“别忙了，小鬼，”凌晨曦回神，将睡衣放在沙发上，“这睡衣是新的，浴室在西……”他刚说完这里，突然想起原主把江淮关在浴室，哪里还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明明后尴尬了，偏偏江淮停了水管，回头还问了一句：“你说的什么？哥哥。”
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装的给真的一样。
他扶了下额，指着安排给江淮住的地方接着道：“卧室在东边第二间。”
……
晚上的雨似乎更大了，雷声轰隆隆的从远方滚了过来，凌晨曦就是在雷声中被惊醒了。
他睡眠浅，躺在床上听了一会雷，便随手打开旁边的床头灯，接着干脆起了床，趿着鞋准备去客厅接杯水。
哪知道刚打开卧室门，便看到江淮穿着单薄的睡衣，靠坐在卧室门前，低着头埋进胳膊里。
听到有人出来，才抬起头来。
“……”
凌晨曦再三确认自己不是梦游，低头看着门口这小倒霉蛋，被气笑了：“大晚上不睡觉，喜欢给人当门神？”
江淮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闭嘴咬了一下唇。
客厅的窗帘没拉，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客厅又瞬间消散，巨大的惊雷声紧随其后。
江淮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凌晨曦在这小动作中品出来什么，他看了一眼窗外，带着点玩味的说：“啧，不会是……怕打雷吧。”
江淮的嘴唇抿的更紧了。
凌晨曦嘴角的弧度翘了一下。
下午还嚷着要杀人，晚上竟然偷偷摸摸的靠在别人门前，原因是怕打雷。
这是什么绝世小可怜鬼。
“既然害怕，怎么不敲门？”凌晨曦问。
哪知道刚才还倔强的咬着唇不说话的人，这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凌晨曦眼睛问道：“凌晨曦，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末了还补充上一句：“不梦游，不磨牙，不说梦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点忙，稍微少更一点。=w=
第十二章
江淮睡觉果然是很老实……个屁，整个人都快钻他怀里来了。
凌晨曦早晨睁开眼，看到这小孩的恬静的侧脸，一脸麻木。
按照他以前的鸟性估计会把人直接踹地上，不过现在，凌晨曦只是皱了皱眉，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的腰间。
卧室里温度刚好，或许是因为不耐热，被子在他身上只搭了一角，睡衣边因为动作转了起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线。
而那原本光洁的腰后，却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紫。
不是刚被打的，倒像是……日积月累留下的瘀血。
他的眉眼沉了下去，心里想那个混蛋可真不是东西。
这时，床头桌旁的手机响了一下，凌晨曦看了一眼江淮，随手关了声音，趿鞋向客厅外走去。
电话是邓成功打来的。
“起来了吗，祖宗，”邓成功说。
“嗯，”凌晨曦压低声音，“怎么了？邓哥。”邓成功很少在清晨给他打电话，一是他自己需要陪自己上学的女儿吃完饭，上学。二是他怕自己打扰到凌晨曦的睡眠。
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邓成功说：“公司刚才说，有个剧组的男二突然罢演，所以打电话让你去试一下戏。”
“男二？”凌晨曦问，“什么类型的剧？”
“你声音怎么这么低？感冒了？”邓成功有些担忧。
凌晨曦：“没有，你接着说。”
“对，一个仙侠剧类型，”邓成功这才放下心来，“这次资源对于我们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若不是因为男演员临时罢演，以我们的咖位，怎么也不会轮到我们来演。小凌啊，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凌晨曦当然知道这个，他自动过滤掉邓成功后面苦心婆口的劝说，直接问道：“什么时候试戏？”
“7点半，你收拾一下。”
凌晨曦算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外面的天还没亮，刚五点钟，他回卧室的时候发现江淮已经醒了。
“被我吵醒了？”凌晨曦挑眉看着他。
“你是有事吗？”江淮显然听到了凌晨曦打电话的内容。
“嗯，一会去剧组试戏，”凌晨曦并没有打算瞒着他，“起来吧，一会儿吃完早餐，送你去学校。”
……
李开因为接到邓成功的电话，所以今日来的早。
他拿着在楼下买的早饭，进门就喊：“凌哥你今天怎么了，饭量竟然增了一倍……”
他倍字的尾音还没有拉出来，抬头便看到江淮穿着校服站在前面，表情乖巧，眼神却很的看着他。
“……”
李开吓得手中的饭差点掉下来，有些惊悚的对着凌晨曦道：“凌……凌哥，这小孩怎么又来了？”
“嗯，”凌晨曦换好衣服，“一会儿先把人送到学校我们再去剧组。”
嗯是什么意思？
我问了两问你就回答了一问吧！还有为什么这么早这孩子会出现你家！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都不解释一下吗！李开在心里尖叫，却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好嘞，凌哥。”
车被李开停在了楼下，李开在调车，江淮提前坐了上去，凌晨曦刚欲上车，在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晨曦哥？”
凌晨曦向后一看，看到之前的队友秦安走了出来，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早。”
“晨曦哥这么早去干什么去？”秦安虽然在和凌晨曦说话，眼睛却一直看向车里的江淮。
凌晨曦皱了下眉，侧了一步身子放在江淮前面，声音比之前沉下去不少：“这么巧，秦老师也住这个小区？”
“啊，”秦安目光这才移开，“对，二星期前刚搬过来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晨曦哥。”
凌晨曦可没看出来他一点惊讶的样子，很显然不是刚知道。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秦安一圈，壮作随意道：“确实巧，秦老师在哪栋楼？”
“就对面这一栋。”秦安指了指两座紧挨着的楼房，笑着说：“要是说起来，还跟晨曦哥算得上是邻居。”
或许是因为他眼睛太大，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有点低垂，凌晨曦总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但似乎是遗忘了什么，所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凌晨曦眼睛眯了一下，却也没接着跟这个人纠缠下去。他看了一眼时间，说了句那有空再聊，便上了车。
车驶到了车门，凌晨曦坐在后座鬼使神差的向后看了一眼，却见秦安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一直目送着他们，末了还向凌晨曦所住的楼层望了一眼。
“怎么了凌哥？”李开注意到凌晨曦神色不对，“需要我停下来吗？”
“不用，没事。”凌晨曦颦着眉说，“接着走吧。”
……
凌晨曦怎么没想到半小时前刚遇见过的人能和他一起出现在这里。
“太巧了了，晨曦哥，你也是来试戏的？”和秦安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男生。
那男生一看到凌晨曦就噗笑一声：“他也来试戏？真是笑死我了。”
“浩宇哥，你别这么说晨曦哥。”秦安小声的说。
“怎么了，”陈浩宇很是不屑的说，“自己演技差还不让人说了？今天试的戏可是男二号，他绝对他配吗？”
秦安：“我和晨曦哥一起出道的，我相信晨曦哥可以。”
“不是，秦安，你是不是有病，”见秦安这么说，陈浩宇火气更大了，“他要是过了，你还能过吗？”
“再说了，虽然你们是一起出道的，你已经演过这么多角色了，他呢？就是个花瓶，来剧组当摆设吗？”
凌晨曦看着两个人，走了过去，笑了一声说：“劳驾。”
陈浩宇抬头，恶狠狠道：“干什么？”
“让个路。”凌晨曦风度翩翩道，“还是不要挡在路中间的好。”
陈浩宇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当即暴躁：“你他妈……”
“不得不提醒一句，”凌晨曦弯着眼睛看着他，使用温和有礼的模样，“这里是面试区。”
意思就是。
面试区需要保持安静，当然，你若是来面试区打酱油的，可以纯属当这条放屁。
陈浩宇火气没发出来，还成功的被憋了回去，整张脸一会红一会绿。凌晨曦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脸色，这才满意的离开。
离开之后，陈浩宇一脚踢在墙上，低声骂了一句：“我靠！”
“秦安，人家都骑在你头上来了，你就不知道说点什么？我要是不是怕影响你面试，我能受这气？”
“别生气，浩宇哥。谢谢你替我争取的这个机会，我会好好表现的。”
陈浩宇是这个剧组的人，这个试镜是他为秦安求来的。
原本，他对此次试镜势在必得，怎么也没想到凌晨曦也会来。
秦安看着凌晨曦离开的背影，收了脸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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