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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障(古代架空)——广木非青

时间:2022-05-13 20:20:16  作者:广木非青
  他下意识去格挡,卫潇却手腕一绕刺向了他的心脏,将要“刺进皮肤”时,又以指尖发力将枯枝掷了出去,挑起一朵野花来,插进了他的鬓发。
  “将军输了。”卫潇笑道。
  如此一番动作,周狱又是呆愣愣的了,卫潇无奈,伸手在周狱眼前挥了挥,“霁云,怎么总是出神呢?可是身体有恙?”
  “啊…无事,谢老师挂心。”周狱低头行礼,鬓边的野花滑落,他赶忙用手去接,将花笼在掌心里,胳膊都僵着。
  “哥哥还说不会舞,舞得多好!”红叶儿跑过来抱住卫潇的腰,“今日驻地离山林好远,摘野果可累坏我了,我们明日是去何处?”
  “这得问你将军哥哥了,霁云,我们明日也该到丰镇了吧?”
  卫潇怕是他多心,以眼神询问周狱,结果这人却在捧着手里的野花发愣,他叹了口气没再多问,毕竟与这小姑娘再投缘,也只是萍水缘分罢了。
  日头渐渐落了,往常时候,红叶儿是要围着篝火再跳一轮的,可今日她说什么也不跳了,士兵们只好回到了各自岗位。
  当晚,巡逻兵在营帐边界逮着了独自外出的红叶儿,士兵跟她熟,只当是小孩子贪玩,并未报告周狱。
 
 
第7章 红叶儿
  翌日,黑狼军继续继续前行,一日后到达了红叶儿的家乡,丰镇。战乱平息,镇子渐渐恢复秩序,虽然仍旧清冷,但有些铺子还是开了的,也算有了人气儿。
  红叶儿家是开客栈的,自愿供军队修整,正是吃饭的时候,老板娘陪着笑招待着,见着红叶儿却是拉下了脸,“你既没死怎的不知道回来?可寻着机会躲懒儿了不是?”
  那老板娘一个巴掌招呼在红叶儿背上,红叶儿似是怕极了,小跑着去了后厨。老板娘追在后面喋喋不休,进了后厨还能听见那尖利的嗓音,“养了你有什么用!总要嫁人的赔钱货!你是洗碗还是摸碗?力气呢?!”
  老板娘掐着腰扭出来,又换上一副笑脸,“诶呦各位爷看笑话了,要不是这小丫头葵水未至算不得女人,我就把她送给各位爷摆弄了。”
  “我们可不要!前瘪后平玩着没劲,还不听话!”一个士兵接了话,笑得放肆,全然不顾周围人的不满。
  “可不是嘛。”那老板娘身子一歪靠到那名士兵身上,胸快要挤到人眼前,“她那样没用的,只能等着长大下小崽儿了。”
  眼见老板娘手上越来越放肆,言语越来越露骨,周狱被她刺得耳朵生疼,把茶杯往桌上一拍,把老板娘吓得身子一抖,皱着眉回了后厨。
  周狱瞥了一眼那口出恶言的士兵,并未多言,只是看向卫潇。卫潇指尖在茶杯口划过,“霁云的军里什么时候进了畜牲?”
  周狱低头认错,“是学生疏忽。”
  黑狼军是为了反抗上城理所当然的压迫而生的,一直以平等为信条,为的是大崇人人平等,也不知道那以男为尊的畜牲是如何进来的。
  周狱力大,把那茶杯拍成了碎片,卫潇拿了巾帕擦去周狱掌心溅上的茶水,刚才那士兵却捂住裆部发出一声痛叫。
  鲜血滴滴答答渗下来,而卫潇面前的瓷杯碎片少了一片,那士兵面色苍白,狠狠瞪向卫潇,“是你!你一个质子有何权利…噗!”
  话未说完便被一刀割了喉,畜牲就是畜牲,连察言观色都不会,黑狼军不留渣滓,卫潇也从来不是质子。
  黑狼军虽然穷苦,但胜在顺了民意,百姓送来的吃食未曾断过,免不了有些好吃懒做的蛆虫进来混吃混喝。明明是个废物,却因为性别自以为尊贵,可笑。
  两个士兵将尸体拖出去,卫潇拉回周狱的手替他擦拭,恍若无事发生。
  当晚,卫潇和周狱还是宿在一处,睡了许久军帐,这下睡上了客栈的软床,周狱有些不习惯。
  他隐隐约约能听见些乐声,这客栈不远处就是流月阁,因为战乱休顿已久,今夜有部分黑狼军宿在那处,估计是在犒劳欢迎。
  卫潇也听见了乐声,他轻手轻脚地坐起来走到窗边侧耳听着。他自幼被当做君王培养,禁欲念声色,从没真正地听过曲儿看过舞,心里是有好奇在的。
  “老师?”周狱也向往那乐声,他没在中下城生活过,若不是打仗,他都没见过集市这类场所。
  两人不谋而合,悄声起床,准备逛一逛传说中的流月阁,下了一半楼梯却听见些怪声,像是打斗和呜咽,定睛一看,是那老板娘拿着个棍子在教训红叶儿。
  周狱想出声制止,却被卫潇捂了嘴,“你能帮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你若是帮了她,待你走后那女人定会变本加厉。”
  周狱止住了声音,却还是不忍,转头看着卫潇询问意见。
  卫潇叹了口气,“我知你心善,你若不想害她,要么装作无事发生,要么启程时将她一并带走。但是若那老板娘不同意,肯定坏你名声。”
  他们躲在楼梯拐角低语,听那棍子打在小姑娘皮肉上,周狱攥了攥拳,“老师会怎么做?”
  “你想如何我便如何。”
  周狱得了许可,翻下楼梯去,老板娘吓了一跳,手里的棍子落了地。看清来人后更是双腿发虚,“将军征战辛苦,小女子家事就…就不劳将军挂心了。”
  周狱没应她,只是把红叶儿扶起来,红叶儿抹了抹泪,歪在旁边的凳子上嘶气,她早被打惯了,委屈比疼多。
  “将军英勇正直,小女子管教家妹…”
  “这是虐待,不是管教。”周狱冷着脸把红叶儿抱起来,没理会老板娘的拉扯径直上了楼。
  两个大男人也不方便给红叶儿查身体,查出来了也没药草,也只能问问缘由。红叶儿说她喜欢歌舞,今儿流月阁亮灯了,就想去看看,结果被老板娘逮着了,白天老板娘不是受了气么,一并撒她身上了。
  “哥哥不用担心我,我不疼。”红叶儿笑着,扯了扯不长不短的袖子,试图盖住那棍棒打出来的青紫,最后却只能背过手去。
  三人走在路上,卫潇看她一直笑着,应该是无大碍,让她洗了把脸便带了出来,一起去流月阁。听着乐声越来越近,红叶儿情不自禁地手上挽了个花,嘴里也咿咿呀呀成了调。
  “从前进去是要花银子的,我攒了一年才进去过几次,结果被老板娘发现了,骂我没脸皮,可我花我自己的工钱,怎的没脸皮了,流月阁又不是她那吃喝嫖赌的妓院。”
  红叶儿说着动了气,把脚下的石子踢了老远。可等进了流月阁她又立马消了气,亮着眼睛找了个角落学台上的动作,倒也像模像样。
  “周狱!”迎面跑过来一个清秀少年,卫潇认得他,是告诉他“潇潇”的那个士兵,“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地方,正想着你不来倒亏了呢。”
  这人名叫左权,是周狱流放百咎窟后的第一个朋友,也是黑狼军的第一名士兵。
  虽然黑狼军没有明确的官位,但功过能力都看在眼里,将士们自觉以周狱为首领,也尊敬战功赫赫的左权,心里的尊敬,比虚名假利踏实得多。
  三人找了位置坐下,左权挠挠头,问卫潇,“那个,我怎么称呼您啊?”
  他说周狱好友,自然比士兵们知道的多,不至于误会到男宠上去。
  他们与大崇交战时,没少受这位“老师”的指点,心里对卫潇是敬重的,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算合适。
  “你叫我名字就好。”卫潇没仔细想他的问题,被边上的小红叶儿吸引了去,这小姑娘眼里是有光的,真心喜欢一件事的光。
  “好,在下左权,是周狱在百咎窟的朋友!”
  “左权?”卫潇回神,问他,“你从前,一直住在百咎窟么?”
  君王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上城,治国理政,却连自己的国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实行了什么政策,也不知道是给什么人实行的,一切都从臣子口中得知,都不知道被蒙蔽多少年,多少代。
  “对,我祖母是下城人,祖父是中城人,后来祖父被邻居揭发,流放到了百咎窟。”左权没经历过流放,自小活在百咎窟,对于以出生地论贵贱十分不满,百咎窟人数日益增长,不满的声音甚嚣尘上,起义只是时间问题。
  红叶儿跑到了一个弹琵琶音女人身边,她们似是认识,互相交谈着,卫潇看着琵琶叹了口气,“百咎窟有琵琶么?”
  “有的!”左权一拍桌子来了兴致,“不过不是那样漂亮的,我们在城间运输,见过不少新奇玩意儿,见了就学着自己做,比不上上边的也能做个差不多。”
  “我们百咎窟虽没有富人,但大家都互相扶持着过活,没有勾心斗角的破烂事儿,比中下城都好!”他表情得意,似是炫耀,而后又突然认真,“还有…我听闻营里有士兵冒犯您了,其实,他们是对您有误解,您对我们黑狼君的恩德,我会解释给兄弟们的!”
  左权笑着,脸上的笑容满是真诚与暖意,上城人是腐木,“杂种”才是金石,周狱这一起兵,才是真正把顺序给调对了。
  周狱去拉卫潇的手腕儿,“我们还有许多年。”
  是啊,他们还有许多年,等彻底打破这荒谬的秩序,他们就可以作为一个人而活着了。
 
 
第8章 琵琶之音
  至于琵琶,卫潇是见过的,在他作为王储被教养的几年里,他见过许多新奇玩意儿。
  先王不像之前的君王那样死板,允许他练字烦闷时画几只乌龟,也不会责怪他贪玩爬树,他喜欢琵琶,先王便去寻乐师。
  可是,在大崇,君王接触这样“不成体统”的事物是大忌,他不知道先王废了多大力气才带了乐师进宫,瞒着宫人,夜半到王宫角落去学琵琶,可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先王告诉他,从前的大崇不是这样的。上城的贵族越发贪婪,温水煮青蛙般把王圈死在了条框里,等意识到圈在自己身上的扭曲律令时,他们都已经逃不过了。
  他和先王一起作戏,人前一丝不苟的按规矩听教导,人后却是忘年交。那些世俗里该女孩学的,他们通通尝一遍,被禁止的,被唾弃的,在他们这儿都是宝贝,他是正正好的年纪,先王是迟来的叛逆。
  他心里明白,先王身陷囹圄,便把他视作唯一希望,一切的寄托都放在他身上,自己错过的遭遇的,都给他做了提醒。
  他并不觉得这些寄托是压力,因为先王的寄托也是他的内心所想,就这样,他感觉自己是在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名为“君王”的壳子。
  他觉得先王不像一个王,不是因为先王喜欢琵琶这些新奇玩意儿,而是因为先王高高在上,却保不住自己的命。
  纸终究包不住火,琵琶之事败露,郑茂携群臣站在先王寝殿外,不顾礼仪规制,不管君臣尊卑,以臣子之身定君王之罪。
  那一日,卫潇此生不敢忘。
  “臣听闻,君上受乐师蛊惑,以靡靡之音损害王储心智!乐师以色媚主,祸国殃民,实乃罪大恶极!”
  当时的郑茂两鬓还未见霜,其声在空旷宫院里回响,大义凛然的模样,当真像极了忠良。
  可乐师踏出殿门的那一刻,他傻了眼,那分明是个高壮的男子,又何以媚主。
  卫潇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却低估了郑茂的指鹿为马之能。
  郑茂只哑声半刻,随即转了眼珠,“我大崇君王竟有龙阳之好!国君与男子媾合,血统不正,是为灭国之兆…灭国之兆啊!”
  当时的卫潇天真,他不懂先王因何一句辩解也无,更不懂满朝文武,为何轻易听信郑茂的信口雌黄。
  可等到乐师流放,先王软禁,他作为新帝登基之时,他懂了。
  什么祸国之兆都无足轻重,那些大臣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毕竟,一个尝试冲破枷锁的君王,就是他们的死神。
  那时候他满心凄然,原来大崇臣子的权利远远高于君王,原来,上城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卫潇不甘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点点把裹着糖衣的砒霜塞到“忠臣良将”们的嘴里,把权利收回到自己手中。
  他想得太美好,却终究是寡不敌众,周狱的流放是他冲破道德绑缚的最后一击,上城坏了,他要另起炉灶。
  看着红叶儿手中的琵琶,又看了看自己没有一点硬茧的指腹,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
  红叶儿三两下将音节拨成调,卫潇好像又看见了希望,如果红叶儿愿意跟他们走,那他一定竭尽所能,把红叶儿心里那点渴望,变成现实。
  流月阁的女子们都清丽大方,没有妓院里那些庸脂俗粉的谄媚,有爱好音律的士兵向乐师们讨教技艺,还有的上台跳起了自己家乡传统的舞步。
  周狱的就一杯接着一杯,没一点儿心思去欣赏那些个歌舞,他的眼睛里只放得下卫潇,可卫潇眼睛里放的全是那个弹琵琶的女乐师,还有那混着胭脂的香气的琵琶。分明是极为清淡的香味,他却觉得异常刺鼻。
  “美人哥哥!”红叶儿抱着琵琶跑过来,腿脚有些不灵便,但是笑得好看,把琵琶递到卫潇手里,“见你盯了好半天了,可是喜欢?”
  卫潇轻轻接过,倾斜着放到腿面上拨了下弦,这琵琶比他曾经弹的要好些,还浸着脂粉香,“霁云,这琵琶好不好?”
  周狱偏着头,眼神有些飘忽,“香气太冲,刺鼻的很。”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卫潇靠近琵琶轻嗅了一下,只是些淡淡的花香罢了,或许是因为常年习武的人都五感敏锐吧,“唉,我还想着给你弹一曲呢,你若觉得刺鼻,那便罢了吧。”
  “也不是很刺鼻!”周狱拦下卫潇要把琵琶递还给红叶儿的动作,又立马收回手。
  他这过于迅速的态度转变未免有些奇怪,卫潇看着他的眼睛里也有疑惑,面对着卫潇,他总是失去了在旁人面前的那份游刃有余,“啊…呃…那个,老师比琵琶香!琵琶不好闻,老师好闻…”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怪异,最后嘴巴也闭上了,眼睛也不敢抬了。
  “喝酒喝糊涂了?”卫潇拿起周狱的酒杯来,看着他笑,“我又没涂脂粉,怎的香过琵琶了?”
  “呃…体香,啊不是!”周狱一骨碌爬起来,从坐着变成了跪着,就差磕头了“老师我不是!学生冒犯了!老师…我…就是…老师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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