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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障(古代架空)——广木非青

时间:2022-05-13 20:20:16  作者:广木非青
  “将军哥哥别杀我爹爹,别杀我爹爹,我知道红叶儿在哪…”
  “大人的事小孩子插什么话!”陈三儿他爹抬脚想要把孩子踢到一边去,可他脖子上的刀刃根本不容他动作。
  周狱将刀刃逼近一分,低头看着陈三儿,“在哪,说。”
  陈三儿有心想说,却被周围一众叔叔伯伯的眼神吓破了胆,支支吾吾最后憋出一句我不知道。
  卫潇从客栈里走出来,看着门外的喧闹。
  陈三儿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旁边的百姓还是坚持着自己漏洞百出的说辞,老板娘的哭闹尖利刺耳,看那撒泼打滚的样子,又是一出锦缎裹稻草。
 
 
第11章 坠落
  人群依旧喧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觉得黑狼军不敢随意杀人。
  卫潇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周狱怎么说也算是上城之外的王,竟被一群乡野莽夫围困,有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刁民,怎能怪他做个暴君?
  卫潇上前夺过周狱的刀,把那刀柄攥了又攥,听着耳边越来越大的喧闹声,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将刀挥起落到陈三儿他爹的脖颈里,鲜血霎时喷溅出来,染了卫潇的右脸。
  周狱的刀极重,卫潇又不会使刀,角度不对力度也不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那刀刃是卡在颈骨里了。
  鲜血汩汩外涌,他盯着陈三他爹那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仿佛实在告诉他,如今这天已经变了,中城不再属于大崇,“杂种”是敢杀中城人的。
  谁也没这样近地见过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砍头这样直接血腥的方式,甚至近到听着了刀刃与骨头相碰的声音。
  陈三儿他爹直挺挺地倒下去,血沾湿了周围人的鞋底,可没人躲开,周遭的人像是全死了,连呼吸也不敢急促,陈三儿也止住了哭声,只张着个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喘气儿。
  “红叶儿在哪?”
  卫潇随意转了个方向,笑眯眯地看着对面那人,那人面露惊惧之色,眼皮都在抖,他又问,“怎么不说话?”
  那人似是受了蛊惑,只懂愣愣地看着卫潇的眼睛,嘴巴张张合合,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惨叫,转头就跑,脚踩到血上,血水溅了老高,落了一滴在刀尖上。
  “别过来——”
  突然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卫潇循声望去,是流月阁。那楼阁顶层的栏杆边上,一个身裹红纱几近赤身裸体的人正作势往下跳。
  周狱眼力佳,当即认出了那人,“老师,是红叶儿!”他飞速地往流月阁跑去,卫潇即随其后。
  没人管倒在地上断了头的陈三儿他爹,只有陈三儿自己在一边守着,几乎是坐在了血泊里,他颤着身子把他爹的眼皮合上,好半天才找回了声音。
  可是也没人管他的哭声,人群都到那流月阁底下去了,他爹的死已然变成了没有新鲜感的上一个故事。
  卫潇仰头看着坐在围栏上的红叶儿,这小姑娘同他一样,脸上总是挂着笑,只不过是真的笑。
  穷苦,虐待,她都能笑,可如今竟要寻死。
  红叶儿衣不蔽体,腿上淌了血,身上青青紫紫,覆在身上的红纱被阁楼顶层的风吹起,向栏杆外飘着,想要飞出去,却被伤痕拖住。
  她低头看去,卫潇也是一身红,也会弹琵琶,也会跳舞。世界上不需要两个红叶儿,那样一尘不染的红色活着就好了,她这样满身伤痕的,应该去死。
  红叶儿向后一仰,头朝下直直坠去,人群发出惊呼,卫潇将刀掷出去拦截,周狱向前跑着去接人。
  流月阁有八层高,红叶儿摔在刀上又落进周狱怀里,冲击力太大,两人都跌在了地上,卫潇都听见了骨头折扭的声音。
  左权反应过来,带人进了流月阁搜查,卫潇脱下外袍,罩在晕过去的红叶儿身上,扶着周狱坐起来。周狱疼得嘶气,胳膊怕是折了,卫潇转头看着为了一圈的百姓,“你们谁懂医?”
  人命关天,所谓的邻里袖手旁观,甚至窃窃地讨论着红叶儿裸露的身体,卫潇气极了,站起来掐住了对面一表情极其猥琐的人的脖颈,“你懂医术?”
  “不…不不不…不懂…”
  “那便死吧。”卫潇手腕转动,咔嚓一声,那人便歪着脖子倒下去了,“最后一遍,谁懂医?”
  依旧无人应答,也无人反抗,像被吓傻了似的只懂摇头。
  “卫大哥!我略懂医术,不必再求助于人。”左权从流月阁里出来,挥着手中长棍翻了个白眼儿,“怕他们下毒。”
  卫潇把红叶儿抱起来往客栈的方向走,周狱垂着双臂,语气冷冷的,“黑狼军听令,封城,严审,凡今日知情未报者,杀。”
  “…啊,这…军爷,军爷!我家有医馆!”
  “百咎窟的杂种岂敢在我中城撒野!”
  “我家有药草!军爷饶命,我家有药草啊!”
  “你个杂种有何权利——”
  周狱没再逗留,他为的是同样渴求平等的民,像这样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只会世世代代地烂下去,那不如就让这一代死绝了。
  他不该妄想着寄希望于下一代,自幼有这样的父母长辈在身边,下一代也不会逃得过迂腐死板,即使偶尔有红叶儿这样的孩子出现,也不会得到认可,像丰镇这样的地方,已经被框死了。
  从前他对大崇也有期盼,期盼着新一代的臣子,新一代的人民。可哪有什么新一代,想要往上爬就得迎合现有的规则,爬上来了,人也旧了,又是从前的大崇。
  回到客栈,周狱在木椅上坐下,把床让给了红叶儿。
  左权给周狱接了骨,又去给红叶儿诊脉,“周狱,你这左臂修养几日便无大碍,右臂有点严重,不只是断骨,我给你找个木板架上,这个月尽量不要动。”
  “红叶儿算是暂时昏迷,睡过一觉便好,只是…这腿怕是不行了,长期虐打,遭受多次侵害,再加上今日坠楼,日后,顶多是能走。”
  屋里沉默了一阵,周狱先开了口,“流月阁如何了?”
  “派了人在审,卫大哥你们先歇息吧,明早我便把供词送过来。”
  左权走出门去,卫潇坐到床边,给红叶儿掖了掖被子,看着她叹了口气。
  红叶儿那么喜欢流月阁,那么喜欢跳舞,如今腿却废了,还是从流月阁摔下来的。
  本以为是个高雅的乐坊,现在看来,不知道还藏着多少肮脏。
  他起身走到周狱面前蹲下,轻轻地摩挲着周狱的手指,“肿了。”
  “我没事,老师…老师您起来,我没事。”周狱想伸手去扶,可他现在两只手都不方便,一时有些无措。
  卫潇没听他的,干脆坐到了周狱脚边,头枕在周狱腿面上,“红叶儿在咱俩床榻上睡着,我也不想睡别人屋子,就这样吧。”
  周狱大腿的肌肉立刻绷紧了,一点都不敢动。
  从前卫潇总是端坐在大殿案前,而他立侍左右,私下里再怎么亲密,人前也始终是隔着一道君臣的屏障。
  如今卫潇跪坐在自己脚边,别说君臣了,这分明是奴仆的姿势,“老师…您别坐地上,地上,您怎么能坐地上。”
  “放松。”卫潇也感受到了周狱的紧张,在他腿上拍了一下,“你总要跟我讲这些规矩礼数,你怎么不同别人讲?因为我是你老师吗?那我不要做你老师了。”
  周狱觉得他现在应该跪下来认错,可卫潇伏在他腿上,他不敢有大动作,“老师别气,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老师别…别…”
  “别什么?”
  “……别任性。”
  听了这话卫潇立马就笑出来了,哪有学生说老师任性的,他下巴抵在周狱腿上抬头看去,“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周狱不敢看那双眼睛,躲躲闪闪地嗯了一声。
  卫潇靠在周狱腿边,没了君臣的关系却还有个老师的身份,周狱对他总隔着份敬重,他就只能做周狱的老师么。
  “老师还想做我的什么?”
  “?”卫潇愣了一会才发觉自己似乎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把脸死死地贴在周狱腿上,攥着周狱的衣角,为暴露内心而羞赧,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有,就,我们像你和左权一样,做兄弟,兄弟。”
  “可是我不想和老师做朋友兄弟,兄弟可以有很多,老师只有一个。”
  说起“老师”这个称呼,周狱还是有点不满意的,他就这一个老师,卫潇却有两个学生,“老师,我和郑尧,谁更好?”
  “当然是你更好啊,跟谁比都是你更好。”
 
 
第12章 真相
  第二天一早,左权就把审问的结果交到了周狱手上。
  流月阁有一个地下通道,连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密室内又分了许多格间,黑暗潮湿,阴森可怖,其中锁着百十个男女。
  上城的达官贵人们多有怪癖,而丰镇又是距离上城最近的中城镇,为了满足上城显贵们的兽。欲以及中城人对财富的追求,他们合力将流月阁打造成了一个闻名在外的高雅地界,从而掩饰他们在地底犯下的罪行。
  甚至不仅是上城人,就连丰镇的镇民也会到地下密室“享受”。黑狼军来的这两天,算是误了他们的好事,就更不用说周狱的起义了。
  他们好吃好喝地招待着黑狼军,只是期盼着他们能早日启程离开,好继续这门生意。
  被锁在阁里的人来历不同,数量最多的是上城人强迫“杂种”后,生下来的罪证,还有一部分是来自中下城的穷苦人家,更有甚者,为了能来“享受”,卖掉了自己的儿女妻妾。
  “那些人现在安置至何处?”卫潇道。
  他回想起他在上城时,大崇臣子们口中的流月阁,他甚至曾以为频繁出入流月阁的臣子们有文人雅士之风,现在想来,真是被骗得团团转。
  “将近二百人,实在是无处安置,我便把营帐扎起来了,暂时让他们住在军帐里。”左权看了看虽然醒了,但明显精神恍惚的红叶儿,“大部分人都同红叶儿一样,已经神志不清了,而且都十分虚弱,寿命不会太长。”
  周狱叹了口气,“知道了,你也休息吧,把那老板娘留着,剩下的,该杀的杀。”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重,红叶儿靠在床头坐着,长期直视着一个方向的眼珠终于转了转,直直地吐出了“老板娘”三个字。
  “红叶儿?”
  红叶儿像是没听到,突然笑了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的,笑得比哭还难看。
  卫潇赶忙坐过去,红叶儿却像见了鬼似的猛地往床角缩,夹着双腿抱着胳膊,发出刺耳的尖叫。卫潇只好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后退了几步,站到红叶儿认为安全的距离,等她慢慢地恢复过来,认出了他,“没事了,没有别人了,以后哥哥们护着你,啊。”
  红叶的眼睛渐渐聚了焦,终于滴下了几滴眼泪来,“哥哥…哥哥…我是不是不干净了?”
  “胡说什么呢,红叶儿是天底下最干净的。”
  红叶儿不认同,拼命地摇着头,“可是,可是,好多人…哥哥,我好害怕,哥哥…”
  卫潇重新走过去,缓步地,捧着红叶儿的脸把她稳住,“他们是畜牲,那是他们的错,他们才是不干净的。哥哥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把他们都杀了,用来给你解气,好不好?”
  红叶儿还是愣愣的,慢慢露出个笑来,“杀了好…杀了好…”
  “我们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把坏人都赶走,以后我们还是唱歌弹琵琶,好不好?”
  “嗯,唱歌,跳舞,弹琵琶。”
  卫潇久违的的在别人身上有了心疼的感觉,他不忍心告诉红叶以后她的腿走路都成问题,含糊地点点头,让红叶儿躺下休息,拉着周狱出了房间。
  周狱轻轻关上房门,默默跟在卫潇后面走着,到了楼梯拐角,卫潇突然回过身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他右手被左权架上木板吊了起来,左手也没力,只能僵直的站着,让卫潇抵在他肩头。
  卫潇觉得自己不仅是个暴君,还是个昏君。
  这么多年,他竟信了流月阁是个谈诗说赋的地方,那群大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这样的肮脏事,他却一点都不知道,“霁云,这么些年,我到底做成过什么。”
  “您是个好老师,好君王,您—”
  卫潇抬手捂了周狱的嘴,“霁云,别骗我。”
  他不愿承认自己无能,保不住先王,也保不住周狱。他将一切归咎于那些死板的大臣,自周狱流放之后,性情愈发暴虐,不知道手下沾了多少大臣的鲜血。
  周狱心疼他,双手却不能动弹,就剩了一张嘴还被堵住,他没有办法,只能贴着卫潇的手心,含含糊糊地说话,“我没骗老师,我定会把上城以外治理好,我的任何东西都是老师教的我,我做成的就是老师做成的。”
  卫潇抬起头来看着周狱,他自登基那天起,全部的感情都放在周狱身上了,起初是亲情混着期望,现在是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情愫,他摸了摸周狱的脸,轻轻摩挲着他的眼角。
  周狱用脸蹭了蹭卫潇的手心,卫潇仿佛看到了幼时的周狱,那时候周狱顽皮,闯了祸惯会卖乖,有时候是拉着他的手,有时候是亲亲他的脸。
  现在周狱长大了,知道怕羞了,这些事情倒换了他来主动。
  他稍微踮起了脚,在周狱额头上印了个吻,借着亲情的幌子满足自己的隐秘情愫。
  “周狱!那老板娘——抱歉打扰了!”左权是上来禀报那老板娘的情况的,结果抬眼就看见了距离极近两颗脑袋,怪不得卫潇身为君王竟然愿意在战时传递消息,原来除却师生情谊,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左权生在百咎窟长在百咎窟,虽然大崇时明令禁止断袖,但他们百咎窟是个万人嫌的地界,自己人是不会为难自己人的,毕竟活下去都不容易了,如果能找到一个相爱的人,是男是女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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