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我说,“我会多喝点热水的,你放心,下午就好了,每次都这样,只是不舒服一阵子。”我的意思是说,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那你要休息了吗?”
“嗯。”还算识趣。
然而接下来她说:“我可以留下来吗?我可以一个人待在客厅看书,你不用管我。你好点了我再走,反正我本来也是打算待在店里的……”
我发现,她每次满怀期待地征求你的意见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微微睁大眼睛,眼里亮晶晶地闪烁着光,又带着一点害怕被拒绝的湿漉漉的味道,就像是,夜空中被大雨洗过的星星。
于是她就留了下来,就待在客厅里,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以示乖巧。
我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你的书呢?”她是空着手来的,肩上背的那个小方包连钱包都放不下吧。
“嘿嘿,你可以顺便借我一本书吗?”她讪笑。
我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精神,指了指用落地玻璃门隔出来的书房,“你还是去那里待着吧,客厅和冰箱有吃的你可以自己拿。”
她蹭一下站起来,好像得到天大的恩惠一样,欢快地跑过我身边进了书房。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她得意的嘴脸了,转身进了卧室,继续躺在床上打滚。
但是,简直度秒如时。没有一个姿势是舒服的,没有一个动作是合适的,全部的思维都不由自主地用来细细分辨那种难受的感觉,然后就越发难受。
我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忍不住用力“啊——”了两声来发泄,然后感觉这两声已经耗尽了我所有力气,连翻身的劲都没有了。
“慕容?”简千梨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出现在门外,我才想起,啊,有人在家的……
“慕容!怎么了?”没有听到我回答,她似乎更着急了,我猜,我再不说话她就要自己推门进来了。
“没——”
“慕容?”嗯……她已经推门进来了,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已经走到我床边了,“你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挫败,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回答:“……没事,喊两声而已。”
她竟然笑了!
“你可以走了,记得关门,谢谢!”
她没有动静,正准备抬头,她突然出声,“你会弹吉他?!”声音里有点惊喜的样子。
但是我恐怕要让她失望了。我很羡慕那种会边弹吉他边唱歌的人,觉得很帅,所以大学的时候试着学了一段时间,买了一把木吉他。最后发现果然每个人都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很快就荒废了,又舍不得把它送人,一直留着,搬到这里住之后,就直接把它挂在了卧室的墙上,偶尔无聊的时候也不会弹,但会保养一下。
“只是装饰。”我说,还特意转过脸想看她失望的表情,却只看到她把目光从墙上那把木吉他上移过来,发现我在看着她,于是促狭一笑,带着点得意,说:“我会弹!”
我挑挑眉,不太相信。因为在我看来,像千梨这样的女孩子——长相甜美,性格可爱,留长发,穿裙子——要学乐器,也应该是钢琴才对,或者小提琴,吉他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真的!我弹给你听,好不好?”她试探着去取墙上的吉他,我没有阻止。然后她环顾了我的房间一周,走到及膝的窗台边,刚好面对着我坐了下来,低头拨弄了几下琴弦,然后抬头看我一眼,开始认真弹唱。
不得不承认是我孤陋寡闻了,她不仅会弹,还弹得很好,唱歌也很好听。
我发现,她弹吉他的时候跟平常不太一样,有点淡淡的。就是,不可爱了,不生动了,但安安静静的样子也挺吸引人。虽然她唱的歌我都没有听过,毕竟,我们的音乐爱好应该差了一个年代吧……
……我竟然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已经过去了,我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呆,无意瞥到原本挂着吉他的那面墙,一个激灵,转头去看窗台,幸好,人已经不在了,只有吉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感觉这一天过得有点,恍惚。
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我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那家伙不会还在吧?
“醒了?”
刚走出房间,就被客厅里的人吓一跳,我以为她在书房的。
“你怎么还在?”
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笑眯眯地说:“我要等你起来喝糖水啊!”
不是吧?她真煮了姜糖水啊?!她哪里来的姜和糖?“我已经好了,一点都不痛了。”
“呵呵,这东西又不是止痛的。”说着,就进厨房端了一碗黑乎乎的糖水出来。我盯着她的动作,顺便审视了一番我的厨房。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用一种委委屈屈的语调问:“咖啡师的厨房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吗?”
我瞥她一眼,用下巴指了指亮着保温灯的电饭煲,“那里是什么?”
她已经走到我面前,“粥。”把碗递给我,“先喝完这个,没有姜的,只是糖水。”
我狐疑地接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果然没有闻到姜味,试探着喝了一口,嗯,还挺好喝,于是很快就喝完了。
她从我手中拿走空的碗,邀功一样问,“好喝吗?”
我认真回味了一下,“入口花香特出,犹如芒果、菠萝蜜般的热带水果风味,口感柔厚,回甘悠长。”
她大笑,“哈哈哈,红糖咖啡吗这款是!”
我扔下她,走过去掀开电饭煲的盖子,一阵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黏糊糊的白粥之间镶嵌着几颗大红枣,零星散着一粒粒枸杞,色泽红艳,让人垂涎欲滴。虽然我不喜欢红枣和枸杞,但她应该下了冰糖,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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