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带先锋骑,十日之后不见我出城立即撤回文渊,哲合再攻鹰城,鹰城必亡。哲合不攻,我军也定攻鹰城,还请慕城主自行思量。”
“岚伽啊!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将渠匣拱手相让予元起,你啊!亲手夺回渠匣,却奉予!奉予……元起,到底是为了何啊?!”慕城主抖着肩,眼中不解、大悲交织在一起。
顾南召依旧是淡淡说着:“他值得我倾尽所有,只有他配做渠匣新主。”
慕城主手中剑已出鞘,直对跪在一旁的顾南召,闭眼挥剑斩他一缕发丝。
“你,不配姓戚,渠匣没有你这样的世孙,我没有你这样的外孙。你滚!滚出去!滚出我鹰城!”
顾南召再叩首:“我在城外,守上十日,请慕城主好好思量。”语闭,他头也不回走出正厅,只听身后哀叹不断。
慕城主他悲念:“我愧对先君,愧对世子,愧对渠匣子民!教授渠匣世孙军法五载,却是换得其用我之所教,兵对故国不算。戚氏代代铁血硬汉,却是出了个断袖之癖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铁血老汉,一生三次落泪。
一是:妻亡。
二是:女儿出嫁。
三是:戚岚伽不再归。
剑鸣!
顾南召回首时已晚,那声“外祖”也被悲怆的鹰啸掩盖下去,数只飞鹰从他身边掠过扑进正厅,撞死在慕城主身旁。
公子祁就在下头看着,后闭眼颔首问道:“元起镇南侯,镇南大将军!你可满意了!”
顾南召眼眶红了,视线变得模糊,死死咬住牙关,他想过死在鹰城,被鹰分食。却是从未想过,慕城主会自刎于鹰城。
“十日,我在城外扎营十日,静等鹰城回复。鹰城要攻,我便撤军回文渊,再见之时,只是仇敌。”
鹰城飘起春雪,顾南召拖着步子走到公子祁面前,问他索要“召卿”。
“十日,我最多,只等十日。”他解去大氅披风,交还与公子祁。
他,以元起将军的身份来,以元起顾南召的身份去。
公子祁留他一份体面,出城前让他穿戴整齐。
先锋骑就地扎营,顾南召自那日后再未言过一句,将自己关在帐中,不是鹰城派来的人,皆不见。
鹰城的春雪下了三日,洛北就守在帐外。
“将军,春雪也寒,为防将士染疾,可要提前撤军。”
“将军,可要洛北进去。”
“将军……”
“洛北,传令,撤军吧。”
营帐的门帘撩开,顾南召如同换了一个人般,胡子拉碴,眼里不见一丝光,消瘦不少。
得令,先锋骑收拾的速度极快,都已上马,就等顾南召号令。
又是鹰啸,那仅剩的三只飞鹰出城,来来回回数趟撂下药草干粮。
再来时,独独一只飞鹰扑向顾南召,他抬起手示意洛北不用戒备,让那只鹰落在他护腕上。
“洛北,它叫甲。”
“甲”松开喙,一个物件掉出来,是半个鹰形兵符。
公子祁立于城门之上喊话:“顾将军别忘了你的承诺,我等着你出兵哲合的消息!”
第65章 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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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二月至三,文渊城外的草浅浅盖住马蹄,洛北骑着马火速赶来,对着城墙上大喊:“将军协先锋骑归营!速开城门!”
匀舒站在城墙上听的清楚,当即跑下城墙下令:“开城门!开城门!”
城门打开,一阵风混着喝彩声涌出文渊城,列兵二百步礼迎。人未见就听马蹄声不绝,洛北手摇军旗,再传捷报:“鹰城已收!”
荒原上雷动的马蹄声越来越重,元起镇南大将军行与先锋骑最前方,右手握缰,左手落鹰。
“将军!”匀舒迎上去牵住顾南召的马缰。“此去可还顺利?”
顾南召的脸色并不好,沉着一张脸,脸颊也有些凹陷下去。
他抖手放去飞鹰,低着头吩咐:“匀舒你去传令晚间议事,我先去歇会,一个时辰后叫醒我。”说罢,他提步朝主帐走去。
匀舒想起什么,忙追上去半步。“将军主帐……唔……”
“萝卜,你撒手,你好好的捂人嘴作甚!”
“将军还不知道迁都的消息。”
“哈?”匀舒眼睛瞪大。“那更要说啊,陛下可一直歇在主帐。”
“……你有点脑子可好?”
“萝卜,你说谁没脑子呢,哎!你放手,将军!将军!萝卜你别拖着我。”
“走,你把黑放哪去了。”
“你就知道黑在我这,松开,松开!”
顾南召也是听着匀舒喊他,回过头一看却是不见人,算了,先回主帐吧。
热水是已经备好的,顾南召没多想收拾一番慢慢下水,合上眼休息。
昏昏沉沉之中,感到门帘被掀开一角一阵风来,他问:“匀舒可是有事?”
“顾侯就知道是匀舒?就不能是旁的来了?”
“吾君?”他轻轻抬眼,只见腾腾水汽什么也看不真切。
是梦吧……
“吾君此回,可否在我梦中多留一会儿。”
“嗯。”来人挽起袖子,一点点处理着他肩上的伤。“可疼?”
“不疼……嘶!”是疼的。
他猛的惊醒,抓住那只上药的手,不是梦……
“顾侯啊,还真是长本事了,美人计嗯?金蝉脱壳嗯?暗盗兵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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