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甩开顾南召握上来的手,拿来剃刀,托起人下巴。
冰凉的刀尖从脸颊上游走至喉头,顾南召咽口唾沫,颤颤巍巍说着:“吾君要弑夫不成?”他这话多少带着些玩笑的味道,人怎在这,眼下可还没想好该怎得哄。
“顾侯啊,威武,霸气,战神。嗯?大将军的瘾可过够了?”小皇帝咬字极重,脸上是笑着的,却冷如寒冬。
“陛下……为何在此?”顾南召仰头咧嘴露出一口牙,一点点把小皇帝手中的剃刀抽去。
“文渊乃是元起新都,孤不在此,该在何处?”
“胡闹!”他欲要动身起来,却是被小皇帝一手按下去,激起阵阵水花。
“顾侯!”小皇帝托着人下巴的手加重力气变成钳制。“看来是孤平日里对着顾侯太过纵容,顾侯越发逾越了。迁都之事,孤已昭告元起。还是顾侯同孤说的,孤是元起皇帝,做什么都是对的。咳……”
见着小皇帝闷声咳着,顾南召生怕人是旧疾复发,挣脱开钳制转身扶住那人。“吾君可是不适?”
“撒开!”
“唔……”
小皇帝一口把人脖颈咬住,轻喃:“顾侯啊顾侯,孤平日真是太惯着你了些,以至于你都敢把那种腌臜的药用到孤身上来。”
顾南召红了脸,垂下眼帘扯过话题:“陛下不该为了臣做出迁都之事。”
“哈!顾侯多虑了,孤迁都可不是为了你。孤派顾侯镇守文渊,顾侯倒好,自个整天带着先锋骑在关外游荡快活。却是连着兵符都不给孤留,顾侯做的是真真的绝啊。”
“顾侯啊顾侯,你真当自己是战神不成,咳……”
“陛下!”
“顾侯可知,因着顾侯,孤荒淫无度的名声可是传遍天下了,哲合来议和的时候还带着个什么十六殿下,说是送来做质,实际是做什么的,顾侯不会想不到。”
“陛下!”
“嘴闭上,孤话可还没说完。孤平日真的是太惯着你,现在连着孤说话都是敢打断的,咳……”小皇帝越咳越厉害,呼吸都带着喘。
顾南召手慢慢划去人手腕,他是请教过朴爷如何断小皇帝是否旧疾复发的,嘶……这脉象平稳有力,他眉头一挑,把错了不成。
“爪子拿开,莫要碰孤!顾南召啊,你真叫孤……咳!”
顾南召有些慌了,“陛下……陛下臣去叫军医来!”
“孤,好的很,顾侯怕是巴不得看着孤病死。只要孤死了,你才好继续胡作非为不是。”
“陛下!”他从水里出来,急忙套上里衣就要去喊人。
小皇帝急喊:“你给孤站住,孤可说了你能走?!”
门帘已经掀开一半,守在门口的暗探听见动静齐齐背过身,移步合成人墙挡住主帐门口。
顾南召犹豫中转身跪好,两人像是又回到起点,他说:“臣,罪该万死,任凭陛下处置。”
“洛北同孤说了,顾南召啊顾南召,你就没准备活着出鹰城?!”
小皇帝红了眼眶,快步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你那渠匣旧城,孤不稀罕,可还要孤说多少遍?你就不能惜命一些,你一丧命,文渊无将,你就不怕文渊失守吗?!”
顾南召眼神坚决:“文渊有两万余人镇守,哲合攻文渊,他后方临渠匣位置无人镇守,渠匣复辟势力怎会放过这次机会。哲合自身难保,定会派人前来元起议和,且条件只能由陛下来谈。”
“是啊,可是孤斩了议和使臣。”
顾南召一惊,可也没觉得有不妥,只说:“南召军死守文渊,绝不叫哲合进城半里。”
小皇帝笑了,拽住人衣襟的手越来越紧:“顾侯多少是有些自大狂妄了,哲合要是反扑渠匣旧城,再经渠匣旧城踏进我元起西南地界呢?”
“南召军便倾城而出,直击文渊。”
“所以,你交代洛北,让他不得入鹰城,一有风吹草动立即返回文渊,再带着兵符回来调动大军直扑哲合,哲合不败也得元气大伤。顾南召,你真是好算计啊!”
“顾南召啊顾南召……”小皇帝有些演不下去,板正的脸挂上不忍。“你何苦,连着鹰城城主也要算计,孤不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
鹰城……
顾南召侧过头去,淡淡开口:“不破不立,安宁得破,规矩得破,旧权得破,才可立新。臣是为了渠匣,且,渠匣破国之时鹰城不救,臣只是在报复那人,陛下不必多想。”
“渠匣破国之前闹灾,我就在渠匣,当时是何情形我那时不懂,现在还不懂吗?!顾南召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最后一次,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是……”顾南召上手把人揽住:“陛下何必迁都文渊,臣能守住。”
“说了,此举不是为你少自作多情。”
“是……陛下别气了,都是我的错。”
“撒开!”嘴上是这样说着,小皇帝却没要挣脱的意思。 “文渊先是旱灾,又久经战事,如今百废待兴,迁都文渊,行宫、宅邸多的是要建的地方。”
“啊~陛下是要以工代赈,也是,这样一来用人的地方多的去了,是比赈济来的快一些。”
“嗯,我已吩咐国舅爷去临城走动走动,看看有没有士族愿意迁来,旁支也是好的。”
“啧,陛下这多少有些欺负人了啊,新都现无大士族,那些人一来定是会牟足劲捐钱捐物用于行宫建造,为着后人谋福荫。若来的是在原地没什么地位的旁系,他更是会想办法在文渊立稳脚跟自成一脉,且新族要比旧势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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