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最后,就连恨水流赵家都派了人来,可依旧没瞧见苏家代表的影子,倒叫苏烈音好奇又高兴。
戚青玉又看她一眼,瞧见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便又忍不住在她瞧不见的地方笑起来,心道也不枉自己说到口干。㊁_㊂0=㊅㊈㊁^㊂㊈㊅,
等到人都进去了,苏烈音便也越发觉得无聊起来,她二人所处的角落离议事厅不远,苏烈音估算着时间,率先跳下树,再下了假山,转过一个拐角,就能到议事厅后院的小门那里,许是来的客人多,场面大,仆从来往穿梭,一时之间竟也没人注意到这两个。
她二人进了那小门,苏烈音领头竟又七拐八拐行到一处杂物间,那杂物间许久没用过,空置着许多旧桌椅,苏烈音瞧见那桌椅摞到顶上这样高,离通风的小窗也近,竟大着胆子一跃而上,也不管脏乱就坐下,正好对着通风小窗往外瞧,真正可说得上是一览无余了。
而更凑巧的是那小窗又正对着议事厅中一根柱子,正好将那小窗掩住,若是不行到此处是决计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有人正在偷听窥视的。
苏烈音自己瞧着热闹,便也要戚青玉同看,戚青玉惯着她,便也跟着上桌,那小窗狭小,需得两个人人紧紧贴着,苏烈音看戏看着热闹,早将自己“男儿身份”抛之脑后,只管等到巳时二刻便可知这流言是真还是假了。
等到巳时二刻,原先闹哄的议事厅因为单兰的出现而逐渐安静下来,有些人神色冷淡,有些人表情玩味,有些人面带讥讽,而有些人则不动声色,似乎想听听从这位舌灿莲花的人嘴里对最近的那些风言风语有什么“狡辩”。
苏烈音和戚青玉扫视了厅中一周,瞧见座位依据门派的声望依次排序,单不秋坐在给他父亲设立的位置一旁,隐耀君并未和其他三使同坐,而是坐在单不秋的身后。至于薛少尘么?他则坐在原先给湛淳的位置上,双目微阖,单手拈着佛珠。
而薛少尘左边的位置空着,对面则坐着一个青衣女子,带着面纱,她身后也坐了一个人,身着紫衣,也带面纱,并不起眼,戚青玉注意到那青衣人似乎对紫衣人有些拘谨恭敬。戚青玉不由凝神去听,隐约听到那青衣人以“谷主”二字去称呼,可等到要再细听,那紫衣人的眼睛一下子转了过来,明明隔着柱子应当瞧不见才是,可戚青玉却冷不丁冒了汗,觉得自己似是被瞧见了。
于是戚青玉不敢再去打量紫衣人,反倒和苏烈音一起找起云平来。
最后,他们两个才发现,同这两个青年前后脚进来的云平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身子大半都隐在照不到阳光的黑暗之中,这两个姑娘也是花了半天才找到她的踪迹。
相比较苏烈音的兴致勃勃没心没肺,戚青玉则思忖更多,她至今不懂云平偷偷把她们两个弄进来“帮忙”是为了什么事,这个女人虽然一开始展露在戚青玉和苏烈音的面前时多少有些狼狈,但越和这个飞舟的主人相识交往,则越觉得这个女人深不可测,神神秘秘,谁也瞧不透她在想什么。
——但总归觉得她好像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可这一切戚青玉还来不及细想,厅中就传来这位明云阁阁主中气十足的声音。
“诸位!诸位!此番诸位愿意赏光到此,单某实在是不甚荣幸。”
他穿着华贵的衣衫,庄重整齐,神态从容且平静,说话间进退有礼,从容有度,严肃且讲究,这一番出场开口,就叫场中有些人不由得开始相信那则流言应当是他的敌人为了污蔑他而传播出去的了。
“我听闻近段时间,有流言传闻说我明云阁前任春晖使之死和我有关,说我!单兰!为了坐上阁主的位置而杀了他!而且这消息还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我如何如何,就差说他是站在现场看完了全过程一样。”
单兰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我从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我自己听了都要信以为真!说我为了阁主之位而杀了黎箫,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接着他开始谈论起当年黎箫为爱退出竞争,放弃阁主之位的事,又谈起自己与黎箫的往事情谊,所说的桩桩件件都证明了他们二人虽不是亲兄弟,可那感情却胜似亲兄弟,更举例了案发当时他正与那时的夏茂使魏凉一道出门办公行事,又何能远赴千里之外杀人?
一无杀人动机,二无杀人时间,这非常精彩且绘声绘色的发言,轻易地就把他从流言之中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之中摘出,转而变得光风霁月,端方雅正,几乎所有人都为他的口才所折服,转而相信是某个藏在暗处的敌人想要暗害他了。
苏烈音看着也听着,想要说些什么,可瞧见戚青玉的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思索什么。
而正在这时,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的春晖使隐耀君却突然开口了,他一开口,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他。
——就连单不秋都面露不解。
“单阁主。”他的语气庄重而严肃,但不知怎的,苏烈音竟从中听出了一丝讥讽来,“你说你没有参与过这件事吗?”
众人因为隐耀君的突然发问而怔住了,随即厅中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可随着单兰一抬手,众人又都安静下来了。
“二叔,我敢指天发誓,桩桩件件都是真的。”单兰面上带着微笑,谁瞧见了都会为他被刻意刁难而不快,但只有戚青玉注意到隐在角落里的云平唇边闪过一抹讥讽的笑。
“那你有证人吗?”隐耀君的问题合理,可落在单兰耳中就是咄咄逼人,“你有证人能证明你说的这些话吗?”
单兰的眉头让人难以察觉地皱了一下,做出非常惋惜难过的样子:“二叔,你明明晓得的,魏凉早就去世了……”
“再说了,二叔,如果真是我做的,为什么魏凉不在黎箫死的时候就跳出来和丈人说明呢?”单兰说道,“那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从没有做过那些可恶的谣言里说过的事情!”
他说话是这样掷地有声,言之凿凿,又是那样义正辞严,清白无辜。
于是厅里的低语声里充满着赞同与肯定,所有人几乎都要肯定那传博甚广的流言就是假话,是污蔑,是诋毁,是阴暗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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