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隐耀君没有说接下去那句话的话。
“是吗?”那长久背着剑匣端正坐着的灰袍男子声若洪钟,震若雷霆,“既然你没有证人,那想必,你是不会反对我请出一个证人是吧!”
“证人?什么证人?”单兰明显没想到隐耀君还有这一出,他的双眼牢牢盯着自己丈人的结义兄弟,想从他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关于你说的那件凶杀案的证人。”隐耀君毫不示弱地回看单兰,他的神色轻松悠然,比之略显紧张的单兰,他明显更加从容淡定,“虽然这个证人是昨天夜里突然找上我的,她说关于黎箫的死,她握有确切的证据——如果照你说的,你没有做过——想必她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和无辜来的。”
单兰的脸有些发白,但他还是努力微笑,可心里却百转千回。
证人?哪里还有证人?
他还在思索,可隐耀君是绝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的:“侄女婿,如果你是清白的,那不妨叫她出来?要知道,谎言是永远变不成真相的。”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单兰只觉得有一瞬间被一道极为锐利的目光牢牢盯牢了,他下意识抬头在厅中四望,可不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目光的主人。
“是啊,单阁主,如果您是清白的,一个证人的出现也不过是增添了你话中的可信度,这又没什么。”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可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是啊!隐耀君,叫那人出来吧!”
隐耀君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他依旧牢牢盯着单兰,似乎十分尊敬他,在等自己这个侄女婿的回答。
单兰叫所有人看着,不知为何脊背上竟觉得发凉,他隐约只觉得有一些事情好似脱离了他的掌控,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变调了。
“好。”单兰听见自己说道,“既然我行端坐正,就不怕有谁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害我!”
他转头对隐耀君道:“二叔,你那位证人呢!将人请进来吧!”
于是隐耀君站起身来走出门外,不过数十息,众人就瞧见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个人大半张脸被挡在兜帽里,但看她的身形姿态,应当是女子无疑。
她是谁?她是谁?
单兰看着她,心中纷乱猜测,他的思绪发散,甚至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他的妻子?
而场上所有人都凝视着那个女子,目光里都带着好奇,想知道她到底能做什么证明,说什么证据。
“你叫什么名字?”单兰听见单不秋问话,“你是谁?”
那女人只漏出半个小巧的鼻子和一双嫣红的唇,她轻轻一笑道:“单小阁主,这倒是不必要先知道,我想……比起名字,你,甚至在场诸位,都更想知道我能证明什么。”
“换而言之,我到底知道什么。”
“那好,”单兰按了按右臂的旧伤,想要依靠疼痛保持清醒,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倨傲神态问道,“既然你是自己找上门的证人,你到底能证明什么?就凭你一张嘴吗?”
“证明什么?”那女人的唇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我能证明当年黎箫的死是谁造成的!”
单兰听见她的话,下意识吞咽了口水,他直勾勾看向那个黑斗篷女人,想要隔着那层薄薄的布看清她的脸。
可下一秒她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举在胸前,叫场中众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把匕首的柄上嵌着一颗幽蓝色的宝石,昂贵华美,绚丽夺目。
在场的都是些宗门大派,这类东西照理来说是入不得他们眼的,可所有人在瞧见这把匕首时都露出了极为惊讶乃至愕然的表情,紧接着,厅中传来了喧嚣嘈杂的声响。
单兰看到那把匕首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冒金星,他下意识在厅中搜索云平的身影,可那把匕首的出现叫他收到了极大的冲击,他花了许久时间才叫自己冷静下来,故而并没有找到那个女人。
“这是什么?”戚青玉听见苏烈音轻轻问道。
“我也不知道。”戚青玉道,“但应当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是明云阁冬藏使的匕首!”人群中又有人低声呼喊。
于是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单兰,谁都知道,单兰未做明云阁阁主之前,便是受得四季使中冬藏使的位置。
“这又能证明什么?”单兰冷冷看着她,甚至于淡定坐回到椅子上,“不过是一把匕首,谁都可以做的出来,明云阁中每一任四季使都会从上一任四季使手中受获一把匕首,春碧,夏火,秋黄,冬青。这样好打听得制式模样,谁都可以轻易做出第二把来,不一定就是我的匕首。”
“是吗?”黑斗篷女人轻轻一笑,“我可没说这是单阁主你的匕首。您这么着急承认干嘛?再说了,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件事。”
说罢,这黑斗篷女人将这匕首反手拔出,厅外阳光照进厅里,直映得那匕首寒光阵阵,杀气腾腾,众人不由齐齐去看。
只见得这女人将匕首拿在手中,微微抬头,那双唇轻轻翕动,说出的话却残酷可怕。
而她每说一句,单兰捏在扶手上的手就收得更紧,叫这男人的心狂跳,谁也瞧不见了,只能死死盯住面前这女人。。
“我要说的是,就是我亲眼瞧见的事情。”那女子带着一种忧郁悲伤的语调。“哪怕过了这么久,可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四十年前,就是有人用这把匕首……”
“一下又一下,残忍且毫无余地,连刺十刀,刺在黎箫后心,致使他命丧当场。”
“——再无生还的可能。”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相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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