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陌生女人的话掷地有声,落在这宽敞的厅堂之中,叫这屋中立时静了一静。
“你亲眼瞧见?”提出疑问的人是李无尘,她微微皱眉坐在那里,饶有兴趣打量了那个女人和那把匕首一番,“可你的岁数到底多大了,啊,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我想,你的声音未免有些太年轻了。”
那斗篷女子轻声道:“我有幸踏入修真一道,虽不算天赋极佳,但也小有所成。”
李无尘啊了一声道:“那你当时多大?”
于是众人又将目光转向那女人,那女人握着手里的匕首道:“我当时的年纪不能说明,但请放心,虽然我当时年纪稚幼,可已经能够清楚记得很多事情了。”
而隐耀君却在这时候开口了:“你说你曾清楚看见有人把这把匕首刺进黎箫后心,可否与我们说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呢?”
背着剑匣的男子话是对这斗篷女子说的,可目光却掠过单兰,悄悄地观察着他。
“阁下是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那斗篷女子礼貌问道,“如果真的要说,那时间就有些太长了。”
恰在这时候单兰说话了,只听得他冷哼一声道:“只怕你是有意要编造谎言,拖延时间吧!”
那斗篷女子的唇角勾起,笑意讥讽,可说的话却分外平静:“不,只因黎箫被杀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十足的阴谋,若不明前因,如何能知后果?”
隐耀君扫了一眼单兰苍白的脸,并不多言,只是略一思索,对单兰道:“这位姑娘虽不知是敌是友,但她既然有胆前来,想必也是有真凭实据,哪怕她是编造的谎话,也要先等她说完,我们再做分辨。”
说罢,隐耀君对那斗篷女子略一颔首:“既然如此,就请姑娘说明。”
只见那斗篷女子将匕首一收,又收回怀中,她在厅中踱了几步,随后轻声道:“这是个极长的故事,我不知道要从何处说起,既然此番是为了黎箫之死而来,便先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
接着,这女子就站住不动了,她启唇轻声道:“这件事虽然过去已经很久了,但如今让我想来,却依旧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诸位都知道,黎箫黎使当时在蔺德蔺阁主手下做事,颇得蔺阁主青眼,说是左膀右臂都不为过了。而那时明云阁中的草药生意多是由他去控制操持,是明云阁中极为重要的生意之一。更别说他为人友善,极有风度,与诸位师门的长老或掌门家主关系匪浅,是故时而有宴请邀约,是也不是?”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点头确认。Q七壹灵武吧,吧/武\酒灵$
那斗篷女人微微一笑,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声音变得犹豫惆怅起来:“我至今记得,出事那天的天气很好……”
“那日黎使忽然得了一位家主的邀约,千里迢迢赶去赴会,那位家主说来也是修真界中赫赫有名的一派人物,我若是提起他的名字,只怕没有人不知道的。这位鼎鼎有名的家主是明云阁的主顾之一,既然得了邀约,黎使定然不会拒绝,当即整装出发,而因为那位家主以‘春日赏花’为名,邀请的是黎使一家,所以黎使便将他的妻子与一双儿女带上,一道前行。”
“黎使既要出门,照例都是要携带侍卫的,但当时他的一位同僚正好有事,便以人手不够这个理由将本应配给黎使的侍从带走了,黎使当时因为赶着赴约,又加之去那位家主府中的路并无什么大问题,便也没有计较太多,只带了一个马车夫便轻装简行上路了。”
而正在一旁偷听的苏烈音对戚青玉道:“原来是这样一回事,所以才没有带侍卫。”
戚青玉轻轻应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单兰,却见他牙关紧咬,似乎极力忍耐什么,可他的目光里竟显现出惶恐来。
那斗篷女子则继续道:“这场宴席与先前黎使所赴的其他宴会一样,都是寻常,最后不动神色间谈成一笔大生意,散席之后黎使一家四口便打道回府,那赶车的马车夫许是贪图近路,另走了一条僻静的山谷小道。”
她说到这里时,像是想到什么,微微摇了摇头,竟连唇都失了血色。
“但谁也没想到变故就在此突生,那马车将要行至山谷出口之时,周遭山上竟滚落下一块巨石,将那去路牢牢阻隔,黎使本来醉酒,自是叫那马车急刹惊醒,便嘱咐那马车夫调转出谷,另寻他路,可掉转之后,那马车行走极快又极为颠簸,好似不受控制,黎使如何不觉奇怪?自然掀帘推门去看,却是大吃一惊,诸位道他瞧见什么了吗?”
那女子将身一转,转向单兰,虽然那双眼被兜帽阻隔,瞧不见女子双眼,可单兰不知为何还是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脚往上蔓延,他的眉头也下意识皱紧了。
那从一开始就坐在单兰身旁的单不秋被这故事吸引,下意识追问道:“他瞧见了什么?”
斗篷女子双唇紧抿:“他自是瞧见了极为骇人的一幕!”
“驾车的马车夫身子还僵直坐着,那双手还紧紧握着缰绳,不知何时竟被人削去了头颅!试问诸位,一个死人又如何能将马车驾驭平稳?”
众人心觉不妙,但还是听这女子说下去。而单不秋追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是少年心性,心中好奇,这样专注追问之下,又如何能注意到单兰糟糕的神情。
却听那女子道:“马车无人驾驭,黎使自然只能自己出手,他惊慌之中只顾着伸手去控制马车,如何能有空去想这马车夫怎么忽然死了这件事,毕竟马车之上除他以外还有他的妻子与两个孩子,他为人夫为人父,自是下意识要考虑家人的安全。”
“但谁也没想到,变故突生。那马车才刚一控制住,黎使只觉得后颈一凉,又听见孩子与妻子呼喊,连忙低头,这才只叫人一剑削去他半截发髻,而与此同时,他妻子也急忙拔剑自卫,护住那两个孩子。”
“是了,诸位,谁也没想到方才杀那马车夫的人就悄无声息伏在车顶上,黎使控制马车之际,他便欲故技重施,也想要一剑取了黎使的性命,实在是阴狠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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