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就连张家楼这么个挑战想象力极限的地方,我都会有眼熟的感觉,还真不能用即视感来蒙混过去。那个“这是第几次下张家楼”的自问句,令我心惊胆跳,不敢深想,我莫名觉得一旦去思考这一方面,肯定会出现一些让我无法承担的东西,很可能跟闷油瓶有关的东西。
我刚要继续琢磨,蓦地感觉太阳穴一痛,就像一根针猛然扎到神经上一样,痛得手脚都禁不住抽了一下。疼痛是突如其来的,仿佛有把钎子在一下又一下往里打,一跳一跳的剧痛顺着头皮放射到整个头部,简直让我恨不得把脑袋劈开。伴随着头痛出现的还有耳鸣,尖锐的电波音由鼓膜传过大脑,刺得我呼吸都粗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心跳得很快,血似乎都冲向大脑,头就跟要爆炸了一般,快扛不住了。
混乱之中肩膀被人用力压住,同时我听见了非常清脆的铃声,尽管声音轻微,却能将刺耳的耳鸣声给压制下来。渐渐地,随着铃声越来越大,我感觉太阳穴的跳痛也慢慢缓和了。
“这是……怎么回事……”等头痛完全过去,我有些吃力地问道。
“应该是致幻机关引起的后遗症。”闷油瓶皱了皱眉,忽然道:“吴邪,你刚才想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把掉在地上的烟屁股捡起来狠狠抽完最后两口,理了理乱七八糟的思绪后,断断续续地把我的幻觉经历给他说了一遍。
我大概是因为太在意中间模模糊糊出现的片段,那段讲得有点颠三倒四,不过闷油瓶还是听懂了。我说完之后,他的脸色很凝重,但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致幻机关估计有点损伤神经,让我别再强行回忆幻觉里的场景。
我直觉就觉得闷油瓶在撒谎,可张影帝要演起戏来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我看就算二叔在场,他也没办法从闷油瓶的表情和说辞里,推出他心里的小九九。
不过虽然不知道闷油瓶隐瞒了什么,但我有预感,一些问题我很快能够得到答案,此时强行去想那些影影绰绰的东西,的确没有任何好处。
我索性转移话题,用开玩笑的口气去问闷油瓶他幻觉里看到了什么。
闷油瓶沉默地看了我一会,才慢慢道:“和你的差不多。”
我原本没打算听到他回答,还没反应过来,后来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大约是闷油瓶也看到什么重要的人死了,既然他没特指,我就照单全收了。刚开始还喜滋滋的,过一会才觉得自己有点二,哪个人听到别人以为自己死了会傻乐的?
大概是情绪表露到脸上,闷油瓶眼睛又毒,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八成这小子心里在犯嘀咕。
我朝他嘿嘿一笑,揽住他的肩膀就把他往我身上扒拉。闷油瓶被我搞得没有办法,只好象征性的斜过身来贴了贴我的胳膊。
老实说,即使闷油瓶出现跟我差不多感觉的幻觉,但他的淡定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去了,就算面对这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他也不会像我这样喜形于色。要是胖子在,他肯定又要故作深沉地说:“看到没小吴同志,这就是差距!”
胖子这会也不知摔在张家楼的哪个角落,想到这我也没心情再闹,收回手抓起一旁的“狼眼”,开始查看四周的情况。
我们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小的夹层中,大概一米六七的层高,我和闷油瓶都得弓着腰走。这个夹层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用黑色石板建成的密室。
闷油瓶在四周摸了一圈,终于在夹层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暗门的机关。暗门很小,比条缝隙大不了多少,幸亏胖子没掉到这来,否则绝对被卡住。
我跟在闷油瓶后面出了夹层,发现我们来到了一间更大的密室里。粗略地用手电照了一圈后,我看见密室两边的墙上都有绳索穿空悬着,上面挂满了样式雷的图案,数量要比闷油瓶手里的多得多。密室的正中有个石头台子,台子上方的顶上还嵌了几颗夜明珠,走近了一看,全是样式雷的烫样,一旁还放了个完整的塔状模型。
烫样上每一层的结构都非常的完整,而且按照一比一来标注尺寸,看上去一目了然,清清楚楚。我仔细看了看,每层楼的中央就如我们所推断的那样,专门留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围绕着这个圆形,一层楼被分隔了数个房间。房间之间互相交错嵌合,俯瞰着就如同迷宫一般复杂。
我按照排列顺序扫过去,最后在第六层找到了这个密室所在的位置。我一眼就看明白了,按照常规设计,这是用来堆放某些正规殉葬品的隔间,现在应该是用来存放张家古楼的完整烫样和样式雷图纸。
不过,据前面看到的那个壁画,张家古楼的设计和建造都是秘密进行,应该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完整的设计图,更别提弄来这些精准的烫样。那么,这些东西是谁弄来的?又为什么要放在这里?若这些东西就是正规殉葬品,也太寒碜了点。
我再度用手电照了照周围,除了烫样和样式雷图纸外什么都没有。我回过头看向闷油瓶那边,想听听他的意见,却发现他一直盯着那个塔状模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那表情往往是看到了什么,我凑到他旁边,边跟着一起看模型边问他是不是有发现。
闷油瓶没有回答,反而问我能不能把模型拆开。
我用手挑了挑塔楼模型的顶,接合得很牢,大概闷油瓶考虑我是个学建筑的,能毫发无损地把模型拆开,就道:“我试试。”
二十六章
样式雷的烫样是用纸张、秫秸和木头等材料加工制作的,而且一般屋顶都可以打开,但是眼前这个烫样却不同,屋顶和墙体牢牢地接合了起来。
琢磨怎么下手的时候,闷油瓶在旁边一手拿一个手电替我照明,严肃认真的表情搞得我压力山大。
由于要保证烫样的完整我也不敢硬来,绕着塔楼模型仔细把房顶周围检查了一圈,终于发现房檐下多出了一个椽子。我心想有门,立即伸手过去,用指甲掐住那细小的椽子,轻轻地把它抽了出来。
抽出的一瞬,我听见了极其轻微的一声响,这次再去拿塔楼的屋顶,果然很轻松地就取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把房顶放到一边的石台上,看了一眼旁边的闷油瓶,他直接就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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