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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囍(玄幻灵异)——AyeAyeCaptain

时间:2022-06-23 10:38:18  作者:AyeAyeCaptain
  乌子虚看着松问童,缓缓道:“若当日是你,要在你母亲和老四之间做选择,你我差别,不过尔尔。”
  房间中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爆响,松问童拔刀朝乌子虚砍去,是不留情面的杀招,乌子虚同样没有保留,双方见招拆招,姑妄烟杆隔挡住舐红刀,两人的手都在抖。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松问童一字一顿,“别他妈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是,若论有勇无畏,我不及你。”乌子虚道:“因为你身上没有重负,所以你永远可以毫无顾忌地向前狂奔!诸子七家中墨家本就率性而为,但阴阳家沟通两界,家主要承担的是双倍的责任,除了活人,还有死人!”
  乌子虚第一次丢掉了温润如玉的风度,不顾一切地朝松问童吼道:“你自幼丧母,可谁不是家破人亡?!上代墨子至少能抚养你到五岁,我母亲却在生我时便撒手人寰!你拿着舐红刀一身落拓、生死无畏,那你知道姑妄烟杆里装的是什么吗?是历代无常子的骨灰!”
  乌家通阴阳之术,传承奇诡,每一代无常子在出生之前就被选定,由于胎中鬼气过重,母体注定在生产时暴毙,被鬼气吞噬,历代如此,乌子虚的母亲亦然。
  而无常子的传承,更是以上一代人的性命为代价,姑妄烟杆可召阴差、御万鬼,靠的绝非凡俗之力。乌子虚用烟杆装的第一袋烟,是他父亲的骨灰。
  历代无常子命运都是如此——乌家注定不可能三代同堂,克父克母克妻,生为无常子,注定活着鞠躬尽瘁,死后不得安宁,一生兢兢业业地守着一个家破人亡。
  玉面郎,笑无常,看似少年有为千伶百俐,缘由每一个乌家人的轻狂无知,都早已被死亡教化而去。
  “生是乌家人,死是酆都鬼,这是阴阳家注定的宿命。你怨我不肯成全老四,但我身上背负着历代阴阳子的传承,这是无数代乌家家破人亡换来的!”乌子虚看着松问童,声嘶力竭:“松问童可以怨乌子虚,但墨子不能怨无常子,你没有这个资格!”
  松问童第一次见这样不管不顾的乌子虚,一时间似乎被震住了,竟不知如何作答。
  声音砸碎在满地狼藉里,一室俱寂。
  姑妄烟杆“啪”地掉在地上,乌子虚声音哽涩:“老二,你知道么。”
  “当年每次看到你和老四在书斋折腾,我都很想和你们一起去爬窗前的那棵银杏树。”
  “有时我也会想,诸子之位,真的值得吗?”
  “但我付出太多,已经失去了回头的资格。”
  不知过了多久,松问童捡起姑妄烟杆,“生前在家里当孝子,死后去酆都做奴才,可真是男子汉大丈夫,憋屈得那叫一个顶天立地。”
  “我不同你讲理,口舌之争,我素来说不过你和老四。”
  他将烟杆递回乌子虚手上,“拿着。”
  “我们打过。”
  与此同时,柴府。
  “木葛生!”柴束薪脚步匆匆,“木葛生!你站住!”
  两人一路出了柴府,木葛生走的飞快,柴束薪好不容易才赶上,一把抓住他的手,搭腕诊脉,“你吃了太岁给你的药?”
  木葛生抽回手,抱着胳膊道:“认出我了?”
  “太岁的药只能缓一时之急,此药内耗,与饮鸩止渴无异……”
  “我自己心里有数。”
  两人对视,柴束薪一时语塞,半晌才吐出一句:“……我并非故意隐瞒。”
  “可别。”木葛生连连摆手,“你是药家家主,主意大得很,我哪敢治你个欺瞒之罪?”
  柴束薪本就寡言,一时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后退半步,“对不起。”说着躬身长拜,“你是天算子,诸子有罪,可罚。”
  木葛生看着眼前的人,梗着脖子硬是说不出话来,片刻后骂出一句脏话,“妈的,怎么搞的反倒像我在欺负你。”
  他踹了眼前人一脚,“走,请我喝酒去。”
  “你现在的身体不宜饮酒……”
  “有完没完?”
  两人随便寻了间还在开业的酒铺,要了几坛酒,蹲在门口牛饮买醉。木葛生本就善饮,喝起酒来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没一会儿几只坛子就见了底,他眼底泛了红,支着脑袋问柴束薪,“带钱了吗?”
  “带了。”
  “钱多吗?”
  “不少。”
  “我要把这家酒铺喝空,你的钱够吗?”
  “饮酒过量,对身体不宜。”
  “怎么又是这句,你就说够不够?”
  “……足矣。”
  木葛生朝他伸手,“拿来给我。”
  他接了钱袋,往柜台一扔,“掌柜的,你家铺子我包了!兵荒马乱的,趁早拿了钱跑路吧!”说着就从铺子里往外搬酒,“大灾之年啊!”
  柴束薪眼疾手快地捞过人,朝目瞪口呆的店主致歉,“抱歉,他喝醉了。”说着掏出几枚银元递给对方,“您这里的酒,我都买了。”
  店主何其有眼色,立刻收了钱,将门帘一挂,自己退到室外,朝后来的客人拱手,“对不住,小店打烊了。”
  “我没醉。”木葛生盘腿坐在柜台上,“在国外喝伏特加我能对瓶吹,几坛黄酒算得了什么。”说着拎起一只酒坛,扔进柴束薪书怀里,“酒后吐真言,来,喝!”
  他喝酒上脸,但意识依然清醒,看着柴束薪拍开封泥,饮酒入喉。“三九天,我们上次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
  “你出国之前,码头酒馆。”柴束薪道:“你和墨子都喝了很多,无常子醉得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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