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许杪某次魔怔的时候脱口而出:“……你别走那么快呀,我们都要追不上了。”
解煜麟才后知后觉——
这个“李震元”,就是堂哥解煜铭!
准确地来说,是十八岁以前的解煜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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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元是许杪的未婚夫,他用这个代号指代堂哥,于是解煜麟便可以轻易地猜测出——
许杪曾经是想过要和堂哥结婚的!
那时候,小小的自己和堂哥、许杪哥一起上学,许杪哥就会这样牵着自己的手,无奈而温柔地对堂哥说:“煜铭,你别走那么快呀,我们都要追不上了……”
那时候他才明白,许杪根本不在意李震元这个人,他在意的,是十八岁以前的解煜铭。
他那样坚韧不屈的人,无法心安理得地喜欢折磨了自己那么久的罪魁祸首。
所以,他完完全全把十八岁前后的解煜铭分开来了。
十八岁以后,许杪就出国留学,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直到两年前带回来自己的未婚夫,却被竹马情深的解煜铭拖入深渊,监禁在自己身边。
十八岁以后,解煜铭就渐渐变了脾性,在商业领域的摸爬滚打让他渐渐收敛起了所有的天真与纯澈,可是精疲力尽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会浮现出一个挂念着的人。
解煜铭小时候,总有人惋惜着告诉他:“煜铭啊,你可真不值。明明是家里的长子,却没办法享受到和解煜舒一般的尊贵殊荣。”
解煜铭那时候不懂,直到看见一向严厉的爷爷对解煜舒堂弟是何等宠爱,他心里才难以避免地感受到了不平衡。
后来,他那个天之骄子的堂弟消失了,这个家里终于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从别人手中抢东西的感觉很不好受,他遭受了很多冷嘲热讽和流言蜚语,任何事没办好都会被爷爷骂:“如果不是你大伯和你堂弟……怎么会有你的今天!”
他抬头看了看父亲,却见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不可能。
解煜铭想,父亲一定也是嫉妒大伯的。
蛰伏了这么多年,如同卧薪尝胆一般。很多年后,他已经拥有了一切自己从前渴望的东西,上天却给他开了个玩笑,说曾经你一无所有之时,那个陪在你身边的人,现在他要离开了。
是许杪啊……
许杪怎么可以背叛自己呢?
解煜铭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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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的情谊止步于暧昧,并没有互相表露爱恋的心迹,可他总觉得,许杪也是喜欢自己的。
这样淡泊的念想支撑他在阴谋争斗中苟活了很多年,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却发现,自己从头到尾的信念居然都是一场笑话。
将许家摧垮成了根基不稳之时,自己干过的唯一一件蠢事,他也不得不承认,再次见到许杪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撇开一切去好好爱他。
只要许杪说他喜欢自己,哪怕只是一句“好久不见,我很想你”,解煜铭都愿意不计前嫌,和他重修旧好。
可是他居然讥讽地说:“解煜铭,你是疯子。”
完全心碎就发生在几秒之间,解煜铭的眼神登时暗了暗,换上了一惯游走于商战中的伪善笑容,他说:“我确实是。”
他这样说,就这样做了。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少年时代青涩的悸动,抓住许杪之后,他的身边也开始渐渐多了很多人。
解煜铭等了许杪那么多年,所以现在,他也要重新麻痹自己,并不是非许杪不可。
从一开始的稍加克制,到后来的肆意妄为,许杪身上渐渐多出了很多伤,有的源自性.虐,有些来自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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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次解煜铭心软,是许杪过28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他被手铐铐在床头,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听到解煜铭回来的声音,许杪后知后觉地颤抖起来,哆嗦着躲进了被子里。
许杪唾弃奴颜婢膝,绝不会为了讨好解煜铭而敲碎自己的傲骨……但他真的很疼。
他已经害怕解煜铭了。
“杪杪,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
解煜铭恶魔般的声音随着两人间距离的减少而越来越大,许杪颤抖着咽了咽口水,被子里一片黑暗,他却满目无助。
没有人可以救他。
解煜铭确实经常给自己带“礼物”,毕竟鞭子手铐一类的东西在他那里也算做礼物。随着被子被掀翻,浓烈的酒气飘进了自己的鼻尖,他看到了解煜铭的礼物。
那是一块蛋糕。
解煜铭笑着说:“生日快乐,28岁的杪杪。”
许杪爬坐起来缩到了床角。
屈膝抱住双腿,他一边止不住地发抖,一边心如死灰地说:“解煜铭,我快要看不懂你了。”
解煜铭罕见地彻底愣住了。
那天晚上的床.事之中他展现了少有的温柔,虽然第二天,两人的关系就恢复到往常相互折磨的死局,但是那个夜里,他们真的如同一对爱侣。
……
解煜麟站在空荡的房子里手足无措。
许杪不见了。
这个认知让他迅速眼前一黑,几乎都要站不稳,他手心冒汗,急促地又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
不会的,不会的……解煜麟想,许杪哥他可能只是有事出一趟门,只是暂时的,对!
可是把每个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后,他还是无法欺骗自己。
许杪平时从不出门,吃食、生活用品都一律由自己给他预定送上门,他不想出门,也没有非出去不可的理由。
他只是在逃避,许杪被解煜铭带走了的事实。
他只是在逃避,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赢过堂哥,还自欺欺人地觉得可以保护好许杪哥的事实。
他只是在逃避,因为自己的怯懦,故而没有告诉爷爷这么大的事情,使得堂哥还可以继续肆意妄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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