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下意识环顾一圈,他住的这间的确是沈淮景的房间,于是开口:“那你睡这。”
说着就要往外走,刚有动作,便被沈淮景拉住手腕。
温年:“安排了两间房,再一起…不太好。”
沈淮景眼皮微撩,“嗯”一声:“那明天你‘叔叔阿姨’就看着你从隔壁出来。”
温年:“。”
沈淮景低头亲了他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极其轻淡:“温老师,你觉得你‘叔叔阿姨’会不知道我什么脾性吗。”
温老师被男朋友理不直气也壮的姿态震慑住,一时竟找不到话头,等回神,已经被带进屋。
男朋友勉强还算合格的导游,把房间七零八碎的小物件一一讲给他听,语气又轻又慢,像是在讲什么老故事。
只不过讲着讲着就有些不大对,温年偏头躲开今晚不知道第几个吻,呼吸有些急促。
他微仰着头,深吸一口气,睡衣被撩起的瞬间,他摁住沈淮景的手:“不行。”
“明天要陪爷爷去钓鱼。”
沈淮景像是才想起来,停下动作,难得有些躁意地啧了一声,抬手覆在他后颈,往前带着又亲了一口才松手。
“困了就先睡,”沈淮景低声道,“别等我。”
说完,转身往浴室走。
浴室门关上,温年在原地走了几秒神,等呼吸重新平稳,才往床边走。
刚一偏身,就看到刚刚没来得及关上的衣柜。
最里侧的位置的放着几套睡衣,跟江北别墅那边同样的款式。
他想起沈淮景似乎没拿换洗的衣服,于是随手拿过一套,起身的瞬间,膝盖碰到最低位的格钮。
屉格打开,感应灯亮起,一件熟悉的校服叠放着,静静躺在那里。
温年忽然怔住。
不知过了多久,沈淮景出来的时候,温年还坐在衣柜边的圆凳上,眼睫半垂着,没说话,只在听到浴室门开动声响的时候,很轻地眨了两下。
沈淮景走过来,还没来得及俯身看他,那人已经朝他伸手。
他没能顾得上还蓄着水的发尾会不会弄湿他的衣服,把人抱在怀里。
“怎么了。”沈淮景声音很轻。
温年额头深深埋在沈淮景颈间,温热的,属于沈淮景的温度和气息。
“我的校服你怎么留着?”
知道缘由,沈淮景松下神来,还好,不是不高兴。
“看到了?”
“嗯。”
把温年的脸抬起来,沈淮景低头,吻了吻他的额角:“没什么,因为是你的。”
温年本来没想红眼,可情绪倏地汹涌,顷刻间漫过四肢百骸。
“我去二夏,也是想把校服还你。”温年忽然说。
这下怔住的人变成了沈淮景。
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之后,沈淮景喉结重重滚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发哑:“那怎么没给我。”
“不知道,”温年轻声回,“可能那时候觉得,只要不还校服,就有理由再见面。”
就能说服自己只是因为还没还校服,所以可以去见他,该去见他,也可以有“下次见”。
沈淮景久久没说话,只是抱着人的手慢慢收紧,又怕弄疼他似的松开。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什么都可以,又好像都不合适,所以只是看着他。
只有看着他,心口才是满的。
“温老师。”
“嗯?”
“衣服没打算还你。”
温年默了默,又“嗯”了一声:“所以呢。”
沈淮景俯身去亲他。
“所以,”两人额头相抵,“没有‘下次见’,要时时刻刻看着我。”
温年抬眸,撞进沈淮景眼底。
心悸如这生于长夜的风,混乱,动荡,又在漫山遍野之后,融进长夜。
“好。”
大寒之后不久,又是一年除夕。
今年江城的春节来得格外早。
小年那天,沈淮景抱回一只猫,爷爷送的,一只小狸花,生下来的时候比那一窝都要黑一点,所以小名叫“糊团”。
温年抱着猫就没松手:“大名呢,还没取吗?”
“取了。”
“爷爷取的,不喜欢可以换。”
温年:“叫什么?”
沈淮景捏了捏猫崽圆咕隆咚的脑袋:“送你的,年年有福,所以叫‘福团’。”
温年:“……”
除夕前夜,两人回了一趟家,把去年忘记的对联带上,原本只是想拿几副对联,结果带回来满满一车厢,妈妈说第一年,越热闹越好。
温年下意识想说不是第一年,可转念一想,去年两人只在别墅住了两天,似乎也算不上真正的过年。
回了别墅,贴完对联,又把灯笼挂满庭院,翻到箱子最底部,他才发现他爸给福团也写了一副小对联——招财进宝年年好,猫肥家润事事顺,横批,人喵共旺。
温年:“。”
红纸经过裁剪,一尺多长,刚好是猫窝的长度。
福团窝在温年怀里,浑圆的脑袋跟着红纸来回晃。
温年看得好笑,边贴边给它念,小猫崽还算捧场,仰着脑袋认真听讲,模样还有点像五块。
“对联新写的?”沈淮景看了看猫崽,又看了看它喜庆无比的小别墅,最后视线重新落回自家男朋友身上。
“嗯,下午写的。”
“写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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