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厨房里的饭菜已经冷了,我也没有任何胃口。直到担心自己会醉到摔死在楼梯上,我才慢慢挪动着回到卧室。
我在半夜头痛欲裂,但还是没能爬起来,我醉到睡不着也醒不过来。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床边看着我。
他酒气未消,眼睛红肿,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颓废,他买醉的地方大概服务很差了。
“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会支持你。我可以先离开一段时间,你得让我知道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如果你后悔了,我随时可以回来。”
“我会先去找房子,可能还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搬走。”
“你把现在需要用的东西带走,别的就放在家里吧,你需要随时回来拿,这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他似乎很理智很平静,不得不说他消化情绪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他平静的收拾了行李离开了。
我睡到下午,阿姨以为我不在家被我吓了一跳。我爬起来,平静的开始了正常上班,出差,补各种落下的工作。
闲了就去找房子。
我觉得自己要求不高,但是确实惯出的毛病,一个一天房子都没租过的人这个年纪第一次租房,看到别人住过的出租屋,总觉得差点什么。这张人间疾苦体验卡刚开始用我就觉得不怎么开心了。
戴晨请我吃了顿饭,他没闲着去戈壁跑了一圈,抱怨不仅晒黑了还皮肤干燥,我觉得他就是花钱买罪受,但是他总得干点什么跟普通人区别一下吧。
他问我从山上下来忙什么,我说我正在找房子准备搬出来。
“所以你们算散伙了吗?”
“我不知道算不算,大概还缺个告别仪式吧,不过我也还是先搬出来再说,我想一个人住。”
“搬我家去算了,把次卧给你。”
“你能听明白什么叫‘一个人’吗?”
“你觉得我家里塞不下你是不是?这样吧,我还有套空房子,离你公司不远,你要不去看看?”
“我第一次一个人生活,我不想降低什么难度。我的难度已经够低了,我还是去找中介吧。”
“既然你已经放着舒服日子不过了,有什么难度不难度的,你按市价付我房租就是了,我也舍不得租给别人。”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了?”
“就当帮我盘活闲置资产吧。再说了,你早点搬出来能看看他的嘴脸会有什么变化我也觉得值了。”
“什么嘴脸?”
“你跟他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吗?”他仔细看了看我,“你是真的习惯了吗?”
戴晨站起来,模仿着慕容的姿态和语调说:“因为我站在这里,所以我是对的。我愿意谦虚的听你说话,但是我正确。虽然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更正确。”
“就这个嘴脸。”他说。
我趴在桌子上已经笑的没法发表任何意见。
“你真的没学过表演吗?”
“你跟他这么多年怎么忍的?我就想看看他那么正确怎么接受你离开他。”
戴晨带我去看了房子,小区环境和管理倒对得起八块钱物业费。
两居室,精装修,最好的楼层和最好的位置,一个巨大的飘窗对着小区花园景观,还带一个地下车位,只是没有家具。
就是密度高了点,在郊区住久了还真的不太适应小区里有这么多人来来往往。
对房子我真的没什么不满意,除了租金。当然了,这世上的东西,如果各方面都满意,那价格肯定是不满意的了,何况价格也没什么不满,这个小区的房子根本就供不应求。
“你买家具跟我说一声,你可以挑贵的,我出钱算我的就行了,你别摆一屋子宜家的家具跟出租屋似的。”
“你得感谢有宜家,我答应他一个月就搬家,我现在哪去给你买一个月能进场的定制家具?”
“你一个月不走他还能赶你出门?”
“我答应的我就得做到。”
“你就是在赌气,不就是散个伙吗?你还没跟他算算怎么分家产呢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躲了?离开他对你来说不是高兴事吗?你不觉得你比以前看起来好多了吗?今天晚上怎么也得找点娱乐给你庆祝一下。”
我四处找做家具的打听下,真有个做定制家具的朋友在搬厂,他说有个客户定制一屋子家具结果踩了雷所以房子卖了,家具都不要了,我可以随便挑,按成本价结算就行,他要搬厂正好处理掉。
我算了算总价还算负担得起,所以量了房子尺寸选了一批,他还免费帮我做了一遍甲醛治理。
戴晨跑来看了看热闹,要走了家具的账单结算给了我,我想反正对他也不算什么,将来我要是离开北京也带不走。
他一个月来过好几次,还送我两瓶红酒作礼物,我真有点感激他。
我问戴晨:“你为什么要做个烂人呢?你不也有做好人的时候吗?”
“这就是人设了,你要是端着当个好人,就像Steven那样,你稍微干点坏事就会有人戳脊梁骨,你要是从开始就当个烂人,你随便干点好事别人就感谢你,比如你现在就感谢我。”
“我感谢你是因为你帮我。”
我陆陆续续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生活那么多年,真的要搬走,一时间我也没什么头绪,最后我想只带走我最需要的个人物品。我读了断舍离,我尝试把每件东西放在胸口闭上眼睛想一想,到底还需要不需要,我原来有那么多根本不需要的东西,占满了空间,也占满了心。
我把不要的衣服都送给了阿姨,以后她大概也不需要来了。
我没叫搬家公司,要分清哪些是我的哪些是他的真的很难,就是蚂蚁搬家一样的自己搬着。搬书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后悔,很怕扭伤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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