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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的一个月里，云羲知分别跑了波士顿和华盛顿DC的分公司，和当地的同事们白天工作，晚上玩耍，最后飞到了这次出差的终点站——纽约。
公司给云羲知安排了纽约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每天醒来就能看到城市的华丽景色。美国东部和加州西海岸风景很不一样，这边没有大海，没有沙滩，没有维多利亚式的老房子，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耸立入云的高楼，窗户外面都是浓厚的工业气息。
云羲知的生活都被繁杂的工作，和对东部城市的新鲜感所填满，日子充实，每天都过得神清气爽。
自己也不是完全依赖于瑞，离开他就不行了嘛。云羲知暗自庆幸。
结果还没过两个礼拜，就开始言行不一，啪啪打脸了。
早上起来没有于瑞做好的中式早餐，只能将就吃点酒店的干面包。工作完还要花时间想要吃什么，但自己做饭太难吃，每次点的外卖都不和胃口。晚上渴了想喝水，床头没有于瑞准备的温水壶，只能自己爬起来烧水。衣服脏了还要自己洗，云羲知就这样洗坏了两套西服。
为什么于瑞就不会洗坏衣服？
云羲知一手拎着并不想吃的外卖，一手捧着那套被洗成烂布的西服，站在酒店的房间发愁。
东部的大城市突然不再有吸引力，云羲知此时此刻只想赶紧回家。
他想于瑞了。
工作的时候还好，但每每碰到生活上的琐碎，云羲知都会想到于瑞，时间越久，想得就越多。
没有于瑞，云羲知根本没法好好生活。
他就是依赖于瑞，没有他就不行。
云羲知彻底放弃了抵抗，躺到床上翻起了于瑞的社交软件账号。
于瑞不用朋友圈，Instagram的帖子只有一张三年前圣诞节和云羲知的合影。微博账号还是云羲知帮他注册的，点赞记录都没有，账号一共只关注了两个人，一个是云羲知，一个是微博小秘书。云羲知翻了半天，一点信息都翻不出来。
这两个礼拜云羲知故意没有理于瑞，结果没想到，于瑞也没给他发一条信息。
于瑞在干什么？
云羲知磨磨蹭蹭，终于忍不住给于瑞发了条微信。
云：[瑞哥]
刚发出去云羲知就有点后悔，因为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直接说，“在干嘛？我想你了”吧？
其实平时，云羲知也会动不动找于瑞，聊点有的没的，但今天不知怎的，每打一个字云羲知都害羞得要命。打打删删好几次，云羲知终于找了个显得比较矜持的话题发了出去。
云：[这个月的水电费交了吗？我可以平摊]
于瑞过了几分钟就回复了。
Ray Yu：[上个月的刚交完，一共49刀，你转我24就行。这个月你不在，我交就好。]
云：[好 我马上转给你]
云：[谢谢瑞哥~]
Ray Yu: [np]*
云羲知看于瑞回复的文字冰冰冷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于瑞不想我吗？
云羲知暗自骂自己没底线，没出息，人家于瑞一直这么照顾自己，还愿意花时间帮你办签证，陪你演戏，帮你这么大个忙，你倒好，还真要入戏，喜欢上人家了不成？竟给人家添麻烦。
这时，于瑞的微信名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云羲知一下就忘了自己在骂什么，躺在床上捧着手机翻了个身，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不一会儿，聊天页面上就蹦出了短短一行。
Ray Yu：[How is your business trip？]（你出差怎么样？）
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母，却犹如滴滴春雨敲打在花瓣上，又顺着花瓣飘落到水洼中，在云羲知的心里溅起层层涟漪。
两个人互相分享了很多照片，又打了语音电话，聊到纽约天黑了，才草草结束。
云羲知过了很久才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上一次有这样的情绪，还是高中和初恋谈恋爱的时候。
为了一个人慌慌张张，患得患失，因为一秒钟的冷落就会难过失望，得到一句回应就会心神荡漾。
冷静后的云羲知开始陷入自责，自责完又陷入沉思。
一个人的酒店房间提供了良好的个人空间，让云羲知得以有认真思考，剖析自己的机会。
他开始思考，自己和于瑞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或者说，自己想和于瑞成为什么样的关系？
朋友？还是恋人？
对于女生，云羲知可以很明确地分辨两者的区别。但当性别一致的时候，又该如何定义它们的界限呢？
云羲知至少是喜欢于瑞的。
于瑞是他非常重要的人，两个人的关系也随着时间和经历变得不可代替。
但这样就算爱了吗？
云羲知想着想着，突然就不想再去理清他们的关系了，因为他突然回忆起了两人准备结婚的那些日子。
无论是听于瑞编的故事的时候，还是看到床下的杂志的时候，还是练习接吻的时候，每一次云羲知问于瑞，喜不喜欢男人的时候，于瑞的答案都很坚定。
于瑞不喜欢男人。
“你觉得呢。”“我不喜欢男人。”“我对男的也没兴趣。”
云羲知的脑海里不停回放着于瑞的这几句话，慢慢的，他便把这些话，连同自己懵懵懂懂的爱意一起埋在了心底。因为这感情模模糊糊说不清楚，一拿出来只会觉得酸酸涩涩，让云羲知难受不已。
正巧出差的这几天，云羲知的父母给他来了电话，说有一个他高中的学姐这几天也到了加州，比他大两岁，也是单身，想让云羲知去和她见见面，熟悉熟悉。
云羲知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拒绝的，更何况已经和于瑞结了婚。虽说只是形式上的婚姻，但手上的戒指，家里的证件，和当时的誓言都在无意中约束着云羲知强烈的道德感。
但这一次不同，云羲知正是心里乱成麻的时候，急需一根救命稻草，而父母的这通电话让他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自从大学毕业后，云羲知除了上班认识的同事以外，几乎没有社交，每天下班就是和于瑞在一起，更别提和女生单独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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