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低头看自己身下的尾，往上，鳞片一直蔓延到腰部，稀稀落落的，像得了皮肤病一样恶心。
抬起头，没有阳光照射的湖水浑浊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第3章 02
这天的学生很忙，我看到他们夹着画板从一栋楼出来，又匆匆忙忙地赶往另一栋楼，应该是要考试。从醒来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来过湖边。
我乐得清闲，游到靠近土坡的地方，把脑袋枕在了上面，湖水堪堪没过我的脸，当风吹过湖面，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水便会在我的脸上慢慢地荡漾，就像在做SPA。
这时候的阳光也不讨厌了，暖融融地晒在我的身上，全身浸泡在水里，我保持着有尾的状态，小鱼游到我的旁边，轻轻撞在我的身上，痒痒的，我会抖动鳍，回应它轻轻的波纹。
我闭起眼，自从失去手机，我又回归到了过去的日子里，我回想曾经看到的美食，它们的形象变得模糊，我已经开始慢慢忘记了，仿佛从来没有见过。
从来没有见过那些美食，从来没有得到过一部手机，从来没有遇见向晨。
突然间，我有点恨那个偷走我手机的人。来这个学校学习的学生不缺手机，他们明明每个人都有，为什么要拿小屋里那部呢？
想着想着，我的思绪渐渐飘远，即将沉入睡眠之中。
“这个湖里有鱼，而且很大。”
“废话，湖里没有鱼还能有什么！”
“你不是说人工湖里都是死水一片吗，”男生的声音逐渐靠近，“你还和我打赌了，现在怎么改口？”
模模糊糊之中，我好像听见了向晨的声音。
“我、我才没有改口，赌就赌谁怕谁，我赌湖里没鱼！”
“赌什么？赢了下次去市中心的时候请我吃鱼。”
“好啊，没问题。”
走路的声音停止了，我骤然惊醒。从水里露出头来，然后发现自己找的这片土坡旁有块大石头，提起的心这才落下。
幸好幸好，他们就站在不远处，但是看不到我。
我躲在石头后面，听他们的动静。
他们刚刚在说打赌？我回想迷糊中听到的动静，赌什么呢要到湖边。
“你看吧，那么浑浊的水怎么会有鱼呢？”
“水至清则无鱼，听没听过，再仔细看看，我昨晚真的听见了水声，绝对是鱼。”向晨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静静地听他们对话，觉得有趣。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男生的声音得意洋洋地响起：“等了那么久都没瞧见一条鱼，你输了！”
“怎么会这样，那昨晚我听见的是什么声音？”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男生往回走了，“记住啊，你欠我一条鱼。”
“再等等啊，别走！”向晨朝男生走去，很不甘心地喊道。
心下隐隐一动，我摆动身下的尾离开水，拍向湖面，瞬间激起很大的响声。
“你听！我昨晚就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向晨的声音激动起来，跑动的声音也响起。他们往回走了。
糟糕，拍得太用力了！阳光照射在扬起的水花上，慢慢地显出小片彩虹的颜色，我没时间欣赏自己制造的彩虹，奋力地扎入湖中。
现在是白天，从岸边看见湖里的事物比晚上容易多了，我太冲动了。我拼命地游，他们刚才距离已经很近，如果不游得远一点深一点，我这个目标相比鱼可太容易被发现了。
水草和湖中的淤泥被我搅动得迎面扑来，我朝着一团又一团浑浊游去。远离湖面，阳光越来越浅，最终我触到了底，也重新归入黑暗中。
湖底很黑很静，我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泥沙灌进我的口鼻，蒙住我的双眼，我身处冰凉之中，有些喘不过气，就像那时候一样，我感受着周围的死寂，慢慢平复下来。
之后，我仰起脖子向上看去，什么也看不见了，向晨他应该也一样。
第4章 03
晚上的时候，向晨又来了，这次早了一些，湖边的灯还没熄灭。我坐在小屋的台阶上，看着他向我走来。
“嗨，吃饭了吗？”他跟我说话。
我望着他微微一愣，吃饭？对了，人最常用的招呼方式便是天气和吃饭，我点点头，而后又立刻摇头，“没有。”
“怎么这么晚还不吃？”他坐到了我的身旁，按亮了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晚上9:30。“今晚食堂的鱼香茄子很好吃，还有咸鸡腿，不过你现在去也没有了。”
听到他报的菜名，我忍不住咽口水。
“对了，你喜欢吃咸鸡腿吗？这个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不过我挺喜欢的。”他今晚的话有点多，不过早上他和同学一起时，也很喜欢说话。
咸鸡腿是什么味道的呢？我不清楚，只能回答他：“我没吃过。”
他好像没有预料到我的回答，于是便描述起来，“咸鸡腿是粉色的，吃起来很咸，我猜是用盐腌过，口感不柴不滑，还挺下饭的。”
听着他说，我笑了笑，“你说得我口水都要下来了。”
“那你下次去食堂一定要点来试试看！”他像找到知音，为有人赞同他的口味，声音都是雀跃的。
我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听他讲话。
他解锁屏幕，连上wifi，开始他来这里的目的，他一边刷手机一边和我说，“你知道吗，前面这个湖有一条大鱼。”
我竖起耳朵，“什么大鱼？”抱住腿的手忍不住用力，生怕听到他说看到了什么。
他笑了下，“一开始我和朋友打赌，我赌这个湖里有鱼，他赌没有。你呢，你觉得有没有鱼？”
我紧紧抓着双腿，侧过头望向他，他没有看我，“你刚都说有了，那就有。”
3/35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