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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不出话。
他发现了吧，早该发现的。
“学校里没有莫池这个人，”他说，眼睛盯着我，看我潮湿的头发和衣领，“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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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掉马了！有人看吗，希望能有评论呀
第8章 07
“你等一下。”我转身进了小屋，从里面拿出向晨的两件外套，放在外套上的橘子滚落到地上，我看了一眼，转身走出去。
我身上太湿了，只能用两只手捧着把它们端到向晨面前，“这是你的外套。”我垂眼望着手里的外套，掌心触着它们柔软干燥的质地。
“我问你话呢。”向晨不接，只是又一遍问那个问题，“你是谁？”
“对不起。”我朝他低下头，没办法回答他，“一直骗你是我的错。”
“你是谁？”
“对不起。”
手上的外套被拿走了，我低着头，周围一片寂静。
“我把你当....你连你的名字都不能告诉我吗？”他几乎咬牙切齿，但我不能像回应他在湖边喊我那样，誓不罢休就能给出答案。
我闭着嘴，说不出话。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我不能骗他第二次。
“向晨，我——”
“不要喊我的名字。”他制止我，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
“嗯，对不起。”我不停道歉，好像这样能弥补什么。
他站在我面前，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我走了。”
“嗯。”我低下头，在心里面又说一句对不起。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找我了。
我没有看向晨离开的背影，转身回了小屋，捡起地上的橘子，用有淤泥的指甲剥开它。
橘子露出橙黄色的果肉，上面包裹着白色的脉络，我凑近闻它的气味，是很清新的味道。我把它从皮上剥下来放进口中，牙齿扎破果肉爆出丰沛的汁水，香甜的气味瞬间充满我的口腔，我把它嚼碎咽下，又剥下一瓣，重复着相同动作，直到一瓣果肉都不剩。
我把像花一样的橘子皮放在小屋的干燥处，并着那部手机，转身步入湖中。
身上的衣服在我全身浸没在湖水时消失不见，双腿被尾替代，我摆动尾巴，朝前游去。
橘子真的好甜。
然而，他在五天后出现在湖边，没有看手机，只是安静地站着，望着湖水。
看到他的出现，我的心脏再次开始跳动，他来湖边干什么呢？我靠近小屋，藏在水草后偷偷地看他。
现在还是白天，学生都在午休的时候。冬季就要校考了，距离冬天没剩多长时间，他应该很忙，是熬夜画画吗？他的眼眶下泛着青色，带卷的头发凌乱地窜出几根，很憔悴但是目光凛凛。
我凝望着他，想他快点回去，但又期待他是来找我的。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小屋，不一会儿又走出来，就和当初我弄丢了手机后在湖里看到他时一样，只是他这次没有在台阶上坐下。
他离开后，我从水里出来进了小屋，然后就看到了阴干的橘子皮旁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你那天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不能告诉我名字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就在看到这封信后坐到小屋台阶上吧，这次我会认真听的。
最后的几个字被我滴水的袖子沾湿晕开，我盯着这些字，忍不住颤抖。
身旁出现了脚步声，我从膝盖上抬起头，他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没有走远，我在等你，我觉得你应该就在附近，我一直在湖边遇见你。”他开口，好像酝酿了很久，说完后眉毛便舒展开了，目光和之前一样温和。
“嗯，”我回应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坦白，“我住在湖里。”
他可能猜想过各种原因，但是我的这句话还是让他僵住了。我在台阶上难耐地抻了抻蜷起的腿，紧张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走近我，在我身旁坐下了，同往常一样。可我忍不住往旁边躲，怕我的衣服弄湿他，怕更多从我口中说出的话吓到他，比起他被吓到远离我，我宁愿是自己主动保持距离。
我抱紧双腿，低下头，“我从睁开眼开始就一直生活在湖里，我必须呆在潮湿的地方，除了你，学校里没人看得见我。所以第一次见面时我问你：你看得见我，不是问光线那么暗你都看得见我，而是说，你本不应该看得见我，学校里没人看得见我。”
“只有我能看见你？”他对此很惊讶，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点头，“我可能是出生在湖里的，但你给的橘子让我想起了一些‘场景’，里面有我也有学校，我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生活在湖里，直到捡到别人掉进湖里的手机，然后蹭网时遇到了你。”我转过头看他。
他一直盯着我，或许我说的话太超出了，超过人的常识，他半天没有反应，却也没有远离我。我朝他笑了一下，低下头，心里松了口气。
“对不起。”然而出乎我意料，他对我道歉，“如果这些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和人说。”
“是我一直骗你，”我摇头，他没有任何错，“有人能看见我，和我说话，我太高兴了，我只是怕你知道后会远离我，向....”
“向晨。”
我用力地点头，眼眶酸酸涨涨的，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落下来，我用力睁着眼，但是鼻子也开始发酸，想要张口说话，嘴却忍不住往下扁。我捂住脸，说不出话。
熟悉的温度落到了肩上，可这次不是外套，是向晨的手。我扭头看他，说话的声音都走调了，“你不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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