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的事办得不错。”
褚匪朝老板扔了块金子,然后让小厮伺候赵凉越进西面的房间更换衣物,自己进了南面房间,三两下换好衣袍,然后走到窗户前敲了敲。
片刻后,窗户从外面被打开,柚白背着重剑翻了进来。
柚白朝褚匪抱拳行礼:“褚尚书有何吩咐?”
自打褚匪送了柚白重剑后,柚白宝贝的不行,连对褚匪也崇拜起来,近来更是唯命是从——当然,是在赵凉越不在的情况下。
褚匪有理有据道:“我与溪鳞去城东办事,要换下官服,但官服必定贵重,所以你且将我两的官服带回去。”
柚白点头,将褚匪的官服收好,压根儿没注意到站在暗处的褚匪紫袍上,有着怎样的纹路图案,只顾得上问一句:“那我走了,有人保护尚书和公子吗?”
褚匪道:“金銮卫今天亲自值夜。”
柚白拿上褚匪的官服,放心地朝赵凉越所在的房间跑去。
另一侧,赵凉越更换完毕转身,就看到柚白进来了。
赵凉越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柚白摇摇头,低头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官服,道:“褚尚书让我把你们官服带回去。”
赵凉越微一颔首,不作他想地将自己的官服递给柚白,并吩咐道:“官服容易皱,回去记得要挂起来。”
柚白点头,将两件尚有余温的官服叠放在一起,然后离开了。
“溪鳞果然穿什么都好看,穿这件更是格外赏心悦目。”
待赵凉越出了房间,褚匪不禁由衷感叹。
赵凉越朝褚匪看过去,正要说什么,但看到褚匪一身紫袍站在灯火辉映中,愣住了。
褚匪的那件紫袍和赵凉越身上的青袍一样,都是采用暗纹,且纹路图案如出一辙,一样的云绕明月,一样的雀穿修竹,可以说,除了颜色别无二致。
此外,眼前的褚匪将官帽取下,一头乌发只用一根发带扎住,与平日或穿官服,或穿高冠华服都截然不同,多了几分洒脱和平和。
“溪鳞何故这般看着我?”
褚匪走近,桃花眼一弯,褐色的眼眸在灯火中映出星星点点的光亮来,使人不由想起万里无月的漫天璀璨星辰。
曾经闻名于国子监和京都的少年郎,就该是这般模样吧。
赵凉越心里有丝别样的感觉一闪而过,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
赵凉越抬手碰了下鼻尖,轻咳一声,道:“师兄,我们要去做什么?”
褚匪见赵凉越并未对两人的衣袍发出疑问,便轻轻松了口气,道:“当然是和溪鳞一起过上元节了。”
一开始,赵凉越以为褚匪就是嘴上说说,实际是城东有事发生。
但当褚匪带着他穿梭在长街的人流中,看舞龙舞狮,顺着摊子挨个赏玩,时不时还非要他尝尝吃食,猜猜灯谜——赵凉越终于意识到,他的师兄所说的过上元节就是字面意思。
“给,难得还能抢过那群孩子。”
褚匪说着把手里的糖葫芦给了赵凉越,脸上带着几分自豪。
赵凉越堪堪接过那串糖葫芦,看向不远处一张哭脸的五岁小孩,旁边两个同伴正在安慰他。
就在刚刚,卖糖葫芦的小贩草靶子上只剩下了三根糖葫芦,本来是三个孩子一人一串正好,但偏偏遇到了褚尚书,褚尚书一眼就看上了里面最大的一根,上去就是一个捷足先登。
然后,最大的一串就出现在了自己手里。
“欺负小孩,不好吧。”赵凉越看了眼自己堂堂七尺的师兄,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糖葫芦,道,“还是给小孩吧。”
赵凉越说着又不舍地看了眼手上的糖葫芦,还是朝小孩走去。
然后,褚尚书负手侧身,朝那小孩投过去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三小孩吓得当场跑开。
赵凉越:“……”
行吧。
赵凉越转身走回来,带着几分愧疚吃完了糖葫芦。
其实……确实挺好吃的。
褚匪带赵凉越又逛了几处地方。
有时候褚匪会带错路,这倒不是他路盲,而是他对上元节的记忆也还停留在少年时候。
不过褚匪每次带错路,都会自圆其说,还非得找个摊子介绍一番,一副“溪鳞你看,我就是专门带你来看这个的”。
赵凉越也并不戳破褚匪,只是笑着点头,因为对于他来说,能在节日里有个人陪着,已经是种难得的时光了。
最后,两人逛到了一处卖花灯的摊子,老板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头,慈眉善目,亲切和蔼。
赵凉越注意到,这处摊子与旁的不同,顾客可以付钱后跟着老板自己动手做花灯,一般来这边的多是成对的男男女女。
但偏偏褚匪也要凑个热闹。
赵凉越赶紧一把拉住褚匪的袖子,低声提醒道:“师兄,我两来这不合适。”
褚匪佯装不懂,道:“这不是可以做花灯吗?我觉得挺好玩的,溪鳞不想试试?”
赵凉越还想要说什么,褚匪已经用袖子牵着赵凉越过去了。
小摊老板看到两人衣袍先是愣了下,问:“两位是兄弟?”
两人异口同声:“不是,是师兄弟。”
老板闻言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问:“那二位是直接买花灯,还是想自己动手做一个?”
赵凉越:“买。”
褚匪:“自己做。”
赵凉越朝褚匪侧头,褚匪习惯性地压低了自己上身,让赵凉越方便说悄悄话。
但这次赵凉越还没开口,褚匪轻叹了口气,道:“曾经师妹给我做过一盏宫灯,但我给弄丢了,后来再也找不到了。”
赵凉越闻言将自己拒绝的话咽下去。
褚匪轻声道:“溪鳞,我一直希望再有人给我做盏灯,什么样的都好,只希望有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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