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后,赵凉越拿出一本新的小册子,根据城图给上面写了些东西,然后装到了袖子里。
又过了会儿,赵凉越突然打了个哈欠,竟是有了些许睡意,朦朦胧胧间,趴在桌上睡着了。
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宋叔进来给赵凉越盖了个毯子,将阿白抱了出去。
宋叔进了厨房,给阿白切了好几块鱼肉吃,笑道:“这公子也不爱惜自己身子,果然还是让你带着些安神香进去比较好。”
阿白自是听不懂人话,也不知道刚刚这个大胡子的往自己身上洒了安神粉,只晓得面前的鱼肉很好吃,比以前冬天里城东吃的腐肉好吃一百倍。
下午申时将尽,赵凉越才醒来,只觉浑身轻松了些,也没那么难受了,起身时身上的毯子掉落,赵凉越看了眼,弯腰捡起,眉头微皱,又见面前册子图纸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略有所思。
正好这时宋叔敲门。
“进来吧。”
宋叔端着热鱼汤,道:“公子,你先喝些汤暖暖身子,过会儿就开饭了。”
赵凉越点点头,宋叔放下鱼汤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站到了赵凉越面前,道:“公子有什么要问我的,知无不言。”
赵凉越端过鱼汤,吹了吹,道:“不用。”
“公子聪颖,想必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是有怀疑,宋氏在京都多为御厨后人,稍微打听便知你们那一脉也是,御厨能到皇帝身边伺候,虽是伴君如虎,可是荣华也是少不了的。”赵凉越喝了口鱼汤,道,“我并非大富大贵,对珍馐佳肴研究不多,之前只是觉得宋叔手艺确是不错,可是尝过绯霞楼的吃食后,愈发觉得以你之技,怕是进到宫中,亦或是随意找个显贵府邸,都比在我这里强吧。”
宋叔淡淡笑了下,道:“粗人一个,不会太主子欢心,再多手艺也是白搭。”
赵凉越微一颔首:“你的事我暂时不会多问,你也可以接着留在我这里。”
宋叔面露疑惑地看向赵凉越。
“哎呀,睡了半日,空腹难受得很,尤其喝了这鱼汤,更饿了。”赵凉越伸展了一下腰肢,笑得随和,问宋叔,“何时能吃晚饭啊?”
宋叔也跟着笑了,恢复了平日模样,边往外走边道:“饭菜做好了都温着呢,这就端上桌子。”
天又接连冷了好几天,院门口的杨柳树已经没有一片叶子挂着,夜里偶然看到活像个野鬼,跟对门的有一拼。
这日,难得出了点太阳,虽也不甚暖和,倒也不至于门都不愿出了,赵凉越一大早就换上了破烂道袍的行头,直奔城西桥头而去。
许是近月来赵半仙的名号传的邪乎,有不少人好奇地找他算卦,才一上午,小桌上边便放了好几张请帖,还有不少银两——然后请帖基本是白送的,赵凉越懒得去,至于银两,近来自己不缺,也是打算接济他人了。
等到午时将尽,人依旧很多,还排起了长队,赵凉越在斗笠下打了个哈欠。
突然,一队侍卫将队伍清理走,周围瞬间肃静下来。
赵凉越看他们虽着便装,但皆训练有素,仪态威仪,便知是官府或皇家人。
为首的侍卫走过来,对赵凉越一抱拳,道:“我家公子有请。”
他主子是谁?请他做什么?都没有交代。
但语气冷硬,显然是不容拒绝。
赵凉越起身,不卑不亢道:“烦请带路了。”
不远处的烟柳后,柚白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但被赵凉越一个手势止住,便一跃上了墙头,暗中跟着。
赵凉越跟随侍卫离开了方才热闹的巷道,到了一处僻静暗巷,左面是东去的宸水,右面是荒废的破宅。
倒是个杀人无形的好地方。
侍卫朝西面行礼,道:“公子,人已经带到。”
赵凉越侧身看过去,见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眉宇间自带贵气,着锦绣常服,戴金镶玉发冠,尊荣无双,并不似自己见过的世家子弟。
皇家的人?
男子语气低而冷:“你就是京都盛传的那个赵半仙?”
赵凉越不卑不亢,从容作礼,道:“鄙姓赵,但半仙之名并不敢当。”
“是吗?我可没见你有半分不敢当。”男子道,“你来京不过区区数日,就搅得好一池浑水,众人纷纷挤破脑袋,甚至愿用千金换你几句所谓天机,真是好一个‘半仙’啊。”
赵凉越淡淡笑了下,道:“不过是老天爷要找人传个话,而在下因此有幸讨到几口饭吃罢了。”
“倒是舌灿莲花。”男子冷笑一声,走近了道,“那我今天便要你给我算上一卦,算得好有赏,算得不好也不罚,但若是算不出来,”男子转身抽出一旁侍卫的刀,刀刃寒光森森,正对赵凉越,续道,“我便要了你的命!”
赵凉越泰然自若,问:“那么,公子想算什么呢?”
男子半眯了眼,冷声道:“我要你算算,当今圣上还能活多久。”
赵凉越一怔,抬眼直直看着男子,见其眉眼间尽是狠厉之色,便知这等忤逆之言确是他心中所想。
“怎么不说话?果然是妖言惑众的江湖骗子,且让我看看你到底何方神圣!”男子说着用刀去挑赵凉越的斗笠。
电光石火间,有人用铁护腕挡下男子的刀,随后很轻易就将人和刀一并推了出去——正是蒙面的柚白。
男子被侍卫扶住,随即目露杀意,旁的侍卫会意,抽刀围攻赵凉越和柚白。
只刹那间,十数名侍卫已经有序列阵,可见对方确实来头不小。
刀光森森间,柚白并无武器在手,以铁护腕作防,以拳脚作攻,却使得对方十数人节节败退。
时值风起,男子看向衣衫猎猎的赵凉越,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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