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匪的嘴唇翕动了几下,犹豫一番,化为隐忍,最后在赵凉越冰冷的发冠上落下一吻。
赵凉越正要因喘气不太舒服,准备推开褚匪时,褚匪先松开了他。
赵凉越连连换了好几口气缓缓,不禁问道:“褚大人,是不是出了天塌的事了?”
褚匪笑:“本来天是塌了,但是刚才被补好了。”
赵凉越愣了下,感慨:“那这女娲挺厉害的,补这么快。”
“是的呢。”
“等等。”赵凉越觉得有点不对经,皱眉看向褚匪,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褚匪倏地正色,道:“确实有件大事,我们边走边说。”
赵凉越点点头,然后被褚匪直接骗出了城,到了城西郊的护城河附近,那里往北再走一段,是一片海棠花林。
赵凉越看着一路只顾递金腰牌通行,不言不语,还时常回头看看自己还在不在的褚匪,心中疑惑渐浓,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着出城。
直到,褚匪带赵凉越到了海棠花林,在石亭旁某颗海棠树下挖出一坛酒来,冲他笑笑,赵凉越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诓骗了。
“溪鳞,别走啊,来都来了!”褚匪拉住转身要回去的赵凉越,赔笑道,“溪鳞,事情如期地进展着,陪我喝酒庆祝一番吧。”
“我想回去休息。”
褚匪拉赵凉越到石亭里坐下,笑道:“这里歇正好啊,更何况此地有花有月还有酒,还有……”褚匪看向赵凉越,心道,还有美人。
赵凉越知道自己拿眼前的无赖没有办法,便也只能坐下,看他用官袍把泥土擦净,将酒启封。
女儿红的醇香在空中弥漫开,但味儿似乎不太正,酒应该……挺劣的。
褚匪却跟献宝似的先递给了赵凉越,道:“溪鳞,你先喝。”
“……”赵凉越接过,借着石亭不甚明亮的光看了眼,果然酒色浑浊。
赵凉越抬头正要说自己不想喝,但看褚匪那双桃花眼满是期待,赵凉越还是咽下嘴里的话,轻叹一气,尝了一口。
倒也没有想象的难喝,但绝对不好喝。
赵凉越微微皱了下眉,心里猜想这酒多半是褚匪这厮自己酿的,所以还不知道自己酿得多差,便抬手朝褚匪递过去,让他自己尝尝。
褚匪却是接过连喝了好几口,跟当初吃酸橘子一样,好似分不清好坏一样。
赵凉越有些无语,开始思考待会要怎么拒绝褚匪的劝酒,但好在褚匪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再让自己喝,并问:“这酒酿得不太好。”
赵凉越浅浅笑了下,客气道:“也还行,其实。”
“那溪鳞再喝些吧。”褚匪又将酒递了过来。
“……”我只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当了真。
赵凉越索性不装了,将酒推还给褚匪。
褚匪倏地噗嗤一笑,道:“不过不管怎么,溪鳞啊,你都喝了这坛酒了。”
“这坛酒有何深意吗?”
“自然有了。”褚匪俯身过来,神神秘秘的,凑近赵凉越耳畔,悄声道,“但是我说了,溪鳞不能告诉别人。”
赵凉越直言:“那褚大人还是别说了。”
“别啊,溪鳞,你怎么不按套路呢?”褚匪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笑着老实交代,“这坛酒是我第一次学酿酒酿的,是坛女儿红。”
赵凉越:“……”难怪这么难喝。
“之所以将这酒埋在这里,是想着等将来找到了心上人,就同他一次来此,然后挖出来同饮,也算图个好兆头。”
赵凉越抬头,一脸“那你和我同饮干嘛”的神情看着褚匪。
“溪鳞,现在你可是喝下了。”
赵凉越无奈道:“褚大人,我要是知道前因后果,断然不敢喝这未来褚夫人的酒。”
褚匪愣了下,他自认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但好像……
赵凉越看褚匪突然沉默不语,心里略略琢磨了一下,问道:“是否斯人已逝,不在人间……”
未待赵凉越话完,褚匪立即捂住了他的嘴,急急纠正:“他活得好好的,定会长命百岁。”
赵凉越忙跟着点头,目露歉意。
褚匪看着赵凉越自始至终仿佛置身事外的模样,长长叹出一口气,松开了赵凉越。
赵凉越忙拱手赔礼道:“是我唐突无理了,等你迎娶夫人,我定备上一份厚礼。”
褚匪只觉得更糟心了,忙摆摆手让赵凉越不要再说话了。
赵凉越于是住嘴,看褚匪愁苦不已,以为自己碰了褚匪逆鳞,难得地心生愧疚。
相对沉默稍许,褚匪先开了口:“今早南边有了曹公公的消息,他如今在湘源城。”
赵凉越闻言微微蹙眉,道:“我们能得到消息,估计王韩两家更快,曹公公处境怕是十分艰难。”
褚匪点点头,道:“不过也说明,湘源城一定有当年案件留下的极为重要的证据。”
“所以,我们必须要去湘源城才能查出当年真相。”
“不过很难,我之前找机会去过两次,皆是无功而返。”褚匪道,“但这次不一样,曹公公一定会留下什么重要线索,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赵凉越思忖片刻,抬头问:“你想通过宁州起手?”
“嗯。”褚匪抬头还要再说其他,倏地夜风又起,乱红如雨,而赵凉越正坐其间,户部府衙前的那一幕与眼前的一切渐渐重合起来。
褚匪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褚大人?”赵凉越见褚匪看着自己不说话,桃花眼里噙着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本能地有些抗拒,就抬手在褚匪面前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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