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您慢走。”
送走曾教授后宴柏靠着会议室的椅子又眯了十几分钟,直到感觉头脑逐渐清晰起来,眼睛也不再重影才收好电脑走到停车场,开车去往粟景辰的山庄。
到了地方,宴柏刚出电梯,转弯便见李寒声的房间大门打开,目光瞬间一变,快速走了过去。
只见三两医护人员正在李寒声病床前包裹着他已然不见好地方的手臂。而李寒声则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由别人动作,若非是紧抿的嘴唇,宴柏也会以为他睡着了。
宴柏没有打扰医护人员包扎,目光扫过床头根本未动的食物,心里涌上一股怒气。看这情况李寒声从醒来后就没有吃东西。直到医护人员将李寒声的手全部包好离开后,宴柏才从门口走到病床跟前。
李寒声的眼睛一直紧闭,若不是粟景多事他早就可以结束这荒唐的人生。粟景辰自以为在救他,殊不知他骄傲一辈子怎能容忍自己失去控制疯癫着死去?他必须在还能清醒的时候结束这一切。
李寒声正默默的算计着如何走出去,却不想下一秒,他的领口就被人握住猛的提了起来。
李寒声被这突然而来的粗暴动作弄的睁开眼,却不想竟看到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纤长的睫毛轻颤,空洞的美眸也逐渐有了反应,随机又灰暗下来。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百次出现幻觉,但值得高兴的是他又见到了宴柏。如果宴柏的眼神能够温柔一点,不那么凶就好了。
李寒声探出手指,似乎想要摸一摸宴柏凌厉的眉眼,动作小心而轻柔。不想这次手指却没有穿过那人的面孔,而是实实在在的摸到了熟悉的体温。
李寒声的眼睛暮的睁大,连忙收回手,慌忙的从床沿儿逢里拿出不知什么时候藏的美工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就狠狠的扎了下去。
这是幻觉,一定是的,宴柏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不会的,他绝不能叫宴柏看见他此刻走向干涸枯萎的丑态……
宴柏没想到李寒声竟敢当着自己面自残,本来心里烧起的团团怒火这下彻底爆炸,他粗暴的打飞李寒声手上的美工刀,骨骼分明的手紧捏住李寒声的双颊,漆黑的瞳孔散发着摄人的怒意。
“你想死是吗?”
李寒声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颊被宴柏用了十足力道的手捏的顿时发红,眼里也不禁流出生理性的水光。
宴柏却丝毫没有放轻力气,看着李寒声惊惧的眼睛和干裂还着带有血渍薄唇在颤抖。
半晌,他狠狠甩开李寒声的脸,走过一旁捡起刚才自己扔到地上的美工刀塞回李寒声的手里,怒极反笑
“不是想死吗,来,我看着你扎。”
“……”
“手臂死不了,扎心脏死的快。”
“……”
“怎么,累了?那我替你。”
宴柏看着李寒声目光缓缓移到手上那把美工刀上,冷笑着走近,一把握住他半握美工刀的手,不等李寒声有所反应,对着自己的心脏便刺进来。
瞬间,血染红了宴柏白色的衬衫,同时染红的还有李寒声空洞麻木的双眸。
“哥!”
李寒声突然用力挣脱宴柏的手将美工刀扔掉,跪坐起来急忙要去看宴柏的伤口。宴柏刚才是下了死手,若不是他下一秒反应过来向自己的方向用力,后果恐怕……
宴柏却不允许李寒声靠近自己,也不许他看自己的伤口,面色阴沉,目光是说不出的狠戾。
“李寒声,这么多年,属你最会往我心上扎,你他妈就是这么爱我的。”
李寒声被宴柏愤怒还带着悲伤的话弄的身体一颤。他知道他带给宴柏的除了伤痛就是灾难,可此刻还是忍不住哀求道“哥,你让我看看,我就看一下……”
“凭什么?”
“……”
“凭什么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想甩掉我就背叛我们的感情,发展喜欢我就不择手段的拼命纠缠,最后感到那些傻逼方法没用就直接要去死,李寒声,你他妈凭什么?”
“……”
“这刀割人疼吗?”
“……”
“有你往我心上扎的疼吗?”
“哥,我错了,我错了,你让我看看,我求你了,我就看一下,医生,医生。”李寒声看着宴柏漆黑的凤眼布满红血丝,跪坐在床上不断呢喃着。
医护人员听见房间里的动静,以为李寒声又出了事情连忙跑了进来,却见宴柏正背对着他们站着。
宴柏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情绪,转身对来人沉声说道“这里没事,劳烦您先出去。”
“宴先生,您这……您还是随我们去包扎一下吧,不然感染的话我们也和Su没法交代。”进来是一个年纪不大护理人员,她看见宴柏胸口前洇湿的一滩血迹又看了看正赤脚跪坐在床上的单薄少年,惊艳的脸上不再是往日的空洞冰冷,而溢出悲伤的绝望。不禁吞了一下口水,柔声询问道。
宴柏握紧拳头,出去也好,换一下情绪,不然下一秒他就容易克制不住抽死李寒声。
李寒声看着宴柏离去的背影,猛的反应过来,身体踉跄着想要追上。他并不是想要纠缠宴柏,他只想确认宴柏没事,却被宴柏回过头冰冷的黑眸震的停住了动作。
“床上待着,再疯你可以看看我们谁狠。”
……
宴柏赤裸着上半身,任医生给他包扎处理着胸前的伤口,面色十分冷硬,显然余怒未消。
忽然,房间里传出来两声震动,宴柏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短消息,是同组的研究员请教他一些有关于数据方面的问题。
宴柏回复完消息后刚准备关上手机,手指忽然顿住在紧挨着研究员下面的许可的名字。脑海又浮现出找到李寒声那天晚上许可在电话里和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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