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停车!!”
孟玖月撩开帘子一看, 顿时大惊失色!
竟然又是昨日那个登徒子!!
她赶紧吩咐宦人加快速度,谁知那青年竟然敏捷地攀上车驾, 一个晃身就跳上来, 伸手一拽, 猛地拉住了缰绳, 生生控着马车停了下来。
孟玖月抱着车壁又惊又怕, 咽了咽口水, 挺直胸膛大声道:“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知道我是谁吗!?赶紧下去,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那青年人却是赔罪地拱了拱手,动作依稀还有几分不熟练的生涩感:“对不住, 姑娘。我查了一下, 进内城只有这两条路, 想着你今日定然会换路走, 便在这里守着等你。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谁, 所以才想知道你的芳名,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孟玖月是个一点就炸的暴脾气,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睛,凶巴巴地道:“你平白无故窜上我的车驾,还说没有冒犯!?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女儿家的闺名是随便说的吗!?起开!”
白左左用折扇挠了挠头, 道:“不然, 我用一千两银子换姑娘的芳名吧!”
“一千两!?”孟玖月白眼都快在这两天内翻尽了,“果然是个疯子!小刘子, 把这疯子赶下去!!”
青年手一扬,轻轻松松制住了上前赶人的小刘子,从怀中摸出一枚翡翠玉佩,递到孟玖月的面前。
他面色真诚地道:“出来得着急,没带够一千两。这个玉佩是祖母绿翡翠的,不止一千两银子,只愿换得姑娘芳名!换到我立马就走!”
孟玖月神情一言难尽,瞄了眼青年骨节分明的大手上那抹盈盈的墨绿色。
皇后娘娘有一只很喜欢的冰蓝色镂花翡翠簪,这玉佩的水头看上去竟然比那支簪子还要好,一眼就知道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青年杵在马车上,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万一被人认出自己,反而可能要坏事。还不如给他说了名字。反正说了又能怎么样,他又不可能上皇宫里来寻自己!
想到这儿,孟玖月干脆地道:“这玉佩贵重,你好好收回去,我才不稀罕要!姑奶奶名字叫孟玖月,只说一遍,你记好了,滚吧!”
白左左朗声一笑,手上动作快如残影地将玉佩挂在了孟玖月的脖子上,利索地翻身下车。
孟玖月一惊,拽下玉佩就要还给他。
那青年却已跑远,只留下一声响亮的炸雷:“你等着我去娶你啊!!”
孟玖月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祖母绿摔了出去,扯着帘子怒骂道:“滚!!痴人说梦!!”
……
宁玥最近心情很不好。
在自家菘菜被野猪拱了之后,照顾菘这件本该属于自己的事情也在一步步被野猪挤占。
偏偏菘很快乐,野猪也照顾得十分尽心尽责,完全挑不出一丝错处。
有些地方甚至比自己做得还要好……
比如此刻。
佟容有些口渴,喉结微动,还没有出言唤人,在他旁边的柴山便已经观察到了这个小动作,倒水、端茶,一气呵成。
宁玥:好生气!
佟容捧着茶杯,笑着瞄了一眼柴山,眉目含情。
柴山立刻把脸凑上去。
年轻的爱人总爱要一些小奖励,当然,这种「坏习惯」完全是被惯出来的。
佟容宠溺地笑了笑,无奈地亲在他的额头上。
宁玥抱着托盘,面无表情地站在角落里。
身边的小宫女倒吸了一口凉气,被帝后的互动甜得不要不要的,羡慕地小声道:“真好!我看着陛下和娘娘在一起,就觉得这有情人每天的日子可真是美!”
宁玥:更生气了!
对于自小就在佟府中,也算跟着二人一起长大的宁玥而言,柴山除了一个皇帝的身份,没有半点能配得上自家小郎。
从小就不讨人喜欢,阴沉、不爱说话,琴棋书画都不出色,长相也是平平无奇,一身武夫的腱子肉倒是练得好,跟个莽夫一样。
就这样的人,凭什么娶自家艳绝京城的小郎!?
柴山听不见宁玥的腹诽,此时此刻,他正一边看着不怎么要紧的奏折,一边享受着和容哥哥黏在一起的时光。
算一算两人从小到大互相陪伴的时间,即使减去他夺嫡时不得不分开的那段日子,也有十多年的光景了。
这么长的日子里,他却总是看不够佟容,总是嫌弃呆在他身边的时间太短,而每次的分别时间又太长。
他是那么熟悉佟容,熟悉到对方哪怕一个抬眼,一个停顿,他就知道佟容是要做什么。熟悉到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在脑海中准确地勾勒出佟容的音容笑貌。
开心时他唇角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愤怒时他簇起的眉头、惊讶时他桃花眼中的波纹、羞怯时他面颊上的绯红……
桩桩件件,每一个点滴都被他印在了心间。
但就算是如此熟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进行过深入交流,在他的心里,佟容仍然是谪仙一样。
有时候他会心中惶恐,只怕这一切都是大梦一场,醒来后怀中空空。
越是幸福,越是恐惧失去……
“小山!”
正在他心中又平白无故生出两分惶恐之时,佟容突然轻声一唤,将他拉回了幸福的现实中。
“小山,腰酸,你来帮我捏捏!”
柴山立刻道:“好,容哥哥你坐过来些,我给你揉一揉!”
“不要!”佟容转过头来,潋滟的桃花眼泛着水光,“你们都先出去吧!”
“是!”宫人们一一退下,体贴地关上了殿门。
柴山喉头一紧。
佟容面色红得不行,却还是扶着他的肩膀,修长的大腿一跨,面对面坐在他的腿上,展开手臂搂住柴山的脖颈,贴在他的耳边道:“这样揉吧……似乎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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